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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
“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
達米爾·查澤雷看向了陳瑾,《爆裂鼓手》之所以有機會開拍,完全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他不知道是哪個點被陳瑾選中。
可他不得不感謝上帝,感謝陳瑾。
至少有機會能夠讓他這個作品,得以面向全世界。
“Hello,我是Chan。”
“一位來自華夏的演員,很高興接下來能夠與你們共事。”
“在《爆裂鼓手》這部電影里,我飾演陳,一個混血的華裔!”
陳瑾有條不紊的介紹著自己。
在場的眾人,大多都已經聽到過他的名諱。
對于這位來自華夏的影人,他們更多的是尊敬和佩服。
整個北美的影業,留給他們本土人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可是。
這位來自華夏的演員,卻憑借著自己過硬的實力,硬生生在好萊塢闖出一片天。
說不羨慕是假的。
至于這一次,能夠給他們合作的機會。
無疑是令人期待的。
雖說大家都知道,《爆裂鼓手》這部電影僅僅只是最低成本的小作品。
可是對于在場的這幫人來說,只要是能夠有演戲的機會,那他們自然不會放棄。
“Hey!大家好!”
“我是J·K·西蒙斯,在《爆裂鼓手》里面飾演特倫斯·弗萊徹。”
在介紹過自己之后,J·K·西蒙斯還不忘看向了陳瑾。
與之點頭示意。
接下來,他們便會一起對戲。
這部電影里,J·K·西蒙斯和陳瑾在一起的時間要更多。
尤其是。
那種緊繃、壓抑、充滿對抗性卻又彼此依賴的關系。
無論是誰,看到陳瑾都會陷入沉思。
20剛剛出頭的年紀,卻已經走完了他人的一生。
各大頒獎典禮早已經成為了常客,他的存在仿佛就是為了演戲而生的。
“我是保羅·雷瑟,飾演安德魯的父親吉姆·內曼!”
眾人一一做了自我介紹。
在開拍之前,進行劇本圍讀能夠有效的進入狀態。
這個習慣在國內外都有盛行,他們自然也不例外。
達米爾·查澤雷時不時看向陳瑾所在的位置,這位年紀輕輕的實力派演員,在進入到這個房間之時就已經進入了狀態。
“很好!我想大家現在都已經認識了彼此。”
“《爆裂鼓手》主要講述的是一位著名音樂學院的新生——陳,一心想成為查理·帕克那樣的傳奇鼓手!”
“為此加入了競爭激烈的校爵士樂隊,努力奮斗的故事!”
“接下來,我們可以開始進行劇本圍讀。”
達米爾·查雷德看向了在場的人,隨著他拍手示意,在場的眾人狀態明顯有了變化。
“節奏不對,搶拍還是拖拍?”
J·K·西蒙斯此話一出,剛剛和藹可親的狀態完全消失。
整個人變得異常嚴肅。
“我…我不知道。”
不得不說,陳瑾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狀態。
僅僅只是劇本圍讀,可是他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卻跟已經在鏡頭前一模一樣。
尤其是那眼神里的倉皇失措。
實在是過于真實。
“開始數!”
J·K·西蒙斯看向了陳瑾,緊抿的雙唇已經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五六七。”
“數四拍,看著我,你這個該死的。”
那種如同禿鷲般的目光,讓陳瑾不得不在心里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憑借著《爆裂鼓手》拿下奧斯卡最佳男配的男人。
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了陳瑾的勝負欲望。
啪——
J·K·西蒙斯打在了自己的手上,可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仍舊沒有離開陳瑾。
“現在告訴我,搶拍還是拖拍了?”
“不知道。”
“重新數。”
在場的眾人多多少少有些冷汗津津,按道理來講,僅僅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劇本圍讀,這兩位給出來的盡頭讓他們甚至都有些不敢大喘氣。
“搶還是拖?”
“搶——”
“你明明知道區別!”
“如果你故意在我的樂隊里搗亂,我一定弄死你!”
“現在你是要搶拍還是拖拍?還是特么的按我的節拍來!”
