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蔡勛:我還沒送藥呢,怎么就打贏了?
“呼”
鄭均呼出一口氣來。
一口氣增進了一大半的償還進度。
這就是斬殺外罡武者,所帶來的收獲嗎?
對于這場戰斗,或許是因為背后有底氣,或許是因為這外罡武者元一真人實力太差勁。
總而言之,鄭均并沒有感覺到有多么大的壓力。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壓著對,簡直游刃有余。
“看來,外罡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戰勝……”
鄭均在心中暗忖,感覺這滄海派的外罡也不是那么難對付。
不過……
鄭均總結一下,也能發現一些問題。
首先,是元一真人的水平一般,而且中間疑似被自己打擊了一番,自暴自棄了一會兒,后來想要振奮,也有些來不及了:喝敵敵畏喝一半反悔洗胃,是無用的。
其次,自己對元一真人的刀法可以稱得上是知根知底。
元一真人想用什么刀法,鄭均都能提前洞悉。
就算他是外罡武者,刀法凌厲,速度很快,但鄭均畢竟是圓滿級踏浪刀法的習武者。
元一真人抬個手腕,鄭均都知道他要用什么招式了。
而元一真人雖然也會其他的刀法,但那都是脫胎于踏浪刀法的,因此鄭均也是感覺十分熟練,只有幾個招式形成誤判,讓他斬傷,但大部分情況下,都是鄭均如同開了透視一般,通透至極。
最后,就是老生常談的鄭均背后有人,坐著一位南楚監國!
一句話來形容,前線的鄭均只管拼殺就是了,后方的監國大人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想到這里,鄭均呼出一口氣,朝著那元一真人的遺骸血肉望去,卻見元一真人早就已經自爆了個徹底,血肉融入水中。
或許,會被某個魚蝦所吞噬。
等來年春暖開日,這里的魚蝦會更加肥美吧?
鄭均面色有些古怪,總覺得這個想法有些恐怖的感覺,當即將這個念頭驅散,進而鉆入河水之中,將那把元一真人所用的寬背大刀給取了回來。
畢竟是外罡長老,元一真人的刀自然是不同尋常。
比之一般的滄海派弟子,要強悍許多。
而鄭均,現在就需要這種不同尋常的精鐵。
畢竟,就算是自己不用,也可以改造一番,將其鑄造成陌刀,分發給麾下的將士去用。
能省一點是一點。
一念至此,鄭均隨意將這刀扔到了岸上,接著便拖著濕漉漉的身體,朝著河中央始終未曾移動的烏篷船上走去。
在踏著河面前行之時,鄭均身上的真氣也在爆發,慢慢烘干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物。
雖然很慢,但也很有成效。
剛一上船,鄭均便見那位白發蒼蒼的監國大人已經不知蹤跡,只余下那位擺渡人戴著斗笠,披著蓑衣,于烏篷船上等候著鄭均。
見鄭均入船,這擺渡人才摘下了斗笠,對著鄭均道:“鄭都頭好本事,那元一老道臨陣突破,由外罡一重突破至二重,不料還是被你斬殺,足以見得你手段高超,不愧為天驕,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前輩謬贊。”
鄭均也是恢復了謙謙君子的模樣,對著面前這位擺渡人謙虛道:“不過是斬了一個老狗而已,算不得什么……不過那老狗臨陣突破了?這倒是晚輩未曾察覺到的。”
他能感覺到元一真人方才交戰時,有一個轉折點,氣勢忽然爆了一下,似乎強了一些。
但你說很強吧……也沒有,就那樣。
原來是臨陣突破嗎?
我以前的時候,人家爆種臨陣突破,都能陣斬對手,再不濟也能安然離去。
怎么輪到你元一真人,就成被斬的了?
你侮辱了‘臨陣突破’這四個字的含金量!
而聽到了鄭均的話語之后,那擺渡人嘴角一扯。
那元一老兒雖然菜的摳腳,但好歹也是臨陣突破了一下,成了外罡二重的強者,沒成想在這位少年天驕眼前,竟是這般不堪,甚至都沒察覺到對方實力上有所變化……
一時之間,這擺渡人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他看向鄭均的眼神,也是閃過一抹不知該如何去形容的復雜情緒。
‘若是等他內息恢復,達全盛時期,自己或許也得和這鄭三郎龍爭虎斗一番……’
擺渡人在心中想著,不過他很快就定了定心神,對著鄭均道:“鄭三郎,監國大人尚且有事,已經離去,此番過來只是為了見你一面,監國大人對你這等大楚的棟梁之材很是滿意!”
