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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風囊藏九天風炁;靈隱道人

  紀緣也沒多少行囊,唯有幾件換洗衣物道袍,蜈蜂袋而已。

  很快收拾好這些,正準備與儻繼文辭別。

  “紀老爺在嗎?”正在這時,外邊一道粗獷聲音響起。

  “有人找你來了,不會是趙家吧?”儻繼文面色微緊。

  “不是,是個凡人力士。”紀緣搖頭,推門走出去。

  院里,站著個頭扎青巾,身穿短卦,袒露胸腹,身材雄壯的力士。

  “敢問可是紀老爺!”那力士一見紀緣,趕緊躬身下拜。

  “我就是紀緣,有什么事嗎?”

  “我是殷瑤兒仙師座下力士;殷仙師遣小的過來,領紀老爺前往殷仙師府院去一趟。”

  “殷瑤兒?”紀緣眉頭微蹙。

  自從進入道院之后,二人就再未見過。畢竟一個在內院正式修行,一個在雜役院當道童。

  紀緣都以為殷家小煞星已經忘了自己呢。

  這會招自己過去,想干嘛?

  難道是那小煞星已經修成了法術,要找自己報仇?

  “她要找紀某,有什么事嗎?”

  “這個倒沒說,好像是老太尉送來了件東西,要她轉交給你。”

  力士躬身一禮:“還請紀老爺隨小的走一趟。”

  “她有東西要給我?”紀緣若有所思。

  估計那小煞星,還并不知道自己已經煉成法力的事。

  “那走吧,前面帶路。”紀緣最終決定去一趟。

  道院極大,占地十四萬余畝;但雜役院道童活動部分區域,僅是前院。

  而內院則是分散在云臺山中一座座山頭之中;建筑并不聚在一起。

  內院修士都是修成法力之輩;道院不限制其活動區域;可以在云臺山萬里之內自則山頭修建府邸。

  跟著青巾力士徑直出了道院,兜兜轉轉,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數十里路才到了后山一片竹林。

  整做百里方圓的竹林峰巒之上,只有一座占地數畝的幽靜別院;牌匾上書幽瀾苑,里面三進四出,核心處是殷瑤兒修煉之地;外面則是一些童子、力士棲息之所。

  剛一到幽瀾苑,就見外面空地上的木樁上麻繩綁著個十幾歲僮仆打扮的褐衣少年。

  殷瑤兒一襲素錦紗衣,手里鞭子,嘴里罵罵咧咧,不住的用鞭子抽打那褐衣少年。

  那少年疼的額頭沁汗,卻一聲不敢吭,緊緊咬著牙,任由鞭子‘啪啪’抽在身上臉上,留下道道血痕。

  “他怎么了?可是犯了什么事?”紀緣忍不住問。

  “他是山下派來伺候仙師的僮仆;為人機靈勤快,倒沒犯什么事;不過這殷小仙師向來脾性如此;每天心情不爽利,都要鞭打我們一頓出氣…”力士面色一苦,小聲說。

  “不敢說疼,更不敢吭聲;若吭聲說疼,她還愈發鞭打我們哩。”

  紀緣見此,疾步走上去,一把將殷瑤兒揮起的鞭子撈住。

  “紀二娃!我在教訓我家的奴才,你憑什么管我?”殷瑤兒昂首喝問。

  “你找我來,有什么事,說吧?”紀緣沒給她好臉色。

  “呵呵,我現在可是仙師;你這區區道童,竟然敢這么給我說話!”

  殷瑤兒滿臉陰笑的指著紀緣;“來人啊,給我把這家伙吊起來!本仙師要狠狠教訓教訓這個不聽話的道童。”3

  “這…”周圍侍奉的七八個力士和殷家僮仆們聞言,都面露猶豫之色。

  他們不知紀緣已練成法力。

  但紀緣可是云臺院道童,論身份不及仙師,但是正而八經的玄微教中人。

  地位遠在凡人力士,和殷家仆人之上。

  畢竟所謂力士,不過是道院中從凡間選的一些身強力壯的凡人,做為道院仆役而已。

  他們怎么敢動手。

  “看什么看,還不動手,趕緊將這廝給我拿下。”

  “紀老爺,那我等得罪了。”眾力士不敢不聽,告罪一聲,就要上前。

  “夠了!”紀緣臉色一冷,伸手揪住殷瑤兒衣領。

  殷瑤兒還想躲避,但她那點三腳貓功夫,在紀緣面前毫無意義,被直接揪住衣領,提溜在半空中。

  “你!狗東西,你放開我!!”

