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國道上的車紛紛自覺降速。
柳翡喜歡開車,或者說,他只喜歡車,有那么一段時間,劉嘯說他完全不符合一個紈绔的性格。
過于癡情。
“荊蕓已經去澳洲好多年了,再說…當初你們兩個也沒咋的啊,你只是單相思,干嘛揪著不放呢?”
那段癡癡纏纏的痛苦記憶就是散不去,為了一個女人,柳翡放棄了仕途,放棄了家里原本為他設計的、鋪就的完美路線。
甘愿做一個不要江山只要…美人也沒要成的懦夫。
大學畢業后,不考研,不找工作,不入官場,跟老爺子翻臉,拿著親戚的資助一點點做生意,吃喝樂,不玩啥。
不找女人,不培養不良嗜好。偶爾釣釣魚懷念過去。
有一次老姐回家,罵他是個死在過往的孬種。
嘁,那又如何呢?
再就是喜歡車。
柳翡喜歡轎車,可體型實在塞不進超跑。
為了日常方便,柳翡的代步車是一輛衛士,上山下河不在話下。
剛剛在大學城接到電話,省城的唐氏集團在證監會遞交的審核材料通過了,已經給批定了掛牌日期,他相信這個消息自己比正主知道的還要早一些。
東海省的第一支a股過完春節就會誕生,貿易、物流、商超…柳翡想見見唐家人,但一直沒尋到機會。
雖然老爺子現在退下了,在北戴河榮養,姐姐也一竿子被派到西南,可濱海,或者說東海省作為老爺子的起勢根據地,人脈遺留仍在,本來柳翡是想動用家里的關系,跟省城打個招呼,直接對接唐天行。
也是搞笑。
不到三個月,唐家人死絕了,就剩一個博士在讀的姑娘。
這種事放在坊間可能會傳成天命所歸,但放在高門大院卻不是什么新鮮事。
牛逼啊,手段真猛啊。
前幾天,柳翡跟省內圈子里的一些人吃飯時還拍桌子大贊,夸那個唐姑娘不可謂不是女中豪杰,竟然能不聲不響、不留尾巴的屠盡自家滿門。
滿城二代里,誰敢自問能比人家做的漂亮?一個都沒有。
可就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子,竟然在省內從沒混過圈子,下帖邀請也根本不搭理。
奇怪了。
那人的根基和資源鋪在哪?
唐琬的跟腳——成了整個東海省二代圈子的最頂級謎題。
平日無所事事的二世祖們玩興大起,紛紛押下暗莊,誰能不通過官方第一個掀開那冰山美人的裙角,讓其顯露真身,便直接通吃——據傳盤口上已經有人押上了兩輛488。
要知道,省內一共就兩輛。
柳翡認識那個車主,純頑主,混不吝,不好美色,和他一樣喜歡車。
今天下午在學校,他話里話外聽校長說,最近已經有不少人打聽唐琬的資料了。
對此,柳翡嗤之以鼻。通過學籍找線索的人太low了,如他,早早就查到了浙大數學系。
嘿,這不查不要緊。
何貞貞…
柳翡第一時間把手撤了回來,要了個你爹的親命了!
雞毛車不車的!
他準備老實乖巧地去拜訪,重金支持其上市當日的拉升幅度,以表誠意,這就不是a股不a股的事兒,有何家的關系,唐氏…哦,已經改名成柿的這家集團,早晚要出海。
瞧,…柿…唐姑娘很有童趣呢,又是個一眼神仙的顏值,嘖嘖,肯定是何貞貞那男人婆的相好無疑了。
盤口?柳翡真有些看不起身邊那些傻缺了。
這幾年的國內商界,還有比何家歸祖更大的震蕩么?
這,才是先手!
半個月來,柳翡已經跟李家拆借了12億現金,分散到55個戶頭,只待唐姑娘一聲令下,小柳我就殺上去。
這,就是誠意!
紅燈轉綠,柳翡一腳油門竄了出去,車輪打滑幾下,雪泥紛飛。
——砰 a6和路虎衛士都停了下來。
劉嘯捏著下巴下車,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后保險杠,指著探頭出來的柳翡大臉一頓喝罵:“你特么有毛病啊?”
