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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一 他變態了

  袁樹通過抄家滅族式的行動之后已經知道這些天天跟他哭窮的家伙們到底有多么厚實的家底子。

  所以對這群人的哭窮,他只有一個態度。

  老老實實做生意,我不會虧了你們,該給多少錢給多少錢。

  但是你們要是跟我耍心眼子,跟我玩漲價那一套,那我就讓你們吃飯的家伙搬家!

  并州到底是缺少強有力的地方勢力,最有名氣的太原王氏還被袁樹一勺燴了,赫赫威名震懾之下,士族高門和地方土豪們都不敢造次,只能低頭認栽,接受袁樹的要求。

  大批大批的糧食流入北部五郡,滿足了人們的開拓需求,撐起了良莊建設期的消耗。

  當然,北部五郡很多良莊選址地并非是純粹的荒地,而是曾經有過農田,有過屯墾的建設,只是后來兵荒馬亂人口離散,沒人繼續了,所以長滿了雜草之類的,和純粹的荒地有很大的區別。

  純粹的荒地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是投入生產,但是這些被荒廢的農田可以減少投入的時間,可以用更快的速度投入生產。

  與此同時,在太原郡和上黨郡獲得的那一部分土地也被袁樹就地改建為良莊,因為所有生產設施齊備,立刻就能投入生產、收獲糧食,所以這兩地的良莊收入也能用于支援北部五郡的建設。

  整體來說,袁樹還是盡可能的使用本地產出來支援本地建設,以此減少轉運消耗,實在不行了,實在是需要轉運,也是多利用河流而少利用陸路。

  在這個過程當中,袁樹注意到,在農業生產中需要精耕細作,而在政治治理中,同樣也需要“精耕細作”。

  漢帝國處于古典帝國狀態,政府的治理相較于同時期世界的其他地方已經非常先進、高效了,但是相比于后來的政府,還是頗為粗曠、豪放,很多事情都是一拍腦袋就去做,并未經過謹慎的試驗和論證。

  由此帶來的資源損耗問題就特別的嚴重。

  比如從太原郡向雁門郡轉運糧食這一說,如果按照過去官府的號令,那短短的一段路途轉運過去的損耗就超過了四成。

  而袁樹提領政務之后,在州牧府中設置了一個專門負責物資轉運的轉運司,設置專門負責轉運司工作的轉運從事,深入研究從太原郡到雁門郡之間的道路河流、山川地理,然后實地走訪,考察出了最合適的運輸方案。

  按照這樣的運輸方案和沿途的一些輔助方案,最后從太原郡向雁門郡轉運糧食造成的損耗降低了百分之六十。

  損耗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通過精細的方案設計,盡可能的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條件,無形之中就能減少大量損耗。

  一段路程減少百分之六十的損耗,那么其他地方同樣經過設計之后,也能減少相當多的損耗,加在一起,每年在轉運途中的損耗就能減少一大批,節約數百萬斤的米糧。

  這部分糧食又能養活多少人、養活多少士兵呢?

  所以之后袁樹在州牧府的例行會議上就提出了這個要求,要求所有官府必須要拿出切實可行的提高效率、降低損耗的辦事方案來,無論辦什么事情,先做方案。

  所有的路都去走一走,所有的河流都去看一看,所有的運輸工具都去修一修,哪怕只能節省幾斤糧食,也是一個人一天的口糧。

  這個命令在州牧府下達之后,又被下達到了九個郡府,然后是九十三個縣府,反正只要是有官府組織的地方,全都下達了。

  在治理并州政務的同時,袁樹實際上也在調教整個并州的官僚體系。

  在部下人手尚且不足的的時候,他能夠容忍這個體系出現一些為自己謀取私利的小問題,只要別做的太過分,他可以暫時不去管顧,因為他不可能認為所有人都是無私的。

  但是有一點。

  你得辦事。

  拿了錢,事兒辦好了,那我認了。

  可你要是拿了錢,事兒不辦,或者辦不好,還各種隱瞞……

  那我就要讓你付出五倍甚至十倍的代價。

  并州內部所積蓄下來的矛盾、問題、困難在袁樹重拳出擊的基礎上、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被解決,這個戰亂頻繁、苦寒的邊境之地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好的一面發展。

  這是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沒有人會認為年僅十九歲的袁樹能夠把這個很多人都不愿意接手的爛攤子給處理好,很多人都覺得袁樹一直以來都是全國聞名的天才,但是這一次,這個天才恐怕是要隕落的。

