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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鄭某不請自來,諸位鄉賢不會介意吧?

  第84章鄭某不請自來,諸位鄉賢不會介意吧?(萬字大章)

  周圍縣兵,并不知曉發生了什么。

  他們只看見鄭均刀光一閃,那路散的人頭,便驟然落地。

  看到這一幕,杜定心中大喜過望,心中甚至浮生起一種想要敲鑼打鼓、舞獅助興的想法,但畢竟在軍中,身邊都是袍澤,便硬生生忍住了這種欲望。

  而鄭均斬殺了路散,卻只見得面前的水墨小字一閃,顯現出了一行字樣。

  一刀梟首,踏浪刀法償還進度31,當前償還進度:928/10000。

  長路漫漫啊。

  鄭均感嘆萬分,自己這些天已經是干脆利落,斬殺了三名蓄氣武者,十數名煉血武者。

  再加上七日的操練苦修,一日都不敢放松。

  這才完成了十分之一。

  要知道,整個黑山縣,才幾個蓄氣武者啊?

  這都快被自己殺光了!

  再也就只剩下主簿沈云逸以及民間的那三四個人了吧?

  黑山上還有些蓄氣境,不過加在一起,應該也不足二十人。

  把他們都斬了,估計也就兩三千的償還進度。

  那還有一大半呢。

  鄭均郁結十足,抬頭一看,卻見那躺在地上,胸口溢出鮮血的蓄氣武者,蓮水劍袁耀陽此刻氣息微弱,似乎還沒死去。

  見此,鄭均倒是上前查看了一番。

  卻只見得,袁耀陽體內有一股碎玉真氣,正不斷撕裂著他的筋骨寸脈,而袁耀陽本身的真氣正在拼命護衛。

  此消彼長,鄭均能感覺得到,早晚能把袁耀陽拖死。

  不過……

  想了想,鄭均當即出手,渡入一股真氣,將這袁耀陽體內的碎玉真氣收走。

  “給他上點傷藥止血。”鄭均向后吩咐道。

  鄭均需要袁耀陽活著。

  原因很簡單。

  黑山縣的蓄氣武者不太夠了,鄭均想要把他救活,再殺一次。

  就算這次效果大打折扣,只加四五十點償還進度,鄭均也愿意啊。

  不過這一次,鄭均也才算是知道了,原來碎玉真氣還有如此效果。

  斬入敵人體內,若對方不加以抑制,碎玉真氣竟然還會在其體內瘋狂的搞破壞,在其筋骨寸脈之中,如同血肉中的破片手雷、碎掉的玉石碎片一般,讓對方苦不堪言。

  難怪可以堪比外罡武者的罡氣。

  這就是碎玉真氣的豪橫之處啊!

  收放自如,護人心脈。碎玉功償還進度94,當前償還進度:2580/3000。

  而在鄭均將這碎玉真氣收回之后,面前的袁耀陽,也開始緩緩恢復了氣息,在一陣迷迷糊糊之間,也是睜開了眼。

  “這……”

  袁耀陽睜眼之后,感覺自己體內的傷勢正在慢慢的回轉,登時有些疑惑,抬頭便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少年將軍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提著一把正在緩緩滴血的御刀。

  “袁耀陽是吧,你的事發了!”

  鄭均冷漠不已,接著便大手一揮,張口道:“現在迷途知返,為時不晚!帶進去,指認路老賊的同謀!”

  袁耀陽現在滿腦子都是漿糊,身受重傷的他輕而易舉的被杜定、徐志磊控制住,就這般押在鄭均身后,朝著路家塢堡內走去。

  路家塢堡內,那霍二郎、劉五郎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忐忑不安的在這壽宴上等待著前方的結果,眼睛一個勁兒的盯著那堡門的入口。

  反而,他們的路世伯并沒有回來,來的,竟是一位一襲黑色官衣,手提北戎刀的年輕小將,進了這塢堡的壽宴之后,環視一眼四周,眸光犀利,如鷹顧狼視。

  鄭均冷聲問道:“他們,就是路賊的同黨嗎?”

  “什么同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此刻,袁耀陽也反應了過來,聽到了鄭均的問詢之后,當即咬牙切齒,對著鄭均低聲道:“要殺便殺,找那么多借口與理由作甚?!”

