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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突破外罡,天生異象

  第106章突破外罡,天生異象!

  平韻縣的天,被捅塌了。

  誰都沒想到,堂堂一縣之長、朝廷親自冊封的百里侯,竟然會死的這么不明不白。

  被一個蓄氣武者,一刀砍死。

  這樣的消息,對于平韻縣的縣衙諸皂吏而言,無疑相當于是天塌了。

  之后,便是一陣不可置信。

  同平韻縣令一起趙姓的鎮撫司總旗回來之后,便是一陣沉默不語,躲在了鎮撫司內,只是一條‘平韻縣的韻山上有妖魔,姚縣令似有聯系’的消息不脛而走,流轉在整個平章郡內。

  而就在平韻縣亂成了一鍋粥之時,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禍首鄭均,卻已經早早的趕回了黑山縣的鄭府之中,開始的閉關修行,低調做人。

  “呼”

  鄭均呼出一口氣來,盤腿坐在蒲團之上,靜靜的調整著氣息。

  回到黑山縣之后,鄭均也并非哪兒都沒去,而是有選擇的拜見了幾個人。

  先是去見了一番蔡勛,從蔡勛口中得知自己手里的這枚‘白露生骨’沒有絲毫問題,正是最純正的頂級療傷治愈丹藥之后,鄭均便放下心來,安心服用養傷。

  隨后,又以此見了同舟會、軍中的幾個親信,一一吩咐囑托之后,便讓青黛謝絕一切訪客,對外宣稱要閉關療傷,實則自己要全力沖擊外罡瓶頸。

  如此,一切安排妥善,鄭均便端坐修煉室的蒲團之中,開始暗自思忖了起來。

  得益于‘大道武書’的輔助,鄭均現在周天通透,整個人的修行狀態極好。

  蓄氣境的采氣、煉罡兩個階段,鄭均已經妥善完成,此刻鄭均體內涌動的真氣,早已徹底化為真罡。

  想要突破至外罡境界,其實只需要一步,那就是將體內的真罡調動起來,完成第一次周天大循環!

  聽起來簡單,但想要達到這一步可謂極難,好似在一片水洼地中前行,看起來距離不遠,但每想要移動一步,便是難如天塹,如泥牛入海。

  尋常的蓄氣武者突破外罡,都是一步一步來,將一個周天大循環分成四肢百骸、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三個部分,每完成一部分,便調整一段時間的最佳狀態,然后再進行下一個部分。

  不過對于鄭均而言,他卻不想要這么慢吞吞的,一個一個來。

  四肢百骸的真罡適應程度,早就伴隨著鄭均這些日子與外罡武者高強度碰撞,而融會貫通。

  所以,對于鄭均而言這段的周天大循環十分簡單,問題出在十二條正經和八條奇經身上。

  這二十條經脈,鄭均打算用五天,一口氣沖擊完畢!

  前幾天,用各種藥品補給,對碎玉功進行瘋狂的運轉。

  最后兩日,便開始挑戰沖鋒。

  他已經受夠了蓄氣武者給自己的束縛了!

  “外罡若是那么艱難,孟閑、元一、姚永澤等人,為何會被自己如此輕而易舉的斬殺?他們幾個手下敗將,尚且能夠突破外罡,我這個勝利者,沒道理不行!”

  鄭均盤腿坐在蒲團之上,心中暗自思忖,一股自信之氣溢于言表。

  天色已定,合該外罡!

  外罡修得靈元聚,氣破蒼穹意縱橫!

  一念至此,鄭均閉上了雙眸,體內的碎玉功開始迅速運轉起來。

  一時之間,修煉室中,開始出現巨大的靈氣漩渦。

  似乎是以鄭府為中心,天地靈氣都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開始被虹吸了起來。

  不遠處的其他屋子,青黛依靠在窗戶邊,望著修煉室的方向,雙眸之間炯炯有神,呼出一口氣后,立馬開始飛鴿傳信,筆鋒干練,但卻又有幾分急迫的意思:

  “公子以蓄氣之身,一刀斬殺外罡縣令,重創妖魔!請堂內諸位長老莫要自誤,趁公子突破之際,及時送來藥品輔之,蔡家蔡勛已令人送來十副凝罡散輔以突破,我濟世堂若為小利而失真龍,則晚矣!”

