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耀哥,耀星公司怎么樣了?”
友聯大廈,鄭東海見面稍微寒暄幾句就迫不及待問道。
“你這……怎么跟尋仇的一樣。”王耀堂笑著點了點。
“不是我來尋仇,實在是……”鄭東翰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耀哥這做公司的辦法,前所未見啊!”
王耀堂哈哈大笑起來,一臉頗有興趣的樣子,親自給鄭東翰倒了一杯茶,“來說說,我學習學習。”
“行!”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鄭東翰也不得不說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當初王耀堂帶著ppt給了鄭東翰狠狠震撼了,那描繪出來的錢景,讓他毫不顧忌的一頭扎了進去。
結果……
“我從未見過一百多家店面的公司還連辦公的總部都沒有!”鄭東翰說的咬牙切齒。
“正常公司,有了一個很好的想法,首先要注冊公司,招聘組建團隊,然后完善想法和公司規章制度,完善財物,搞定法律上的風險,收購也好,開店也罷,這時候開始運作,這時候就能尋找投資人,完成融資,一步步擴大公司規模。”
“而耀哥的運作方法……”
鄭東翰深吸一口氣,“開天辟地啊!”
“什么都沒有呢,直接上來就開始搞收購,收購進行一半,立刻開始尋找投資人,現在投資人都到位了,公司還他媽的沒組建呢……”鄭東翰捂著胸口喘了口氣,啪啪地拍著桌面,“馬上在英國總公司就要來人考察了,你讓我怎么辦!”
看鄭東翰焦急的樣子,王耀堂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我喜歡你的前所未見和開天辟地!”
“不要著急嘛,已經開始尋找公司的總經理了。”
鄭東翰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他可是投了1500萬啊,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腦子仿佛被狗吃了,什么都不顧,把股票也賣了,兩套房子也出手了,湊了錢就給王耀堂送了過去。
現在想想,自己他媽的是被人下了降頭吧,怎么就輕易相信一個黑澀會分子了!
“耀哥,別玩了,到底怎么樣了,好好的一個生意,再這么下去搞成爛攤子了。”鄭東翰雙手合十,臉上表情扭曲。
王耀堂笑了好半天,“擔心那么多,我是大股東啊,賺錢我拿大頭,我還能真的不上心,走吧,一起過去看看。”
鄭東翰心頭一松,連忙跟了上去。
沒坐車,距離很近,當然,出于安全考慮,王耀堂身邊還是跟著兩隊人馬18人。
鄭東翰也算是有身份了,也有過前呼后擁的經歷,但那是演唱會之類的場合,周圍全都是人,可現在……
前后18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安保之外,前后左右5米之內一個人沒有,什么凈街虎啊!
妥妥的惡霸出行,這種引人注目的感覺,讓鄭東翰渾身是難受,恨自己為什么沒帶個帽子出來。
怎么都不舒服,想了想,把旁邊一個安保的墨鏡要過來帶上,這才感覺好了些。
恍惚之間,也許這就叫見不得人吧?
只是,看看旁邊的王耀堂,挺胸抬頭,顧盼之間毫不在意周圍路人目光的樣子,難道他不知道周圍人在心里暗暗詆毀他嗎?
這家伙能這么快在江湖上崛起,別的不說,這心理素質是真的強。
沿著漆咸道南向北走了不到100米,過馬路到么地道67號半島中心,這里還有一家匯豐的分行。
10層,秋得昌提前接到電話,帶著副總經理羅勃源在電梯門口等著,電梯門一開出現9個黑衣安保,嚇了幾人一跳。
半島中心下面的是商場,王耀堂帶了這么多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進來,門口的安保嚇了一跳……
混尖沙咀,怎么可能沒見過黑衣戰隊,一看就知道是和勝義的大人物,安保生怕出了差錯,立刻呼叫安保主管,自己顛顛靠上去剛想說點什么,卻被警棍一指,立刻不敢靠近。
“都說電梯堵,上電梯費勁,根本不可能嘛,哪有這么多人坐電梯。”王耀堂笑著對鄭東翰說道。
鄭東翰嘴角抽了抽,廢話,你帶了這么多人,誰阿媽的頭鐵非要跟你搶電梯坐!
等安保主管匆匆跑來的時候,王耀堂已經到了10層。
所以,不要抱怨到處人都多,你開馬自達當然堵車!
