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陸非第一遍打過去也占線,掛斷后,陸非給夏桉撥了過來,應該是對上了。
夏桉問:“啥情況?”
陸非說:“沒事,我們坐在馬路邊,三輛車撞一起了。”
聞言,夏桉大松一口氣。卻沒再躺下,走去客廳喝了口水。
“你沒喝多?”他問陸非。
“我沒,不揚也沒多。”
“沒多就早點找地方睡覺,大冷天的。”
“嗯,不揚說等路遙醒一醒,帶我們去洗澡。”
陸非說路遙其實就喝了五六瓶,不如往常嘎巴嘴的,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撓著屁股回屋,夏桉聽陸非簡單說了下今天的事。
吳尋不知腦袋里哪根弦又搭錯了,前幾天又開始給徐婉瑩送早飯,送水送…反正就是欲火重燃,繼續糾纏。
而徐婉瑩不勝其煩,幾次三番私下找吳尋談話,據吳尋自己回寢室后跟室友說,“上講的,愛情里的年輕人都擅長試探,卻不夠勇敢,到最后錯過今生,滿是遺憾。”
一個“錯過”,一個“遺憾”,兩個詞讓他大感壓抑,再也控制不得。
使上了追女終極秘術:不要臉。
吳尋說這招的核心就是:女怕纏郎。
然后,路遙不樂意了,眼瞅著心尖尖上那朵被人折磨得又委屈又無奈,終于文人摘巾,在吳尋今天傍晚又去攔路堵徐婉瑩時,使用了自出生就沒用過的大拳頭。
打著打著,吳尋哭了,說:“我追姑娘,你干嘛打我?”
路遙笑罵:“你咋不追你媽去?”
吳尋在雪地上哀嚎:“我只愛她一個,永遠不變。”
當時,就在一旁拉架的徐婉瑩尷尬極了,也心塞極了,所幸李笑如懂事,拉走了她,不然八成難以收場。
徐婉瑩走前給吳尋留了一句話:“你可以崇尚愛情,但不能沒有道德。”
這句話,不止吳尋聽著揪心,本就敏感的路遙更是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他明白,自己這場所謂的“英雄救美”,并未感化徐婉瑩,反之,徐婉瑩離開前掃過來的眼神,與看吳尋沒有區別。
心思雙絲網,中有千千結,路遙被這一激,也酸楚的哭出來。
夏桉就是懶得去網上看,貼吧和傳聲筒上已經有吳尋嚎啕、路遙落淚的現場照片了,怎一個慘不忍睹了得?
“得得得。”夏桉實在聽不下去了,讓陸非住嘴。
結果被車禍嚇得清醒一半的路遙,搶過陸非的二手小電話,凄慘道:“老夏哇,你說我怎么就這么難哇,愛一個人好難…”
夏桉真怕他念叨念叨再唱起來,按著太陽穴嘆道:“不是,你聽我說…”
“嗯,我聽你的,我就信你。”
“吳尋確實不對,但我也拿他的事跟你講這么個道理。
真的喜歡一個女人,不是每天送早餐送豆漿,也不是每天短信發來發去,更不是說,一到周末就出去玩。
因為,以后一定會出現比你更優秀的人去追求她,一家女百家求,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更出色,把別人比下去,然后才能撐起她的未來!
你們這一個個,一天天,搞得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路遙,你想過沒有,連你都覺得吳尋的做法給徐婉…徐導帶去了很大麻煩,很讓她窩心,這事兒鬧大了,校領導怎么看她?其他共事的老師怎么看她?
愛,要克制。
難道你要變成第二個吳尋不成?
你有沒有想過,徐導背地里該有多為難,多難過?”
路遙頓了良久,結果來了句:“還怎么優秀呢?還能比你優秀?
我真一想到她有天會跟別人在一起,心就直抽抽。
你知道不,她這兩天換風格了,剪頭發,換了打扮,我感覺…她好像談戀愛了。
我、我該咋辦啊…”
當然是祝福她啦!!!
夏桉無語了。
那一大段跟白說一樣。
他不想勸了,這就是第二個吳尋!
“你跟我比什么玩意?行了,你說啥是啥吧。趕緊,去洗澡,別在馬路上凍硬了。”
不再讓路遙啰嗦,夏桉直接掛斷。
就搞不懂,急什么呢?
