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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略施懲治

  呂嘉問聞弦知意,揣摩該是趙煦的意思,道:“下官這就派人去看。”

  趙倜歇息半晌,酒宴安排妥當,直接入席,席上皆為江寧新黨成員,舊黨一個未叫。

  第二日他帶人去了王家,王安石直系血脈無有,只得過繼嗣孫王棣,落在長子王雱名下,此刻守家并未出仕。

  王棣是王安石弟弟王安禮的親孫,王安禮曾知過開封府,任過副相,但上書反對熙寧變法,還幫過蘇軾,多次諫阻神宗攻打西夏,與王安石的政見十分不合。

  可偏偏這樣,王安石二兄四弟,卻就是過繼了王安禮的孫子。

  到了王家,除了王棣外其余不少王氏族人都在,列門迎接,趙倜表達了趙煦之意,問候一番,接著留下吃飯,詢問王家子弟多少如何。

  王棣道是除了江寧府,蘇杭皆有,做各種營生不一而言,但多還是讀書為官。

  趙倜又待半晌,起身離開,王家沒什么可多說的,此刻王安禮還活著,些年來已經被貶到知永興軍了,不過很快便會起復,朝堂倒是再入不了,去經略北面的河東路了。

  第二日,趙倜下令整軍,出城前往蘇州,呂嘉問送別時小心翼翼道:“王駕,蘇州知州王仲琓乃是舊黨,恐會有怠慢之處。”

  王仲琓?趙倜微微思索,好個出名人物。

  王仲琓是三朝宰相王珪季子,二十幾年后選了奸佞秦檜為婿,二十萬貫嫁妝嫁女,是秦檜的泰山岳父。

  趙倜點頭道:“呂安撫有心了。”接著軍馬開拔,直往蘇州而去。

  到了蘇州這邊,景色愈發秀美,軍馬走走停停,直至蘇州城前,卻未見一人迎接。

  趙倜宣撫節制四路軍政,去到哪路哪府哪州,就是宣府使司所在之處,總攬一切政務。

  這時看蘇州未來人迎接交替,軍馬又不好入城,望著遠處城門嘴角微微上揚。

  蘇州繁華,城門此刻不少男女老少進進出出,都好奇趙倜這隊旗號軍馬,不住張望過來。

  種樸臉色鐵青道:“王駕,屬下帶人進去城里,將這個王仲琓揪過來拜見王駕!”

  這時下邊收攬的江湖之人也紛紛請命:“殿下,我們過去,拿這狗官來見,給殿下出氣。”

  周侗見狀,臉皮抽搐,怕是平時提到官府變色,此刻哪來這么多膽氣,何況狗官二字豈是能夠亂用?急忙出言制止。

  趙倜道:“種將軍,不用太多人,省得擾民,點上五百軍兵去蘇州州衙瞧瞧。”

  種樸道:“王駕,要直接抓回來嗎?”

  趙倜道:“看何狀況,先行復命。”

  種樸帶人離開,趙倜騎著黑玫瑰四周去轉,見一條小河,下了坐騎飲馬,飲完后拍拍黑玫瑰的腦袋:“你家主人怕是不要你了,一年都不來取,自此你跟著我,就算再來也不還了。”

  黑玫瑰腦袋蹭了蹭他,發出“咴溜溜”兩下叫聲。

  過了半晌,種樸帶人氣呼呼回返復命:“王駕,到了蘇州知州衙門,王仲琓稱病不見,說是叫王駕自行進城。”

  趙倜摸著黑玫瑰的腦袋:“歷來宣府使司行到哪里便落哪里,去將王仲琓丟出去吧,蘇州府衙改宣撫使司。”

  種樸道:“屬下領命!”隨后再去城內。

  趙倜在軍中點了一百人,叫那些江湖漢子跟著,慢悠悠往城門行去。

  這時守城的軍兵臉色都難看到極點,剛才種樸報過身份來歷,自然知道趙倜是誰,急忙行禮:“見過王駕千歲。”

  侍衛親軍司并非只管京畿兵馬,名義上對各路兵馬都有管理之權,殿前司在京畿管理的軍馬數量多過侍衛親軍司,但對各路軍馬沒有管理之權。

  也就是說蘇州的兵,即便沒圣旨和樞密院發令,侍衛親軍司調遣不了,但是卻可以管。

  趙倜道:“帶路去知州衙門。”

  小兵不敢違命,前方領著,穿街過道,來到蘇州府衙前面,卻看幾十名衙兵圍著一人,這人生得蠟黃臉色山羊胡須,官服沾滿塵土頗為狼狽,正指著府衙大門在不住謾罵。

  聽到腳步聲這人回頭觀看,見引路城兵不由皺眉,然后望到趙倜騎馬,又瞅后面跟著京畿裝束禁軍,不由道:“可是燕王?”

  趙倜打量王仲琓,之前還真沒見過,他以往只有大朝會上朝,這王仲琓一直外放,并沒有什么印象。

  “燕王何故亂政?廢舊復新,擾亂朝堂?”王仲琓大聲道。

  趙倜淡淡道:“下方何人喧嘩?”

  王仲琓怒道:“蘇州知府王仲琓,問詢燕王!”

  趙倜冷笑:“來人,將這逾矩的狂徒給本王拿下!”

  后面禁軍立刻上前,抓住王仲琓雙臂,摸出牛筋繩便是五花大綁。

  王仲琓一愣,有些驚慌失措:“本官朝廷欽命,燕王你憑甚么拿我?你有何權拿我?我要上朝參你,我要告你!”

  趙倜道:“本王宣撫江南四路四十三府州,你說本王無權拿你?”

  “我……”王仲琓張了張嘴:“我犯了什么律條,觸了哪條國法?你濫用宣撫之權,為你新法開道行事,報復朝廷命官,我要參你!”

  趙倜緩緩搖頭:“查蘇州知州王仲琓,治下地界滋養賊寇,不問不糾,放任自流,累寇于大,平日疏于政事,憊懶不堪,逾矩無禮,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我,我治下哪里有賊……嗚嗚。”王仲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大上前,用一塊破布堵住了嘴巴,接著打掉官帽帶走。

  那些江湖漢子個個露出痛快神色,別看平日里狗官鷹犬地叫著,可只要坐地開派設門,哪個不是上趕著去結交官府?莫說知州這么大官職見都未曾見過,便是知縣主簿都得攀著夠著。

  至于什么刺殺狗官,為民請命,狗官是吃素的嗎?狗官身邊沒人保護嗎,沒事誰殺官干什么,哪有那么多不平好打,坐地門派不是江洋大盜,孤家寡人一個,真惹下事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禍及家人弟子。

  此刻見蘇州知州轉眼拿下,旁邊的衙兵沒一個敢于護衛,頓時心生快哉,覺得大丈夫不過如此,醒掌天下權,握世間生死在手,實乃男兒不滅志想。

  這時大門內又被趕出些人,種樸出門過來稟報:“王駕,府衙清理干凈,還請王駕移步。”

  趙倜點了點頭,邁步向里走:“把蘇州大小官員都叫過來,本王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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