當余缺的頭頂上冒出煙柱時,秘境中的其余地方,也先后涌起了一道道極其吸引人的煙柱。
和余缺一樣處境的考生們,面色都是變化,口中暗罵不已。
這等煙柱,無疑會暴露了他們的行蹤,并且引來大量的敵人。
很顯然,這一次的武考,道宮方面是不打算讓他們安逸的就完成考試。
與此同時,秘境之外的云船上。
主考官袁伍面上輕笑,口中低聲道:
“不錯,今年的考生質量,比起往年又是高出了一截兒。
一日都還未過去,便已經有這多的人積攢了不少功德。”
只見他一揮袖袍,云船上空的幻象變化,將所有頭頂上升騰起煙柱的考生,全都展現在了云船眾人面前。
余缺赫然就是其中一個。
霎時間,他們相比于其他的考生,更是引起了主考官、道宮仙家們的注意。
而在秘境當中。
余缺的面色變換幾下后,他只是運用法力,在身上加持了幾道符咒后,便繼續游走在秘境當中,尋覓邪祟之物,依次進行鎮壓降服。
只是在又滅殺了兩道鬼類后,他頭頂上的煙氣更是濃郁,其吸引過來的人也更多。
各種隱藏在附近的考生們,即便余缺已經強行讓自己不去注意,其依舊是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
特別是他還得分出一定的心力,去提防那些考生,省得有人驟然出手襲擊他。
“此等煙柱,究竟有何作用,僅僅是為了突出我輩成績,增加武考的難度嗎?”
余缺在心間暗想著,多個猜想出現。
就在這時。
或許是有人已經尾隨了他好幾十里,見他并未對旁人出手,且降服妖鬼時的手段屬于煉度師一類,對方終于是忍不住出手了。
“道友,你成績這般好,且先退出吧。”
一道冷笑聲,忽然就在余缺的左邊響起,寒意濃郁。
余缺眼皮微抬,但是他并沒有面向左側,而是身子一晃,忽然避開了自己的右后方。
只見一道烏光從他的右后方飛來,若是他剛才去提防另外一個方向,保不準就被打個正著了。
原來對余缺出手的人,并非只有一個,而是兩個考生將他包夾著,聲東擊西。
見一擊并未作效,那使出烏光的考生面色微變,連忙就將那一口鋼釘收回來,然后片刻也不停留,朝著遠處遁去。
余缺的面色平淡,不僅沒有惱怒,反而露出了輕笑:
“正好,拿爾等來做個試驗,看看此等煙柱究竟有何作用。”
他也袖袍一揮,白脊劍當即就飛出,朝著那逃遁的考生飛去。
對方察覺到后背的寒意,急忙大叫:“李兄,救我。”
一邊呼救,對方一邊讓自己的那口烏光鋼釘撞向余缺的飛劍,想要將之擋住。
但是兩樣法器撞擊在一起,僅僅錚的一聲,對方的鋼釘就被撞飛,余缺的飛劍扭曲了一下,便又繼續刺向對方。
噗呲一聲,偷襲的那考生連驚呼都發不出,其身子就頓在了原地。
只見他身上的護體靈光層層破碎,白脊劍直接貫穿了他的胸部,刺破了肺部,將之狠狠的釘在了地上。
一個考生撲地,另外一個想要救援的考生冒頭,其剛走到半道上就瞧見了隊友的如此慘像,目色大變,立刻就想要倒退回去。
可是一道輕笑聲,在對方的耳邊響起:“晚了。”
余缺的身影出現在了對方身后,他抬起手掌,看似輕飄飄的一掌拍上,便將對方身上的重重靈光拍打裂開,繼而落在對方的肩膀上,讓其整個肩頭都是耷拉了下來,面容扭曲。
這時,他八品仙家的氣機,也出現在四周人等的眼中,頓時引起了一陣躁動。
“嘶,如此年輕之人,修為竟然已經是八品猖神!”