  鄭均并沒有搭理袁耀陽。

  畢竟在鄭均眼中,袁耀陽就是個經驗包。

  你和自用經驗包說話,你瘋啦?

  “今日還是路賊的壽宴,哼。”

  鄭均望了一眼四周,自然看出了這喜慶的裝飾,不由一笑,接著道:“我看,他就是以壽宴為借口,將他的同黨都聚在此地,意圖顛覆我大周!”

  “拿下!細細拷問,這些人是何來歷,是什么時候勾結南楚,什么時候想要造我大周的反!”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那霍二郎、劉五郎都傻了。

  勾結南楚,顛覆大周?

  這是我們這些鄉下地主老財能干出來的事兒嗎?

  這純粹的誣陷啊!

  “大人冤枉啊!”

  霍二郎毫不猶豫,直接就跪了:“大人明鑒,小人乃是霍坪村霍家二郎,這位是北鄉劉家的劉五郎,我們都是良民,我父和劉世伯都是朝廷認證的鄉賢,我爹更是霍坪村的保長呢!絕無叛逆之心,一定是有冤枉我們啊!”

  “霍坪村霍家,北鄉劉家?”

  聽到了這兩個名字之后,鄭均的表情透露出了些許的古怪之色。

  這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啊!

  “很好,霍坪村霍家、北鄉劉家涉案,罪不容誅,拿下!”

  鄭均大喝一聲,手中北戎刀只是一卷,一股嚴寒的煞氣瞬間撲面而來。

  煞氣冰冷刺骨,瞬間席卷過來,讓這霍二郎、劉五郎身子為之一顫。

  霍二郎反應的快,直接‘撲通’一聲就跪了,對著鄭均道:“大人明鑒,此乃污蔑啊!那路老賊喪心病狂,要我們來,只是為了商討如何對付‘大義王張逆’的事兒啊!”

  “那張逆最近在宣州有些混不下去了,便一路朝著博州進軍,我們擔心出事兒,就趁著路老賊大壽之日過來商討,決定搞個法子出來。”

  霍二郎磕頭如搗蒜,將方才所經歷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那路老賊提議,我們幾家湊一湊銀子,準備一同個上萬兩,去今州或者更遠一些的州府,買個‘上等瘦馬’回來,詐稱妹子,去誘惑您軍中上司鄭都頭……”

  “瘦馬?”

  鄭均聞言,不由為之一怔:“細說。”

  聽到了鄭均進一步詢問,尚且不知面前之人正是鄭均,還以為是軍中的一個小軍官的霍二郎當即將一切的算計都說了出來。

  比如瘦馬是什么玩意兒,上等瘦馬又什么。

  最后,又補充道:“那路賊著實可惡,竟然如此輕視鄭都頭!不過這賊也是可惡至極,當年誘惑袁耀陽的時候,便是用的這招,我爹說,當年路賊來蓮水鄉的時候,孤身一人,可沒有什么妹妹在身邊,依我看,那所謂的妹妹,估摸著就是他去今州買的瘦馬!”

  這句話一出,鄭均還沒說話,他身后的袁耀陽,卻愣住了。

  “你說什么?!”

  袁耀陽臉色瞬間血紅一片,驟然發力,原本將他牢牢鉗制住的杜定、徐志磊二人根本就無法繼續鉗制,倏忽間便讓那袁耀陽掙脫了束縛。

  卻只見,那袁耀陽如同一頭脫韁野狗一般,直接以迅雷之勢沖向了那說話的霍二郎,在霍二郎言語之間,一把掐住了霍二郎的脖頸,怒目圓睜,怒斥道:“你在胡說!”

  “沒,沒有啊,袁大爺!”

  霍二郎萬萬沒想到袁耀陽沒死,而且就在鄭均身后,一時之間嚇得肝膽俱裂,感到脖子生疼,便只能大叫道:“這是真的,在場的人都聽到路賊之前這么說的!他讓你去看門,就是故意支開你,免得讓你知曉啊!”

  袁耀陽又豈能不知這事兒?

  他想到了方才,那路散不經意間提到的‘瘦馬’二字,心里其實已經信了大半,雙目倏忽間變得赤紅了起來,隱隱有著發狂的跡象。

  “啊啊啊!”