  平章郡,郡守府。

  望著手中的情報,唐豫現在可謂是頭疼欲裂,感到無比無奈。

  “姚永澤不是今州姚氏子弟嗎?當年神武皇帝起兵,姚令公舉家跟隨,起兵從之,從此以定天下!姚氏子孫在今州地位,也是不動如山!”

  唐郡守頗為無語:“這姚永澤雖是旁門支脈,但畢竟修行到了外罡的實力,也應該被姚家稍加重視了,怎么就會被鄭均一刀砍死?鄭均,用的甚至還是木刀!”

  鄭均強悍無比,他也是知曉的。

  但在鄭均離開之前,他可是親自看過鄭均同那韓扈交手的,對于鄭均的斤兩,他是太明白不過。

  從鄭均離開郡城到斬殺姚永澤,這才過去幾天啊?十幾天而已,那鄭均就算是后來又有所精進,又能精進到哪兒去?

  這姚永澤,也太過于沒用了!

  和這樣的人一起治理平章郡,怎么能讓平章郡好起來?

  自打自己就任平章郡郡守以后,他才發現自己麾下凈是一些庸碌無為之人,一個個的只會阻礙自己的計劃,根本無法對自己提供什么有效幫助。

  唯一一個真天驕鄭均,還已經被蔡家籠絡,和自己沒什么關系。

  “唉!”

  唐郡守深深地嘆了口氣,感到有些無力,隨手翻閱著手中的奏報,頗為無奈的朝著一旁的張郡丞笑道:“張郡丞,上面還說,平韻縣的那頭妖魔,也是被鄭均砍成重傷,乃是鄭均先在韻山上和那妖魔爭斗,擊傷了那妖魔方才下山,而在下山時,姚永澤出手襲擊鄭均,反被鄭均所殺。”

  對于這個消息,唐郡守十分不解。

  外罡妖魔。

  就算是自己遇到了,也要謹慎對待。

  以鄭均的實力,遇到了外罡妖魔,應該只有被殺的份兒,怎么會被鄭均打成重傷?

  其中疑點重重啊。

  若是鄭均真的有以蓄氣境重創外罡妖魔的本領,那么黑山防線確實是鐵桶一片了。

  “黑山縣令蔡勛指出姚永澤串通妖魔,妖魔藏匿于韻山之上多日,得鄭均撞破,將其斬殺,鄭均不能受罰,反而應該得賞。”

  而聽到了唐郡守的話語,張郡丞輕笑一聲,張口說道:“而平韻縣的鎮撫司總旗趙猛的密報直言,韻山上的妖魔蹤跡持續日久,他早就生疑,只不過姚永澤不讓他去,便因此失職,故在趙猛的密信中,那姚永澤是妖魔內應的可能極大。”

  “不過,總旗趙猛提到,鄭均有不臣之心。自接管軍隊之后,對平韻縣內士紳下手,殺之而分田地,于平韻縣頗得民心,平韻縣都頭岳楷等一眾縣兵,更是只知有鄭均,而不知有朝廷。”

  “同樣,黑山衛的總旗顧承啟、致遠縣的總旗劉默然、榮源縣的總旗付思同樣有類似上報,言鄭均收買人心,所圖甚大……唐公,對于這件事,您想怎么解決?”

  聽到張郡丞這般說話,唐郡守呼出一口氣來,道:“韻山有外罡妖魔這個消息,洗不掉的!若是論起來,那趙猛就是失職,如今以姚永澤這個死人為由,說他通妖,倒也能減輕他的責罰,他自然會如此。”

  “至于鄭均有不臣之心……此事,張郡丞怎么看?”

