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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密教來襲,貝黑萊特

  “新兵秦拾?”

  姚國棟深思,想到某一可能性,看向由電子數據流投映出來的泰君子體。

  后者意會,大概檢索相關內容,得出判斷:

  “百分之六十七的幾率,那位衡州本土的少年驕陽,與這位新兵是同一人。”

  姚國棟打起精神,眼睛放出亮光:

  “如果真是一個人!總督府舍得把這樣的天才,扔到白楊壁壘城?是否意味著,西線戰場要開始推進了?”

  作為此地最高的行政長官,姚國棟心里頭始終惦記著白楊壁壘城的未來。

  他是堅定的主戰派,希望西線全面推進,逐步清理污染區域。

  這樣的話,白楊壁壘城就能成為橋頭堡,源源不斷輸送兵力,起到至關重要的戰略作用。

  但反過來,倘若總督府從宏觀層面,打算收縮西線,把眷屬族群引進來,形成包餃子的局面,一口氣吃干凈,那么白楊壁壘城就注定面臨被犧牲掉的結局。

  “暫時還不能完成確定。”

  泰君子體態度較為保守。

  這是活躍意識體的通病,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極少給出確切回答。

  “讓付壘那家伙把人帶來,一看就知道了。”

  姚國棟大喇喇說道:

  “天才又不是憑空從地里長出來,他能打穿人面蛛的巢穴,至少是第二能級頂峰,甚至突破第三能級,幾乎是兵王級表現。

  訓練營新兵?哈哈,如果白楊壁壘城的新兵,都像他一樣,早就把戰線前推幾千公里,打到裂隙中心了。”

  泰君子體沉默,事實上即便衡州把兵力推到老巢,完成東西線戰場的全面包圍,最后也會撤離。

  原因很簡單。

  幽界才是眷屬族群的最堅固防線。

  人類無法適應充斥著扭曲與污染的生存環境,準確來說,是宇宙絕大多數的生命。

  哪怕強如宗師,一旦被拖入下沉到“深淵”層次的幽界,也難以抵抗那種腐化,進而墮落,投向混沌。

  “我已聯系過黃泉訓練營,付壘教官正在出城接應的路上。”

  泰君子體說道。

  “不過,倘若新兵秦拾與驕陽秦時是同一人,姚城主打算怎么應對大舉襲來的密教徒團?”

  姚國棟嗤笑一聲,大手揮動,終于散發出壁壘城最高長官的風范:

  “一幫子宵小!敢來的話,老子給他骨灰都揚嘍!”

  黃泉訓練營,一輛厚實如裝甲車的重卡轟隆沖出鐵門,奔向城外。

  付壘一只著方向盤,一只手叼著香煙,他回想著從城主府那邊發來的消息:

  “老天爺終于開眼了?讓我也走運一回,撿到一個孤身掃蕩眷屬巢穴的新兵?”

  付壘半信半疑,如果一切為真,姓秦那小子未免也太會扮豬吃老虎了。

  這么長的時間,自己愣是沒摸出對方的底細。

  他一腳踩死油門,宛若猛獸咆哮,駛向茫茫荒野。

  “好歹算給黃泉訓練營露臉!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那點兒家底,估計要被這小子霍霍干凈!”

  念及兌換下來的黑藥,付壘不禁肉痛。

  按照秦拾那表現,估計能把自個兒掏空。

  污染地帶的最外圍,靳川和陸瑤兩人像站崗哨兵,眺望著遠處。

  “小瑤,你剛才看見沒?”

  “拜托靳哥,我又不瞎,那么大一顆隕石砸下來,能看不到嗎。”

  靳川皺緊眉頭,眼中隱含擔憂之色。

  “污染地帶的異常災害,掀起如此之大的動靜,他們真能全身而退嗎?”

  這支隸屬于第一營的偵察小隊及早退場,兵長已經被送到軍醫院治療,他和陸瑤留下接應繼續深入探索的秦時等人。

  “不知道。”

  陸瑤無法做出判斷,理智上來說,僅憑新兵和后援小組,就想勇闖人面蛛巢穴,屬于很冒險的行為。

  但她腦袋里每次冒出“不自量力”四個字之時,就會浮現那個新兵轟殺提婭的暴力畫面。

  “不過污染地帶的深度在上升,那股扭曲之力更強大了。”

  陸瑤輕聲道。

  眷屬族群活動的污染區域,本質是幽界滲透物質宇宙,導致空間結構極不穩定。

  污染區域的深度上升,對于物質宇宙施加的影響力就越強烈。

  “秦哥,指定能安全歸來。”

  負責把吉普車開過來的高袍十分確信。

  經過這一次探索任務,他已經將秦時腦補成那種九姓大族秘密培養的“少主繼承人”。

  否則不足以解釋,秦時所展現出來的恐怖戰力。

  完全就是同一層次堪稱無敵!