  袁耀陽的嘶吼聲動如雷霆,怒目圓瞪,手中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幾分。

  而那霍二郎,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臉色發紫,不斷的掙扎、拍打著袁耀陽的手。

  但袁耀陽畢竟是蓄氣武者,就算是身受重傷,也是有真氣在身,怎么可能會被霍二郎輕易掙脫?

  “小將軍…救…救命……杜,杜定兄弟……救我……”

  霍二郎的聲音斷斷續續,氣若游絲,已經喘不過氣兒來了。

  而杜定、徐志磊見狀,正欲上前阻止,卻見鄭均伸了伸手,制止了他們兩個想要上前的步伐:“不急,先看看。”

  蓮水劍袁耀陽,出了名的癡情種子。

  沒想到此事還有隱情。

  消息這么勁爆,不好好看戲,上去搗什么亂啊?

  鄭均來此閻浮大世,還是頭一次見著這么勁爆的消息,自然是要當成戲本一般,好好看看了。

  杜定、徐志磊二人見此,自然不再上前,待在一旁,等待鄭均的吩咐。

  此刻,袁耀陽已經雙目赤紅,手中力道已經逐漸發力,只見那霍二郎已經紫氣上頭,雙眼充血,腦袋一歪,直接被活生生的掐死了。

  望著霍二郎的尸體,袁耀陽已經是怒意上頭,隨意將手里的尸體一丟,便想著朝那劉五郎而去。

  鄭均見狀,對左右道:“他的劍呢?”

  “都頭,在這兒。”

  杜定見狀,立馬心領神會,將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遞給了鄭均。

  而鄭均接過此劍,立馬出聲對著袁耀陽喊道:“接劍!”

  說罷,便將此劍扔給了袁耀陽。

  袁耀陽沒有片刻話語,只是接來長劍,提劍便砍,劍芒劃過,瞬間將那劉五郎的腦袋斬了下來。

  而后,如同發了狂一般,沖入了那路家塢堡,對著路家剩下的那些護院家丁、路散的三個兒子大開殺戒。

  那滿臉橫肉的胖子徐志磊見此,當即湊到鄭均身邊,憂心忡忡的低聲說道:“都頭,若是他提此劍殺上頭來,襲擊我們,又該如何?”

  好歹,也是個蓄氣武者啊。

  對于蓄氣武者,徐志磊自然天生有所敬畏。

  “無妨,有我在此。”

  鄭鈞自信滿滿地開口說道,沒有絲毫的畏懼。

  袁耀陽?

  根本不被鄭均放在眼中。

  別說是一個重傷的蓄氣了,就算是重傷的外罡,鄭均都有信心給他宰了!

  聽見鄭均這么說,徐志磊立馬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擔心似乎有些多余,便閉口不談了起來。

  而接了劍的袁耀陽,如同虎入羊群,劍氣縱橫。

  “師父,您這是做什么?!”

  “啊啊!”

  “袁賊,我家養了你這么久,你不思回報,為何要來殺我大哥二哥?!”

  路家塢堡內,傳來了大片慘叫聲。

  鄭均就在一旁靜靜聽著。

  不多時,袁耀陽便是滿身鮮血的走了出來,來到鄭均面前,直接就長拜道:“多謝鄭都頭贈劍,無論是何等罪責,袁某都認了!”

  說罷,袁耀陽又咬了咬牙,開口說道:“那路老賊勾結南楚,就是袁某給他牽線,和張青魚來往密切!”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如果不是鄭均知道實情,看到袁耀陽這般模樣,還真以為路家通敵了呢。

  “無需這般。”

  鄭均瞧了瞧這位號稱‘蓮水劍’的蓄氣武者袁耀陽,張口道:“袁兄弟難道不是潛伏在路家,收集證據的內應嗎?何必如此。”

  蓄氣武者,黑山縣不多。

  既然對方如此識趣,鄭均也覺得他殺了有些過于浪費。

  同舟會既然想要稱霸黑山,只有徐天方一個蓄氣是不夠的。

  讓袁耀陽也在同舟會做事,那就會好很多。

  至少能夠給自己提供一些資財。

  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次性殺了給的經驗,遠不如每天讓他跟自己陪練給的多。

  徐天方是蓄氣武者,但也是同舟會的重要骨干,平時也是要出面賺銀子的。

  袁耀陽就沒什么事兒。

  等他養好了傷,就能成為鄭均的‘御用沙袋’了。

  而袁耀陽聽了鄭均的話,不由為之一愣,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便張口道:“袁兄弟對路家了解這般深邃,可知路家銀錢都存在何處?”