  “找我到底什么事,說?”紀緣面色一沉,身上絲絲玄妙氣息,化作無形威壓,遍布周遭數十丈。

  殷瑤兒和那些力士、僮仆都是面色微變。

  這是練就法力的仙家氣勢威壓!

  “欸?想不到你竟然已經練成法力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殷瑤兒反應過來,滿臉驚奇。

  見紀緣不答,她揮舞胳膊說:“你先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找你來干嘛。”

  “別耍花樣,這兒可沒有你爺爺罩著你,要是惹急了我,我把你扒光了吊樹梢上,當著道院幾千人的面鞭打你,你信不信?”4

  “我信我信我信!”殷瑤兒嚇得臉色煞白,點頭如搗蒜。

  “哼!”紀緣將她扔到地上。

  “跟我來!”殷瑤兒揉著屁股,朝苑中走去。

  紀緣抬腳跟上。

  這院落占地數畝,里面亭臺樓閣,花壇水榭應有盡有;過了兩道院門;到后院殷瑤歇息的廂房前。

  殷瑤兒讓紀緣在外面等著,不一會,從屋里取出一個錦盒,快步跑了出來,獻寶一般,交到紀緣手上。

  “這是爺爺托靈玄道人帶上山給我,讓我交到你手上的。”殷瑤兒得意昂首。

  紀緣打開錦盒,絲絲縷縷熟悉的氣機傾斜而出;他面色微變:“血靈脂?”1

  盒中,赫然放著一枚血靈脂。

  “對啊,只是想不到,你這廝竟然能這么快自己練成法力;看來,我們殷家給你準備的血靈脂,你是用不上嘍…”殷瑤兒嘖嘖打量著他。

  紀緣合上錦盒,面色陰晴不定。

  他不信,憑白無故,或者說,僅僅為了讓自己照料殷瑤兒,殷家為會對自己付出這么多。

  一枚血靈脂,足矣讓人入道,壽增千年。

  他們到底在覷覦自己什么?

  “那這枚血靈脂,你還要不要?”殷瑤兒問。

  “要,白送的東西,為何不要。再說,我不要只怕也是不行。”紀緣冷笑說著,將血靈脂收入袖中。

  此物對他已無用處,不要白不要。

  他準備過后將這枚血靈脂拿去找信得過的人,交換一些靈物。

  比如,給儻繼文,從儻家手中交換一些靈物法材。

  此世修行體系,貌似是很原始簡陋的,并沒有前世看修仙小說中,人手一件‘儲物袋’的情況。3

  能縮納乾坤袋寶物,都是極珍貴的。

  概因能納乾坤介子,往往就能收人、收物、乃至隔空收人兵器、法器;那已是強悍至寶了。

  不過靈玄圭旨說,倒是有些高明的修士會打殺妖獸,用妖獸皮毛,練成法囊,能遮蔽寶光,僅此而已。

  “這可不是白送你的;你以后就住在幽瀾苑跟我修行;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讓你攆狗,你不能捉雞…”殷瑤兒搖頭晃腦,小詞兒一套一套的。

  “啪”話未說完,腦袋上就挨了紀緣一個腦瓜崩。

  “好疼,你!你打我干嘛?”

  “住幽瀾苑可以;我正愁沒有地方修煉呢;但我可不是你的仆人,我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練成法力,可以自選山頭修筑洞府別苑;但紀緣可沒有家族勢力,更養不起力士、童兒,也沒有時間等洞府修建好。

  “還有,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出幽瀾苑;不能隨意鞭打別人,更不能給我亂惹事。”

  “尤其,是不能惹到練就法術神通的高人。”

  “什么鬼啊?我是主人還是你是主人?你這狗奴…啊!!不要不要,我服了服了…”殷瑤兒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被紀緣提在空中。2

  她雖然已經練成法力,甚至憑借殷家眾多資源傾注,小小年紀已經練成不下百年的法力。

  但卻并不通法術,僅會一些簡單武學而已;欺負普通人能行,但紀緣拿捏她,真如捏小雞仔一般。

  紀緣練就神魔玄功;氣血如龍虎,有萬鈞神力。

  不論是青兕,還是殷開山都曾說過,一般煉氣士,僅憑肉身武學和兵刃器械,遠非他的敵手。

  “瑤兒,你領著力士去給我打掃一間靜室,我現在要閉關研修道法。”紀緣輕飄飄扔下她,語氣如吩咐自家仆人。

  “你!”

