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前腳還在觀測架在火上烤的晉昌,就等著對方交托陰陽大喜九人咒最后一部分,沒想到自己后腳也成了晉昌所觀測的對象。
他離穿梭世界回歸的時間還差一點點,至少并不會發生在宴席中。
但若要解決晉昌發覺自己異狀的問題,張學舟也只有撲街倒地人事不省這一條后路走,從而導致晉昌判斷成立的理由完全失效。
這與他此前想象中辭別宴席,跌跌撞撞回家的方式有一定區別,又會寄身在淮南王府,對張學舟并不顯友善。
但相較于淮南王府的麻煩,張學舟覺得自己這個師叔才是真麻煩。
沒完全投誠淮南王府也就罷了,但凡晉昌破罐子破摔,對方觀念轉變之后會將自身利益和淮南王府高度捆綁,只要張學舟的行為有任何不利影響,晉昌就是第一個檢舉的人。
他心中計算清楚一切,不免也努力尋呼域外天魔回應,企圖早一刻實現穿梭。
這在過往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穿梭情況,張學舟也從未嘗試過,但張學舟很清楚域外天魔能覺察到他的危機判斷,也存在實現的可能。
仿若是具備心靈感應,又或在腦域留下了什么做為引子,張學舟覺得域外天魔能知曉他狀況。
若兩者利益完全一致,事情就有實現的可能。
這種情況有些像是運術的協調一致,也切切實實可以做張學舟和域外天魔內部的商量,畢竟他對抗荒的時候就出現過配合。
眼中的黑暗浮現時,張學舟很清楚,他這種請求被通過了。
無盡的黑暗中,機械的吟唱聲音不斷,也伴隨著不可思議的距離跨越。
或許是并未到達既定時間穿梭的原因,又或是這種穿梭對域外天魔存在負擔,張學舟穿梭走向宛如‘鏡面’的交換黑暗之中,他并沒有感知到互換,也并沒有回歸到現實中。
在張學舟感知中,他精神力量強盛后帶來了放緩一切細微觀測,也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穿梭狀態。
但張學舟穿梭依舊顯得走馬觀花。
而他精神力量不足的情況下,他難于感知清楚扭曲的真實,每每想更深入觀測都不得不淺嘗而止,進而回到身體中。
可在這一次,他擺脫晉昌實現了提前的穿梭。
在不斷等待時,張學舟只覺扭曲三魂七魄的轉換地慢慢呈現。
如同人造的水旋渦缺乏了攪拌,這種扭曲不斷恢復到規則的形態,也讓他感知了真實。
“似乎是一塊地,還有一條椅子!”
感知中的認知傳來,張學舟幾乎難于相信自身的判斷。
當然,張學舟也很清楚自己僅僅屬于三魂七魄的狀態,他所認知的地并不一定是真實。
但張學舟覺得自己感知的椅子形狀沒有錯,不管他怎么感知,那確實就是一條椅子,也是簡簡單單的椅子造型。
他此前覺察到‘鏡子’轉換,似乎就是這條椅子所帶來。
但凡接觸過多,心中對未知就不會太過于敬畏。
張學舟感知飄蕩,三魂七魄不斷靠近。
只是在短短瞬間,他覺得自己化成了人形,又坐在了椅子上。
瞭望四方,張學舟只覺無盡的黑暗中首次多了一些星光閃耀。
但還不曾等他進行辨別,張學舟只覺坐在椅子上的自己眼中浮現異樣,無盡長度的參天大樹拔地而起。
龐大的世界在這一刻變得渺小,宛如修行入境的感覺涌上心頭,張學舟只覺大樹越長越高,他帶來的視野也不斷變化。
草木、山川、河流,一切的一切都不斷變小,草木難見,山川化成石頭,河流變成紐帶。
參天大樹不斷向上擴張,無盡的陸地迅速收入眼中,又有大海化成湖泊大小。
而視野中的一切并沒有止步,參天大樹瘋狂生長時,哪怕陸地和海洋也漸漸收縮變小。
整個世界都在縮小。
直到這顆參天大樹下的世界顯化成星球的模樣,又變成了參天大樹下的一顆球體。
黑暗中的世界沉沉浮浮,但參天大樹上有無數的光華閃耀。
這顆大樹甚至還在不斷生長。
“大千中不需要吞噬世界的樹神!”
直到靈魂深處傳來宛如審判的聲音,張學舟只覺無盡的雷霆落下。
這些雷霆落在了大樹上,也仿若劈在了張學舟身上,讓他感觸回想起了所經歷的妖圣雷劫。
張學舟渡雷劫時身體有法天之態,又皆具肉身術有成,仿若一尊絕緣體,雷霆連連劈下也只是引得他氣血震蕩,又有內臟受損。
等到張學舟十二天后清醒,他身體就宛如沒事的人,還能和鎮元神君一起抬尸。
張學舟不懼天雷,而這棵參天大樹則沒有這種好運。
無盡的金色狂雷不斷閃耀,也讓這顆占據整個星球的巨樹樹身斷裂,又燃起了無盡的大火。
仿若一尊太陽爆發,這顆樹化成了一顆點亮幽暗世界的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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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吞噬世界的巨樹生命陷入了死亡,又有震動天際的審判聲音低語不斷,無數金色雷霆狂舞,不斷掃滅著宛如隕石一般飛射的巨樹種子。
直到火焰中再也沒有動靜,審判之聲消失,金色雷霆不顯。
靜謐沒有生機的黑暗中,只剩下了火焰的燃燒。
時間的流逝漫長到讓人絕望,張學舟腦袋都有昏昏時,火焰已經消失不見。
他的思維不再維系在被破滅的參天大樹上,而是轉向了一截巨樹枝。
這種巨樹枝并非常規意義的樹體,而是布滿了無盡的寶石,無數寶石脫離了樹體,在黑暗中沉沉浮浮消失不見。
又宛如被蜂皇吸引,這些寶石再度回歸時攜帶了一些用于工作的生靈。
這些生靈沒有肉身,沒有思想,宛如僵尸一般在樹體中穿梭,又不乏勞作的行為。
張學舟沒有看懂這截巨樹枝的行為,對方或許是有某種自救的行為,但最終沒有成功。
巨樹枝最終沉淪消失在幽暗中,只留下了這些生靈依仗樹體鑄造的一把樹木椅子沉沉浮浮。
不知在何時,椅子上傳來了聲音。
“我終于寄托了不朽,我成就不朽了!”
“我證不朽,當為君王!”
“誰都殺不死我,你們都要死!”
“我是匍匐于大地的神靈,我低喃時就是意志,違逆意志者死!”
一聲又一聲,椅子上的聲音沒有斷過。
仿若走馬觀花,這些生靈輪流換了一批又一批,也死了一批又一批。
不論具備過什么樣的權利,又擁有過什么樣的實力,亦或存在什么恩怨,在時間的流逝后都不得不交出了一切付諸于消失。
張學舟也在不斷的轉換中,他最終聽到了最后一道聲音,也感知到了最后一位擁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