  “知道,請鄭都頭隨我來。”

  袁耀陽聞言,心中掙扎了一番之后,當即點頭,對著鄭均道。

  好死不如賴活著。

  之前他拼死,是因為他認為路家對自己大恩大德,還把妹子許配給了自己這個窮小子,自己自當要沒齒難忘。

  江湖人,就應該一諾千金。

  重仁義,輕生死。

  如今方知,原來自己被路家耍了!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報得大仇!

  “那些個士紳地主,沒一個好東西!”

  袁耀陽一邊說著,一邊開口道:“那霍家、劉家、郭家,皆和路家有生意往來,他們的生意,多是走私貿易,利用黑山縣的山林,同山匪‘盧豪’合伙,將走私貨送到黑山上,再讓盧豪運往云州。”

  聽到了袁耀陽的話,鄭均不由一怔。

  走私貨,運往云州?

  這豈不是……

  資敵啊?

  媽的,他們還真有鬼啊?!

  “一直以來,都是在下負責與盧豪那邊的溝通,因此知道不少,平日里深以為恥,但奈何路家對我‘恩重’,便只能隱忍。”

  提到‘恩重’之時,袁耀陽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在下自知有愧,愿將所有走私貿易往來消息,統統稟報。”

  “不必。”

  鄭均搖了搖頭,笑道:“將資產搜刮出來便是,走私之事,暫且擱置。”

  走私的事兒,上報之后,必然引起郡中來人調查。

  畢竟這一層一層的利益網,也夠煩的。

  還是算了吧。

  自己剿滅了這幾家,他們自然也就無法走私了。

  同時,也能讓自己吞下他們的資產。

  何樂而不為呢。

  聽到鄭均這么說,袁耀陽便立馬閉口不談。

  不多時,袁耀陽便將鄭均帶到了路家的倉庫之中。

  鄭均只是看了一眼,便沒有說什么話來,當即道:“按照先前的套路,運走、分地。”

  “其余人,隨我兵發霍坪村霍家、北鄉劉家,此二家勾連路家,罪不容赦,抄家!”

  鄭均一聲令下,縣兵們立馬爆發出如同雷鳴般的歡呼聲。

  接著便立馬上前,開始搬運貨物,運輸銀兩了。

  畢竟對于他們而言,每抄一家,就代表著賞錢也多了一份。

  而見此情況,袁耀陽深吸一口氣,對著鄭均下拜道:“謝鄭都頭大恩,若鄭都頭不棄,袁某愿殺入霍、劉二家,殺他個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好。”

  鄭均點了點頭,對袁耀陽的態度十分滿意,但還是關切的詢問了一番:“你的傷勢不要緊吧?”

  “血已不流,自是無礙了。心脈雖然續上了些,但估計活不了多久,就這兩三年吧。”

  袁耀陽自嘲的笑了笑之后,對著鄭均拱手道:“都是袁某自找的,怨不得旁人。不過這一身蓄氣修為,也能為鄭都頭做些事情,以謝都頭救命之恩。”

  雖然他這一刀,是鄭均所斬。

  但袁耀陽并不怎么怨恨鄭均,反而對鄭均推崇、敬佩一些。

  技不如人,沒什么說的。

  而若非鄭均,他也絕對不會知道,自己竟然被路散耍了十年。

  他放棄了進入江湖門派學習的機會,耽誤了前程,一直待在蓮水鄉這個小地方。

  沒想到,竟是如此。

  袁耀陽現在對這些鄉紳地主,感到十分憤怒,恨不得將他們殺個干干凈凈,以彌補自己先前的錯誤。

  “好。”

  鄭均點了點頭,接著道:“黑山縣的同舟會,還缺一位沖鋒陷陣的護法,若袁兄不介意,可以加入同舟會,一起風雨同舟,濟世救民。”

  “固所愿也!”

  袁耀陽抱拳稱是。

  鄭均見此,再度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北鄉的劉家,便交給袁護法了,其余人,跟著徐伙長,一起猛攻霍坪村的霍家,滅霍家滿門!”

