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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可敵玄樓否?【6K】

  何昕意披著一身貼身的軟甲,與十余位水牙寨的兄弟潛伏于蓮夏河河底。

  她手中拿著一盞清燈。

  清燈綻放出極微弱的光芒。

  光芒暈開,落在這十余位兄弟身上,全然遮掩了他們的氣機、真元。

  十余人面色冷峻,神情緊張,感知水流變化。

  何昕意作為水牙寨寨主,三十二歲的年紀,已然踏入天門境界。

  放眼天下,也算是不凡的人物。

  此刻她緊閉眼眸,一道神蘊借由她掛在脖子上的藍色項鏈,飄然散向遠處。

  散向三十里開外。

  那里一艘高懸赤龍騎的商船,正緩緩駛過。

  船頭雕刻的惡龍雙目泛著星紅,似乎要擇人而噬。

  這艘船實在太大了,長足有五十丈,廣十八丈,全體巍然,巨無匹敵!

  看到這艘船,何昕意不由深吸一口氣。

  南海褚家縱橫南海河畔以來十多年,不論是造船的技藝,還是驅船的手段都已經爐火純青。

  再加上蓮夏河寬廣,足以行如此大舶,場面蔚為壯觀!

  “打起精神來,還有二十余里,褚家的商船便要來了!”

  何昕意神蘊流轉,炸響于十余人耳畔。

  這十余個真元厚重,氣息深沉的人物紛紛點頭,握緊手中的刀兵。

  這艘船越來越近了。

  何昕意透過那藍色玄寶,清晰的感知到,船上不但有細碎的鐵鏈碰撞之聲,還有許多慘嚎之聲!

  她眉頭微皺,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不忍。

  “船上那些人,只怕都已經服下了鮫人丹藥。”

  這二年來,南海褚家大肆使用鮫人丹,化人為鮫人,供他們在海中驅使。

  只是,尋常人中,能夠以人化鮫人者,實為少數。

  百人之中只怕只有一二人,能夠在服用鮫人丹之后,長出魚鰓,長出鱗片,經過痛苦的蛻變,成為鮫人。

  而其余人,無非便是在蛻為鮫人的途中痛苦而死。

  “船上只怕有一千多人。”

  何昕意清亮的眼神中,多出一些忐忑來。

  截下商船,不入通天大運河,而是沿著蓮夏河繼續前行,直至前去臥凰河,往后水牙寨便有一線生機。

  “臥凰丘狐大將軍修為通天,只要截下這大船,前去面見于她,以她的手段,必然能夠救下這些可憐人。”

  何昕意心中如此思索。

  恰在此時。

  她脖子上的項鏈再度散發出微弱的光輝。

  這微弱光芒,讓何昕意面色一變。

  只見她在水中悄然轉身,望向另一處方向。

  百里開外,有人正乘坐戰車,帶著十余位強者,朝此人而來!

  那戰車上的人物四十余歲的年紀,一身文人長衣,頭戴高冠,頜下蓄著胡子,看起來十分儒雅。

  而他身后十二三人氣息深厚,只怕每一位都是先天好手。

  何昕意面色巨變。

  “卓惟言?”

  “昨日來報,不是說他途中還要去一趟海清州,抵達蓮夏州還需三四日?怎么現在便到了?”

  水牙寨寨主眼神中滿是不解。

  正因為有此情報。

  她才會孤注一擲,潛伏在此,妄圖奪下南海褚家的商船。

  可現在褚家門客卓惟言親自前來看護商船,就令他們騎虎難下!

  離開此地。

  浪費了只能用一次的清燈寶物不說,回去水牙山,又要受蓮夏州幾個世家威脅,若不接受招降,水牙寨只怕有滅頂之災。

  可若動手……自己根本不是卓惟言的對手……

  “只能退了。”

  何昕意心中長嘆一口氣,明白事不可為,若強要為之,只怕是一個死字。

  她正要下令,脖子上藍色的項鏈玄寶再度迸發出微弱的光輝。

  何昕意忽然一愣,轉頭看向商船的方向。

  那湛藍色的光輝落入她的眼眸,讓這位寨主看到驚人的一幕!