J·K·西蒙斯望著陳瑾怒吼著。
這僅僅只是一個劇本圍讀,可是此刻卻已經讓所有人嚴陣以待。
即便現在并沒有他們任何臺詞。
此刻劇本圍讀還在繼續,陳瑾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這種是之前演戲都不曾有過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卻根本沒有阻止每個人的熱情。
“今兒個你想弄啥,爸都滿足你。”
《狗十三》劇組。
此刻的果景林坐在車內笑得一臉柔和,這是他第一次在朱顏曼茲的面前,露出這樣的笑容。
那種欣慰、自豪、驕傲的笑容。
“想干啥都可以?”
朱顏曼茲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像是怕再度遭遇拒絕,她有氣無力的開口。
“就是!做啥都成。”
“我想知道——”
“‘愛因斯坦’被送去哪家飯館了?”
朱顏曼茲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她完全將自己陷入在李玩的世界。
愛因斯坦成為了唯一能夠陪伴她的存在。
果景林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緩緩的啟動了車子。
隨著車子戛然而止,他們停在了一處流浪狗庇護所。
這一幕。
讓朱顏曼茲的心里似乎多了些許的憧憬。
再次看向果景林之時,充滿了開心和感激。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并沒有將狗送到狗肉館。
“咔!”
“過了。”
曹保平將最后的鏡頭定格在朱顏曼茲的臉上,一個20左右的小姑娘,演戲卻能夠完全投入到角色里。
感覺并不只是在演這個角色。
而是將李玩的靈魂完全揉碎,隨后投入到自己的身體里。
“剛剛那場戲情緒轉變很好。”
“我們中場休息一下,接下來的這場戲情緒可能需要更飽滿一些。”
面對著曹保平的話,朱顏曼茲點了點頭。
讓她最開心的事情,除了陪在陳瑾的身邊,那就是演戲。
只有在演戲的過程當中,才能夠讓她對情緒宣泄。
在場的人皆對朱顏曼茲豎起了大拇指,這場戲已經到了光看她入戲便會讓人心疼的程度。
幾乎每一場,朱顏曼茲都要哭的撕心裂肺。
明明是劇組里最小的年齡,可是在導演喊咔的一瞬間,卻能夠反過來安慰其他人。
同一時間。
陳瑾這邊已經是晚上9點。
在達米爾·查澤雷最后為大家講述了一下戲份之后,這才放眾人離開。
達米爾·查澤雷突然攔住了陳瑾的去路。
眼見著面前的人看起來略顯拘謹,陳瑾反倒對他的反應有些不太理解。
“怎么了?達米爾。”
“Chan,我要很鄭重的感謝你。”
“在沒有人相信這個故事的時候,是你讓我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價值的。”
尤其是——
近日看到陳瑾和J·K·西蒙斯之間的對戲,完全就像是劇本里的兩個人在還原一般。
對他來說。
此刻已經處在了創作生涯中的懸崖邊,那種最艱難的時刻,他拉下臉去主動求人投資。
換來的卻是所有人的質疑、猜忌以及不耐煩。
是陳瑾。
給予了他屬于導演的榮耀。
光是口頭感謝,已經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這讓他的心里多了一些干勁,在沒有任何回報的情況下,他能夠做的只能是讓這部作品達到最好的效果。
“不必感謝我。”
“本就是你應得的,《爆裂鼓手》一定會取得你想要的成績。”
“祝你成功。”
陳瑾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或許是他的人生太過于一帆風順,以至于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到達米爾·查澤雷的窘迫。
望著陳瑾離去的身影,達米爾·查澤雷總算是有了些緩和。
“Chan,接下來可有什么地方想要去的?”
“還是直接送你回酒店?”
對于陳瑾來講,一天的工作已經讓他有些疲憊。
再加上朱顏曼茲此刻并不在她身邊,出去逛逛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的誘惑。
“回酒店吧!”
