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飛縱的速度很快。
但他趕到的時間依舊遲了一點點。
如同一道煙霧，白光沖天后逸散了開來。
白光浮現于天地間的時間非常短，若非夜色太黑暗，距離又較為靠近，張學舟也看不到這種景象。
他手臂化成的翅膀幾乎呈現靜止狀態，緩緩飛過這片高山區域時不斷向下觀望，尋覓著噴吐白光目標。
“太黑了！”
繼玄甲小將們吐槽環境后，張學舟同樣不得不吐槽了一聲，只覺雙目掃視難于看清楚地面的一切。
“金烏大帝是我的好朋友！”
在身上摸了一會兒后，張學舟將夾在衣服里的金烏羽取了出來。
他念了一聲咒語，手中的金烏羽開始散發出火焰的光芒。
目光再次向下掃視時，張學舟才能查看清楚黑暗中扭曲變形樹木的輪廓。
仿佛隱藏著無數的邪惡與恐懼，這些樹木在光影和黑暗中呈現出詭異的姿態，仿若要吞噬著進入樹林中的生靈。
“長得似乎和方丈島那些妖樹有些相似！”
張學舟調整了一下自身狀態，翅羽緩緩收縮時，他身體也輕盈墜下。
如果有什么天材地寶，這只可能是源自地面，而不可能在空中。
張學舟記得他在遠處所視的白光就在這一片區域，他看清楚了落地方位后，也謹慎持著金烏羽墜下翻查。
林間累積的枯枝敗葉已經極為深厚，張學舟踩踏時宛如踩在一層厚厚的毯子上。
他伸手戳了戳兩三人才能合抱的樹身，只覺樹的品種稀松平常，不過是較為常見的櫟樹，但樹身龐大得較為少見。
“大秦王朝時候也營建過上林苑，后來被焚燒了一次，這些樹是沒燒著還是百年內長成的？”
如果是長了數百年，張學舟覺得樹粗點很正常。
如果是數十年就長到兩三人合圍才能能抱住的粗細，哪怕的速生木都沒法這么長。
而且這片樹林的樹木不僅僅是粗，數量也密集。
張學舟覺得正常樹木沒法這么長，就算樹樂意，土地也供給不了樹木足夠且雨露均沾的均衡營養。
“也就是說，這兒的土地營養應該是非常豐富，豐富到這些樹木成長營養過剩了，是什么造成了這兒土地特殊？”
連連反推后，張學舟用手劈了一根人高的樹杈，持著樹杈子在地面上一陣扒拉。
掃去半人高的枯枝敗葉和腐爛層，黑色的土壤映入眼中。
土壤看上去很肥沃，可并沒達到張學舟心目中的標準。
雖說張學舟是心理學專業，他在生物基因學上同樣具備一定知識，對他們這個時代的人而言，哪怕不學相關知識也清楚土地肥沃、肥料、植物生長等需求關系一環套一環。
這些樹木的生長確實不正常，也必然有外力介入干涉才造成了異常。
張學舟持著樹杈在櫟樹周圍連挖了數個平方的區域，他外力因素沒找出來，倒是在意外發現了一朵長在櫟樹根底附近的紫靈芝。
如同櫟樹超規格生長的樹身，紫靈芝并非小小的一朵，而是有張學舟腦袋大小。
“紫芝味甘溫，主耳聾，利關節，保神益精，堅筋骨，好顏色，久服輕身不老延年！”
張學舟念了一句。
陰陽家能辨識藥草，而這種被識別過的藥草認知起來更是簡單，并不需要試味品鑒藥效。
這種紫靈芝并非木質化的巨靈芝，質地偏軟有彈性，宛如肉片，切開后有靈芝液。
巴掌大的紫靈芝就是強身壯骨的好藥材，腦袋大小的紫靈芝無疑是大藥。
“這株紫靈芝的年份應該極高，是制作氣血造化丹的好料子，拿來做延壽丹調養身體也不錯！”
張學舟沒找到沖天白光的源頭，意外找了一株大藥，這種意外收獲讓他極為滿意。
“雞頭黃精，這么大的黃精？”