“王生您好,我是秋得昌。”
“王生您好,我是羅勃源。”
電梯門第二次打開,兩人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神態最是輕松的王耀堂,連忙微微躬身說道。
“你好,你好。”王耀堂笑著與兩人握手,“我突然過來,沒有耽誤你們工作吧?”
“沒有,當然沒有,王生能來看看,公司上下所有人都感覺很振奮。”秋得昌趕忙說道。
王耀堂淡淡一笑,“這位是鄭東翰鄭董。”
“鄭董您好。”
“走吧,進去看看,給我倆介紹一下公司現在的情況。”
原本這里的公司破產了,辦公嘛,大差不差,直接入住就行。
聽到介紹,鄭東翰一臉驚訝,“昨天才入職?”
左右看看,井井有條,完全不像是新公司啊。
秋得昌、羅勃源都是帶著手底下人一起跳槽的,有骨架在,四眼仔又安排了20個安保過來幫忙,一上午就把辦公用品配好,下午開始熟悉,第二天就正式投入工作了。
“所以說啊,你在擔心什么,你說那樣按部就班的搞,一家公司起碼要半年才能成型,運營費不是錢嘛,我一共才用了多長時間,兩個月不到!”轉了一圈,會議室內王耀堂頗有些得意地說道:“開天辟地有沒有!”
期待有多低,現在鄭東翰就有多開心,豎起兩根大拇指,“耀哥高,耀哥硬,耀哥又高又硬!”
“不然為什么我發財啊!”王耀堂這才指著兩人介紹道:“秋得昌總經理,原百佳銷售部任職區域經理,有豐富的連鎖零售行業銷售經驗,帶著一整個銷售、宣傳、人事團隊過來。”
“羅勃源副總經理,原任職于惠康,有豐富的后勤、倉儲、物流管理經驗,同樣帶著一個團隊過來的。”
“財務部閻高,我從亞聯財物調過來的,回頭你再安排一個熟悉唱片業的人安排到宣傳部這邊。”
“行,明天人就到位。”鄭東翰笑著說道。
王耀堂看著秋得昌兩人,“公司新組建,不要一上來就急于出成績給我看,沒必要,當下頭等大事是讓錄像帶租售業務平穩有序的融入到現有體系當中。”
“等業務融入進來,公司完成融資之后再對公司現有的體系進行改革,改革可以先從倉儲,后勤方面開始,最后輻射到宣傳、銷售,我的意思明白吧?”
“明白了,王生。”秋得昌、羅勃源齊齊點頭,同時一顆心落回肚子里。
他們知道老板是社團雙紅棍,靠著打打殺殺上位的,又年紀輕輕,生怕老板是個急性子,上來就讓他們如何如何,一點耐心都沒有,那日子就難過了。
兩人年紀都不小了,拖家帶口的,棱角早就被磨平了,做事都喜歡求穩。
從公司離開,王耀堂笑著問道:“這下鄭董放心了?”
“放心了,呵呵,沒想到你在公司發展上這么……穩健。”鄭東翰自覺算是了解王耀堂,這么長時間接觸下來,性格張揚肆意,做事雷厲風行,就說這次組建公司管理團隊吧,如果是他,從物色到挖人過來,少說也要一個半月,到王耀堂這里幾天搞定……結果真到了公司經營商又一反常態。
“呵,火車快不快,全看車頭帶,他們只要按部就班做事就行了,跑那么快做什么,趕著投胎嗎。”
和全興整體過檔和勝義的典禮,在江湖上沒鬧出多大動靜,起碼表面上是這樣的。
便是來觀禮的人都沒有之前開‘油麻地’堂口人多,來的主要是‘合圖’‘勝和’等“和”字頭的大大小小社團。
這也合情合理,畢竟清水灣一個鄉下,不是這次合并,有幾個人記得‘和’字頭里還有個和全興啊。
大頭波倒是感覺挺風光的,當初他選坐館的時候都沒這么大聲勢,其他幾個叔父表面上也笑呵呵的。
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大家都知道合并全都是王耀堂的意思,他看中了和全興的走私渠道。
剔骨東:你再罵!