  聽到唐郡守的話來,那名姓張的郡丞不由深吸一口氣,道:“年輕人瞧見不公的事兒,熱血上頭,想要改變這種局面,還是很正常的,這些鎮撫司的總旗也太過大驚小怪了些。至于鄭三郎斬殺姚永澤,只能說太過沖動,未能生擒……而那姚永澤,也確實有通妖的嫌疑。”

  “依下官拙見,不如將其罰俸一年,三年來不得晉升。”

  聽到了張郡丞鏗鏘有力的話語,唐郡守不由輕笑一聲。

  這位張郡丞,外罡二重的修為。

  來自博州,曾經是博州的落魄軍戶。

  為了改變處境,便毅然決然投身在當初蔡家家主門下,當一個門客。

  而蔡家家主對他也是禮待有加,終于一步步登上了外罡的境界,又通過蔡家的運轉,來了這平章郡當郡丞。

  當初蔡勛的黑山縣縣尉之職,就是張郡丞運轉來的。

  因此,張郡丞幫著鄭均說話,在唐郡守看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至于鄭均真的是年輕熱血,不顧一切嗎?

  在他看來,根本不可能。

  熱血殺了士紳可以理解,但分田是怎么回事兒?而且還是有計劃的分田!

  鎮撫司的密報上清楚的寫了,鄭均聚集四縣士紳之錢糧,分潤給了一眾縣兵士卒,同時軍中還設定了各種獎罰設施。

  如今這四縣的縣兵,一千兩百多人,早就被鄭均的金錢攻勢所洗腦,大部分都已經進入了只知鄭均軍令,而不知朝廷調令的地步了。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兒,這一千兩百人很難說不會為鄭均效死。

  絕對反賊一個!

  蔡家投資這樣的反賊,也是有不臣之心的!

  但是……

  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要不處理好黑山盜,抵抗張本功。

  怕是要丟官下獄,三十多年的努力一朝葬送!

  所以,就算是鄭均已經扯了王旗造反,只要他能夠像一顆釘子鑲在黑山底下,唐郡守都會當做無事發生,為他盡力遮掩。

  于是,在呼出一口氣后,唐郡守道:“上報州郡,這姚永澤私通妖魔,證據確鑿,本官親自令鄭均出山抓捕,不料對方勾結妖魔出手,激戰之中,鄭均只能反抗,失手將其殺了。”

  “至于分田之事,乃是黑山周遭百姓,被那黑山賊蠱惑,蠢蠢欲動,為確保后方無憂、采集軍費,臨時行徑,一切都是為了大周江山!”

  “嗯。”

  張郡丞點了點頭,又道:“唐公,這等口吻,通過蔡家的關系,上面應該是不會太過于追究,但鎮撫司那邊怎么辦?四縣的總旗都以同樣的原由匯報,鎮撫司勢必會有動作。”

  “鎮撫司去就去吧。”

  唐郡守道:“鎮撫司也不想平章淪陷,也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現在殺了鄭均,無疑是讓黑山防線形同虛設,就算是殺了鄭均,也得等擊退了張本功再說!”

  見此,張郡丞點了點頭,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張口說道:“對了,唐公,方才王幕僚趕來,還有最后一件事來通稟。”

  “什么事兒?”

  “海榆縣的滄海派前幾日忽然遣散弟子,將七十三名煉血武者放歸。”張郡丞道,“旋即,掌門王泰庚、執法長老云天道人便忽然自海榆縣消失,海榆縣一名神秘外罡傳信給了海榆縣令,稱二人帶著七名蓄氣弟子,上了黑山。”

  “此外,滄海派還有五名蓄氣弟子改頭換面,一路南下,似乎想要離開博州。”

  聽到了這句話,唐郡守不由感到一陣頭疼:“看來那王泰庚、云天道人也是投了張本功,準備上山和盧豪共謀大事了。”

  說完,唐郡守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這位張郡丞。

  那神秘外罡,定然是蔡家之人。

  蔡家派人盯著滄海派,也是十分正常。

  那滄海派一步錯,步步錯。

  同鄭均結怨之后,已經沒了退路,只能在蔡家的注視下,一步一步送人頭。

  先是首席弟子,然后是傳功長老。

  接下來,就該掌門和執法長老一起上了。

  滄海派就算想要偃旗息鼓,蔡家不會答應,他們只能這般被迫成為鄭均的試刀石。

  “面對這等龐然大物,微末小派進退不得,也就只能成為手中玩物了。”

  唐郡守在心中暗忖。

  至于那五個蓄氣弟子改頭換面一路南下,也不難猜。

  無非是王泰庚、云天道人覺得自己死期已至,與其帶著滄海派道統斷絕,不如讓這些年輕的弟子們下山,給滄海派留一脈香火,來日若是出了什么遮奢人物,或許還能重振滄海派榮光。

  不過,

  蔡家這般去做,他這個郡守也感到十分惱火的。

  王泰庚、云天道人皆是外罡二重的武者!