  靳川沒做聲,高袍這種還沒擺脫“菜鳥”標簽的新兵,壓根不明白污染區域的可怕之處。

  如果是淺層地帶還好,一旦深入到中心,幽界與物質宇宙高度重合。

  即便是凝練意志的專職級高手,也分不清楚真實與虛幻,好像人在夢中,難以辨別得出來。

  一旦迷失,便會被吞沒理性,釋放獸性。

  尤其在第四戰團駐守的第一防線,那里遍布著被戰火摧毀,被幽界覆蓋的死亡星球。

  傳言那兒到處都有埋葬成百萬,上千萬,乃至數億生命,所構筑的“大漩渦”。

  縱然鑄煉鋼鐵意志的戰將,脫離烙印支柱徽記的動力甲,也會迅速像一滴水融入海洋,被其同化。

  前些年,第四戰團就曾有過一次巨大折損,一整隊的尖兵幾乎全軍覆沒。

  引發軍部和審判庭雙方關注,鬧得沸沸揚揚,但又很快消弭。

  據說被大佬壓下去,連同所有相關檔案都被塵封。

  “死海行動。”

  靳川只知道個名頭,其余就不清楚了,以他的級別也接觸不到。

  “再等等。”

  陸瑤說道。

  “按照戰術手冊的接應條例,最多可以‘待機’十二小時,現在還早。”

  靳川點點頭,他們全靠秦時才能從提婭手下生還。

  二次進化的人面蛛魔裔,團滅一支偵察小隊跟吃飯喝水般簡單。

  等待總是枯燥又漫長,三人靠在吉普車周圍,并未放松警惕。

  不知多久過去,靳川忽然心頭一緊,他是白楊壁壘城的老偵察兵,對于危險有敏銳直覺。

  令人顫栗的黑暗氣息隨風而來,吹過肩頭。

  污染地帶氤氳綿延的濃郁霧氣,如同被分開的波浪,徐徐向外散開,幢幢身影若隱若現。

  靳川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屏住呼吸。

  很顯然,來者并非秦時。

  “人類,是人類,我嗅到血肉活性的美妙氣味了。”

  原本靠在副駕駛休息的陸瑤,好像被驚醒,陡然睜開眼。

  只見數百名眷屬陣列鮮明,邁出污染地帶,好像一堵堅不可摧的銅墻鐵壁。

  它們成分復雜,有人面蛛的下位仆從,有密密麻麻的羅剎工蟻,還有一只只三角形腦袋的鐵鱷。

  然而,這些還不是威脅程度最高的敵人。

  真正讓靳川和陸瑤面色凝重,戒懼莫名的,乃是驅使眾多眷屬,宛若烏云壓成的可怕存在。

  “密教徒……”

  靳川握住源能槍械,位于污染地帶的外圍邊緣,反而讓他有使用重火力打擊的余地。

  “小高,架槍!”

  他吼道。

  “好嘞!”

  之前犯困打瞌睡的高袍,麻利抬出一挺火神機炮,將其架在吉普車頂部。

  “緊張,恐懼,心驚膽戰……味道越來越誘人了。”

  那道聲音漸漸近了,在靳川和陸瑤的感知之中,如同直通天地的巨型龍卷風移動而來。

  仿佛天災的龐大意志面前,他倆顯得無比渺小!

  “你們也跟我一樣,是在等待那個引發污染地帶大震蕩的小家伙嗎?”

  聲音的主人終于出現,整體身材纖細,好像弱不禁風的麻桿。

  殷紅長袍從粘稠血液凝聚,滑膩流動,極為悚然。

  裸露在外的灰色皮膚,烙印荊棘花似的漆黑紋路,如同從體內生長,悄然盛放。

  “差點忘記自我介紹了。在下名叫‘貝黑萊特’,乃皈依混沌的破碎使者。”

  “貝黑萊特,盤踞在污染地帶的第三能級災害。

  墮落的靈能途徑,投身混沌的密教徒,加入‘破碎之環教團’,短短幾年,就已經爬到‘副手’位子……”

  付壘一邊鼓足馬力全速驅車,一邊還有閑暇心思,掃視泰君子體發來的資料信息。

  “狗崽子!千萬別讓老子碰到你!”