送上門的紫靈芝不能不收，張學舟扯了一段衣服上的布條，將紫靈芝吊在了背后，他拿著樹杈子瞎扒了數次，只見橙黃的根塊映入眼中。
沿著根塊不斷扒，光禿禿的莖稈被張學舟挖了出來，也讓張學舟找到了地面上搖擺的兩片小葉子。
這株雞頭黃精的莖和葉就像長著玩一樣，但結出的黃精比張學舟大腿還長，看上去足有三五百年的年份。
“沒道理，這簡直是逆生長！”
紫靈芝靠著樹生長也就罷了，樹長得好，寄生的紫靈芝長得好不算奇怪。
但黃精不是寄生的藥材，這甚至需要與櫟樹爭奪生長環境。
一株參天大樹旁邊只有小樹木，一株野生大藥旁邊也少有第二株。
“難道這下面有大靈玉不成？”
張學舟連連挖到大藥，他一臉懷疑時不免迅速掐法決。
尋寶術在他手中沒有產生任何指向。
“沒有靈玉托底，這大藥怎么會長得如此好，這又不是什么洞天秘地？”
利用尋寶術尋覓靈玉不得，頭頂上的星空日月同步，張學舟非常確定腳踏之處并非秘地，這不免讓他有些懷疑人生。
他扒了黃精，只留了一節莖塊防止斷根。
等到收拾妥當，張學舟才繼續瞎扒尋求驗證。
“不能再扒了！”
等到第二朵紫靈芝映入眼中，張學舟只覺沒法在這兒翻地了。
天材地寶人人愛，但這兒天材地寶多到張學舟有些懷疑人生。
蛇窟的大藥好歹還有原因可解釋，張學舟解釋不清楚這片樹林下的情況。
三株大藥入了手，張學舟提起燃燒的金烏羽看向四周，只見不遠處地面上還有兩片嫩葉，看上去和他此前挖的黃精并無什么區別。
“尊上的藥園子都沒這么離譜，五株山那些丹師養的大藥在這兒根本拿不出手！”
偶爾發現一株大藥是運氣，發現兩株算是意外，但是發現成片同規模的大藥，張學舟覺得自己很可能揭開了其他人的寶地。
這不是自然界正常生長的大藥，必然存在人為的因素。
張學舟有點擔心自己高高興興扒藥，而后被人在后面扇一個大比斗，又或因為留下的痕跡被人追查。
這不是小打小鬧，張學舟所對比的也并非普通人。
若不能徹底查證相關原因，他拿再多的大藥也不會安穩。
這讓他并沒有被這些大藥刺激到大腦昏昏，反而是有些疑神疑鬼，不斷掃視著四周黑暗區域。
在躍出樹杈子扒出的坑時，他還極為謹慎將枯枝敗葉腐土填了回去。
“紫靈芝不清楚，但這種黃精至少還能挖到四十八株！”
一番巡查下來，張學舟專門在地面上找那些兩片葉子的小苗苗。
驗證過后，他只覺這片方圓數百米的區域下至少還埋了四十八株黃精。
“祖師爺來了這兒都得流口水！”
除了大藥品種的單一性，張學舟找不出其他任何缺陷。
若非他沒有納袋又難于在短時間內處理掉這些大藥，張學舟覺得自己必然薅個精光。
他持著金烏羽不斷搜尋時，只見天空遠處浮白劃過，身邊扭曲變形的樹木影子消退。
目光掃視四周時，張學舟只見四周樹木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不再是那些三四人才能圍攏合力抱的大樹，而是只有腰粗細。
他的腳底下依舊是枯枝敗葉的浮土層，但似乎只要一用力就能踩踏到地面。
此前浮出地面的黃精小葉子在悄然中消失。
一切在天空浮白時就發生了不知不覺的變化，這種變化甚至只在張學舟抬頭的一瞬間。
若非背著兩顆人頭大小的紫靈芝，又帶著一根大腿粗細的雞頭黃精，張學舟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