  王泰庚甚至只差臨門一腳,便進入外罡三重!

  讓這兩人進入黑山,這不僅僅是讓他們成為鄭均的試刀石,還是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萬一鄭均沒經住,被黑山賊破了防線怎么辦?

  他該怎么辦?!

  所以,他對蔡家已經隱隱有了些許火氣,不過礙于蔡家在博州的能量,在加上面前的張郡丞甚至都是蔡家之人,唐郡守也只能沒有發作,而是深吸一口氣,張口道:“讓督郵去一趟黑山縣、平韻縣巡查,裝裝樣子吧!帶上一個親信,告訴鄭三郎,別惹事了!陛下他,可還沒有……”

  說到這里,唐郡守不言。

  但張郡丞自然明白,唐郡守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微微點頭之后,張郡丞輕笑一聲,壓低了聲音,開口道:“唐公不必憂慮。”

  “來日若是有變,唐公丟官也無妨,自會有人來保住唐公!”

  聽到了張郡丞的話語,唐郡守眼眸閃過一抹異色,接著便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博州,蔡家。

  整個莊園隱匿于連綿起伏的翠綠竹林之中,假山怪石嶙峋,池塘中錦鯉戲水,荷亭亭玉立。

  莊園內院落深深,幾重院落層層遞進,每一重都蘊藏著不同的風景。

  主院尤為宏偉,屋脊上金光閃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屋檐下,飛檐翹角,雕梁畫棟,無不顯露出匠心獨運。

  主宅中,一名小廝快步走來,站在主院之外,恭恭敬敬,雙手高舉信件:“家主,平章郡有信。”

  宅中人物,穿著尋常,不過一襲錦袍,此刻正在案前,揮墨點綴。

  聽到了屋外的消息,宅中人物微微頷首,只是‘嗯’了一聲,那小廝手中的書信便無風而起,徑直飄落進了院中,落在了案前。

  接著,便自行打開,浮現在了這宅院主人面前。

  那宅院主人只是掠過一眼,不由一怔。

  “蓄氣武者,重創了外罡妖魔嗎?”

  縱使這宅院主人早就已經是通了一竅的通竅武者,但看見了這個消息后,第一反應還是荒誕不經。

  怎么可能呢?

  不過信件不止一封,所有從平章郡傳回來的信件,皆是指出了這一點。

  這宅院主人不得不重視起來,細細打量了一番后,立馬站起身來,在映照的光影婆娑之間,步履輕盈,只是輕輕一抬腳,便已經出現在了院外數十丈的位置。

  “你可以回去了。”

  聲音傳來,回蕩在那小廝耳畔。

  小廝聞言,也不覺有異,而是恭敬轉身離去。

  在得了這信件之后,宅院主人沒有絲毫猶豫,只是抬步前行,數次轉動之間,便已經來到了一處寒潭之前。

  潺潺流水聲傳來,這處深潭處于溪谷山峰之間,寒霧繚繞,邊上長著些奇異艷麗的奇珍草,而在這更遠處,則是一片農田,正播下種子。

  而在寒潭邊上的一塊一米高的溪石上,正坐著位粗布麻衣老翁,看上去精神得很,身邊還有個鋤頭,一雙手掌充滿了龜裂的紋路,雙眸白翳渾濁,看起來似乎已經是年事已高了。

  “父親!”

