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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八十八章 后繼者

  一個死掉又擁有威懾力量的太皇太后十足重要。

  雖說朝堂上依舊會以許昌、莊青翟等人為首,但這是極為重要的一個時間窗口。

  這可以給帝王足夠時間發展一切。

  太皇太后的崩盤并不意味著新帝從此天高任鳥飛,涉及朝堂內內外外都需要管控承接到位只是一部分,真正的麻煩是如何與分封的各大諸侯國相處,又該如何與臨接大漢王朝的各國相處。

  淮南王等諸侯王在太皇太后面前恪守禮儀,并不會用同樣的態度去尊敬新帝。

  而疆域邊界的王朝成分復雜,蠢蠢欲動者必然不會少。

  尋思著太皇太后離長安城時的交托,張學舟只覺風雨欲來。

  “只能看景帝陛下是不是留什么了!”

  新兵蛋子哪能與老臣重臣對抗,諸多重臣是開國以來一家三到四代的傳承,沒可能因為新帝發憤圖強數年就捧出同級別的對手。

  景帝將帝位傳承下去必然有風險預料,或防患太皇太后,又或防患其他風險,張學舟覺得新帝不可能如此勢單力薄。

  涉及新帝的一切幾乎是硬生生在培養,可人才不是一年一茬的稻谷,短短時間沒法培養出來。

  張學舟沒硬捧上去,衛青也遭遇過差點喪命的風險。

  坐在傳令官接送的馬車上,張學舟腦海中諸多念頭不斷。

  如果是新帝捅破這樁事,他覺得景帝必然留下了什么,如果事情涉及皇太后,那就不是張學舟所能預料。

  張學舟對皇太后不熟悉,只知曉皇太后和姚元廣有關聯,也可能涉及到仙庭。

  他來回尋思,只覺自己在這些事情中出不了什么力,也沒法讓太皇太后死而復生,一顆心最終落了下去,只能默默等待馬車行進到皇宮。

  從宅子到皇宮需要一個時辰,張學舟沉下心來,他也能靜靜感知身體的一切。

  對李少君而言極為重要的玄黃之氣影響,對張學舟并沒有那么大,他的身體擴張性極強,哪怕被動下都能擴張到三丈之軀不爆體,而結合法天術的他足以化成六丈的巨軀。

  除非是用來碾壓弱者,又或是遭遇特殊時產生需求,身軀的巨大并不會帶來什么特別的優勢。

  相應身體能縮小也是同樣如此。

  張學舟真正感知的是承受容添丁感悟的影響,他覺得自己境界術似乎產生了微小的變化。

  這彷佛就像他入境時衍生的入境種子,仿若埋在了他身體中,只需要等待某個時刻便生根發芽。

  張學舟不確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感悟所得大多數不會差,但他肉身中已經是法力、妖力并存,甚至還存在修行肉身術的氣血力量。

  如果在這種雜亂的再穿插一種力量,張學舟覺得自己管理起來會很混亂,他也沒有配套的修煉法給這種新生的力量。

  “表哥所悟是陰陽二氣的生死,我是直接對應了陰陽家境界術的結合,從而才略有所感引導,而李少君因為修行不同完全沒反應!”

  張學舟琢磨了一番,不斷參照翻查。

  他在復雜記憶力方面極為出彩,與此也對應了張學舟在個人領悟的缺失。

  這不意味著張學舟很廢,而是他所接觸的層面太高了,已經超出了他正常情況下所具備的能力。

  法寶布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的東西,而是莊圣所擁有,也是莊青翟祖孫三代所鉆研而不得的法寶。

  想在短暫時間內領悟莊圣所擁有的奧義,從而轉化成自身能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鎮元神君也不會有多例外。

  “也不知表哥閉關一段時間能得到什么?”

  張學舟自身領悟不行,但他擅長抄作業,也具備極強的綜合能力。

  來來回回查驗過后,他最終熄了心思,決定等回家時直接問一問容添丁,看看是否能做借鑒。

  他一番思索和印證沒挖掘出奧妙,但時間倒是打發了。

  “東方大人,到了!”

  馬車外傳令官的聲音傳來,張學舟揭開了馬車遮簾,只見皇城門口燈火成片,諸多插著黑色旌旗的馬車極為有序停放在皇城門口外,持劍和持戟的軍士來回肅穆巡邏,司馬門上背著長弓的神射手來來回回。

  張學舟并非最后趕到的官員,像京兆尹府等官員駐扎地較之他更遠,朝廷中也并非人人都有資格居住在皇城區。

  他趕來時依舊有數十人在皇宮外更衣換服,而后接受了軍士檢測后急匆匆向安樂宮方向奔行而去。

  “衛大人!”

  張學舟也不顯特殊,他跟隨了大小官員們排隊換參與喪葬的喪服。

  只是張學舟在換衣時意外撞見了頒發服飾的衛青。

  他瞅了瞅面色肅穆的衛青,這讓衛青眼皮連跳。

  “你倒是跑得正好,我剛接替你上任就得干重活!”

  張學舟接過喪服,衛青則是大為頭疼低呼了一聲。

  “恭喜你升官!”

  張學舟看了看衛青官服和頂冠,清楚衛青已經接替了他此前擔任的太中大夫,也不得不負責喪葬的部分禮儀之事。

  這種活兒做得好是應該的,做不好就必然被治罪。

  衛青顯然也知曉其中的道理,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做事。

  “陛下手中沒人,只能暫時拿我去湊數,免得被其他人占了坑”衛青低聲道:“陛下讓我任職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接力你再撐幾年,等到咱們厚積薄發的時候!”

  “那咱們按陛下的要求來!”

  張學舟和衛青聊了幾句,心中已經完全清楚了太皇太后的急喪不可能是新帝誘發,而是與皇太后脫不了干系。

  “我在祭禮上完全沒經驗,你倒是教教我要怎么搞!”

  見到張學舟瞎聊幾句就要往皇宮走,衛青不免拉扯了一下。

  衛青擅長武藝,被新帝安排之初就是往軍區將領的方向走,所學根本沒涉及禮儀。

  他此時不免大為頭疼,只覺新官上任完全沒什么適應期,直接上手的就是最高難度。

  “做得越多,責任就越多!”

  張學舟扭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適宜摻和,只能充當這場喪禮的小透明。

  “你的意思是做得越少,責任就越少?”

  張學舟的回應不難理解,但衛青只覺話易說事難做。

  他向來是盡可能多做一些事,哪曾有過這種盡可能少做一些事的時候。

  衛青看了看親自充當門迎的自己,又看了看身體晃晃悠悠朝著皇宮而去的張學舟,他想了想,最終放下了手中的喪服,將事情交給了分發喪服的小官員,轉而朝著張學舟跟了上去。

  衛青覺得張學舟做人做事的理念和自己不符,但衛青很聽勸。

  他覺得張學舟當官做事一般,擔任太中大夫兩年沒什么好政績,但保命的能耐則是一流。

  衛青被新帝硬提拔這些年并非沒遭遇風險,且不說被建章宮的建章監等官員刁難事,他還曾差點被禁衛入建章宮拘捕擊殺。

  但相較于張學舟遭遇朝堂官員炮轟,又被丞相許昌等人彈劾,衛青覺得自己遭遇的風險就不算什么了。

  能在擔任太中大夫時無所事事,又從被彈劾丟官近乎必死的局面下安全脫身,衛青覺得可以跟著張學舟一起跑,看看對方到底是如何做得少一點,責任又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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