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張學舟在現實世界有張曼倩,這方世界則是靠容添丁。
不過他今天呼人時沒有容添丁回應。
這讓張學舟缺乏了飯來張口的條件。
他也只得解除了身體的辟谷決,而后迅速進入廚房找了一些剩飯菜填飽肚子。
“奇怪了,表哥再忙也會給我留飯菜,今天是怎么了!”
灶膛里只剩下灰燼中埋著的一點點火星,鍋中的剩菜已經變成了肉凍。
張學舟生火吃了一頓,不免也尋思容添丁這種時間能去哪兒,甚至導致一兩天沒有回來。
“老鄭,知道我表哥去哪兒了嗎?”
張學舟敲了敲鄭無空宅子的大門,不過鄭無空當下也沒在家,只有幫忙看宅子的一個老學徒。
“鄭師說要去找個寶貝來換葫蘆,已經出去近十天了”老學徒道。
“淳于緹縈呢?”
“跟著鄭師出去了!”
“義妁呢?”
“六師姐這些天沒過來!”
老學徒的回答堪稱一問三不知,張學舟連連問了數句,一句有效的消息都沒得到。
“老狄,你瞅到我表哥沒?”
張學舟也只得前往右舍問訊。
他和左鄰鄭無空來往較多,和右舍的狄讓交往則少一些。
狄讓的家中是開客館的,對張學舟而言,如果沒有大量親戚來長安城缺乏住處,他幾乎難與狄讓發生供需關系。
相應兩者切入利益的交流少有,只是碰面打了個招呼。
不過狄讓給了張學舟一個重要消息。
“你表哥和義妁前兩天拿了一把鏟子朝那邊去了!”
狄讓伸手一指,指向了老樹胡同深處。
“鏟子?”
張學舟只是稍做聯想,就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如果不是去幫人挖渠挖井水,又并非對長安城周圍的帝陵有興趣,這兩人剩下的目的地不難猜。
但無當圣母的秘地如何會是一把鏟子所能挖掘到的地方。
若對方的地方這般好去,長安城上百萬人也不是瞎子,朝廷的文官武將更不會熟視無睹。
要么無當圣母實力讓長安城朝廷避讓,要么就是無當圣母所在的地方太難尋覓,導致大漢朝廷無人知曉前去的方式。
不論是哪種可能,無當圣母的秘地都并非容添丁和義妁所能尋覓。
相反,這兩人如此長時間不曾歸來,或許還真掉到某個陷阱地道中去了。
張學舟迅速理清楚思路。
他謝過了狄讓,而后拿上了青巖木杖尋人。
真要被鎖在某個地下窟窿中,他一手化石術正好能派上用場,甚至張學舟還擁有能擴大化石術威能的青巖木杖。
“十來天前還相互掐架,這轉眼就能一起和好出門尋寶地了?”
張學舟難于明白容添丁和義妁的腦回路。
不過張學舟當下很閑。
他回答了新帝四個問題,接下來數個月沒有上任的需求,張學舟也不用去金馬門待詔。
除了孔安國沒有歸還孔圣令,其他一切安好。
張學舟也不怕孔家賴賬,一來是孔安國是他同部門的官員,二來則是孔圣令并非他所能使喚之物。
他已經沒有孔圣人畫像來牽引這枚圣令的威能了,張學舟也用不起這種寶貝。
如果孔安國等人歸還寶貝,張學舟也就當存了個石頭,如果沒法歸還寶貝死在被朝廷圍剿中,張學舟也就當自己沒見過孔圣令。
他持著青巖木杖在老樹胡同中一陣亂敲,試圖探查可能的地下通道。
張學舟倒是不指望自己能發現無當圣母所用的地道,他只求發現可能瞎挖坑的義妁和容添丁。
“也不知道寧乘那個追蹤法兒有沒有可能外傳,若是學一手,那就不怕丟人了!”