  那宅院主人落在了這處溪谷之外,不敢貿然入內踩踏了父親播種的種子,只能在門外恭恭敬敬道:“平章郡有消息傳來,關于鄭均。”

  “嗯。”

  那穿著粗布麻衣的老翁微微頷首,輕輕地搖著蒲扇,沒有多言。

  “無論是我家老三蔡勛還是張能、高須,皆是傳訊,稱鄭均與外罡妖魔大戰了一番,將其重創,隨即下山,偶遇姚家的一尊外罡,重傷之軀,揮刀將其砍殺。”

  宅院主人此時完全沒有先前那般輕松寫意的姿態,反而有些緊張,對著粗布麻衣老翁道:“根據高須的打探,當日鄭均斬殺那姚家之人時,用的刀法中,有金光流露,武學手段不明,來之前查了一番,并未查到鄭均有這方面的武學,會不會是有人……”

  “無妨。”

  老翁摩挲了一下一旁的鋤頭,順手抄起了鐮刀,從巨石上慢慢躍下,輕聲細語地道:“或許是靈性點醒,往日種種猶如大夢一場,今日方知誰是誰來。”

  “父親,這……”

  宅院主人愕然。

  老翁抄起鐮刀,望著滿眼逆著季節生長而出的水稻,開始收割了起來,同時慢條斯理的說道:“大爭之世,總有前世爭渡失意之人投現,習武不足一年,就已如此,或許便是心性偶然,尋覓靈光一現。”

  “爭渡敗者?”

  宅院主人愕然。

  雖然他乃是堂堂通竅武者,但這等說法,還是頭一次聽聞:“那鄭均,乃是大能轉世之身?”

  “非也。”

  老翁呼出一口氣來:“轉世之說,虛無縹緲。今世法相不過七尊,而自古至今,這數以萬年,法相唯有二三百人,而這爭渡功成者,更是寥寥無幾,怕是不足十指之數。”

  “爭渡失敗者,自是心有不甘,雖身死道消,但也存有一縷靈性在天地之間悠哉,逢大爭之世,這些靈性自會覓主,選定‘天命’,殘存不甘之心,以全執念。”

  “爭渡敗者老翁說罷,張口就道:“我父,當初便有靈光入夢,習得一術‘颯沓流星’,方有我蔡家今日鼎盛。”

  聽到老翁吐露,這宅院主人不由大感震驚。

  原來,我家這祖傳神通‘颯沓流星’,竟是如此?!

  蔡家絕技有二,一曰氣吞山河、一曰颯沓流星。

  所謂‘氣吞山河’,便是‘氣箭術’的進階版,乃是當年先祖攻伐南楚,大勝得歸,神武皇帝親賜的神通武學,據說是當年魏氏的鎮國神通之一。

  而這‘颯沓流星’,宅院主人倒是從不知曉來歷。

  今日方知,這來歷竟是如此!

  “那這……鄭……”

  宅院主人不由失態,低聲說道。

  “那大義王‘張本功’,三十一歲時,不過宣州邊軍一小卒,因拖欠軍餉,伙同軍中嘩變,殺了軍官帶著百人叛逃,當時不過是煉血修為。”

  “如今七年過去,當初的三十一歲小賊,如今已成巨寇,修為早就通竅,其也是尋覓了一層靈性,偶得神通,名喚‘紫氣東來’,乃是六千七百年前,古夏的開國君王所創。”

  聽到了老翁如此言語,宅院主人不由驚駭萬分,張口便道:“那這天下英才,豈不盡是靈性所有?”

  “靈性尋人,又并非是隨便擇一運種,靈性也要遵循爭渡意愿,使得融會貫通,尋與其相似之人……能被靈性尋中,本就是人中龍鳳,就算并無靈性,在草莽中廝混數十年,也照樣能闖出一片天地蒼茫。”

  “再者,乾元山的江無傷,自幼天賦異稟,年方二十三歲,便已是開了兩層靈竅;當今太孫,如今三十有五,已是五體通竅……其余英才,也絡繹不絕,不足三十歲便外罡者,也不少有;我家麒麟兒,不也是不足三十五歲,便已經外罡巔峰,將要通竅?”

  老翁淡定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若是無英才,靈性何來?”

