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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天機術

  五戰五勝,收劍,離場。

  人族道場內有無數人下意識起身,凝視著圓臺的方向,看著季憂邁步走下高臺,相顧無言,寂靜一片。

  只有一陣簌簌落筆之聲如劍嘯一般迅速,最后在咔嚓之間應聲而斷,寫禿的筆頭啪嗒間掉落在地。

  公輸仇氣喘吁吁,額前汗珠密布,竟比對戰一場的季憂還顯得疲憊。

  “通玄境榜首……”

  “還真的讓你做到了……”

  從人族道場回到如升園之中,曹勁松盡管胸膛炸起,看的裴如意和溫正心都稍覺羨慕,但思維還是久久未能跟上。

  因為鎖定了榜首,與真正成為天道會榜首的感覺還是尤為不同的。

  他此刻看著自己的孽徒,總能想起當年從玉陽縣見到他的那一刻,恍如隔世。

  東院對面的西院,層層疊疊的雅致景觀之后,許多靈劍山弟子也都站在房前屋后,靜靜地看著他宅屋的方向。

  盡管拿到榜首的不是靈劍山弟子,但季憂后面幾場的出劍其實都帶著靈劍山的劍道之韻。

  再加上他本來就是以靈劍山劍道聞名天下,所以眾人對他獲得了榜首之名還是感到極為復雜的。

  不管門庭派別、家世背景,強者總歸是會讓人覺得贊嘆。

  而在小樓的二樓,看著那座宅屋之中那道端坐身影的,還有丁瑤、卓婉秋和顏書亦。

  “姑爺拿到第一了……”

  “鑒主當初是一眼就看透了姑爺的潛力,才會特地選中了他么?”

  “只是覺得他好玩,跟以往認識的人不一樣。”

  顏書亦喃喃一聲,忽然唬住臉看向卓婉秋,心說只是順便見過幾面的陌生男子,什么特地選的。

  她是靈劍山小鑒主,才不會為一個男子特地去做什么。

  見到自家鑒主強撐的冷傲,卓婉秋低下頭,心說前段時間跟著回玉陽,不知道是誰一聽“季家娘子”四個字就壓不住嘴角呢。

  何靈秀和石君昊等人此時也在院中,望著這一幕沉默不語。

  天道會的事如同當頭一棒,把他們從“天書院是天下第一,我出身天書院定也是絕世天驕”的夢中敲醒,但院中真有一個第一,這種滋味確實是不太好受的。

  他們先前對季憂的態度,一直都是居高臨下的。

  因為無論季憂做了什么事,出身都是改不了的,所以他們總會有一種出身仙宗、世家血脈的優越感。

  自顧自地覺得,季憂其實也想融入進來,成為像他們一樣的人,于是才會每每進行招攬。

  可當他們敗退于天道會的賽場,而季憂獨自登頂之后,這種固有的印象一瞬間支離破碎。

  是,他們并非一個境界。

  但他們卻清晰的知道即便是把自己放回通玄境,面對顏昊、朱堯那般的對手,他們也不可能做到季憂這般一路橫推。

  固有印象支離破碎之后,他們才明白季憂從未想過要和他們一樣,他只是尋常日子努力修行,到了時節就回家耕種、收割,然后順便來拿了一個榜首。

  而現在,輪到他們希望成為季憂那樣了。

文思遠其實也有些不知說什么好的感覺,他那些師  兄弟每日起早貪黑,為其他七人搜集對手信息,結果還輸了。

  只有他天天睡到自然醒,到點就跟著季憂前去對決,贏了之后回來無所事事。

  季憂此時看向文思遠:“掌教真人現在住在何處?”

  “額,也住在院子里,不過是院子最后方的那座登仙樓。

  “我現在得了第一,有沒有資格求見掌教?”