鄭均聞言,表面云淡風輕,內心卻是有些高興的。
這么說,這南楚政權要給自己送資源啦?
自己可是當著他們的面,宰了一個外罡。
雖然是個水平一般的外罡,但自己也是蓄氣!
蓄氣斬外罡,之前的傳言是假的,現在鄭均坐實了這個傳言,投資力度應該加大了吧?
鄭均此刻也不顧什么了,當即舔著臉,開口說道:“能為大楚效力,也是晚輩的榮幸!繁星四百八十萬,顆顆鑒照小臣心。”
直接篡改名詩!
而聽到了鄭均的話,擺渡人又是感覺一陣無語。
這詩句聽起來端是不俗,但后面這個‘小臣心’是什么玩意兒?哪兒抄的是吧。
雖然不知道這句詩是鄭均從哪兒抄來的,但擺渡人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這詩的原句絕對不是這個。
但這種小事,他也不會說些什么,而是深吸一口氣后,按照監國的吩咐,對著鄭均繼續開口說道:“在那黑山盜盧豪寨中,六當家名喚‘黃風楚’,乃是我大楚潛藏在黑山盜的臥底,除此之外,‘一心盜’也是我們大楚的勢力。”
擺渡人道:“王衡近些日子,被偽周派去了今州,鎮撫司大幅度調動,因此這些日子,若有聯系,便是我同你聯系,我名為陳敬仲,在郡城經營一家‘敬仲鏢局’,明面上的身份乃是蓄氣武者,你若有要緊之事,可以直接來‘敬仲鏢局’尋我。”
王衡是誰來著?
鄭均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是自己那位平時一直以‘博章九’面目示人的便宜師兄啊。
第一次見面介紹過自己,只是后來沒怎么用過這個名字,鄭均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不過,
這位王師兄去了今州執行任務嗎?
難道今州有什么大事兒發生?
鄭均的心思千回百轉,但很快就將此事拋之腦后,而是看向了這位陳敬仲,目光期頤。
接下來,該說投資的事兒了吧?
能不能來一百副凝罡散,助力我突破外罡?
而看到了鄭均這般熾熱的目光后,陳敬仲輕咳一聲,接著便開口道:“你那‘同舟會’做的倒是不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敬仲鏢局’合作一番,‘敬仲鏢局’可以幫你擴寬郡城的路線。”
“那個……你來日要上山剿匪的時候,我們在山上的內線可以給予一定的幫助,只不過你要提前知會一聲,別貿然上山。”
“近些日子,大義王張本功的行蹤確定,目標乃是博州的嚴廷郡,博州共有十郡,一旦那張本功確定攻拔博州,臨近嚴廷郡的幾個郡,也會受到影響,平章郡也多半會出兵。”陳敬仲道,“到時候我們的人會幫你在剿滅叛軍的時候立下些功勞,助你升遷。”
鄭均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但等了很久,也沒了下文。
“沒了?”
“沒了。”
一陣沉默。
“三郎啊,你要理解一下大楚的難處,確實沒什么額外修行資源可以傾斜給你了。”
陳敬仲深吸一口氣,給鄭均開口說道:“大楚能夠給你的,目前只有功勛了……如此這般,你可以通過偽周政權,來偷取偽周的資源,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我們大楚給你的資源了。”
鄭均:……
真寄吧會偷換概念。
不過無所謂了。
鄭均倒也沒指望這群反賊能給自己提供太多東西。
就和陳敬仲本人說的沒什么區別,大楚有難處。
不過既然不給錢,那以后對大楚的態度,自然就落后于蔡家、濟世堂和碎玉門之后了。
鄭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既然如此。
蔡家給予自己明面上的看護、濟世堂給自己提供一些購置丹藥的渠道。
碎玉門可以給自己一些武學,雖然少,而且可以被替代,但禮輕情意重。
至于大楚,就只能給自己提供一些功勛制造渠道了。
這般來看,其實還算不錯。“朝廷的人快來了,我便不再久留了。”
陳敬仲深吸一口氣后,繼續開口道:“那元一真人的腦袋還在水里呢,我建議你把他腦袋撈出來,拿去領賞。一個外罡通緝犯的腦袋,值五千兩。”
說罷,陳敬仲便劃船朝著晟東河盡頭而去。
鄭均見此,也是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言語,直接下河撈頭。
不說他都忘了,元一老賊的腦袋還值點錢。
五千兩。
能支撐自己再修行一段時間了。
任重道遠啊。
而就在此時,鄭均的耳畔傳來了陳敬仲的話語:“鄭都頭,我這船是租借來的,此番劃走,就煩勞你將這船錢付了吧!”