  但是沒人能想到,袁樹不僅沒有隕落,反而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在成長。

  之前他只能處置一個縣或者一個郡的事情,而現在,他能處理九個郡、一個州的事情。

  一整個并州都在他的腦袋里裝著,九個郡的重擔擔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卻并不覺得十分疲憊。

  他升華了,他超頻了,他變態了。

  這種情況不僅雒陽朝廷里對某些人沒有預料到,被漢帝國視作邊疆大敵、頗有文武略的鮮卑首領檀石槐也沒有預料到。

  自從去年的一場試探性劫掠被袁樹成功解決并且損失了九千名青壯之后,頗有些心驚膽戰的檀石槐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發展方略。

  之前,他統一鮮卑之后,是打算用高頻率、有限度的南下劫掠方案慢慢地給大漢帝國放血,一點一點的吸食漢帝國的血液以發展、強大自身,盡量不要引起漢帝國的極大反應。

  別人不清楚,他自己是清楚的,漢帝國太大了,太強了,而他所統領的部眾只有六十多萬,拼盡全力使勁兒動員,勉強能達到“控弦之士十萬”的級別。

  但是這是一次性的,幾乎不可持續的,真要到這個地步,就說明他面臨生死存亡的境地了。

  這十多年來,檀石槐南征北戰東征西討,確實打敗了很多敵人,草原上的敵人不是他的對手,他總是能取得勝利,但是當他南下的時候,卻時不時的能遇到一些阻礙。

  他還是比較注意從漢地吸取一些經驗教訓的,也會向一些流落到草原上的漢人尋求一些治理方案和應對措施,因為注重學習,所以能將鮮卑部落聯盟打造成一個在草原上無敵的存在。

  所以十余年來,他多次取得了南侵作戰的勝利,幾乎把漢帝國的邊境當作了自己的后園,經常能夠從中取得大量財物,以此滿足鮮卑部落聯盟的需求。

  這也在無形之中增加了他的信心和對漢帝國邊防力量的蔑視。

  所以之前并州更換領導人的消息傳來,他覺得這是一個入寇的好時機,雖然當時天冷,已經過了最佳入侵時機,不過他依然想要試探一下這個所謂的要消滅鮮卑的并州牧的成色。

  如果他也和之前那些人一樣是個只會打嘴炮的廢物,那下一次南下入寇的規模就會非常之大了。

  然而讓檀石槐沒想到的是,這一次試探性的入侵,居然讓他損兵折將、損失慘重。

  親信呼蘭吉身死,他所在的中部鮮卑折損九千壯丁,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力量,部落里到處都是哭嚎著的人家,家家戶戶都有折損的親人,中部鮮卑元氣大傷。

  九千人,幾乎是整個鮮卑部落聯盟能夠出動的最強作戰力量的十分之一,如此大規模的慘重損失,是檀石槐成為部落首領、發起統一戰爭以來從未有過的。

  這不僅重創了中部鮮卑,也重創了檀石槐個人的威望。

  此時節,鮮卑族群意識還沒有出現,鮮卑人還沒有自我認同自己是一個整體,鮮卑部落聯盟只是一個大而化之的團體,全靠檀石槐個人強大的武力和威望凝聚在一起。

  可以說沒有檀石槐就沒有這個族群,沒有檀石槐的武力就沒有這個統一的部落聯盟的存在。

  而現在,這個部落聯盟存在的基石出現了動搖。

  不是說之前檀石槐沒有失敗過,而是之前沒有失敗的這么嚴重,損失那么大,以至于那些曾經相信檀石槐有天命的人都開始懷疑檀石槐的天命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檀石槐是個聰明人,他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陣質疑他的浪潮,只是那時還處在嚴寒之中,瑟瑟寒風封堵住了人們的質疑。

  直到春風吹拂,新的生機綻放在草原上,對檀石槐的質疑才終于成了氣候,開始向檀石槐本人發難,使得檀石槐對中部鮮卑和西部鮮卑的號令能力不復從前那般的絲滑。

  對此,檀石槐內心焦慮不安,但是表面依舊沒什么變化,他沒有選擇立刻向并州發起報復,而是謹慎的選擇了西征,率領人馬向西部的羌人部落發起了進攻,獲得了一系列的軍事勝利。

  這種撿軟柿子捏的行動雖然沒有徹底打消某些人對檀石槐的質疑和不滿,但是接二連三的軍事勝利還是將大部分人的疑慮壓制住了,懷疑的聲音小了許多,之前的失敗似乎也被認為是偶發事件。

  在這個基礎上,檀石槐對中部鮮卑和西部鮮卑的一些不怎么服從他的人、帶頭質疑他的人進行了懲戒,流放、逮捕、處死了一些部落首腦,更換了新的首腦,以此穩住了自己的地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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