  聽到老翁之言,宅院主人心里泛起一抹波瀾,低聲道:“若是……”

  “我知你意,靈性需至元丹之境,方能徹底消弭,消弭之后,方能顯現出這神通的本相。你現在去詢問那鄭三郎,他也說不出這神通的來龍去脈,只道是天生知之。”

  老翁站起身來,佝僂著腰,望著面前已經割了大半的水稻,滿眼回憶道:“說來,我也許久未曾下山了。”

  “乘風,我明日便下山,去一趟平章郡,瞧瞧那鄭三郎究竟是得了哪位古人前輩的靈性,瞧瞧能被靈性所看重,他又是何等風采。”

  說罷,老翁挺直了腰桿,將鐮刀隨意扔在地上,輕輕笑道:“今日稻子非凡,召集家中小輩,該吃精米了。”

  “是,父親!”

  三日后,黑山縣。

  督郵徐潛策馬而來,凝望著不遠處的黑山縣城,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三日前,他奉郡守唐公之令,來此地傳達對鄭將軍的處罰。

  說實話,若是讓他自己來挑,他是說一千道一萬,也不想來這里的。

  畢竟,

  當初貪墨鄭均賞銀的,除了韓扈,還有他徐潛。

  只是當時自己巡查三灶縣,并不在郡里,這才躲過一劫。

  回來后才得知,自己的好友韓扈,已經被鄭均打得氣焰全無,見了自己,甚至還主動敬酒,頗為老實。

  自己的實力,和韓扈也不過是在伯仲之間而已。

  如今來見方才與外罡妖魔兩敗俱傷,又以重傷之軀斬了平韻縣姚縣令的鄭均。

  這樣的兇人,怎能不讓督郵徐潛膽戰心驚?

  更何況,這黑山縣早就已經被對方經營的鐵桶一般,路上遇到的所有茶肆、酒樓,都在注視著自己……

  但郡守有令,他又不得不從。

  只能硬著頭皮過來了。

  同時,懷中還揣著一張足足有一萬兩面額的銀票。

  做錯了事兒,就要立正挨打!

  否則,就是人頭落地了。

  外罡武者向一個蓄氣武者低頭,確實是很丟顏面。

  但,這蓄氣武者乃是鄭均啊!

  誰還會說自己的不是呢?

  想到這里,徐潛便策馬向前,來到了黑山縣城門前。

  而在城門前,徐潛遠遠便見到了數十道身影在此地等候。

  為首者,自然是黑山縣的縣令兼縣尉,蔡家當代第三子蔡勛本人。

  而在蔡勛身旁,則是鎮撫司總旗顧承啟。

  剩下的依次便是縣丞、主簿、典史了。

  對于這些小人物,徐潛根本不去記。

  尤其是那個剛煉血的典史,更是被徐潛視若無物,只覺得黑山縣果然是窮鄉僻壤,剛煉血的家伙都能當典史。

  雖然心中鄙夷,但徐潛并沒有表達出來,而是望著蔡勛、顧承啟,當即淺笑吟吟,上前道:“哎呀!徐某何德何能,讓縣尊大人、總旗大人在這里久等?”

  他的臉上很有面兒。

  鎮撫司和郡守府不是一個體系的。

  對方竟然會來這兒等自己。

  看來自己確實很重要啊!

  顧承啟深吸一口氣,隨意道:“我不是來等你的。”

  這話讓徐潛一怔,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見顧承啟忽然對著自己身后,張口道:“百戶大人!”

  “顧總旗不必如此。”

  徐潛這時才驚訝的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個看起來小販打扮的人,忽然向前踏出一步,外罡二重的氣息猛然綻放出來,接著便對顧承啟道:“顧總旗,我此番前來,你應該知道是為了什么,鄭將軍何在,為什么沒來迎我?”

  說罷,那百戶并沒有等顧承啟回答,而是又道:“袁大人得知此地消息之后,言顧總旗探情有功,特升為百戶,過幾日請顧總旗……不,顧百戶同我一同回郡中,令百戶白色飛魚之服。”

  “不過州府里目前沒什么空缺職位,所以委屈顧百戶,還要留在黑山縣總司鎮撫司事務了……過些日子,鎮撫司會從州中派兩名總旗、二十名小旗過來,聽顧百戶調度指揮了。”

  僅僅是幾句話,顧承啟便明白了上頭的意思。

  給自己升職,是為了在黑山縣監視某些人。

  而通過這一句話,顧承啟就知道鄭均今日無恙。

  否則,也不會如此安排了。

  除了鄭均,顧承啟也想不到還能有誰會值得如此監視。

  一旁的蔡勛嗎?