“速走,省得死在這里了。”
霎時間,原本還在圍觀余缺的其余考生們,便刷刷的離去了大半。
還剩下的人,也是急忙拉開了和余缺的距離。
他們全都忌憚無比的望著余缺,想要知道那兩個膽大考生的下場。
余缺也是十分之好奇。
雖說武考這一環節中,存在著死亡風險,且還不小,但是他想知道考生之間相互屠戮,是否會影響成績,以及道宮是否會放任考生們互相殺伐。
于是他也不再出手了,還將白脊劍收回,想要看著那兩個考生結局如何。
他目光閃爍:“就算這倆人死了,也和我無甚干系。畢竟是彼輩先動手,且我分別都只是出手一次,并未追擊。”
而那兩個考生,則是掙扎著從衣兜中翻找著丹藥,想要救治自己。
可是這兩個家伙的修為都只是九品而已,特別是那個被余缺親中的家伙,對方的脊骨都碎裂了。
還好余缺收力幾分,方才沒有讓之脊骨折斷掉,當場死亡。
兩個考生面上的灰敗之色愈發濃郁,他們目中絕望,眼瞅著自個就要命不久矣。
好久這時,秘境的上空忽然一陣水波晃動,只見有兩道飛瀑落下,嘩啦的就將兩個考生卷起來,收到了天上。
當兩個考生消失的時候,余缺頭頂上的煙柱,則是猛地又躥高、變大了幾分,好似他一下子煉度了四五只兇獸一般。
余缺若有所思,目中帶著喜色:
“原來如此,淘汰其他考生,也能獲得相應的功德。且只要沒有一下子就被打死,重傷垂危之下,敗者便會退出秘境。”
錚錚的!
他手指微動,白脊劍顫鳴,當即就隨著他的目光一起,指向了四周那些圍觀的考生們。
其余考生們面色驟變,彼輩也意識到了又一條積攢“功德”的途徑。
無須多言,余缺的身形當即閃爍,猛地就出現在了附近氣息最為精悍的考生跟前。
“道兄住手!我實無惡意。”
對方面色大變,慌忙開口,還道:“我亦是八品仙家,你我可以聯手,先淘汰其他人……”
余缺聽見,卻是不為所動。
他的聲音連同著一道劍光,在對方的面前出現:
“本道淘汰的,便是八品仙家。”
靈光閃爍,寒芒四起。
數道法術沖撞間,對方的身影猛地撲倒在地,宛如死狗一般被白脊劍釘在了原地,不甘心的望著余缺,還充滿了恨意。
這名考生雖然被要淘汰了,但依舊施咬牙切齒的叫出:“我乃石家子弟,閣下姓甚名!?”
余缺瞧見對方眼中的恨意,他微微皺眉,準備喚回白脊劍的手指頓住,轉而要冷冷的繼續切下。
那石家考生察覺到殺意,面色再變,急忙大喊:“道友饒命!考官救我!”
這一句叫出,沒等此人氣息瀕危,秘境頂上就涌出一陣水波,將對方給卷走了。
余缺見狀,也就沒有再痛下殺手。
他僅僅打量著自家頭頂上的騰騰煙柱,發現其所變大的幅度,比剛才淘汰了兩人都還多,相當于他一口氣斬殺了七頭兇獸。
一個猜想出現在他的心間:
“看來,淘汰越是厲害的考生,越能積攢功德。”
不過很快的,余缺便對這個猜想進行了修正。
他又一口氣的送走了五名考生,發現其中有一個九品考生,幫他積攢的功德比八品的石家考生還要多,數目達到堪比八頭兇獸的地步。
細細研究一番后,他才發現其余考生所帶來的功德數目,同樣和對方所降服的兇獸、淘汰的考生相關。
不管這個發現,倒也影響不了什么大局。
反正煙柱的出現,便注定了考試越往后面,便會愈發的兇險激烈。
唯一尚存疑惑的是,眾人尚不清楚中途被淘汰出場后,先前所積攢的功德數目還有沒有用,是否會列入考試的成績中。
這令部分考生糾結不已,不知道是該摻和進互相廝殺中,還是該選擇低調行事,趁著頭頂上還沒有煙柱,先藏起來,一直躲藏到考試結束。
好在余缺,就沒有這個糾結了。
他操持著白脊劍,慢步行走在秘境當中,頭頂上的煙柱是又粗又壯,即便想要低調行事,也是無法為之。
外界,云船上。
一個接一個考生,不斷的從九龍瀑中跌落而行,隨即發出慘叫,引得船上的仙家們出手吊命。
僅僅半日功夫間,空蕩不久的甲板上,便又變得充實,一下子多了好幾千人,個個模樣凄慘。
此外,也有考生的模樣完好無損,但是也被扔出了考場。
這幾人身著華服,手中或是捏著符咒、或是持著法器,甚至還有人捏著一張符寶。
其中一人面色扭曲,當即不甘心的朝著袁伍大叫:“敢問袁考官,我等并未求援,為何也被送出來了?!”
