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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太祖長拳不對勁

  本因聞言一愣,也跟著起身:“趙施主這是?”

  趙倜道:“之前在威楚府與人借馬,說這幾日歸還,定在無為寺旁,須得過去看看,不好失信于人。”

  本因思索道:“趙施主打算在大理逗留幾日?”

  趙倜笑道:“此處風光怡人,說不得盤桓一陣再走。”

  本因點頭:“既然如此,老衲與趙施主一見如故,說不得邀約施主再討佛法了。”

  趙倜合手道:“如此甚好,我也與大師投緣,那不如明日打擾?”

  本因道:“如此甚好,我送趙施主。”

  趙倜三人出了天龍寺,本因回去禪堂,知客僧道:“方丈師兄,這趙施主來歷……”

  本因道:“應當不假。”

  知客僧道:“師兄如何說?”

  本因道:“本參師弟,吾者皆為宗室出身,是否皇宗子弟怎會看不出來?只怕這位趙施主謙虛了,未必甚么遠宗,身份應該更高。”

  本參回想片刻道:“師兄所言甚是,但那大相國寺……”

  本因道:“相國寺本就是大宋皇家寺院,方丈也是宋帝親封,這位趙施主經法領悟精深,和相國寺方丈為友亦有可能,身為宗室,反倒是兩廂印證。”

  本參道:“師兄有理。”

  趙倜出了天龍寺,看著外面柳綠花紅,不由微微一笑。

  他并非急著去往無為寺,與本因第一次見面,聊得太多太長不好,交淺言深,不妨慢慢來,反正鳩摩智暫時還未至大理。

  接著在洱海邊游玩一番,歸城后無為寺那邊走一遭,便回去客棧。

  翌日,算著天龍寺午課結束,趙倜再次來訪。

  此番和本因聊得長了些,盡是經法,又有中土各宗流派,一時兩人說的心中舒暢,茶水都喝了許多。

  第三日趙倜來得較早,談論半晌后,竟然聊起了琴棋茶花,本因帶著趙倜去看寺中茶樹,一時開得嬌嫩燦麗,細講品種,趙倜侃侃而談,叫本因大為驚詫。

  第四日趙倜沒去,在無為寺逛了半天,等候木婉清,依然沒見人影。

  第五日繼續去往天龍寺,和本因說起天下各大山門,峨眉五臺,又言及普陀九華。

  最后轉談起禪宗少林,本因道:“不知少林經法如何?”

  趙倜摸著下巴,這個還真不好講,此刻少林方丈該是玄慈,當年雁門關之事的“帶頭大哥”,葉二娘的情人,虛竹的老爹,佛法這個……估計很不高深。

  他道:“經法或好,就不知學得怎樣。”

  本因聽出他話中之意,笑道:“久聞少林有一座藏經閣,內里經書典籍眾多,有達摩法師手書,還有一些武學秘典。”

  趙倜道:“少林我沒去過,但藏經閣確實耳聞,至于武學……”

  本因道:“如何?”

  趙倜道:“慣聽有七十二絕藝,敝帚千金,卻是可笑,少林之人哪個能夠練全?千百年后,滄海桑田,世事交替,還能夠剩下幾本?”

  本因聞言道:“趙施主于武道亦有所得?”

  趙倜微微一笑,本因搖頭道:“卻是老衲失言了,當年大宋太祖皇帝一條盤龍棍棒,棒打四百軍州,三十三勢無名長拳,打得天下多少英雄隱居,豪杰避世,趙施主怎會對武道沒有研究呢。”

  趙倜聞言怔了怔:“本因大師說……三十三勢太祖長拳?”

  太祖長拳又名大紅拳、洪拳、砲捶,炮拳,后世稱謂六大名拳之首,百拳之母,但無論后世所傳,還是趙倜在宮中練習,都是三十二勢,而本因口中卻說三十三勢,心下不由疑惑。

  本因道:“老衲可有說錯?并非三十三勢太祖長拳?”

  趙倜沉吟道:“大師從哪里得知太祖長拳三十三勢的?”

  本因道:“天龍寺中有段氏先祖遺留筆記,至道廣慈皇帝與大宋太祖皇帝乃為同時代人,曾經在年輕時去過中原大地,回來后晚年寫下過一本手書,里面說起。”

  趙倜知大理至道廣慈皇帝就是段思聰,與宋太祖乃是同一時代人物,他道:“廣慈國主在中原時與太祖打過交道?”

  本因回憶道:“筆記上沒有細提,只道太祖拳法驚人,三十三勢無名拳法,打得天下英雄隱世。”

  趙倜吸了口氣,好像有些不對勁,他在宮中這么多年,從沒聽過太祖長拳是三十三勢!

  太祖太宗真宗仁宗等等皇帝的起居注,他全部看過,沒有哪個提到太祖長拳三十三的字樣,宮內民間全都是三十二勢。

  難道段思聰記錯了?晚年時候老糊涂了?

  本因道:“廣慈皇帝好武,曾被后人譽為我段氏武癡,在筆記之中對此拳法推崇備至,便是言說……我大理的一陽指也難比上此拳。”

  趙倜雙眉揚了揚,這么看來絕對不可能是段思聰老糊涂了,肯定其中藏有隱情,看來回東京之后還得找高太后詢問。

  “太祖拳法我未得其中精髓。”趙倜緩緩搖頭。

  本因笑道:“武學一道,繼往容易,開來何其艱難,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者,幾人可以做到,大凡晚生后學,幾個能有開創者更厲害,發乎于心,起之于感,后學者不過有樣學樣,按圖索驥,怎能十成十的融匯進去。”

  趙倜頷首:“大師高見。”

  兩人繼續聊論武學,又是一個多時辰,趙倜起身告辭。

  接下時日,他幾乎天天到訪天龍寺,與寺內僧人混得熟稔,和本參本觀本相等和尚也都結識,與本因交談更是方方種種,不再限于佛書經本。

  他每天也都去無為寺,卻一直沒見到木婉清來,便說了形象,叫周侗在那邊等候。

  這一日,與本因剛聊沒多久時,忽然本觀進門,沖趙倜露出歉意表情,然后向著本因道:“師兄,枯榮師叔叫你。”

  本因聞言與趙倜告了個罪,起身出門離去。

  趙倜不由沉思,怕是鳩摩智約定之期臨近,天龍寺諸僧想不出辦法應對,心中開始急了。

  本因半晌之后回來,進門便是一臉苦笑:“趙施主,寺內有些事情,以后怕是不能長久閑聊了。”

  趙倜皺眉道:“本因大師愁容展現,出言意外,莫非貴寺遇見甚么難解困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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