  只見那商船上空,在云霧中,有人撥云現身。

  一位身穿玄衣,腰佩刀劍的年輕人物撥云而至,低頭俯視這艘商船。

  商船的惡龍船頭上,兩道光輝閃過。

  褚家兩位玉闕門客皺眉抬眼。

  船艙中,又有許多兵甲走出。

  “來者是誰?此乃南海褚家商船,阻攔不得……”

  一位玉闕門客高呼。

  何昕意正詫異于此人究竟是誰。

  卻又有驚人的一幕顯現!

  只見那云上的年輕人,聽到那個玉闕門客如此質問,沒有絲毫猶豫,只是輕拍腰間長劍。

  寶劍出鞘,沖上云流,又仿佛帶起滾滾硝煙。

  上百道洶涌的劍氣,帶著恐怖的劍光,轉瞬之間洶涌而落……

  就如同自天上降下一片劍氣瀑布!

  巍巍壯觀!

  轟隆隆!

  鋒銳的劍光破空而去,只一瞬間,就將一位玉闕天關的門客割去了喉嚨!

  洶涌的烽火臺劍魄化作劍域,轉眼間又斬去五六人!

  “這是什么劍道神通?”

  何昕意大為驚異。

  只因那年輕人催動劍光,她清楚的發現其上流淌著的,并非是玉闕真元,而是先天真元!

  先天真元何至于如此強橫?

  “先天輕而易舉斬去天關,還有余力……”

  何昕意默然。

  然后下一瞬間,她便看到更不凡之事。

  只見那天上的年輕人,墜落虛空,輕巧的落在船上。

  他隨意一拳轟出。

  一位正要殺向他的褚家門客,被他這一拳輕而易舉擊碎胸腔,擊碎五臟六腑,跌入海中。

  他渾身上下浮現出細碎的金色線條,遠遠看去,他身上就如同披著一層金色的鱗甲。

  與此同時。

  他那腰間寶刀已經出鞘。

  不知幾萬鍛的寶刀悍然出鞘,天地之間轉眼便是一掛白虹乍現開來!

  極為精妙的刀道神通,如同山川橫立鎮壓而下!

  咔嚓!

  幾人刀兵碎去,船上一人驚恐一片。

  而尚且未死的另一位天關修士,感知到來人可怕的戰力,已然心生退意!

  他架起虹光,就想要離開這商船。

  可那年輕人不過輕輕一瞥。

  何昕意似乎隱隱約約之間,看到星光自白日而來,落在云霧中那一點寒光上。

  寒光與劍光相融,眨眼之間飛落。

  狼煙烽火滾滾而動,劍氣飄渺,便如一掛北斗星光斬在那人脖頸之間。

  頭顱飛起。

  鮮血噴涌。

  那一位天關修士就從虛空中墜落,落在河中,又被滾滾向前的大船碾過!

  何昕意越發沉默。

  而船上的殺戮還在繼續。

  那年輕人就仿佛天生為殺戮而生。

  刀光鋒銳,殺意凜然。

  刀光所過之處,便是身穿甲胄的褚家門客,都要被輕易斬殺。

  刀劍神通各有不凡,已然令何昕意有些難以理解。

  偏偏這年輕人除了刀劍之外,還修持一身可怕的肉身神通。

  舉手投足之間,血氣滾滾,帶出如同妖獸一般的巨力。

  但凡有人被他碰到,瞬間便頭斷骨裂,暴斃而亡!

  “這人究竟是誰,不但戰力強悍,甚至敢對褚家商船動手,他孤身一人……想要做什么?”

  何昕意大為疑惑。

  時間悄然而去。

  不過半盞茶時間,那商船上的先天、玉闕人物就已經被清掃一空。

  此刻,行船的蒼頭、管代、伙長正跪伏在他面前瑟瑟發抖。

  “下一個碼頭,船只靠岸。”

  年輕人要來一把椅子坐下,隨意吩咐。

  幾位領事之人匆忙而去,維持秩序,繼續行船。

  何昕意敏銳的感知到……那卓惟言已經越來越近。

  “卓惟言乃是玄樓強者,身后眾強者中,更有天關天門的人物……這年輕人只怕還不知卓惟言就要來了。”

  她微皺眉頭,又聽到這年輕人吩咐,將船中的食物分發給那些流民,何昕意終究搖了搖頭。

  “事情有變,你們就此上岸。”

  她吩咐下去。

  自己卻如同一條游魚,飛快穿梭于河底。

  十余里距離,對于自小生在水中,又有天關修為的何昕意而言,算不上遠。

  極短的時間里,她便已經來到船前。

  隨著她一道神蘊迸發,坐在船頭的年輕人低下頭,看向河面。

  何昕意耳畔也有神蘊傳來。

  她這才躍然出水,落在船上,向著年輕人行禮。

  “你是說南海褚家,還有來人?”