主考官袁伍聽見,眼睛都沒有瞥一下,口中不耐煩的道:
“聒噪!
依靠外物的廢物,不將本道的話聽進耳中,居然還敢來質問本道。”
他反手一拍,一張三丈大的手掌就落在了那人身上。
對方連忙動用手中的符寶抵擋,結果符寶也只是堅持了一息,然后便法力耗盡,噗嗤一下化作為了灰飛。
持符考生堅持不住,一下子就被拍在甲板上,七竅流血。
這人并未死亡,但是他看著手中消散的符寶,目中更是灰敗,心喪若死。
原來主考官袁伍在眾人進入考場前,就提及過一嘴,任何超過八品下階的外物,統統只可用于保命,休要用作考試用。
持符考生等人,就是在和其他人斗法時,掏出了八品中階及以上的符咒、道兵等物,直接被淘汰出場了,成績也就此固定。
清理完幾個聒噪的考生,主考官袁伍抬頭,目光落在了秘境中實力最為強悍的幾人身上。
其中一人身著白袍,面容云淡風輕,在其身后,還跟著兩道俏媚的身影 主考官袁伍的目光若有所思:
“謝家白玉是么,當真是氣度風流、天生道種,就連參加考試都能攜帶美眷。
若是不出所料,今年的真傳,就落在此人的頭上了。”
他的目光也在另外幾人身上掃過。
其中便有余缺,另外還有一人駕馭著一輛青銅馬車,在秘境中橫沖直撞,好個肆意。
但是袁伍的目光,都沒有在幾人身上停留。
只不過這人看向那謝白玉的眼神,卻并非是欣賞或忌憚,反而帶著幾絲憐憫。
或者準確的說,他看向謝白玉、余缺等四個參考的天廟道種,目光或多或少的都帶有憐憫。
秘境中。
余缺以強悍的法力,亦是橫行無忌,但凡是被他捉到了的考生,不管對方報上何名,都是逃脫不了被送出秘境的下場。
直到有兩個考生,面色惶急,忽然叫到:“我乃黃家子弟,道友還請高抬貴手啊!”
他們倆看見余缺一人淘汰了十人,連跑都不想跑了,面上頗是絕望。
余缺聽見,忽然就收了手,思忖后問:
“可是山上九家中的黃家?”
兩個考生連忙點頭,雖然便驚喜的聽見余缺道:
“既如此,爾等此番考試多多注意點,爭取留得一個好名次。”
話語落下,余缺便飄然離去,并未淘汰兩人出場。
這讓那兩個黃家考生,頗是感覺不可思議。
考試雖然才進行了兩日不到,但是余缺這個獨行俠的辣手威名,他們還是聽說過的。
遇見此獠的考生,不管是搬出了家世,還是叫出了師承,就沒一個管用的。
“此人和我黃家有緣嗎?”
那兩個考生面色潮紅,深呼吸著,當即就想要追上前去,蹭一蹭余缺的威名。
但是余缺越走越遠,不是他倆輕易能夠追上的。
眼朝著靠山傍不上了,黃家考生只是遙遙大呼:
“道友小心,聽聞那蛇家雙姝,正在找你!”
“她們不只有兩人,還找了幫手!”
余缺聽見背后傳來的這話,眉頭微皺。
當他行走數里地后,其腳步忽然就停了下來。
因為就在他的前方,已然是有一大兩小的煙柱,朝著他直撲而來。
即便是其中較小的兩道煙柱,看規模,應當也是已經淘汰了數十考生。
余缺心間冷笑:“爾等蛇家,當真在找我么。”
他也不避讓,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等著對方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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