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應一聲令下!
這血腥屠戮的一幕便如惡鬼出閘,慘烈而又猙獰的在眾大明將士的眼前展開。
北風凜冽,似鬼哭狼嚎般席卷著這片草原,鮮血灑落,無數生機隕滅。
眾大明將士,皆是追隨朱應南征北戰,從尸山血海、無數惡戰中殺出來的鐵血勇士,對于這般血腥場面,他們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手中的長刀毫不客氣的收割著高于車輪韃子男子的性命。
不過須臾之間,這座被朱應踏破的北元部落,已然成了人間煉獄。
又是數千顆人頭落地,鮮血汩汩流淌,匯聚成河,蜿蜒著向遠方蔓延,將周邊的土地都浸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腥之氣直沖云霄,令人作嘔。
這一幕,自然是極為殘酷血腥的!
那些跪在地上的北元女人皆是臉色煞白,但眼中燃燒著仇恨的怒火,死死盯著明軍,那眼神好似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身旁的幼子們,小臉因恐懼和憤怒漲得通紅,也跟著母親怒目而視,小小的身軀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恨不得立刻沖上去,與明軍拼個你死我活。
然而!
這些韃子的幼子都被身旁的大人緊緊按住,被他們娘親用顫抖卻有力的雙手攬在懷中。
在這一瞬間。
仇恨的種子深深埋進了這些幼小的心靈,或許,這份仇恨會如野草般瘋長,在歲月中延續下去。
這,或許就是國與國之間的仇怨,難以抹平。
昔日他們針對漢家中原的屠戮,如今攻守易形,皆是如此。
仇恨,由此而來。
但朱應對此毫不在意,如今之漢家,亦不會將其放在心上。
古往今來,無數戰爭、無數異族入侵的慘痛經歷,都印證了同一個道理,那就是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倘若此刻攻守之勢互換,讓這些北元人攻入中原的城池、漢家的村落,他們的手段定會比大明殘酷百倍、千倍。
那時。
他們可不會遵循什么“身高超過車輪者斬”的規矩,而是會將男子,無論老幼婦孺,一概屠戮殆盡。
甚至。
女子還會遭受他們的奸污,尊嚴被無情踐踏。
這,便是戰場,殘酷到讓人絕望的戰場,在這片修羅場中,容不得半分憐憫。
“將軍!”
陳亨一夾馬腹,策馬疾馳來到朱應面前,他勒住韁繩,恭敬的抱拳,高聲稟告道:“所有高過車輪之男子,皆已殺之!”
朱應微微點頭,目光冷漠的掃視著四周的血腥場景,接著看向陳亨,開口問道:“糧食帶走了嗎?”
“容易攜帶的都已經裝車帶走了。”
陳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中透著狠厲:“這部落的水源,也都投放了瀉藥,保管他們喝了之后上吐下瀉,損失慘重!”
聞言。
“如此,繼續北上!”朱應毫不猶豫,大手一揮,下達了命令。
“將軍!”
張武則是帶著幾分嚴肅,策馬匆匆趕來,神色憂慮的說道:“這一路上,并未遭遇多少元軍,他們究竟龜縮到了何處?會不會在我們沿途設下埋伏?”
朱應聽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我軍全是騎兵,無一步卒。”
“這草原大漠廣袤無邊,他們若想設伏,我求之不得!”
當然。
朱應心中清楚,看似在地面上視野有限,可實則在高空之上,他有著一雙無形的眼睛,金雕。
它時刻掃視著行軍路線方圓之地。
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金雕的眼睛,只要元軍動兵設伏,朱應便能憑借金雕,如同從高空俯瞰棋局一般,將他們的行軍看得清清楚楚。
在這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金雕存無疑是他手中的作弊器,讓敵人的設伏之舉成為一個笑話。
“走!”
朱應猛地大喝一聲,雙腿用力一夾馬腹,胯下烏鋒長嘶一聲,前蹄揚起,隨后如離弦之箭般向著北方奔去。
“追隨將軍!”
眾將齊聲高呼,聲音響徹云霄,在這北疆的草原上久久回蕩。
在眾將的率領下,大軍猶如一條鋼鐵長龍,踏動著北疆的草原大地,馬蹄聲如雷,氣勢洶洶,帶著無盡的殺伐之勢,繼續向著北方殺去。
如今!
距離攻破元都已然過去了將近一個月。
朱應率領著五萬騎兵,一路北上,將騎兵的攻伐之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但凡遇到北元部落,便毫不留情地予以屠戮,不過,他們也遵循著草原族群的規矩,對身高過車輪的男子,一律斬殺。
這一個月間,被朱應率軍踏破的北元部落,沒有一百也有七十。
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腥風血雨,殺敵無數。
在這北疆之地,與中原大不相同,這里沒有明確的兵卒與平民之分。
草原上的男子全民皆兵,拿起武器便能沖鋒陷陣,正因如此,才有了“身高過車輪者皆斬”的規矩。
此刻!
朱應率領的大軍,已然深入北元腹地,與主力大軍徹底失去了聯系,消息也無法傳遞出去。
這片北疆太過廣袤無邊,若是換作一般將領,恐怕早已迷失方向,如同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不知天南地北,更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但這對于朱應而言,并非難事。
除了金雕這個偵查敵情的“作弊器”,讓他能夠避開元軍的伏殺之外,還有一樣關鍵之物,指南針。
這小小的物件,在這大漠之中卻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它穩穩地指明著東南西北,讓朱應在茫茫沙海和無垠草原中,始終能確定方向,不至于迷失在這浩瀚廣袤的大地之中。
北元王庭,距離狼居胥山不過數里之遙,確切地說,王庭便位于這山巒環繞之處。
在王庭后方,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巒,宛如一頭沉睡的巨獸,矗立在北疆大漠之上,正是赫赫有名的狼居胥山。
“皇上!”