  云川劍、虎魄刀已然歸鞘。

  陳執安腰佩刀劍,高坐在一把椅子上,看著不遠處來人。

  何昕意目光閃爍,道:“前……大人,南海褚家卓惟言乃是玄樓修為,身后又有許多褚家門客一同前來,其中還有一兩位玉闕天字的人物。

  大人倘若孤身一人,只怕……”

  何昕意原本想要稱呼眼前的年輕人為前輩。

  可卻又想到此人年輕,修為也未達到玉闕境界,稱呼前輩只怕冒昧,又見此人氣度不凡,便稱呼他為大人。

  “玄樓修士?”

  陳執安眼神閃爍,低頭看了看腰間的刀劍。

  他修成劍魄烽火臺,又登上雛虎碑第五行。

  一身修為已經無法以先天境界為準。

  尋常天門修士,面對他的劍魄烽火臺,也只能飲恨!

  可若是玄樓境界,他卻不知能否戰而勝之?

  玉闕境界。

  天字二境,與玄字三境差距頗大。

  陳執安其實也并無把握。

  “傳聞大虞魁星,曾經以先天境界殺玄池,而且并非尋常玄池。

  以我如今的底蘊,殺天門修士綽綽有余,卻不知能否與玄樓強者正面。”

  陳執安眼神灼灼。

  腰間長劍上劍氣昂揚。

  何昕意敏銳地感知到陳執安身上散發著的戰力,眼神微凝。

  “此人莫不是要以先天境界對陣玄樓?”

  何昕意只覺得眼前年輕人膽大包天,不由暗想:“我大虞境內,竟然有此人物?”

  她這些日子,思緒皆忙于應對世家傾軋,倒是有些恍惚了。

  如今這般奇人當面。

  何昕意猛然想起一個名字來。

  “如此年輕,先天境界竟然能夠直面玉闕,這般人物放眼大虞,只怕也少而又少。”

  “是那雛虎碑第五……陳執安!”

  何昕意眼神微變,甚至不敢再抬頭看這年輕人。

  陳執安輕撫腰間長刀,看向何昕意道:“你利用玄寶遮蔽行跡,是想要這艘商船?”

  何昕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陳執安看著眼前這身披軟甲,英武眉眼中又透露著幾分疲憊的女子,詢問道:“以你的修為,膽敢劫掠南海褚家的商船,你是嫌你的命不夠長?便是真就劫到了,又該如何?”

  何昕意抬頭,咬牙說道:“大人,我乃水牙寨何昕意,我本想截下此船,然后將此船開往朝南河,前去投靠臥凰丘。”

  臥凰丘?

  陳執安已經屢次聽到這個名字,心中生出好奇來,道:“這船上可不止財寶,還有一千余流民。

  你劫掠了船上的貨物,這些流民又該如何處置?”

  何昕意坦然回答心中所想:“這些流民都已然吞服了鮫人丹藥,留在船上又或者下船,無非都是一個死字。

  唯有前去臥凰丘,面見狐大將軍,以大將軍的手段,方可救下他們的性命,繼而安置于臥凰丘下城寨之中。

  此乃他們唯一的生路。”

  陳執安轉過頭去看向船艙。

  幾道神蘊流轉,船艙中的景象落入他的腦海中。

  有人奄奄一息。

  有人面色青白。

  有人鱗片破皮,慘叫連連。

  一片慘狀。

  陳執安不動聲色轉過頭來,道:“這船上除了流民之外,尚且還有許多出產自南海的珍珠寶物,價值連城。

  南海褚大都御氣魄鼎盛,麾下強者無數,又有幾只強軍。

  那臥凰丘又是什么來歷?你便是帶著商船前去,他們可敢收下?”

  “自然敢。”

  何昕意目露景仰之色,道:“臥凰丘名聲不顯,狐大將軍卻有蓋世修為。

  再加上據說臥凰丘本身不是什么山丘,而是一件造化至寶。

  祭煉催動至寶,退可舉山退避,近可搬山砸人,極為玄妙。

  想要降服這一座臥凰丘,恐怕還需要造化強者出手才是。”

  造化強者出手?