  “是!”

  是夜,黑山縣。

  劉家、霍家,自是沒有什么說法,全族也就幾個煉血武者,同那南沙鎮嚴家相差無幾。

  大軍壓境,霍家彈指可滅。

  北鄉劉家,也不是袁耀陽這個蓄氣武者的對手,一人一劍,殺光了整個劉家。

  除此之外,第三伙出動,也將南崗鎮的喬家殺了干……不對。

  是趕到了南崗鎮,發現來晚一步,喬家已經被那些可惡的黑山盜殺了干凈,所以只能為喬家處理后事,按照喬老爺的‘遺愿’,將土地和銀子全都捐贈給了鄭都頭。

  而鄭都頭呢,則是寬宏大量至極,將土地又分給了南崗鎮的平民百姓。

  真是一處父母官與鄉賢友善的典例。而鄭均此刻,則是也抽空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財富。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我現在,竟然有一萬三千多兩銀子嗎?”

  鄭均面色古怪,體驗到了全小將的快樂。

  對于鄭均而言,這無疑是一筆天降橫財,意外之喜。

  當然,這幾個士紳加一起,他們的資產足足有五六萬兩,抵得上黑山縣近乎兩年的稅收。

  當然,黑山縣的稅收并不僅僅只是銀子,還有糧食之類的東西,并不能一概而論。

  但這么多的錢,鄭均自然不可能都拿了。

  因此,是有一部分進了縣衙,有一部分進了郡中,還有一部分則是分給了麾下士卒。

  剩下的,就是歸鄭均所有了。

  這也是這一萬兩千兩的由來。

  這么多錢。

  “雖然看起來很多,但說白了,也就只能換取一千二三百枚益血丸、一百三十枚藏氣丹。“

  鄭均呼出一口氣,感受著自己體內磅礴的真氣,目光流轉:“我現在周身的真氣已經蓬勃圓滿,這馬上就要進行‘煉罡’,藏氣丹吃得太多,已經吃的有些效果減退了……而凝罡散三千兩一副,這只夠買四副的。”

  “四副,應該不足以支撐我走到外罡境。”

  鄭均深深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修行還是缺銀子。

  一萬三千兩又算什么呢?

  凝罡散的作用,雖然是給那些‘煉罡’圓滿的蓄氣武者沖擊外罡所用,但若是在‘煉罡’環節之中服用,同樣能夠讓‘煉罡’的進度大幅度加快。

  “不過或許,這銀子買點其他天地靈物會更好一些,天地之間自成罡氣,若是我費些銀子,購買些天地孕育而出的‘地煞之氣’,也能夠讓自己‘煉罡’的速度增快一番。”

