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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滿載而歸建奇功、同室操戈

  羅剎王女倒不是不愿意,她早就被余缺的法力所懾服,十分樂意委身給余缺,但是她所想的,是充任余缺的道侶,再不濟,也要當個姬妾,而非奴婢。

  羅剎王似乎早就預料了羅剎王女的心思,嘆息的傳音:

  “我觀這位真傳出海歷練,身旁并無侍妾,只有那名同門師姐。你必然爭不過那位黃山女娃,何不趕緊占了這位真傳的首任奴婢之位?

  況且嚴格說來,奴婢乃是家生的,是自己人,侍妾等物只是玩物,相比較起來,還是前者比較親近。”

  聽見自家的父王如此說著,羅剎王女心間一時間是百感交集。

  她還不由自主的就抬頭,望了望遠處正在發號施令、打理黃山弟子的宮冬雪。

  羅剎王女內心中那點想要和父王抗爭的念頭,瞬間就煙消云散。

  的確,相比于宮冬雪,她想要爭一爭余缺的道侶位置,可謂是毫無勝算。

  “而且余真傳如此了得,覬覦他的女子定然不少。其中比那宮冬還要了得的人物,指不定也有。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還會越來越多。特別是一旦余真傳凝煞、煉罡……”

  她暗想著,頓時發覺父王所講的退而求其次之法,頗是不錯。

  只是她在羅剎族中,乃是王女身份,如今要從一位王女變成他人的一介奴婢,即便她對余缺無甚抗拒,心里也是百感交集,頗覺得有些羞愧。

  “父王、我、我……”羅剎王女傳音給那焦炭狀態的羅剎王,欲言又止。

  羅剎王聽見了女兒聲音中的委屈,他怎會不知道讓自己的女兒去當人奴婢,是一件多么羞愧、有辱先人的事情。

  只是羅剎一族現如今,已經是再沒有其他的好選擇了。今日能有余缺現身,還是多虧了他這第七女的好運氣。

  羅剎王長嘆一聲:

  “孩子、是爹爹對不起你們。你的姐姐她們,皆數已經戰死,就剩你兩個還不太懂事的妹妹,尚在羅剎頭船中昏睡。

  這世道,想要活下去,沒有靠山是萬萬不能行的。

  爹爹只想你們能活下去……”

  羅剎王女聽見自家父王的這番話,口中更是難言,泫然欲泣。

  不過她忍住了目中的眼睛,僅僅是眼眶發紅的望著化作焦炭的父王,認真點了點頭。

  下一刻,此女就朝著余缺伏身,行叩拜大禮,口中呼道:

  “懇請余真傳,收留我族。

  妾身亦以性命、道心種種起誓,只求我族能延續血脈,從今往后,必定以余真傳為主,永不叛逆!”

  余缺見對方父女倆都賭咒立誓了,他的面上也不由的露出了幾絲動容之色。

  思忖幾下,他也就不再矜持,當即就點頭道:

  “可。

  本道的磨盤峰上,正缺乏一批親信,幫助本道打理洞府。爾等既然愿意認某為主,某可以承諾,若有余力,必不會讓爾等血脈斷絕!”

  雖然余缺只是簡要的說了下,壓根沒有起誓,更沒有拿道心種種說事情。

  但是羅剎王聽見了,神識中頓時就傳出了一股大喜之意。

  他贊賞的對著羅剎王女道:“今日能拜得余真傳為主,歸位黃山麾下,小七你當屬頭功,是我羅剎一族的大功臣!”

  話音落下,其已經化為焦炭的身子,頓時顫動,咔咔的從中裂開了縫隙。

  縫隙當中,一顆正在跳動的血色心臟,更加劇烈的動彈,并且仿佛擂鼓一般,讓偌大的火山空腔內都響起了轟隆聲。

  轟隆隆,一點金燦燦的血液,便從那心臟中擠了出來,投向羅剎王女。

  其速度之快,讓旁邊的余缺一時間都難以反應過來。

  金色的血液正中了羅剎王女的眉心,然后數息間,便緩緩的融入了她的體內,僅僅在其眉心位置,留下了一道妖艷的符文。

  不等羅剎王女反應過來,羅剎王就爆發出了大笑聲:

  “小七,照顧好我羅剎一族。

  為父去也!”

