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勛貴,在受封之前,朝廷都會檢查其修為,若是沒有武道七重的時候,便會讓武廟強行將絕世神兵融入其體內。
一來,是可以讓這個勛貴短時間內獲得強大的實力。
二來,勛貴傳承的絕世神兵都是有缺陷的,一旦融入,壽命也就八十年都沒有,連武道六重的武者都比不上。
至于這些勛貴會不會有意見?
笑死,連皇帝都不得長壽,你們這些勛貴既然號稱與國同休,自然也要做個短命鬼。
就算他們有意見,但也無人敢對武廟發作。
歷史已經證明,武廟是無法被打敗的,所有跟武廟作對的人都死得很慘。
而絕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世子在冊封的時候,朝廷會贈送一個長命鎖,而這個長命鎖,其實是朝廷當年得到的某個規則之器的衍生。
一旦長命鎖拴在其身上,便代表著你的一縷氣機和神魂被長命鎖截流。
若是這些世子繼位之后不聽話,皇室哪怕遠隔萬里,同樣都可以將他們的命奪走。
當然,這個方法朝廷幾乎沒有動用過。
因為在武廟的壓制下,勛貴不敢造反,而只要勛貴不造反,皇權是不會施展這種一點后路都不留的手段。
黑袍人將手掌翻過來,長命鎖的背面刻著一行字。
定遠侯世子陸平之。
十年前,朝廷正式敕封定遠侯世子,便送上一對長命鎖。一個留在定遠侯府,一個則藏于宮中。
“不過,以陸平之如今的修為,輪回殘章的衍生物不一定能殺死他。”
“但主辱臣死,老奴今日便以自我生命為祭,引動權柄,徹底釋放輪回殘章,以全皇家之臉面。”
人群之中,黑袍人緩緩抬起頭。
他的這幅打扮,本該十分扎眼才對,但四周的人卻對他仿佛一無所察。
他走到哪里,哪里便自動空出來一塊。
但偏偏無人察覺到異常,包括醉仙樓上的陸鳴。
因為,此人掌握的權柄名為遺忘。
他可以讓自己從記憶層面被所有人遺忘,哪怕有人剛剛看過他,也會立刻忘掉他。而這個權柄的厲害之處更在于,如果他對其他人釋放了權柄力量,那個人同樣會緩緩被遺忘。
一旦所有人都忘記這個人的存在,這個人就會徹底消失在世間,并且一切與之有關的東西都會消失。
黑袍人輕輕伸出手指,朝著陸鳴的位置一點。
一道黑色的光芒,瞬間沒入到了陸鳴的身上,陸鳴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只是微微皺眉。
隨著陸鳴被遺忘權柄籠罩,整個街道上的歡呼聲便逐漸開始變小,眾人對于陸鳴的印象似乎開始降低。
就仿佛他戰勝那么多敵人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激情自然被消磨了。
陸鳴抬起頭來,他沒察覺自己的身體有什么異樣,只是他忽然發現,本來源源不斷灌入自己身體的名的力量,一下子削弱了五成,并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降低。
陸鳴的目光一下子就銳利了起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特么可是生死之仇啊。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人在算計自己。
他一低頭,就發現在人群中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空心圓,里面站著一個黑袍人。
“去吧。”
黑袍人的面目藏在陰影之中,陸鳴哪怕努力看都看不清,這讓他頓時激起戰意。
終于有武道八重出手了。
但就算是武道八重他也不怕,他現在能量充足,哪怕武道八重也別想殺死自己。
只要殺不死自己,他們的權柄自己一樣可是適應。
只是,這個黑袍人的手中卻出現了一張五色旗,青紅白黑黃,象征著五方五行。
五色輪轉,形成了一個循環不休的整體。
“規則之器。”
陸鳴微微皺眉,這就有點玩賴了,大家武道比拼,你頂多可以使用神兵,這規則之器乃是邪神的一部分力量具現,大多數都非常詭異難纏,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但他也知道,想必是自己的行為太張揚,終于有人看不慣他,要直接將自己打落神壇。
“陸平之,還不快快進來?”
黑袍人一揮舞旗幟,其上的五色光輝閃耀,朝著陸鳴的身上席卷了過去。
這面旗子的名字叫輪回殘章,乃是某位邪神從天地輪回中撕下一部分法則,將其化作五色旗,可以收容萬靈,一念化生,一念化死,霸道異常。
后來是機緣巧合,才落入人間,最終為大乾王朝的太祖所得。
那些長命鎖乃是輪回殘章的衍生品,所有擁有長命鎖的人,都是五色旗的傀儡,只要旗主一句命令,便能主宰其生死。
只是因為近幾百年,皇室衰退,無人能夠執掌輪回殘章,太監邢保才成了旗主,替皇室約束勛貴。
五色光華在陸鳴的身上閃爍,但……陸鳴依然站在原地。
“陸平之,旗主有令,還不快快進來!”
邢保再次大喝一聲,五色光華更加濃郁,輪回殘章的力量被最大限度地釋放出來。
可是,陸鳴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邢保的臉色終于變了,怎么輪回殘章對其無效?
“你這貨在狗叫什么?不過這旗子倒是不錯,我要了!”
陸鳴大笑了一聲,而后突然間身形一晃,便出現在邢保的旁邊。
他一拳轟出,但下一刻,他的動作停頓在遠處。
因為他忽然忘了,自己為什么要動手了。
下一刻,邢保的手中浮現出一柄尖細的軟劍,劍光閃爍,瞬間在陸鳴的身上留下了數十道交錯的傷口。
邢保的瞳孔微微收縮,哪怕他不怎么擅長戰斗,但畢竟是武道八重的存在,他這一連串的軟劍攻勢足以將人大卸八塊。
但落在這小子身上,竟然只留下了皮外傷。
這肉身未免太堅硬了。
“你的權柄是操控記憶……”
陸鳴忽然回過神來,他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傷口,只是一動念,傷口便迅速恢復。
他正詢問到一半,忽然間,發現自己又忘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