  文思遠愣了一下,思索良久后開口:“這個我不清楚,因為天書院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榜首了……”

  季憂嘴角抽搐了一下,挺直了腰身:“那就麻煩文師兄幫我通傳一聲,說季憂求見,想關心關心他老人家身體如何。”

  “師弟其實不用特地去見掌教真人,你的對決他一定看了,心中對你怕是已經有了深刻印象。”

  “那不一樣,他看了我,我還沒看他啊。”

  曹勁松聽到這句話,忽然開始整理了一下衣衫:“那什么,通傳的時候帶我一個。”

  溫正心、班陽舒和裴如意也開始正襟危坐,一改方才的閑適慵懶。

  文思遠聽后起身:“好吧,那我便為季師弟去通傳一聲。”

  “麻煩文師兄。”

  “應該的。”

  曹勁松目送文思遠離去,隨后看向自己的孽徒:“見掌教一定要莊重一些,別一張嘴就要錢,入先賢圣地的名額可比那些黃白之物貴重多了。”

  季憂皺著眉看他一眼:“我是正經人來著,只是想去關心關心他的身體。

文思遠自己也是沒資格去見掌教的,于是便去找了  秦掌事,秦掌事聽后思索了許久,隨后便向著那登仙樓而去。

  天書院的五大殿主就住在登仙樓附近,聽到秦掌事的稟告之后,尤映秋稍稍點頭,叫他在此處稍等,隨后便起身前往了樓中。

  很快,文思遠便回到了季憂的宅屋之中:“季師弟,掌教真人說了的,若你從先賢圣地出來的時候能修到應天境,他就叫你來見。”

  “應天境,為何?”

  “不知。”

  曹勁松也覺得奇怪,心說怎么還要把時間卡的這么死,但隨后便微微一愣,嘴巴漸漸開始張大。

  季憂看到了他的異常,忍不住微微張口:“怎么了?”

  “應天境好像可以主修我天書院的天機術。”

  “天機術……?”

  柴胡、左丘陽、費舍和呂奉川還在茶亭之中飲茶,抬頭之間忍不住凝望掌教師尊的那座小樓。

  天機術是青云天下最為高深的術法,而修煉天機術的要求就是要達到應天境,這一點曹勁松能想得到,他們自然也能想得到。

  只是天機術最為艱難,畢竟人與天道感應就已非易事,何況還想要洞察天機。

  他們這五大殿主當中,也就只有尤映秋被傳了此術,但也只是輔修。

  最重要的是,這天機術是天書院的底蘊,也是初代先賢立院之本。

  尤映秋此時正在樓中,看著的那位穿著松快的小老頭:“師尊想要讓季憂修行天機術?”

  小老頭捋著長須看向外面的夜色:“是天機越來越看不清了,我不知該撥動哪個,也算不清撥動后會發生什么,但想來該來的就快要來了。”

  曹勁松此時正在給季憂講天機術的事,吹的天花亂墜:“你這孽徒,入了先賢圣地可一定要好好修行,以你的資質,應天境出關是沒什么問題,那天機術可是這青云天下至高的道術!”

  “真的?”

  “我聽說的,不過我天書院立教之本,必然是至高道術,這又有何疑問?”