  這人的話聲落下后,其神識霎時間就轟然潰散,焦炭軀體當中的生機也是戛然而止,仿佛燭火般,啪的就熄滅了。

  剛才那擠出來了金色血液的心臟,更是當場發灰發白,化為了石塊。

  羅剎王女此刻驚醒,口中頓時大叫:“父王!”

  她此刻感受到了自己的體內,好似有火在燃燒,她整個人的血液都沸騰了。但是身子上的熾熱,卻燒不熱她此刻內心的哇涼。

  跪地哭嚎了幾句,羅剎王女終于從旁邊感受到了一絲暖意。

  正是余缺撫著她的肩膀,嘆聲說:

  “王女道友,令尊剛才乃是回光返照之舉,他早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抓住最后的機會,和你說了那么多。

  你勿要辜負他的一片苦心了。”

  羅剎王女哽咽著,點了點頭。

  旋即她擦了擦臉上止不住的淚水,朝著余缺俯首稱臣:

  “主上勿要折煞奴婢了,今后還請喚奴婢小七即可。”

  余缺沒有矯情,他直接點了點頭,接受了兩人的主仆名分。

  他僅僅道:“小七,你喚我主上,未免生分了。今后直接喚我老爺即可。”

  余缺又安撫了對話幾句,便指著面前那龐大的羅剎頭船:

  “喚醒你的那些族人,將他們都請下來,并且告知你父王的請求。

  若有不服從者,本道這里來去自由,都隨他們去。

  本道還要抓緊時間,將這古寶溫養一番。”

  吩咐完了事情后,余缺就盤膝坐在了羅剎頭船的跟前,釋放出神識,去捕捉此物的靈機。

  不一會兒。

  羅剎頭船上的大小羅剎族,都從沉睡中驚醒。

  醒來后,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面容驚懼、惶恐至極,直到看見了羅剎七王女,且從對方的身上感應到了一抹熟悉威嚴的氣息,他們方才漸漸安定下來。

  霎時間,原本安靜的火山空腔內,又變得嘈雜不堪,并且哭嚎聲陣陣。

  現場凄苦的景象,引起了黃山弟子們的連連瞅看。不過看在羅剎一族的遭遇著實是凄慘,且對方已經投效了余缺的份上,沒有一個黃山弟子對此指指點點。

  另外一邊。

  三四個時辰過去。

  余缺及時的從祭煉古寶中蘇醒,他伸手一招,那龐大的羅剎頭船,頓時縮小,變成了嬰兒頭顱大小,收在他的手中。

  他打量著手中的此物,長吐出一口氣。

  “還好,初步將此物祭煉到手,只花費了半日不到的時間。剩下的,還是等離開此地之后,再去慢慢的溫養。”

  余缺抬起頭,立刻對著四周的人等傳音:

  “一刻鐘內,所有人等,全部離開此地,返回山外的鯨船。”

  黃山的弟子們聽見,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們雖然肉疼的不斷瞅看山中尚且濃郁的火煞,但也知道形勢輕重,連忙朝著余缺稽首:

  “是,謹遵真傳法令。”

  嗖嗖的,眾弟子們在宮冬雪的安排下,分批的沿著已經開鑿而成的通道,離開此地。

  至于那些剛蘇醒的羅剎人,他們的反應慢了半拍,但也都是用中土語言呼喝:

  “是,老爺!”

  余缺聽見羅剎人的回應,他用神識掃了掃,發現近千的羅剎人中,有九成人都是愿意上船,充任他的爪牙。

  僅有那么近百個,他們面上的恨意滿滿,還充斥著一股明顯的倔強。

  這伙羅剎人,雖然感謝余缺救了他們,但是并不愿意淪為余缺的奴婢,且他們所用的借口也正好,說是要親手為羅剎一族復仇,不想離開海外,前往海內黃山茍活。

  余缺并沒有太在意彼輩,他抬手指了指,讓彼輩也隨著人群,離開此地。

  不過當黃山道宮的子弟皆數離去,且甘愿臣服的羅剎一族也的離去得差不多了,羅剎王女面向這伙族人,面上卻是露出了狠辣之色。

  只見此女朝著近百族人們欠身,口中冷冷的說出:

  “諸位同族,本王今日對不住了。”

  嗖嗖的,羅剎王女的身形鬼魅,頓時就出現在的近百族人當中。

  她用手指點著眉心的那點金色紋路,面色兇厲,對眾人喝出:“死!”