  別開玩笑了。

  而見兩個鎮撫司的家伙聊得火熱,督郵徐潛臉色顯得有幾分難看。

  我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吏,你們就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嗎?!

  不過難看歸難看,徐潛并沒有表現出來。

  鎮撫司的百戶,不好得罪啊。

  就在幾人言語之間,忽然之間,幾人同時感覺到了有些不對!

  “嗯?!”

  在場的所有外罡,包括蔡勛,都將視線投向了黑山縣城的城東方向。

  一股極強的天地靈氣波動,正在形成!

  “什么情況?!”

  在場幾人,紛紛愕然。

  他們完全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此刻,鄭府之中。

  鄭均雙目緊閉,雙手輕抬,指尖流轉著瑩潤的青綠色真罡。

  倏忽,鄭均猛地睜開雙眼,兩道凌厲的目光猶如利劍劃破天際。

  下一刻,鄭均體內的真罡如脫韁野馬般四散開來,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旋,卷起滿地塵埃!

  這股真罡之氣愈演愈烈,從鄭府開始擴散出來,逐漸朝著整個天空席卷!

  而整個黑山縣城東的天空,被這股強大的真罡所填滿,宛若一塊巨大的青綠色幕布,遮蔽了原本的天光!

  “怎么回事兒?”

  “天……天怎么綠了?”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啊。”

  城中百姓紛紛抬頭仰望,只感覺十分驚駭。

  而城中的蓄氣武者,只見那青綠色的真罡如同涌動的波濤,時而膨脹時而收縮,充滿了無盡的變化,而距離此地更近的蓄氣武者袁耀陽,不由得臉色蒼白,身形搖晃,感覺一股強橫的威壓從城東席卷而來。

  在這真罡的波動中,整個城東的天地間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莊嚴與肅穆,忽然間金光閃爍,從這青綠色的帷幕里,分出一道如同大日的金光。

  “昂!”

  隱約間,一聲龍吟般的長嘯忽然從天地之間閃爍而出,正在鄭府之中調息的鄭均此刻真罡達到了頂點,形成一個巨大的綠色光球,將他整個人包圍在內。

  光球中閃爍著點點星光,宛如建木扶搖而上,散發出無窮的生命力。

  而看到這一幕后,城門的蔡勛一陣失神,下意識的驚駭道:“是天地異象,難道有人在這里突破通竅嗎?”

  他想起了自己剛記事的時候。

  博州城里出現過一次這樣的場景。

  當時天邊紅光閃現,一如今日。

  后來他才得知,那是博州第一宗門,如意門門主突破通竅時,引發的天地異變。

  此情此景,恰如當日!

  而顧承啟聞言,下意識的反駁:“不,若是通竅異象,最差也應該是覆蓋整座黑山縣,絕不可能只有如此!”

  當年袁千戶突破通竅的時候,他就在場,彼時只是初入鎮撫司的小旗。

  那日的景象,他永遠不會忘記。

  雖然今時今日,與當初極為相似。

  但無論是真罡的氣態,還是覆蓋的范圍。

  都遠遠不如真正的通竅武者突破時那般恢弘龐大!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幾人心中,升起了這樣的疑惑。

  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沒什么見識,一輩子都在平章郡的督郵徐潛低聲道:“莫非是異寶出世?”

  沒人理他。

  異寶出世,會出世在小縣城里?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可能性不大啊!

  不過就在眾人彼此猜測之際,忽然聽到一聲長嘯,城東的長空之中,忽然涌現出一道泛著青金遁光的身影,正搖搖晃晃,有些飛得不太利索的朝著城門而來。

  “諸位,鄭某今日突破外罡,惹了好大的動靜出來,著實是有些對不住了!”

  聲音清脆爽朗,正是來自于鄭均本人!

  鄭均,突破外罡了!

  一朝破外罡,意氣凌九霄;心似青云志,身如游龍狡!