張學舟想了想曾經折騰到自己死去活來的追蹤術法,不免也惋惜這種術法平常沒什么用,真要用起來又欠缺。
“董夫子也沒在長安城!”
除了寧乘,董仲舒同樣擅長追查追蹤,不過董仲舒的天人合一術極難修行,也屬于董仲舒獨家秘術,張學舟也沒厚著臉皮學習。
他噓唏了數聲,只得沿街尋覓。
一路查看,張學舟人沒尋到,倒是發現長安街上四處都有懸掛紅燈籠。
正道的大街上幾乎每家每戶都有懸掛。
這些燈籠的制式極為統一,若非有人大量批發燈籠,那便只可能屬于官府發放。
“聽說西方來了一位神通大佛,此時正在陽陵做法事消災厄!”
“只要咱們這兒掛上燈籠,神通大佛就能祈福安康!”
張學舟來回走動聽了一會兒,也只得到了寥寥數句話的消息。
這不是張學舟探聽不給力,而是現在已經過了議論的高峰期,他也只能從一些后知后覺賣弄消息的人那兒偷聽兩句。
“這兩個家伙到底是往無當圣母那兒去了,還是前去陽陵了,又或是亂挖跌落在長安城某個窟窿里?”
張學舟一時想出城前往無當圣母所在的區域看看情況,一時不免又看向陽陵,他還看了看長安城不曾修建房舍的偏僻處。
不論哪一方區域都有可能陷入人難于出來。
無當圣母的地區大概率是小懲大誡,畢竟無當圣母見過義妁,做事不會太過分。
長安城某些偏僻角落挖坑則是沒人搭理,又有可能逮到官府衙門審查。
陽陵則是最具風險的地方,容添丁和義妁只有湊熱鬧才會過去看熱鬧。
張學舟一時不免也頭疼。
他也只得找了個木板,又找人借了筆畫了兩副畫。
“尋人啊,誰見過這一男一女,只要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就給一百個半兩錢!”
張學舟在街邊找了個地方支起了木板。
相較于他欠缺方向下四處尋覓,張學舟還不如靠錢財問路。
這年代四處求人很難,但只要拿錢出來就容易解決問題。
張學舟擺了一個碎銀塊在木板下,圍觀湊熱鬧的人在短短時間內就匯聚了數十人。
“喂,小哥,這人是不是將你婆娘拐走了?”
“若是我說這兩個人去了城外山那邊,你給不給錢?”
有瞎湊熱鬧的,也有躍躍欲試想騙張學舟這塊碎銀的,又不乏盯著畫像仔細尋思者,也有人將此當成一樁探討的話題傳播了出去。
只是短短一刻鐘,張學舟的攤位前就有十余人說自己見過容添丁和義妁。
“他們手上拿了什么?”張學舟隨口問道。
“他們手牽手一起走的呀!”
“下一個!”
“他們鬼鬼祟祟進了某個客館,只要你把錢給我,我就告訴你在哪個客館!”
“下一個!”
想騙到張學舟無疑很難。
一些想蒙騙錢財的被張學舟直接打發了出去,不免還被眾多人恥笑了一番。
“我見過這兩人,那男的手里拿了一把鏟子,那女的則是拿了一根長棍!”
有蒙騙的,也有真正見過容添丁的人。
長安城人來人往,容添丁和義妁又并非隱身行走,見過的人無疑有很多。
掛牌子詢問了一個時辰,張學舟前面的人過了一波又一波,一個砍柴賣柴的老翁最終說出了張學舟所需要的答案。
“你想一想,好好想一想他們當時穿的是什么衣裳,又一起去了哪兒?”
張學舟示意老翁仔細尋思容添丁和義妁所去的地方。
老翁點了點頭,他尋思數秒欲要張嘴敘說地點時,張學舟口中念念有詞,而后一手指印了上去。
零零碎碎的記憶碎片內容迅速浮過,最終也定在了老翁思索思考的記憶畫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