上面進行典禮,陳慧敏看旁邊黎國華眉頭微微皺起,頓時笑著湊過去說道:“感覺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黎國華微微一笑。
黎國華,1935年出生,18歲加入社團,26歲進入警隊臥底,因為比陳慧敏晚了一年,所以盡管年紀大,還是要喊一聲師哥。
勝和三大元老之一,外號‘造王者’,尤伯的心腹,后面20幾年很多勝和坐館都是他的人。
“財神耀啊。”陳慧敏笑著說道。
“年輕人很犀利啊,長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黎國華微微一笑。
“是啊,年輕人敢打敢拼,不像我們,就等著安穩退休養老了。”陳慧敏端起酒杯跟黎國華輕輕碰了下。
“你還年輕,我馬上50了,要不是剔骨東打電話,我還約了老朋友去釣魚,這種事,懶得管了。”黎國華端起酒杯碰了下。
勝和這些年發展勢頭迅猛,很大原因是尤伯當初定下的‘合并’策略,很多‘和’字頭小社團都被‘勝和’吞下成了一個堂口。
當然,好處是快速壯大,壞處是內斗嚴重。
現在‘勝義’也忽然走上‘合并’的路,肯定會引起勝和的注意。
陳慧敏畢竟與王耀堂有‘紅酒’生意合作,所以這時候提一句。
典禮搞定,賓客都送走后,又單開一桌,剛剛大家只顧得招呼客人,根本沒吃飽。
“耀哥有錢大曬啊,你把我將軍澳堂口也收了吧,我拿錢退休啊。”將軍澳堂口話事人笑著說道。
清水灣堂口話事人安排完全交給王耀堂,總要給其他堂口和叔父們一個足夠的理由,所以,王耀堂了上千萬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幾千萬而已,灑灑水嘍,把你們幾個堂口全買下來都不是問題。”王耀堂笑著看向剔骨東,“東叔,大牛哥這是對你表示不滿呢。”
“我挑,你別挑撥離間啊,我可沒這個意思。”大牛連忙反駁。
“我看就你小子對我最不滿!”剔骨東沒好氣地說道。
壞消息:只知有財神耀,不知有剔骨東。
“耀哥有錢,下屆話事人我選耀哥。”道友榮端起酒杯大聲說道。
“別瞎說,我對東叔忠心耿耿,都什么年代了,老規矩該變一變了,美國總統都4年一屆,可以連任兩屆,一個社團坐館搞的比美國總統競爭還激烈,說去處都讓人笑話。”王耀堂這話一出,桌上所有人臉色驟變,一時間沒人說話。
2年一換,目的是讓下面的大底都能看到上位的希望,不至于因此生出什么二心。
古惑仔嘛,都是沒什么耐心的人,這要是坐館八年不動,豈不是到退休都看不到希望。
更不要說王耀堂現在風頭正盛,尖東、佐敦、油麻地、清水灣四個堂口在手,這就是12張選票,誰能跟他爭。
如果真的改了規矩,那豈不是說未來14年都他媽的看不到上位的機會?
更何況,即便王耀堂下去了也還有佐敦阿杰、油麻地阿積,都是他的兄弟,他能不推人上位?
又是16年!
江湖豈有30年大底乎!
難道去他媽的等2012去陰曹地府選坐館嗎?
剔骨東心中一喜,可臉色卻是一沉,輕咳一聲,“阿耀,不要瞎說,規矩最大。”
“什么規矩啊?誰定的規矩啊?有沒有桌子這么大啊。”王耀堂笑著撇撇嘴,“社團存在的意義不就是讓大家團結起來,不受欺負,人人都有錢賺嗎?現在和勝義在東叔的帶領下蒸蒸日上,錢越賺越多,這就是最大的規矩。”
“好了!”剔骨東‘啪’的將酒杯摔在桌子上,“你大還是我大,今天是合并和全興的日子,你這么廢話。”
“我的錯,我的錯。”王耀堂笑著抱了抱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大家別當真啊。”
眾人也跟著擠出一個笑容。
真話往往都在玩笑中,怎么看都像是你們兩個家伙合起伙來試探大家口風呢?
這么一鬧,誰還有心思喝酒。
低頭吃飯,不到半個小時就匆匆結束了。
大頭波也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阿杰、阿積也走了,最后就剩下剔骨東和王耀堂兩人。
“你搞什么啊?”剔骨東后面越想越不對,自己可能,大概,也許……被這小王八蛋當槍使了。
成了,自己 “不是,東叔,我這一片赤誠你看不出來嗎?”王耀堂笑著說道。
“赤誠我他媽就沒看出來,按照規矩,今年就要重新選坐館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剔骨東咬牙切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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