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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七百四十一章 風平浪靜后的相聚

  人和人的世界并不相通。

  對許稷而言關系民生的大事,那不過是一批并不起眼的農官。

  這種官職類似于孝弟力田等職位,沒有朝廷的俸祿,更多是一種榮譽的虛職,連九品都不能入。

  可在底層的世界中,這種農官帶來的話語權極高。

  無才之人具備了話語權就會引領無知,從而禍害一個國家的根基。

  聽著許遠的補充,張學舟不時點頭。

  在推動張學舟諫言的這個政策之初,新帝就很清楚其中的弊端。

  張學舟不知道新帝有什么想法,但新帝并非昏庸的君王,當下甚至尋思巡游北地重要區域,事情并不會有許稷所想的那么嚴重。

  “朝政是一盤大棋,我所能接觸的只有一小部分,也會盡可能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圍內規勸陛下!”

  許稷走了。

  壽終正寢走得安詳。

  人都會死,許稷這種離開已經是極為難得,甚至算得上是喜喪。

  哪怕悲痛的許遠最終也接受了下來,這確實不算悲傷的事情,任何一個能心平靜氣離開世界的人都值得歡送,而不是需要哭著鬧著強行挽留,這甚至并不影響容添丁的婚喜之事。

  張學舟拍了拍許遠的肩膀,示意農宗理念并非行不通,或許在某個時刻就有可能實現。

  “我替亡祖謝謝你!”

  許遠抿了抿嘴,又重重點了點頭,最終與人抬著許稷離開前往城外設靈下葬。

  “小許在長安城外種地的水準有目共睹,可城外農官資格居然被一個叫徐大富的人拿了,這事情真是莫名其妙,這個徐大富哪里冒出來的,我們都沒聽過這號人!”

  張重嘟噥了一聲,伴隨著眾人送別許稷時,他也在張學舟這兒探聽相關消息。

  但張學舟哪里認識什么徐大富。

  張家莊上百號人四處相命,就沒誰知曉徐大富,而張學舟在高層混跡,這種小農官顯然不會入他的耳中,至于許稷當不當農官的問題都不算大,畢竟張學舟并不覺得農官在當下是一件好事。

  他寬慰了眾人,直到將許稷送出長安城后回老樹胡同,張學舟才看到這場婚事的另一個主角,一個貌美膚白說話又略顯遲鈍的異域女子。

  沒有長久相處,又不具備修士獨有的特質,這位叫婉清的女子只能算是點頭之交,極難融入他們這個圈子中。

  張學舟也只是客氣點了點頭道賀,至于賀禮則是送了容添丁。

  對于修行與張學舟較為相似相近的容添丁而言,對方同樣可以適當修行速成類的術法,而容添丁在九轉合氣術上的消耗也會遠不如張學舟。

  “此法所耗如此之多,表弟以后要如何是好?”容添丁道。

  “以后再開爐煉幾次丹就是了!”

  張學舟擺擺手,示意自己壓根不擔心這種事。

  如果是小目標,張學舟覺得自己努力努力也就過去了,如果目標太大,他反而沒了什么胡思亂想的念頭。

  如果指望月薪三千的人快速累積一百萬資金,張學舟覺得只有傻子才會做這種妄想的事情。

  他當下好吃好喝還能提攜家人,哪會摳摳搜搜累積每一分,指不定摳搜到死也湊不全。

  大致計算清楚了自己踏入第七轉所需的十全大補丸,張學舟給容添丁分出了上百枚丹藥,這其中甚至包括了上品和極品的丹藥。

  “萬一淳于緹縈和老鄭身體動不了難于自救,你拿丹藥給他們吊一吊命!”

  他不免還叮囑了一番,免得鄭無空等人因為不斷配藥試藥產生意外。

  張學舟覺察出了葫蘆丹弊端的最優解似乎就是生生造化丹,鄭無空等人也是朝著這個方向鉆研,說來他還挺期待研究的結果。

  如果能研究復刻生生造化丹,他的九轉合氣術或許在將來有希望踏入頂峰。

  至于在當下,張學舟也就老老實實推動踏入符合神通境的第七轉,而后不管那些有的沒的雜念,畢竟他想入第八轉至少也需要先通達唯我境,這其中還有修行的先后順序。

  “對了,我這兩天跑了一趟云翼道觀,李少君罵了你半宿,然后又罵了我半宿,罵完后還把我趕出來了,讓我以后滾遠點,這幾天成婚都沒來道賀,咱們是不是坑到他了!”

  “他就是個小心眼,不用理睬他!”

  兩人不免還談論探討了一下李少君,彼此最終都覺得沒啥問題。

  容添丁搞清楚事情后發現自己很冤,他就是讓李少君去上林苑看看有沒有什么好事,李少君自己決定煉丹這種事又不是他慫恿的。

  張學舟則是感覺自己也掏了家底,自己的虧損也很大,憑什么李少君虧一點就罵他半宿,他這些天壓根就沒罵過李少君。

  “李少君真是沒良心,我煉丹出了力,他就在旁邊湊了一下熱鬧,事情敗了就賴我身上!”

  張學舟悻悻吐槽了一句。

  但這樁事情確實有點傷人,張學舟至今還不曾批量煉制法力造化丹成功,也不知將來會在這方面栽多大的跟頭。

  當然,若他嘗試成功,張學舟覺得很少有什么丹師能達成他煉丹的效果,畢竟他太歲不曾耗空前是真有大概率產出極品丹藥,這個事情可以賭一賭。

  “萬一將來給弘苦尊者煉丹,你到時得悠著點,我感覺他也虧不起”容添丁告誡道。

  “他性格就那樣,家底淺,輸了就容易急眼,還沒李少君大氣!”

  張學舟照例吐槽了一番,他想想將來的合作不免也頭疼,只覺到時需要有穩妥方法才能借弘苦關系網的力量,免得彼此都成為破落戶。

  “咱們這堆人也就董夫子不急眼!”

  “說的是,董先生是個品德很讓人放心的人!”

  聽著張學舟吐槽,忽地一下轉換到董仲舒身上,說話的聲音甚至還較大,容添丁不免還微微愣了一愣,但他很快就進行了捧場。

  “東方朔,你們在背地里議論人可不是個好習慣!”

  等到遠遠處有高興的聲音透窗傳來,容添丁才嗖地一下起身準備迎接。

  而張學舟的臉色則是有些怪異。

  董仲舒的拜訪永遠是這般恰到好處,對方幾乎是張學舟所涉重事齊齊放下才前來登門,從而避開了諸多糾纏與麻煩。

  這或許是屬于董仲舒的軌跡,但張學舟發覺軌跡也不一定完全是好事。

  若董仲舒能真正踩踏好運的軌跡,但凡對方在上林苑秘地橫插一腳,這對董仲舒必然存在難于替代的好處。

  至少張學舟在上林苑秘地中吃到了飽,甚至還能照拂到身邊人。

  很顯然,董仲舒追尋的軌跡避開了風險,也避開了好處,這種運術能力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完美。

  “難道我被董夫子鎖定了?”

  如果要找董仲舒軌跡預測準確的原因,張學舟只能想到這種可能。

  譬如秦皇就定在了張學舟運術上,讓張學舟一時半會不敢切入運術狀態。

  有過這種經歷,張學舟感覺自己也極可能被董仲舒用了類似的手段,從而可以窺知張學舟氣運是平靜還是劇烈波動,也能判斷相互平和相處的時間。

  而通過這種鎖定,運術水準更高的張學舟發現自己也能反向發現董仲舒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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