有本事,處青梅竹馬。
沒本事,好好攢錢,早早養生。
等著…
小學五年級和大學一年級之間,只差了六歲啊!
怎么就有人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嘁”一聲,夏桉清空大腦,蒙被睡覺。
晚安,我的寶貝兒們。
聽了三篇偷偷下載到mp3里的微型顏色小段子,王悅悄悄在被子里換了內褲,又躡手躡腳下床去了衛生間,半晌回來后,在暖氣上晾了衣物,爬上床。
等她睡著時,紅著臉的小樂檸也踮著腳尖下地,手里攥著一團輕柔布料。
開門出去,半晌,回來,晾在另一個暖氣片上,上床,睡覺。
‘好刺激。’
也真的好開心。
以后,幸福的瞬間,再也不會是自作多情的揣測了。
晚安,夏桉。
翌日上午。
走前,夏桉的后備箱被四個家長塞滿一大半。
水果居多,讓他拿回去給同學老師分一分。
本特意起了個早,結果十點才在諄諄叮囑中開車離開,去了醫院。
再次看見遲澳和牛芳芳,倆人看夏桉的眼神都變了。
“夏桉,你真發了?”
遲澳沒好意思多問,倒是牛芳芳率真開口。
把手里的保健品遞給遲澳一多半,夏桉笑道:“發了啊,咋?芳姐有項目要找投資?”
遲澳訕訕笑著,牛芳芳捂嘴咯咯樂,眼睛亮亮的,問:“現在沒有,以后有,畢業我也要做買賣的,我爸媽有店鋪賣衣服,我也在這邊開店,到時候你投資不?”
夏桉點頭:“沒說的。”
摟著遲澳往住院樓里走,他說:“老同學開口,我不打磕巴。”
遲澳呵呵樂,想起高中在班里時,他和夏桉可真談不上算朋友,關系真不好。
下了電梯,進病房,遲父的精神頭不錯,在聽收音機的單田芳評書。
見人進來,調小了聲音。
“小夏又來了?”
遲父的笑很不自然,左半邊臉是木的,只一邊嘴角勾起來。
恍恍半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名利場如戰場,格局也是局啊,夏桉感慨著跟遲父寒暄一陣。
遲父這兩天也從兒子和牛芳芳嘴里知道了夏桉的事,稱贊他年輕有為,有眼界,有遠見,讓遲澳跟夏桉好好學。
遲澳和牛芳芳去衛生間洗水果時,夏桉不再啰嗦,看了看時間,徑直道:“叔叔,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兜您的建筑公司,若有意,您盤個價碼出來?”
衛生間,消毒水味道格外濃。
嘩嘩水聲里,牛芳芳一顆顆仔細地洗干凈一串翠綠的提子,她記得遲澳母親愛吃這個,而遲父喜歡吃蘋果。
遲澳感慨:“三個億…前天還沒發現,今天一下子感覺夏桉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牛芳芳說:“不管怎么樣,你要和他保持聯系,至少每月打一次電話。”
“啊?”遲澳犯難道:“我本來和他就沒什么說的,現在他拿我當朋友,我又和樂…又有那么段過去,咋好跟人討近乎,再說,今天富明天窮,我家的情況不就這樣…當然,我不是咒他,我也希望他好…”
牛芳芳蹙眉跺腳,“哎呀,你嘴真笨,別說了。我的意思是,夏桉人家剛剛在樓下就表態了,真心拿咱兩個當朋友,我不是讓你去奉承誰,保持聯系,以后總能幫一把的。”
遲澳說:“未來的事都說不準,萬一夏桉做大了,未必能記得今天,我爸說有錢人發達了,看不起窮朋友的。”
牛芳芳無語,嘆道:“鳥隨鸞鳳飛騰遠,我們也才大一,就不能努努力,讓人不把咱當要飯的窮哥們兒窮親戚看?就不能讓人看到咱也努力,也有志向?你啊…”
見遲澳若有所思的眼神,牛芳芳霎時咬唇,“遲澳!你敢把我往歪了想你試試!我跟你在一起,窮了富了我都認,我一心為你想來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