  陳執安頓時來了興趣:“你們想要去投奔這位狐大將軍,如此說來……這位臥凰丘的大將軍應當是心系天下之輩?

  愿意聚攏流民?”

  何昕意嘆了一口氣,點頭說道:“說起來這位狐大將軍并非是我人屬,天下人皆說她自九司而來,在此地扎根。

  她建立城寨,新辦學堂,聚攏難民,已然在蓮夏州看顧十余萬百姓……

  如今許多西北的流民,之所以來這蓮夏州,便是為了去臥凰丘。

  只是……能夠平安走到臥凰丘的人卻少而又少。”

  何昕意娓娓道來,陳執安想了想,也同樣頷首。

  西北五座州府,有四座州府遭了大災,百姓流離失所。

  西北大都御又身受重傷,正在蒼龍山上閉關療傷。

  西北五座州府的事務,圣人點頭之后,由西北大都御之子暫代。

  可謂舉步維艱。

  西北前來蓮夏州,不知道翻過多少高山,趟過多少流水。

  如此前來蓮夏州實在太過艱難。

  而到了蓮夏州……還有姑嵐王氏正在煉制寶物,許多流民已經成了那血色竹下的冤魂。

  “如此說來,這臥凰丘口碑倒是不錯。”

  陳執安若有所思。

  何昕意看到他的神情,便又主動說道:“只可惜我大虞天下,終究是世家門閥作主!

  臥凰丘聚攏流民,周遭州府中的世家、大虞六姓、乃至朝廷,只怕已然注意到了這位狐大將軍。

  朝堂之中,已然幾次派人請這位狐大將軍入朝為官。

  大虞六姓也連連派遣使者前去,不知是利誘還是威脅。

  只是狐大將軍憐憫那十余萬在臥凰丘下扎根的流民,始終未曾答應……”

  陳執安頷首。

  招安之后若是不從……朝廷、世家便也就不容你了。

  造化至寶、天闕修為,未曾踏入造化境界,終究是待宰的羔羊。

  無非是將你養得更肥一些罷了。

  “所以……這臥凰丘,也在蓮夏州。”

  陳執安想了想,探手拿出一張地圖來,向那何昕意招手。

  何昕意站起身來,靠近陳執安看向那地圖。

  旋即他眼神微變。

  只見這簡易的地圖上,只標注了八九個所在。

  而這些所在……全然是世家門閥作惡之處。

  “這大人標注出這些所在,是想要做什么?”

  她心中驚疑,卻也指了指朝南河流經的河谷。

  “臥凰丘,便在這里。”

  陳執安一道真元閃過,標記那一處河谷。

  “你既然是來劫船,應當不是一人前來。”

  陳執安收起地圖,隨口說道:“便將你水牙寨的兄弟叫來,就此接管這條船。”

  他話語至此,長身而起,抬眼看向遠處:“只管行船,那褚家門客,由我來料理。”

  何昕意神情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陳執安卻不愿與他多說,身上自有真元勃發。

  他的戰意越發濃郁,眼神灼灼。

  何昕意連忙詢問道:“不知大人名諱……”

  “我姓陳,叫陳執安。”

  說話間,陳執安身上澎湃的紫色真元爆發而出,他便也如同一道劍光,直射而去,飛入云端。

  “果然是他!”

  何昕意眼神閃爍。

  “雛虎碑上第五……當世少年一輩中第一人。”

  “只是……”想到此處,何昕意又有些驚疑不定:“陳大人應當是有些倚仗,否則先天境界對戰玄樓,還有兩位天字玉闕,十一二位先天人物隨行……只怕……”

  何昕意一邊拿出靈寶傳音,一邊做好準備。

  既然已經上了船,就必須要與這位陳執安陳大人一同進退。

  陳大人若有危情,她自然也會動手。

  何昕意思緒連連,脖子上那藍色的項鏈再度發出微光。

  她神蘊落入那光芒中,頓時看到一片景象。

  三十余里之外。

  卓惟言端坐在戰車上,連同幾位強者一同行軍。

  而陳執安的氣息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么回事,陳大人明明剛走,我這尋神鏈竟然查不到他的蹤跡了。”

  何昕意嚇了一跳。

  又過兩三刻!

  何昕意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神情頓變!

