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聯大廈。
兩道大鐵門打開，席子誠帶著三個下屬邁步進了王耀堂的辦公室。
“王先生這里還真是……安全啊。”席子誠笑著說道。
“總有刁民想害朕，沒辦法啦。”王耀堂指了指沙發，“坐，喝點什么。”
“水就好，王先生，我這次來是詢問一些事情，希望你配合。”席子誠輕咳一聲說道。
王耀堂抽出一支煙點燃，很是隨意地說道：“福克斯被撞死的事？”
席子誠盯著王耀堂的眼睛，“是的。”
“怎么不抓我去總部了？”王耀堂歪頭笑著。
“目前并沒有證據表明王先生與這件事情有直接聯系。”席子誠一本正經地說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王耀堂大笑起來，笑的席子誠身邊三人臉色有些難看。
好半天，王耀堂笑夠了，這才繼續問道：“先是創死個總督察，現在又創死個高級警司，還是個鬼佬，嘖嘖，做警察很危險啊，我建議嚴查他們的經濟情況，并且公之于眾，到底什么原因。”
“是否公開不是我的職責范圍。”席子誠臉上帶著淡淡笑容，“咱們能開始了嗎？或者等律師到場。”
王耀堂擺擺手，“我的法律知識也許不如律師，但肯定比你們強，問吧。”
“王耀堂先生，請問昨天下午6點前后你在做什么？”
“吃飯，半島酒店，與卡貝爾。”王耀堂靠在座椅上，笑著看著面前的熟人，刑事科警司席子誠。
席子誠眨了眨眼，應該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位吧，沒可能吧。
“咳咳，能說一下他的全名嗎，做什么工作？”席子誠不自覺坐直身體。
“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用這么慎重。”王耀堂笑著解釋了句。
席子誠稍稍放松下來，“那他是……？”
“阿伯特·卡貝爾，香港皇家警務處刑事部負責人。”
席子誠表情一僵，眼中不可抑制地閃過一絲慌亂。
卡貝爾是從毒榀調查科一步步升上去的，而王元志是福克斯的下屬大概率是被自己人滅口，福克斯是卡貝爾的下屬，被創死的時候卡貝爾正和王耀堂吃飯……
完了，聽到臟東西了，會不會現在就有一輛大貨車在外面等我？
現在是1982年，老廉剛剛成立8年而已，之前警務處什么樣大家都是親歷者，完全可以說一句沒人是干凈的。
王耀堂嘴角含笑，看著沉默的席子誠和身后三個神色驚慌的下屬，低笑了兩聲，“還有什么問題嗎？”
席子誠咽了口唾沫，“抱歉，剛剛走神了，我……根據我們了解，肇事司機身患胃癌，兩天前他送貨的四個菜市場為他發起了一次慈善募捐，組織團體是和勝義，請問，請問是你組織的嗎？”
“警務處一個普通軍裝警身患重病的消息會送到一哥案頭嗎？”王耀堂抬了下手。
“你的意思是下面的人組織的？”
果然，身份地位不同，警察對待的態度也不同，筆錄都能幫忙做閱讀理解了，王耀堂好笑地說道：“謝謝你通知我這個消息，作為一個工人互助會團體，和勝義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
席子誠嘴角一扯，百分百肯定了福克斯就是王耀堂指使人創死的，至于是報復還是與卡貝爾達成了什么協議，他不想知道。
“謝謝王先生配合，我沒有問題了，再見。”席子誠起身點頭致謝。
“衛濤，送一下。”
下樓，站在車前，席子誠搓了搓臉，自己是刑事總部科的人，毒榀調查科與王耀堂之間的博弈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王耀堂又不是瘋子，不會對自己不利的。
做了下心理建設，一抬頭發現同來的3個下屬都沒上車，頓時苦笑道：“上車啊。”
“頭，沒事吧？”
連續兩個高官開車的時候被創死，大家都有心理陰影了。
“能有什么事，他又不是瘋了。”席子誠催促了句。
作為內部人，他雖然不知道王元志為什么忽然招惹王耀堂，但刑事情報科那邊王耀堂確實沒有任何參與泛毒的傾向，所以極大概率是報復行動。
上了車，直到進入紅磡隧道，車上氣氛才放松下來，一個下屬忽然問道：“少了幾個問題沒問吧？”
席子誠拿起筆錄本看了下，‘是誰負責捐款’‘為什么從前沒有過’‘為什么目標是靳丁山’等等。
“開穩點。”席子誠說了句，刷刷刷開始在本子上寫了起來。
無論上面怎么想，反正他們調查出來的證據顯示‘撞車事件確屬意外，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毒榀調查科警官成高危職業，高級警司再遭‘車禍’》
《警方高官連續車禍致死非巧合，幕后黑手大揭秘》
《警界陰影，四大探長重現》
放下手中的報紙，想想中的高層質詢一直沒來，卡貝爾神情很是陰郁，越是平靜，越代表后面的風浪會很大，希望王耀堂那邊動作快一點。
他是怎么都沒想到王耀堂會‘摹仿作案’，一下把他推到風口浪尖，逼的他不得不清掃多年前留下的尾巴。
這么多年來作為英國高官一直是不接觸具體事務的，都是下面華探長做事，他手里根本沒有可用的人，除非用警察，只是現在他怎么敢，只能被迫和王耀堂合作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王耀堂做事雖然有些高調但很有章法，這一點下面情報科手里一點證據都沒有就可以證明。
“篤篤篤”
一個身材矮胖頭發半白老頭猛地從皮箱里抓起手槍，屏氣凝神，神色驚慌地看著大門。
“篤篤篤”
門外的人敲了幾次后停下，老頭神色稍緩，長長出了口氣，再次開始收拾東西。
忽的，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隨即‘嘎吱’一聲大門被人推開，矮胖老頭瞬間嚇的差點背過氣去，再次抓起槍對準門口。
先是四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從外面進來，看了眼老頭手里的槍后不在意地分散站在兩側，隨后一個穿西服的男人走進來。
“站住，別動，再動我開槍了！”矮胖老頭后退兩步大聲說道。
“就你叫木桶是吧。”傻澤上下打量一眼老頭。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老東西拿把破槍嚇唬誰啊，子彈有沒有我們人多啊。”傻澤嗤笑一聲看了眼皮箱。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呵，東西倒是收拾好了，說明你看報紙了，是我把你捆走還是自己跟我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我……”矮胖老頭頭上全是細密汗珠，神色變換一陣，最后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將手槍丟在皮箱里。
換做10年前，他一定開槍干掉眼前這幾個家伙然后跑路，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