  季憂看他一眼,心說這就尷尬了,我現在連融道境的門檻都跨不過,讓我到應天境那不扯犢子。

  不過,天道會總算是結束了。

  先賢圣地據說靈氣極其濃郁,對他煉體應該也有十足的加成幫助,應天境是不用想了,但更好身體還是能想象的……

  融道境的結果,要比通玄境的結果出來的更早。

  只不過因為鄉野私修一路平推的氣勢過于駭人,所以并未引發大規模的討論。

  陳氏仙族的陳洛拿到了第一,其姐姐陳汐則拿到了第二,第三是莊由,第四則是顏書菁,至于第五則是天書院的柴澤,他的表現頗為不俗,其實也是為天書院拉了些顏面回來的。

  不過還有一個人,讓季憂感到驚訝。

  那就是方若瑤的長兄方若明,在這次天道會拿到了第六。

  當初聚仙宴相見之時,季憂就曾對匡誠說過,方若明的體魄很強,再加上他常年隨軍出戰,戰力不俗也是正常,不過這等不顯山不露水的拿到了第六,還是讓人意外。

  因為姜晨楓和霍鴻同樣進入了前十,但都排在了他的后面。

  名單的公布之后,融道十人與通玄十人被召集到了太平園。

  先賢圣地如今已經開啟,天道會結果也已經出來,司仙監的人將他們請來,就是為了告知他們進入先賢圣地的時間,以及一些注意事項。

  例如先賢圣地雖然經過了修補,但內部仍然脆弱。

  他們可以在其中修行,但千萬不能私斗。

  另外,季憂與陳汐還分別收到了前往先賢圣地最中心的路線圖,以及能夠越過結界的玉牌。

  從司仙監歸去之后,陸清秋和陸含煙要做東,慶賀季憂拿到了榜首。

  這倆人是小富婆,中州的物價對她們來說簡直是不痛不癢。

  請柬是陸清秋送來的,不過讓她奇怪的是,季憂在看過請柬之后就將其展開聚在了窗前。

  同時接到邀請的,還有曹勁松四人,加上如龍仙帝,免費的飯可太香了,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地就決定了下來。

  “阿姐,我還想請丹宗的采薇姐姐,一道赴宴。”

  陸清秋拿著一件印花的齊胸百褶裙穿到身上,勾勒出飽滿的曲線,此時聽到妹妹的聲音微微瞇起眼睛。

  青云天下的規矩是想要做妾需要得到大婦同意,所以很多女子進門之前都要和大婦打好關系。

  她看著妹妹陸含煙,心說自己當初的猜測果然是真的。

  當初自己若是真的嫁了季憂,自己這塑料妹妹也早晚會鉆進姐夫的被窩里去。

  元采薇接到請柬便去赴宴了,她穿了一件刺繡的襦裙,頭戴玉釵,一整個端莊大方。

  入席之后,陸含煙給她頻頻敬酒,而她則面露淡笑地禮貌回應著。

  她以為陸家是想要購買丹藥,畢竟陸家的靈石生意受到了雪域妖石的沖擊,想要尋找新的發展也不奇怪。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才發現陸家姐妹一直都沒提過丹藥二字,反而盡力地表現著禮貌與乖巧,尤其是陸含煙,一直到宴席尾聲還小聲喊了幾句姐姐。

季憂此時就在旁邊,與曹勁松一行人研究著先賢圣地的路線圖,感嘆著這先賢圣地還真大  而當他聽到這句壓低了聲音姐姐之后,他忍不住轉頭,一臉警惕地看向了自己的沖師逆徒。

  元采薇也福至心靈般明白了陸二小姐的細思,心說我上面還有姐姐呢……

  宴席過后,眾人散場。

  曹勁松等人就住在城中客棧,與他們歸去的方向相反。

  季憂則和三位鶯鶯燕燕的女子一道回去,沿著漸黑的天色返回了先賢園。

  陸家姐妹因為住在連星園,所以在漢白玉道就與他們分別,先行離去。

  眼見著兩人走后,元采薇忍不住看向季憂嘴角的那道傷口。

  其實她早先就看到這傷口了,也知道是被咬的,心中不禁想起了元辰之前說過的,要爭氣一些。

  “怎么了?”

  季憂發現元采薇走神,忍不住問了一句,結果最后一個字還未說就被把推到了漆黑的小道之中。

  丹宗之女一向知書達理,讓人覺得她不會做什么逾越之事,這一推讓季憂頓感猝不及防。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季憂左邊嘴角微微有些紅印。