  ——卓惟言一行人原本正在空中趕路。

  毫無征兆間,虛空中竟然亮出一團流火!

  流火之后,可怕的一幕顯現而來。

  卻只見三里以外的云上有人彎弓搭箭!

  弓乃是得自李伯都的二品玄寶楚皇弓!

  而箭則是……一道兇猛的雷霆。

  雷霆化箭,催動楚皇弓!

  難以想象的氣魄自此而來。

  當那雷霆顯現,當卓惟言抬頭看見手持長弓的少年人物。

  他眼神驟然變化……

  可卻似乎晚了幾分。

  陳執安神出鬼沒,弓如滿月,然后手中雷霆之箭已然爆發。

  頓時!

  長空中悶雷滾滾。

  天地之間仿佛有蒼鷹長鳴,令云海翻騰!

  便有如一只藍色的星辰墜落而來。

  這星辰由雷霆織就,裹挾著難以想象的風雷,拖著長長的雷蛇,就此射來。

  轟隆隆!

  仿佛有落雷自九天而至。

  令天地生出一片音爆之聲,無數氣浪爆炸,場面驚駭萬分。

  原本閉目養神的卓惟言猛然睜眼。

  身上神通勃發,一座玄樓不知何時依然屹立在他身后。

  與此同時,一只天狼神相浮現在玄樓之上,仰天咆哮。

  “來者是誰?”

  神蘊極快,炸響于天空。

  可運轉神通,終究慢了一分。

  陳執安以道下神通催動長弓,弓如滿月,雷霆箭矢破空而至,進而墜落下去。

  然后……在卓惟言身后爆炸!

  轟隆隆!

  天地猛然震顫。

  云海中仿佛有流星墜落,云霧化作無數雷霆擴散而去!

  卓惟言的馬車傾覆,他兩只廣袖便如同飛鳥的翅膀,鼓蕩真元,將將躲過。

  可他身后諸多修行者,乃至天字二人卻根本無力躲過這可怕的一箭!

  仿佛有熾熱的颶風,席卷了那一處天際。

  爆炸產生的滾滾真元化作氣浪,遮住視線。

  血液與殘肢齊飛,場面混亂無比。

  乃至那兩位玉闕天字的修士,都因此負傷。

  一位天關修士甚至奄奄一息。

  卓惟言長衣飄動,遠遠望向那云上之人!

  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夠悄無聲息,摸到離他們如此之近的虛空。

  而且……

  先天真元,又如何能催動二品玄寶?

  “是以那道下神通催動二品玄寶!”

  卓惟言見識不凡,瞬間就明了了此人為何能夠催動此寶。

  先天境界、道下神通、氣魄猛烈……

  “來人可是蘇南府陳執安?”卓惟言不理會身后死傷一片,抬頭遠望。

  陳執安收起楚皇弓。

  二品玄寶楚皇弓,終于在此刻顯露威能。

  過往的陳執安,根本無法催發二品玄寶。

  但他卻也明白,以自己的真元修為,根本無法催動楚皇弓。

  而以道下神通凝聚的雷霆催動此弓,用來偷襲自然是威能強大。

  可倘若與人對戰,就未免損耗太大,也太過緩慢。

  這般玄樓人物一旦有所防備,如今的楚皇弓派不上什么用場。

  “想要完全激發二品玄寶的威能,如臂指使,最少也是玉闕修為。”

  陳執安深吸一口氣。

  云川長劍已然出鞘,懸在他的肩頭。

  而他腰間的長刀,卻被他緩緩拔出……

  “陳大人……我褚家在這蓮夏州何曾妨礙了你,你要對我褚家大打出手……”

  卓惟言神蘊涌動。

  可他話語未落,陳執安身上再度纏繞一片雷霆。

  那紫色雷霆就此迸發,可怕無端的力量自這道下神通而來。

  雛虎碑上第五行,道下神通!

  靈曄執雷!

  此刻的陳執安,便如同雷霆主宰。

  諸多雷霆自道下神通迸發開來,由他執掌……操控!

  下一瞬間,陳執安就此消失在虛空。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宛如一道閃電。

  毫無廢話,拔刀殺人!

  云川長劍與他一同懸空,直刺而去。

  他身后烽火臺聳立,烽火劍域顯現而出,上百道烽火劍氣籠罩百丈方圓,全然鎖住卓惟言的去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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