  近百羅剎族人察覺到不對勁,他們驚愕中,連忙運起法力,想要拼死一搏。但是一陣威壓頓時就壓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個個都是法力麻痹。

  借著眾人被震懾的時機,羅剎王女依仗著自己不俗的法力,當即就好似砍瓜切菜般,將近百族人的肉身皆數打爛。

  十息不到,剛才還滿臉恨意的近百羅剎人,就紛紛面色難以置信的倒在了巖漿當中,身子沉浮,噗噗的化作為了焦炭。

  余缺站在一旁,旁觀著此事,面上饒有趣味。

  等到羅剎王女徹底將族人們料理完了,他方才出聲:

  “小七,本道可是說過,要任由這些人等去留,你這是作甚?”

  羅剎王女恭敬的回答:

  “老爺許諾了任由他們來去,但奴婢身為他們的族長,卻沒有許諾任由他們逃去。

  且一旦讓他們離去,今日發生在羅剎島上的事情,必將暴露,恐會導致老爺還在海上時,就被那方外仙宗敵視。”

  她低頭不起,只是吭聲:“即便老爺責罰,奴婢也不愿意讓老爺身處險地。”

  余缺贊賞的看著羅剎王女。

  雖然他明白,對方的言語更多屬于是場面話,但是這等忠心之言,誰人聽了會不喜歡?!

  “善。”

  余缺頷首點頭,回應:“你考慮的比本道周全,且先退下吧。”

  “喏。”羅剎王女恭敬的點頭,隨即就攜帶著還剩一點尾巴的羅剎隊伍,消失在了直通山外的通道中。

  余缺等到所有人都離去后,他站立在巖漿池的上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此地濃郁的火煞靈氣。

  股股的火煞,紛紛涌入他的祖廟中,成為地鴉真火的養料。

  下一刻,他猛地吐出一字:“來!”

  梟!真火飛出,一只龐大的火鴉,再次從巖漿池子里面緩緩飛出。

  它渾身的羽毛金紅,獨目正盤旋在四周,將眾人來過的痕跡,皆數燒掉,甚至還將這方火山空腔,徹底的燒塌,四下巖壁因此而融化。

  這樣一來,即便那玄明子的宗門又派人前來,也休想要從山中發現余缺等人留下的痕跡。

  畢竟眼下的鴉火,乃是一味天地奇火,非是尋常真火可以比較,天下間少有!

  不多時。

  余缺處理完首尾后,他也飛回了鯨船上。

  他看著鯨船上,那些下了船和沒有下船的弟子們討論正歡,心間突然想到:

  “雖然羅剎島這邊,抹去了我等的痕跡。但是真君島那邊,不少見過黃山軍文書的人,全都知曉我是趕來了羅剎島。”

  余缺顧忌著,那方外仙宗或許會從真君島上入手,打聽消息之后,就將他和玄明子的死亡聯系在一起。

  思來想去,他只能暗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拖延點時日,便拖延點時日。

  正好,我也不急著回去。”

  于是接下來。

  余缺并沒有急著返航真君島,他驅使著鯨船,漫無目的的行走在靠近中土的海域中,東走走,西逛逛。

  一直就這樣晃悠了三四個月。

  這段時間以來,他苦苦打磨,已經是將那羅剎頭船徹底煉化,船內種下了自身烙印,如此他才又起了回航的心思。

  不過即便這樣,余缺也沒有直接返程。

  他派出了船上的黃山弟子們,充當哨騎,讓哨騎先一步返回島上,好打聽全島演武的事情。

  打聽后,他才知道眼下真君島上的所有道宮、軍伍,正在海上演練得不亦樂乎,并且從最開始的尋常演練,直接化作為了破島滅國,以海外的諸多島國異族,充當演練對象。

  一時間,海外是腥風血雨、鬼哭狼嚎。

  余缺見狀,便又按下了回程的想法。

  直到總共半年過去了,眾人還是長期飄的海上,且海上的演練已經到了末尾。

  余缺這才大膽的扔出羅剎頭船,拖著從海外搜刮而來的各樣資糧,大搖大擺的返回真君島。

  結果當他們距離真君島尚有百里時,數只道軍仿佛聞見了血腥味的鯊魚般,席卷而來,將黃山一眾團團圍在了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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