鄭均:???
“我草!”
鄭均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尼瑪,你這大楚也太摳門了吧?
我今天這戰績傳回去,濟世堂能給自己發好幾瓶地煞之氣、蔡家能再嫁倆閨女過來。
結果你們大楚,不僅不給錢,還讓我掏錢幫你買船?
來一趟沒從大楚身上薅到一兩銀子的羊毛,還被薅了好幾兩?
鄭均有些無力。
不過這次出行,打探清楚了不少消息,也得到了不少承諾,姑且也算不錯了。
一念至此,鄭均提著元一真人的腦袋,望著河岸兩邊的百姓居民,不由深吸一口氣,開始緩緩靠岸。
晟東河已經因為鄭均與元一真人的交鋒,變了番模樣。
雖然河道還是那個河道,但周遭河岸的環境遭受了些許變化,不少泥沙都流淌而下,河水被完全攪渾,靠在附近的漁船,也都損失了大半。
不過岸邊的居民們,顯然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見鄭均走來,一個個如見神明,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此賊乃是滄海派外罡長老元一真人,趁我出游,來此襲殺,已被我斬殺,諸位不必驚慌。”
鄭均提著元一真人的腦袋,隨意對著周遭居民說了一聲,然后又環視一眼,張口道:“你們晟東鄉的張保長呢?”
而聽到了鄭均的話語,周遭的鄉民們面面相覷,而就在此時,當時在張保長身邊的那名聯防隊隊員出聲道:“都頭,張保長見您和那元一狗賊打了起來,便借了頭毛驢,去縣城給您找幫手去了。”
聽到了聯防隊隊員這么說,鄭均點了點頭,接著便揚聲道:“方才交戰之中,諸位的漁船不慎被毀,不過放心,這些漁船的損失,朝廷不管,鄭某管了!明日,便有同舟會的成員上門,帶來新漁船!”
“啊?!”
“鄭都頭威武!”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眾人不由一陣歡呼雀躍。
歷來只聽說過武者交鋒,摧屋數棟,資產損失不計其數。
遇到這種事兒,除了自認倒霉,還能怎么辦?難不成還能追上某某高手,向他索要銀錢?
鄭都頭這樣主動賠償的,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啊。
鄭都頭不僅將士紳們收拾的服服帖帖,還這般仁義!
真乃天底下最大的好官啊。
所有人在心中想著,同時配合著鄭均方才在河面上宛如御龍般的蹤跡,更讓這晟東鄉的不少鄉民感覺,鄭都頭就是龍王爺轉世,乃是下凡來救濟百姓的!