  鄭均在心中思索著。

  所謂‘地煞之氣’,乃是天地間誕生的一種特殊煞氣。

  具有多種不可思議的特殊功效,還能分成不同的屬性種類。

  吸取這不同屬性的‘地煞之氣’之后,自然可以加快真氣化罡的進度,使得自己更快促成。

  真氣是沒有屬性的。

  只取決于修行者的內功心法。

  譬如鄭均以碎玉功來施展,那真氣便會激發出碎玉功所蘊含的翠綠真氣。

  而鄭均以鷹隼勁來施展,真氣則會激發出鷹隼勁所蘊含的灰色真氣。

  罡氣只是真氣的進一步提純增加而已。

  而這‘地煞之氣’,就是在‘煉罡’的過程中,讓你的真氣提前適應情況、增加效果。

  有的偏向于雄渾的‘地煞之氣’,會比一般人有更強悍的防御力。

  有在深山老林,與毒物為伍地煞之氣,罡氣會具有極強的腐蝕性與毒性。

  當然,只有幾縷這種‘地煞之氣’是沒什么用的,想要達成這種特殊效果,至少需要很多,鄭均這一萬兩千兩銀子完全不夠看。

  但鄭均,也沒指望讓自己達成這種特殊罡氣。

  特殊罡氣聽起來很強悍,但其實也就是比一般罡氣強悍了一絲而已,并不是決定性效果。

  遠遠不如修行內功的改變要來的多。

  比如深山老林那種含有劇毒的地煞之氣,效果其實是遠不如修行一門毒功,催發時要來的猛烈。

  但有總比沒有強。

  比如鄭均如果獲得了這種劇毒的地煞之氣,那么他在施展碎玉功時,真氣不僅有強悍的破壞力,能夠在被擊中者的身體里大肆破壞,還能附加一絲絲的毒性。

  因此,這種特殊罡氣的定位頗為尷尬。

  能增加戰力,但只能增加一成左右。

  但代價卻很大,除卻那些門內嫡傳、大族子弟,尋常武者可不會去選擇這種地煞之氣的。

  而一瓶尋常的地煞之氣,價格大概在五千兩。

  但如果有特殊功效,譬如偏向于烈火、毒素之類的,一瓶地煞之氣則是需要上萬兩乃至十數萬兩了。

  鄭均不考慮特殊功效的,只考慮尋常地煞之氣。

  “能買還是自然要買,增進一絲威力,就已經很好了。”

  鄭均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將這地煞之氣列為自己首要采買的對象,次之才是凝罡散。

  至于其他天地靈物。

  鄭均了解的不多,對于了解不多的東西,鄭均不會輕易下手,畢竟萬一買錯了,那可就損失上千兩銀子了。

  “銀子還是不夠啊。”

  鄭均頗為苦惱。

  黑山縣共有二十一鎮、十九鄉,共計四十個鄉鎮級單位。

  而鄭均一口氣,拿下了八分之一的鄉賢。

  也就是如果把黑山縣的‘鄉賢’全都干了,那應該還能有六七萬兩的入帳。

  但這是一次性買賣,買賣完了就沒了!

  黑山上的大盜……盧豪是外罡武者,不太好動。

  那些尋常山匪,經自己這日挑三寨之后,怕是也謹慎多了,不容易透露行蹤。

  難辦。

  鄭均深深地吸了口氣,準備繼續修行碎玉功了。

  早日將‘碎玉功(精通)’還上,然后預支‘碎玉功(小成)’,或許能夠讓自己升階速度變得更快些。

  “都頭!”

  就在此時,鄭均府外。

  一道有些無力,似乎帶著些許病意的聲音傳來。

  鄭均聽到,當即站起身來,推門而出,見袁耀陽站在鄭府前,臉色煞白。

  鄭均見此,不由有些驚訝,接著問道:“袁護法,怎么了?”

  袁耀陽今日剛剛入會,來此作甚?

  “都頭,會內傳來一些情報,那晟東鄉的郭家得知了路、劉、霍、喬四家被滅之后,宴請了黑山縣所有的鄉紳,齊聚一堂。”

  袁耀陽低聲道:“會內有一個兄弟,便是在郭家干長工,據他傳出來的消息,郭家這是在召集所有人,出錢請人,要對付您!”

  “說您雖是朝廷命官,但如今這幅樣子,若是不動手,遲早要全家死絕,便只能先下手為強,請一尊其他州郡的外罡出手,襲殺了您!”

  “嗯,我知道了。”

  聽著袁耀陽的話,鄭均點了點頭,心思還在盤算著自己的銀子該從哪兒來。

  見鄭均毫不在意的模樣,袁耀陽有些忍不住,低聲問道:“都頭,此番事大,或許要從長計議,不容小覷,那那其余幾家,也能湊出兩尊蓄氣,再加上家里的護院,咱們黑山衛的優勢已經沒有了,郭家與山匪有聯系,過些日子或許還能請下來幾個蓄氣山匪壯聲勢……”

  袁耀陽的眼神中,十分忌憚。

  而聽到了袁耀陽這么說,鄭均不由一笑,開口道:“一群死人開個會,把袁護法嚇成這樣?這有什么可懼怕的。”

  說罷,鄭均輕輕抬刀,只聽見‘嗡’的一聲,發出了如龍吟般的刀鳴。

  “郭家既然大半夜群賢畢至,作為商討議論的主角,我豈能不到場?”

  “去瞧瞧,來看看。”

  “他們,想干嘛。”

  聽到鄭均的聲音,袁耀陽不由為之一愣,感覺一股銳氣撲面,當即道:“都頭,要叫上徐護法嗎?”

  “你也不用去,我一人一刀足矣。”

  殺光所有地主士紳,不太可能。

  朝廷也不是傻子,四五個涉案也就罷了。

  怎么可能全部都涉案啊?

  此番,必須要自己出面威懾一番。

  方能解決!