  “嗯…”紀緣聲音微沉。

  “去就去,哼!”8

  趺坐在數丈寬的幽暗靜室之中,紀緣取出玉簡。

  將玉簡貼在額上,運其身內那絲法力一探;一道包含信息圖像一篇蠅頭小字,浮現于心頭。

  一篇蠅頭小字,都用蝌蚪文術寫;是靈鶴真人臨時描繪的具體修煉方法,以及靈鶴真人對這門法術的理解。

  “原來如此;說是法術,這其實是畫符之術。”紀緣看過之后,心頭明悟。

  仙人與道合一;所謂符箓,便是仙人從道中剝離而出,種種天地運行的根本規則。

  道人參悟之后,以法力臨摹在符紙、鐵片、竹片、玉片上,再用法門催發出去,以此形成法術。

  煉至高深,則不再依靠符紙或依憑,直接虛空畫符,或將符箓修成法種,煉入神魂,則可瞬息而成,威力也愈發龐大。

  這時,玉簡之中,最后傳出一道符箓真形,浮現在紀緣心頭。

  那符箓極為晦澀玄妙;甚至不斷在變幻形態,便是靈鶴真人臨摹而出的仙人所傳大道真符的原圖。

  根本觀不真切,甚至極難參悟。

  “噫?這不是…”紀緣瞥見符箓真形,驀然驚訝睜眼。

  這所謂大道真符,竟與腦海神話圖錄之中,一些法寶祭煉的根本符箓,極為類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紀緣眼中閃過明悟之色。

  所謂法寶,其實亦是根本法則的顯化,與符箓、與神通,并無不同;法寶法器是神通之根本;或者說,是神通的載體。1

  “招云祈雨真符…”紀緣微闔雙目,在腦海之中,根據靈鶴真人記述的理解,不斷參悟招云祈雨真符。2

  腦海圖錄之中,絲絲靈光流轉,借仙人大道真符汲取天地之間無窮信息,匯而合一,不斷變幻一道道法箓禁制,以往看不明晰,參悟不得絲毫的圖像,漸漸愈發清晰。

  驀然,化作一道符箓,和一幅法寶祭煉圖錄信息,顯化于神話圖錄之上。

  這次紀緣終于看得明晰;依舊是一個皮囊模樣的法寶;只是口袋中,吐出的不是無窮蟲豸魔兵,而是四方風炁,名曰:風囊9

好像是通天教主的一個徒弟有吧?我記得看一本小說好像有個菡芝仙還是啥來的有個  “祭煉風囊之術?”紀緣心頭驚喜。

  風囊:前世古老神話之中,風伯的皮囊口袋,內掌九天風炁;曰東方滔風;南方熏風;西方飆風;北方寒風;東南長風;西南颶風;西北厲風;上方天風。9

  “但這異獸獸皮,我又該往何處去尋呢?”紀緣眉頭微蹙。1

  祭煉法寶,是需要材料奇珍的;練這風囊,也需要異獸肚腹皮毛,才能練就。

  “轟!”

  正在這時,外面房屋倒塌般的巨響。

  忽然一聲大喝如雷:“叫那姓紀的,給我滾出來!”1

  緊接著,還伴隨著力士們的慘叫哀嚎聲。

  紀緣起身走出靜室,就見幽瀾院半壁房屋倒塌,外面的空曠場地之上,滾倒著七八個力士,殷瑤兒則被吊在半空。

  趙慎牽著一頭紅髯似駝的異獸,上面坐著位大紅袍服,內襯甲胄,玉簪束發的白臉尖眉青年。3

  絲絲縷縷氣勢威壓,鋪開方圓數十里,微風赫赫。3

  紀緣瞳孔微縮。

  “就是他!十三叔,他就是那紀緣!”趙慎指著紀緣,尖著嗓子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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