一時之間,歡呼雀躍之聲不絕于耳。
而鄭均則是微微一笑,微微頷首之后,便繼續停在這晟東河附近,靜靜調息,等待縣城來人。
而約兩三炷香后,鄭均便察覺到縣城方向,涌來一道十分熟悉的氣息。
一股暴躁、兇戾的真罡,遠遠趕來。
鄭均感覺到了這股遠道而來的氣息之后,當即站起身來,提著元一真人的腦袋和他的寬背大刀,朝著前方走去,主動迎接。
來者,應該是近期被煩的焦頭爛額的鎮撫司總旗顧承啟了。
顧承啟在攔殺孟閑之時,遭遇了一頭外罡妖魔阻擊,同鎮撫司的暗衛一起出手,二打一的結果下,反被那妖魔擊傷,中了不小的毒。
雖然當天便解毒,但后遺癥還是有的,因此緩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之后,鄭均便聽說鎮撫司衙門出了個命令,就是閑來無事殺蛤蟆,要把整個黑山縣的蛤蟆殺個精光。
不過鎮撫司衙門太過于特殊,比六扇門還要特殊。
六扇門雖然是針對江湖的組織,但總歸而言,是聽命于當地官府的,而鎮撫司衙門,則是不聽從官府,只聽命于皇帝本人。
鄭均就從來都沒有插手進入鎮撫司衙門的事務,因此也不知道這事兒最后是怎么解決的。
而遠道而來、氣勢洶洶的鎮撫司總旗顧承啟,瞧見鄭均就那般穿著一襲血衣站在那里,左手拽著元一真人那死不瞑目的腦袋,右手則是提著元一真人標志性的寬背大刀,登時為之一怔。
顧承啟望著鄭均,有些不敢置信,問道:“你……殺了滄海派的元一真人?”
“顧總旗也覺得,這元一老賊并沒有退出滄海派嗎?”鄭均聽到顧承啟這么說,立馬順著桿子往上爬,“我早就這么覺得了!這一定是滄海派的陰謀詭計!還請顧總旗與我一起上報,奏請朝廷發天兵,誅滅滄海派滿門!”
顧承啟聞言,一下子就把他整不會了,當即深吸一口氣,張口道:“認真去說,鄭都頭莫要開玩笑了!”
“這元一老狗,正是被我所殺。”
鄭均點了點頭,接著便張口說道:“今日,有人給我傳訊,說一位朋友約我在晟東鄉一聚,所以我便來了晟東鄉,結果在河面上遭遇這元一老狗的突襲,被迫與他大戰一番,歷經三百余回合,最終將其斬殺,有首級為證。”
說罷,鄭均將元一真人的腦袋高高舉起。
聽到鄭均親口承認,顧承啟有些無法接受。
這元一真人,畢竟是個外罡啊!
怎么會被鄭均給殺了?!
這不可能啊。
他才蓄氣!
就算是再怎么英雄了得,也只是蓄氣啊!
顧承啟一時之間愣在原地,有些失神。
這等貨真價實的外罡,就算是他,打起來也未必能將其斬殺。
畢竟對方是活人,會逃的。
一旦不要命的逃竄起來,就不是能擋住的了。
因此分勝負容易,決生死很難。
所以,越級挑戰被擊敗,可能有很多因素。
但越級挑戰將外罡武者斬殺,這就讓顧承啟感到如夢似幻了。
鄭均見此,當即又開口說道:“若顧總旗不信,晟東鄉的鄉民皆可作證。”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顧承啟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的進了晟東鄉,開始問詢。
他還,真有些不相信。
而鄭均見此,則是耐心等候在一旁,開始思索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去謀求最大的好處。
兩個時辰后。
黑山縣,官路中。
一輛馬車行駛疾馳,很快就到了城門。
駕馭馬車之人,便是蔡家三公子的家仆蔡六。
而馬車中的人,則是從平章郡采買凝罡散完畢,回黑山縣的黑山縣尉,過幾日便是黑山縣令的蔡勛了。
蔡勛此刻卻憂心忡忡:“也不知鄭均能否打得贏那個元一真人,我買的這些凝罡散,希望能派上些用場吧。”
心中這般想著,蔡勛見到了黑山縣后,便急急忙忙的下車,望著四周兵馬司的人,當即道:“我那至親兄弟鄭三郎呢,快讓他來見我。”
而見縣尉大人歸來,那兵馬司的人登時一怔,開口道:“縣尉大人,鄭都頭不在縣里……”
“不在縣里?”
蔡勛直接一個機靈:“這個時候亂走什么,萬一那元一老賊來襲可該如何是好?!”
那兵馬司的皂吏見此,沉默了片刻后,低聲道:“縣尉大人,一個時辰前傳來消息,鄭都頭在晟東鄉遭遇了那滄海派前長老元一真人,鏖戰一番后,將其梟首。鎮撫司的顧總旗目前正帶著鎮撫司的緹騎們,采集情況呢。”
蔡勛:?
他直接愣在原地。
我還沒送藥呢,怎么就打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