  晟東鄉,郭宅。

  燈火通明。

  諸多伙計忙前忙后,奔走不停,置辦著一桌桌的美味佳肴。

  樂師在一旁彈奏著絲竹,婀娜的舞姬也在一旁翩翩起舞。

  端是一片奢華盛大的景象。

  而宴席之中,觥籌交錯,歡聚一堂。

  而在正中央的金絲梨木八仙桌上,有幾人各自落座,卻無任何酒水佳肴。

  在座眾人雍容華貴,一看就是富貴不俗。

  落座之人,有身著錦衣的富貴公子、有一襲黑衣的當地巡捕、有身后放著一把寬背大刀的江湖俠客。

  而坐在主座上的,則是一名身穿青色長衫,留著山羊胡,看上去頗有儒雅之氣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郭家主人,也是在場唯三的蓄氣武者郭平。

  “諸位。”

  郭平忽然出聲,對著這桌上的所有人說道:“今日叫大家來,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近期嚴、霍、劉、路、喬五家被滅之事。”

  聽到了郭平的話語,在場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打扮之人出聲道:“郭世兄這是何意,嚴、喬二家,被山匪所滅,路、劉、霍三家,不是勾結南楚,和張青魚同謀嗎?”

  聽到了這句話,那滄海派打扮的年輕俠客不由咬牙切齒,額頭青筋凸顯,當即拍案而起,血脈僨張道:“諸位,通報上說,是黑山盜下山劫掠,殺了我全家,但我爹、我二弟到底怎么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這么巧?!我家和霍、劉、路、喬四家被滅時,黑山衛都在?又是謀逆又是山匪,最后錢都到了朝廷和那姓鄭的畜生手里?!”

  “我回家之后,問過那些個賤民了!說是黑山衛老爺分的地!我又錢問了其中一人,才說是那姓鄭的把我家都給屠了!”

  這怒不可遏的滄海派弟子,正是嚴老爺的大兒子,嚴如風。

  在山上修行日久,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結果發現自己家沒了!

  這讓他如何心安?!

  在得知了是鄭均所為之后,更是怒不可遏。

  他最尊重的大師兄高景行被鄭均用踏浪刀擊敗,淪為平章郡江湖人的笑柄。

  待他極好,但武道天賦不高的師兄婁威,死在了鄭均手中。

  和自己同期入門,至交好友卞況,也因為鄭均少了一條手臂!

  而這次回家,滅了自家的就是這個鄭均!

  這讓他如何不對鄭均恨意滔天?!

  縱使有宗門命令,不得對鄭均下手,嚴如風現在也顧不得了!

  他想要鄭均死!

  雖然他也是蓄氣武者,但只是初入蓄氣,光憑自己的實力,是斷然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因此,他才會指望自己的‘郭世伯’,鼓動大家一起出手!

  “不錯,這鄭均實在是太過分了。”

  那黑衣巡捕模樣的人也在一旁開口說道:“都是鄉賢,是大周朝廷的棟梁,他這樣做是要做什么?見錢眼開,屠戮忠良!這事兒必須要嚴肅處理,等我回了郡中,就去通報!”

  這黑衣巡捕,乃是平章郡六扇門中的銅章巡捕。

  六扇門是大周朝廷專門成立處理江湖事的組織,與鎮撫司相差無幾。

  只不過鎮撫司是對內,監察百官和防備妖魔;而六扇門則是對外,巡視江湖和緝拿反賊。

  不過六扇門的人手不夠,便只有在各大郡城才有辦公地點。

  六扇門的巡捕很簡單,只有銅章、銀章、金章、玉章四個級別。

  銅章對應蓄氣、銀章對應外罡、金章對應通竅。

  而玉章,自然就是元丹了。

  只不過六扇門的金章都少有,更不要說玉章了。

  這黑衣巡捕,本就是郭平的至交好友,此番正好在郭家做客,偶然知道了此事,便毫不猶豫的要為郭平討個公道!

  郭平、嚴如風以及這黑衣巡捕,便是三大蓄氣武者。

  “不錯,這鄭均心黑手毒、貪婪成性。假借緝拿匪類的名頭,到處欺凌鄉賢,這等狼子野心之輩,必須要妥善處理,還我們黑山縣一個朗朗乾坤!”