  而望著已經低空掠行,飛遁到了自己面前的鄭均,徐潛一時之間,雙腿都軟了。

  鄭均一襲青衫,淡定落地,立于這漫天的青金霞光之中,真罡之氣在周身繚繞,時隱時現,如同一道道淡淡的青龍。

  方才這天地異象,竟然是鄭均突破外罡所致?

  那新來的百戶以及顧承啟,不由感到壓力如同山巒壓下,讓他們兩個有些喘不過氣來。

  如今的鄭均,真可謂是身具寶光,光是看著,便讓人感覺有幾分不是對手,更不要說與其交鋒了。

  雖是剛剛突破外罡,但給幾人的感覺,卻比那些數年前便已經是外罡三重的好手還要強悍,與外罡巔峰的武者相比,也差的不遠了!

  “賢弟,你外罡了!”

  蔡勛大喜過望,連忙上前,欣喜之情可謂溢于言表,一點兒都不帶遮掩,甚至想要仰天大笑了。

  蓄氣巔峰的鄭三郎,便能同外罡妖魔兩敗俱傷,用木刀斬殺那自尋死路的姚家人。

  如今的鄭三郎,已經踏入了外罡境界,通竅之下,豈不是難逢對手了?!

  那自己在蔡家的地位,定然會扶搖直上啊!

  哈哈哈。

  來黑山縣,真是我的氣運!

  回去之后,我一定要重重賞賜當初讓我來黑山的管家!

  蔡勛只感覺神清氣爽,絲毫忘了當初見自己被分配來黑山時,那種不悅之色。

  這里,真是洞天福地啊。

  而鄭均見此,只是含笑,接著便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的姐夫周浦。

  周浦此刻的目光也是十分激動,但礙于面前之人,皆是響當當的大人物,一時之間畏手畏腳,不敢上前。

  見此情況,鄭均肆無忌憚,當即走上前來,一把將姐夫拽了過來,無視這幾個不認得的外罡視線,笑道:“諸位,此乃我鄭均的姐夫周浦,當初若無姐夫,我鄭均怕也不曾有今日!”

  而見此情況,蔡勛立馬猶如唱雙簧的一般,上前對著周浦拱手見禮:“周兄勿怪,方才一時之間太過激動,忘卻了周兄,愚弟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

  “不礙事,縣令折煞……”

  周浦臉色微紅,似是興奮至極,但口中謙辭連連。

  見此情況,其他人僵在原地,尤其是那兩個鎮撫司來的。

  鄭均視線掃來,那股森寒的視線停留在兩人身上,這兩個一個百戶,一個試百戶,當即臉色有些僵硬,礙于鄭均的威壓,只能僵著臉,上前敷衍道:“見怪,見怪。”

  見二人如此,鄭均微微頷首,又看向了一旁的督郵徐潛。

  還沒等鄭均說什么,卻見徐潛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重重給鄭均磕了一個頭!

  鄭均見此,不由一怔。

  而周圍前來迎接督郵大人和百戶大人的皂吏、官員們見此情況,也是驚掉了下巴!

  什么情況?

  那可是督郵啊!

  督郵,可代太守督察縣鄉,乃是平章郡內貨真價實的視察員,有很多時候,地位等同于郡守,就是郡守在縣里的化身!

  這樣的人物,竟然就這樣跪了?

  要用他自己的名聲,來顯現出我有多么的張揚跋扈?

  這算什么,謀士以身入局?

  鄭均心中暗忖許多,不過還是上前,張口問道:“督郵大人,這是何故?”

  “鄭將軍,徐某糊涂,當初千不該萬不該,竟起了不該起的膽子,伙同那韓扈,吞了您一部分賞銀,還請您恕罪!”

  徐潛低下了腦袋,低三下四的開口說著,在說完之后,又立馬掏出了一張萬兩銀票,對著鄭均道:“將軍,這是小人的一點心意,還請將軍收下,否則小人于心難安啊!”

  看到這一幕,鄭均一時沉默。

  這徐潛不說,

  他都給忘了這事兒。

  2025了,元旦快樂,祝大家在2025年,福澤深厚,萬事勝意,歲月安暖,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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