柳翡呵呵撓頭:“報一絲,有點興奮了。你自己修修,我著急去省城。”
劉嘯攔住他:“高速肯定封路,你走國道?”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直到上了積雪厚厚的國道,柳翡也不清楚,今天哪怕再淺淺多聊幾句,就能從夏桉嘴里得知“唐琬是我姐”的消息。
徐婉瑩醉死過去,本能爬上了夏桉的后背。
這活如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路遙鐘意徐婉瑩,就是路遙的,明知道再讓他背,就下作了。
李笑如只能由陸非背,其他人沒那個能耐。
齊不揚扶著陸非背上的李笑如,路遙攙著王悅,樂檸打著擺子自己走,夏桉背著徐婉瑩一步踩進雪地。
都沒用第二步,便噗通摔倒。
前面的人紛紛回頭,一個接一個,骨牌似的全倒地。
第一個笑出聲的是小臉埋在雪里的徐婉瑩,繼而所有人都笑起來,揚雪,丟雪球。
濱海很少下這么大的雪。
玩兒了會兒,夏桉讓他們回酒吧里等著,他自己跑到唐琬的出租屋樓下,把攬勝開了過來。
“擠一擠,都上來。”
先把其他人卸貨,夏桉和樂檸架著徐婉瑩回了教師宿舍。
滿屋馨香。
樂檸:“我憋不住了,去趟衛生間。”說著就跑了。
夏桉把徐婉瑩放在床上,見她披頭散發已然癱軟過去,身上衣服融雪半濕,這么睡,明天一準發燒。
但也不敢幫她脫…
上下瞄了瞄,不是,這營養吸收的夠好的,咋不長個子呢?墜的?
褪了小靴子,扯掉濕透的白襪子,腳丫粉嫩…徐婉瑩呢喃一聲,夾住被子把屁股對著他。
樂檸回來了。
夏桉說:“我在門口等你,你把她衣服脫了。”
樂檸瞇眼看了他一眼,關上門,一陣窸窸窣窣。
再打開,樂檸說:“好了,走吧。”
夏桉沒讓她走出來,一把推她進屋,順手關上燈,一片黑暗里,夏桉小聲在樂檸耳邊說:“親兩口,在這兒。”
“要瘋啊你,別鬧。呀…嗯…”
mua,mua,吧唧吧唧。
“把手拿出來!你都沒洗!”
“噓,小點兒聲。”
“你、嗯煩人”
十分鐘后。
夏桉摟著粉紅色的樂檸離開教師宿舍,車上,樂檸才發現自己的裙角竟掖在保暖褲里。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樂檸恨恨咬著唇角說:“笑什么笑,沒見過你這么大膽的學生,你怎么敢的呀?”
“怕什么,她都醉昏了。不刺激么?”
“刺激你個大頭鬼。”
夏桉看著她嬌滴滴半嗔半羞的模樣,湊過去摟著她說:“今晚別回去了。”
樂檸推開他,抿嘴含笑:“才不,說了周末的,到時只要你敢在我媽隔壁開一間房,我就敢晚上溜過去。”
夏桉白天還以為她開玩笑,沒想到她還真的惦記這茬。
“嘶,還是你會玩。”
“呸,不許說。”
“那現在這樣怎么辦?”
樂檸紅著臉往方向盤下看了眼,羞臊半晌,咬牙道:“你把車開到校外。”
“哦?哦對,忘了俺媳婦是專業的。”
車內香薰幽馨。
樂檸重新調整好胸衣,撥過耳畔發絲,說:“你捏疼我了。”
夏桉把手伸過去,被樂檸拍開。
看著他,樂檸突然笑出來,原本佯怒的神態化作溫柔小意。
太奇怪了,剛剛那種感覺太奇怪了。原來這些東西都是天生的本能,不需要學的。
夏桉摸摸她的腦瓜,愛憐地笑笑。
樂檸輕輕靠在他的胳膊上,深深松了口氣。
“以后不許欺負我。”
“以后請你狠狠欺負我。”夏桉不知羞恥地說。
樂檸咯咯笑,然后說:“我總覺得徐老師剛剛發現了。”
“啊?”
“你沒覺得…后來她都沒動靜了么?”
“…唔。”
教師宿舍。
徐婉瑩用被子蓋住半張臉,只在黑暗里露出一雙星星眼。
她清醒了,一是羞,二是嚇,三是憋的。
本來真的睡了,但天旋地轉,又想尿尿。
結果,聽見了不該聽的,吧唧吧唧什么的。
那一瞬間她就嚇精神了,然后開始憋尿,足足憋了十分鐘,差點尿床。
——夏桉!你怎么敢的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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