  郭平在一旁,也是同樣點頭說道。

  “此子,果真歹毒!”

  八仙桌前,有人咬牙切齒道。

  在場的三個蓄氣武者統一了口徑,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出言反對了。

  畢竟,

  他們也是樂見其成的。

  嚴、霍、劉、路、喬五家的下場有目共睹,除卻劉家、霍家的幾個小孫子和媳婦被留了活口,其余人盡數被滅,這讓人如何不膽戰心驚?

  而那大腹便便的富商卻皺了皺眉,低聲道:“可鄭都……鄭均這賊子,手段高超,我們怕不是對手,而且那大義王不是朝著博州殺來嗎?朝廷怎會在這種時候,懲戒一位媲美外罡戰力的悍將?”

  他是另一個鎮子上的趙家家主。

  趙家有些田產,但還是以經商發家的。

  因此,對于這事兒尤為謹慎。

  在得知了嚴、霍、劉、路、喬五家的下場后,便第一時間開始賑濟百姓,將田產分發了下去。

  畢竟除了被這五家的下場嚇到之外,還有就是得知那‘大義王’要來了。

  與其到時候田產被奪,還不如送給鄉民們,給自己積極陰德,在鄉親們里得點口碑,到時候還能脫身。

  所以,對于這些人聚集在此商量滅殺鄭均,他是百般不愿的。

  “趙世叔,你難道想要做鄭均狗賊的同黨?”

  不等其他人開口,嚴如風便已經眉頭一皺,提了提一旁的寬背大刀,厲聲道:“鄭均,我必殺之!趙世叔若是鄭均同黨,那別怪侄兒手中刀兵無眼了!”

  “我……”

  看到這一幕,那趙家家主不由心中一涼,慌亂的想要解釋。

  不過就在此時,郭宅大門,猛然間被一股氣流爆開!

  “諸位鄉賢,在下不請自來,可是唐突了些?”

  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倏忽間傳到了所有人耳畔。

  郭平目光一閃,扭頭望向了大門口,卻只見得站著一個身姿挺拔、劍眉星目的黑衣少年。

  少年的目光如鷹隼般兇戾,只是環視一眼四周,接著便對那門口旁木桌前的小廝,開口道:

  “寫一下我的名字,黑山衛鄭均鄭三郎,前來參宴。”

  而那小廝顯然是不認得鄭均的名號,當即主動獻媚,對著鄭均厲聲喝道:“什么混賬東西,瞎了眼,竟敢來此地犬吠撒野!”

  鄭均聞言,只是輕輕抬手。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

  衣袍鼓蕩,真氣微微流轉,如同一顆石子落入了水中。

  下一秒,那張口的小廝便倏忽間定在了原地,雙眼滾圓一瞪,下一秒便筆直的倒在地上,眼神中寫滿了驚恐。

  而在小廝倒地之后,脖頸處才有血跡溢出。

  一時之間,滿堂嘩然!

  沒有人看得清,鄭均是如何出手的!

  黑山衛,鄭均。

  那些家丁或許不知,但混江湖的護院、各家的家主少爺,自然是知道這五個字的分量是多么沉重。

  整個宴席,鴉雀無聲。

  而鄭均見此,不由輕笑一聲,大搖大擺的來到一桌席位面前,瞧了一眼上的乳豬,十分淡定的撕了塊肉,同時道:“鄭某不請自來,諸位鄉賢不會介意吧?”

  而聽到了鄭均這句話,大家這才如夢初醒。

  而方才,那誓殺鄭均的嚴家大少爺,滄海派高徒嚴如風,此刻卻臉色煞白一片,不敢開口。

  其他人看不清鄭均殺人的動作。

  他看清楚了。

  不,或許不能說是看清楚。

  而是他感覺到了一絲絲意味。

  那是踏浪刀。

  圓滿級別的,踏浪刀!

  整個滄海派,只有外罡境的執法長老才掌握的踏浪刀!

  鄭均目光環視一圈,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穿著滄海派弟子服飾的嚴如風,當即笑道:“怎么還有滄海派的野狗在此,不是讓你們滾嗎,怎么又來了?”

  “來找我尋仇的話,就讓你先出招吧。”

  我豪擲900大洋買的寧芝靜電容鍵盤,在服役1年零7個月后,終于被我用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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