  他的肉身十分強悍,顏書亦能咬破是因為用了靈氣,可惜丹宗之女并沒有那么大的力道,嘴巴沒咬破人就軟在了懷里,乖的像兔子一樣了。

  男孩子出門在外,果然要保護自己。

季憂看了元采微一眼,想知道她的牙齒疼不疼  而元采薇則臉布了一層粉色,伸手往后擋了一下,

  牙齒不疼,但方才被打兩下臀兒,倒是有些疼了…

  正在此時,院子里走來一位女子,鵝蛋臉,馬面裙,正四處地張望著。

  而當他看到季憂的時候和元采薇的時候,立刻就跑了過來,伸手塞給了他一張信伐。

  見此一幕,元采薇忍不住看向他,心說公子真是招蜂引蝶,中午之時才收了那么女子的信箋,沒想到半夜都有,難怪小鑒主妹妹看的那么緊。

  不過想到這里,元采薇忽然一怔,發現自己好像也是蝶……

  此時的天色已經很黑了,季憂攥著信伐也沒看,與元采薇分別后就回到了如升園之中。

  結果剛一開門,他就見到國色天香的小鑒主正一臉傲然地看著她。

  季憂一點不怕,他去的時候就報備過了,于是邁步就走了過去,剛坐下就看到一雙雪白的腳腳迎面而來看,帶起一陣香風,立刻揮臂而擋。

  砰一聲,氣勁震得桌上的茶水都不禁溢出。

  不過打著打著,小鑒主臀兒被打了好幾下,冷傲的俏臉微紅著被對方攔進了季憂的懷中,圓潤而飽滿臀兒坐在了他的腿上。

  “鑒主何來如此大氣?”

  “怕你這陌生男子欺負我好姐妹,給你點警告。”

  季憂覺得顏書亦虧就虧在小嘴兒太硬,一直都不朝他嚶,吃醋也不能直說,還要找些亂七八糟的理由。

  如果她早點嚶,陸家姐妹也不會不知道誰是大房,

  唯獨沒有請他。

  小鑒主此時看著季憂的表情,忽然就張嘴咬了過去,結果卻先被季憂咬住了唇瓣,嘖了許久。

  而隨著顏書亦漸漸升高,沒穿鞋襪的雪白的腳腳也忍不住蜷起,氣焰瞬間小了許多,不過眼睛卻圓睜著,不肯示弱。

  不多時,隨著一只手離開她的腰肢,小鑒主身子不禁縮在了一起,眼神里帶著兇意更盛,但人卻十分乖巧地并未攔他。

  “喜歡哪個?”

  “什么喜歡哪個?”

  顏書亦被松開了小嘴,喘息幾口后問他:“我那姐妹,還有那陸家姐妹,倒還都長得可人,你最喜歡哪個,說出來讓本鑒主給你參謀參謀。”

  季憂思索了許久:“最喜歡膽子小的那個。”

  “好了,說正事吧,我還真有事想要傲視天下,冷艷動人的小鑒主殿下找參謀參謀。”

  顏書亦瞬間了挺直了腰身,眼神極為配合地傲了起來:“說吧,你這陌生男子遇到了什么事,需要本鑒主指點?”

  她明明還坐在季憂懷里,圓圓都被摸透,但還是一臉跟他不熟的樣子。

  季憂見狀沉吟了片刻:“鑒主也知道,我也老大不小了,總拖著也不是個事兒,所以等著從先賢圣地出來之后我打算要個娃娃,煩請小鑒主給我參謀參謀。”

  小鑒主捏緊了他的衣襟,瞬間變得有些緊張:“我打死你……”

  季憂看著她的表情,心道傲嬌鬼就是這種,說自己唯唯諾諾,說別人就重拳出擊的人:“你說了要給我參謀的。”

  顏書亦聽后捏緊了拳頭,覺得他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不敢,但下一瞬就發現自己又高了一點,眼睛忍不住隨之睜大。

  片刻之間,那雪白的玉足之下靈光一閃,顏書亦在“呼”一聲中迅速地消失在了宅屋之內。

  季憂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轉頭看向旁邊的鞋襪。

  此時的顏書亦已經到了對面的二樓,站在門前沉默了許久:“沐浴……”

  丁瑤:“?”

  翠兒隨后而來,將自家鑒主的衣服層層疊疊地拾起,發現這次又沒有褻褲,不但沒有褻褲,鞋襪也不見了,眼神帶著迷惑。

  正在此時,翠兒將地上的明黃色肚兜拾起,表情忽然微怔,看著上面一片似要脫線的位置微微張大了嘴巴。

  丁瑤此時看向翠兒僵住的背影:“怎么了?”

  “啊?沒,沒什么……”

  翠兒將肚兜藏在衣服里,紅唇微抿著,心說鑒主有心上人了啊。

  這個秘密應該是她第一個知道的,以后鑒主必定會將自己給培養成親信。

  不過令翠兒好奇的是對方是誰,竟然有膽子這么欺負冷傲到有些與世疏離的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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