“明天可以早起去健健身。”
他現在的體重相比較當時拍完《達拉斯買家俱樂部》已經恢復了許多。
至于現在,是時候增增肌。
畢竟接下來拍攝《爆裂鼓手》,可不能還是之前的那個囧樣。
寶拉將陳瑾送回了酒店,并沒有做過多的逗留。
隨手給朱顏曼茲撥去了電話。
平日里這小妮子接電話都快的很,今日很顯然是有事情牽絆住了。
看國內的時間,當下應該正是在拍戲的時刻。
這樣想著,陳瑾掛斷了電話。
至于接下來。
除了去拍攝《爆裂鼓手》之外,還有一件事情——
《速度與激情6》即將到達上映的時刻。
2013年5月24日,便是這部作品全球首映的時間。
范·迪塞爾雖然并沒有說明,可是這種商業片上映的時候,自然是需要主創演員去參與路演的。
思前想后,陳瑾沉沉的睡了過去。
今年和明年,基本上都是處在連軸轉的程度。
與此同時。
朱顏曼茲這邊拍攝著最后幾場比較重要的戲份。
于她而言,拍攝《狗十三》確實是她職業生涯中比較難以接受的作品。
她向來喜歡封存自己的感受。
在飾演李玩這個角色的時候,卻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那種無形的壓力。
以及無法馬上消散的那種情緒。
壓抑、痛苦。
同時又讓她覺得沒辦法救贖。
是的!
李玩的存在從掙扎到慢慢妥協,可最終她只能讓自己慢慢淪為妥協之物。
“茲茲,調整好狀態了嗎?”
朱顏曼茲連忙應了一聲,隨后再度來到了那個戰場。
“你今天出息了。”
“也有這些叔叔伯伯們的功勞。”
“你爸能有今天,也是這些叔叔伯伯們幫的忙。”
“明白嗎?”
“來,替你爸跟叔喝個酒!”
朱顏曼茲一臉彷徨的看向了面前這位陌生的叔叔,眼底的隱喻此刻卻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她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
卻又很快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好好學習,叔干了,你隨意。”
自家父親一聲一聲的催促,讓朱顏曼茲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漩渦。
她舉起了手里的紅酒杯。
隨后一飲而盡。
這一刻她仿佛已經妥協,對于自己學習上面的成功,不過僅僅只是他父親去拉攏他人的談資罷了。
她的慶功宴,再度成為了家長們的社交局。
“侄女——”
“這是這家店的招牌菜。”
“紅燒狗肉,好吃!”
“叔專門給你點的,嘗一塊。”
所有人的目光都心疼的看了過來,無論是堂姐還是后媽,又或者是爺爺奶奶。
他們看向了面前的朱顏曼茲。
似乎正在觀察著她接下來的反應和動作。
“謝謝叔叔。”
朱顏曼茲面帶笑容的謝過了眼前人,此刻雙眼無神,宛若一個牽線木偶一般。
她夾起了碟子里的那塊狗肉,默默無聞的塞進了嘴里。
這一刻。
那個懵懂的孩子終究對生活妥協。
場景轉換。
朱顏曼茲他們此刻已經上了車。
果景林正在開心的唱著歌,今天一天都讓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爸爸,你跟媽媽是怎么開始的?”
女兒的一個詢問,讓果景林的聲音戛然而止。
本還浸在嘴角的微笑,在一瞬間變得有些苦澀。
注意到朱顏曼茲的目光,果景林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隨后痛哭出聲。
“爸爸,要不要我給你點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
“你爸,不是個好爸,不是好爸。”
這一幕。
讓整個劇組的人都有些感觸。
李玩的懂事,完全建立于她父親的暴力改造。
朱顏曼茲可以說是將這一段詮釋的很好,她沒有任何的表情,靜靜的看著自己失聲痛哭的父親。
準確來說。
她早已經不需要成年人的庇護。
“那就是‘愛因斯坦’對不對?”
堂姐的聲音傳來,卻只是引起朱顏曼茲的苦笑。
“我剛才好怕它認出我撲過來,幸好沒有——”
話落,朱顏曼茲快步的向著陽光的位置走了過去,在她的心里似乎一切都已經結束。
只是。
在走到角落里的時候,她仍舊會忍不住失聲痛哭。
這完全是在祭奠。
不僅僅是祭奠走丟的愛因斯坦,還是在祭奠那個被自己親手埋葬的李玩。
至此以后,她逼迫自己成為了懂事的成年人。
卻也失去了……曾經的那份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