  出于個人情感,付壘痛恨一切投身混沌的墮落者,其中當然包括密教徒。

  眷屬生物是天然的敵對,就像最古老最原始的年代,人類與野獸爭奪生存空間。

  可墮落者卻是背棄人類,背棄東夏,自愿成為混沌支柱的爪牙與走狗。

  他們為贏得恩賜,必然獻出“投名狀”,取信于混沌大魔。

  所以或多或少,都會犯下駭人聽聞的血腥罪行,這其中大半摻雜“背叛”、“變節”、“陰謀”、“陷害”等元素。

  “……曾經是戰團尖兵連的隊長,失陷前線,絕望之際,把全部隊員獻祭給混沌大魔,換取存活。

  從此拋掉名姓與過去,乃至人類的身份……這種狗崽子,確實不配再擁有為人的名字。”

  隨著重卡轟鳴咆哮,輪胎碾過焦土,揚起煙塵與雜草,付壘已然接近污染地帶的最外圍。

  “我要狩獵的目標,不是你們。”

  貝黑萊特歪著頭,他語氣輕柔,好似吟唱詩歌。

  但殷紅長袍拖行在地,所過之處,那些受到驅策的眷屬生物,無不匍匐。

  這個曾經的人類,如今的密教徒,仿佛比族群的頭領更具威懾。

  “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名額,如何?”

  貝黑萊特饒有興致說道。

  “少玩這套讓人作嘔的過時把戲。”

  靳川嗤笑,他并非沒跟密教徒打過交道。

  這幫讓混沌扭曲身心的變態,最喜歡學著他們的主子,玩弄人心。

  “小高!轟爛這頭狗崽子!”

  靳川自己扣下扳機,源能槍械噴出乳白色光芒的剎那,也對高袍下令。

  那挺火神多管機炮吐露火舌,像一把燒紅的刀子橫掃過去,好像收割生命的鐮刀,劃出死亡軌跡!

  噠噠噠!

  槍與炮的轟鳴重合!

  瞬間爆發的恐怖火力,波及到匍匐在地的眷屬生物。

  它們像活靶子一動不動,被火舌舔舐,血肉炸開,橫飛!

  “真是粗魯無禮。”

  貝黑萊特輕笑,他迎著槍炮,張開手掌,輕輕推動。

  磅礴無匹的精神念力,如洪流傾瀉,令密集子彈陷入強力膠水,一點點緩慢停滯。

  本該粉碎鋼鐵合金的可怕動能,一剎那就被貝黑萊特剝奪瓦解。

  “我很不喜歡你的眼神。”

  貝黑萊特的目光,透過由骨質雕刻而成的頭盔,跨過上千米輕飄飄落在靳川身上。

  后者只覺得肩頭一沉,而后凡軀如被手掌緊攥,五臟六腑受到擠壓!

  喀嚓,喀嚓,喀嚓!

  讓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中,靳川那雙舉著源能槍械的結實手臂,瞬間被扭成麻花!

  “我很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把什么人類、文明,看得比生命還重要,覺得隨時能為其奉獻生命!”

  貝黑萊特輕柔的語調,逐漸激昂又兇狠,他抬起另一只手,一束束鋼筋蟒蛇似的精神念力,牢牢地禁錮靳川。

  “你有絕望過嗎?你有體會過那種跌入萬丈深淵,任憑如何呼喚,都沒有人來救你的絕望嗎?!

  如果你體會過,就應該知道,在那一刻,沒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貝黑萊特好像在演奏樂曲,大氣激蕩著,咆哮著,嘶吼著,好似化身萬千妖魔,纏繞住靳川。

  凡軀的劇痛,精神的動蕩,讓后者面孔扭曲。

  “現在選擇變了。兩條命,你要選一個。”

  貝黑萊特的眸光宛若實質,還不等陸瑤,高袍發起進攻,就釋放出心靈壓迫。

  “是他活,還是她活?如果你不愿意選的話,我就把他倆的皮剝掉,再拆掉骨頭,抽掉血液。

  然后將腦袋縫合在眷屬生物身上……你們不是重視‘人類’的身份嗎,那就好好體驗成為異類的滋味。”

  貝黑萊特眼中蘊藏著無限惡意,迫不及待要聆聽靳川痛苦又煎熬的嘶吼與咒罵。

  不過還未等他等到答案,坦克也似的重卡犁出兩條溝壑。

  軍靴踏出車門,一條鐵塔似的魁梧大漢緊隨而至。

  “狗崽子!我也給你兩個選擇,被我擰掉腦袋,塞進屁股里!還是打斷雙手雙腳,再大卸八塊!”

  付壘毫無顧忌地釋放生命力,一瞬間就消融掉那股深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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