失烈門神色凝重,來到了營帳中心,單膝跪地,聲音中透著焦急與憂慮:“明軍,根本沒有放過我們的打算。”
“如今,他們已經殺入我大元北疆,正瘋狂屠戮我族人。”
“據報,已有近百個部落慘遭明軍毒手,我大元損失慘重啊!”
聞言。
“明軍,他們簡直陰魂不散!”
元帝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來,滿臉怒容,眼中卻又隱隱透著恐懼:“朕都已經被他們逼到祖地了,他們還想怎樣?”
“難道真的要趕盡殺絕,取朕性命不成?”
如今的元帝,早已沒了大明初北伐時的意氣風發。
那時,他還妄想將明軍一舉全殲,可如今,接連的慘敗讓他如喪家之犬,只剩下滿心的恐懼與絕望。
“皇上,明國亡我大元之心,昭然若揭。”
失烈門微微抬頭,目光嚴肅的分析道:“如今明軍盡遣騎兵深入我大元,顯然是想憑借騎兵之力,一舉滅掉我大元。”
“為今之計,唯有將部落徹底打散,讓各部落繼續向著隱匿之地遷徙,以此避開明軍鋒芒。”
“同時,皇上還需下旨,令各部落首領各自準備迎戰明軍。”
對此。
“不僅是各部落要遷徙,朕也要繼續北遷。”元帝滿臉沉重,眼中滿是惶恐:“密報上說,明軍那個殺神朱應,目標直指狼居胥山,還有朕。”
“若朕不北遷,后果不堪設想。我大元的鐵騎,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就在元帝話音才落下的一刻。
“皇上,密報已詳細稟告,明軍的目標正是皇上與狼居胥山。”
這時,鬼力赤之子麻兒可兒站了出來,神色冷肅,語氣中透著一股狠勁:“那些漢人,自詡封狼居胥乃是武將至高榮耀。”
“如今既已知曉明軍目的,還有兵力,想要對付他們,便并非難事。”
“愛卿,你有何良策?”
元帝看向麻兒可兒,神色中帶著一絲期待,又有幾分猶豫。
自從撤離元都后,元帝手中的實力大幅下降。
而麻兒可兒作為北元最大部落的首領,其地位日益重要。
如今,朝堂之上,蠻子已死,少有人能與麻兒可兒抗衡。
即便是丞相失烈門,身為文臣,在掌握實權的麻兒可兒面前,也難以企及。
因此,對于麻兒可兒的提議,元帝即便心中不情愿,也不得不重視。
“此番,明國不僅詳細透露了動兵兵力,連目的都泄露給我大元。”
“其中定有蹊蹺,想必是明國之中,有人不想讓這支深入我大元的明軍活著回去。”
麻兒可兒冷笑一聲,眼中帶著深思之意,似乎已有了周密的籌劃:“既然如此,我大元又有何可懼怕的?”
“愛卿,難道你想迎戰明軍?”元帝臉色驟變,有些驚慌失措的問道。
“密報將明軍兵力說得清清楚楚。”
麻兒可兒抬起頭,目光炯炯,大聲說道:“東拼西湊的十萬騎兵,還兵分兩路。”
“也就是說,每支明軍不過五萬兵力,且他們長途跋涉,早已疲憊不堪。”
“而皇上身邊尚有十萬大軍,再加上北撤聚攏的近二十萬大軍,我大元兵力雄厚。”
“以逸待勞,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對此。
“可是……可是……愛卿真的有把握對付明軍?”
元帝依舊猶豫不決,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他實在是被明軍,尤其是被朱應打怕了,那些慘痛的失敗經歷,如同夢魘般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麻兒可兒向前一步,猛地跪地,雙手抱拳,大聲喝道:“皇上!”
這一聲,猶如洪鐘般響徹整個朝堂營帳,讓所有神情萎靡、滿心憂慮的北元大臣瞬間驚醒,紛紛驚愕的看向他。
元帝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嚇了一跳,身體微微一顫。
“臣的父親,死在那朱應手中,皇上的兒子,同樣命喪此人之手。”
麻兒可兒滿臉悲憤,眼中閃爍著恨意:“我大元無數忠勇兒郎,皆倒在他的刀下。”
“以前城防之戰,我大元兒郎或許不擅長。”
“但如今,明軍孤軍深入我大元腹地,倘若我大元還一味避戰退卻,那必將淪為天下笑柄。”
“皇上,難道您想看到我大元兒郎被天下人恥笑?”
“難道您不想報這殺子之仇了嗎?”
此刻的麻兒可兒,或許真的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一心只為父報仇,為他大元雪恥似的。
聽到麻兒可兒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語,元帝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復雜,有憤怒,有不甘,也有一絲動搖。
這時,朝堂之上,許多大臣紛紛站了出來。
“將軍所言極是,臣附議!”
“還請皇上為了大元,殲滅這來犯明軍!”
“區區五萬明軍,我大元何懼之有?”
“沒錯,就算用兒郎們的性命去拼,也要將他們全軍覆滅!”
“此番皇上身邊有十萬大軍,再加上各部落調兵,定能湊齊三十萬大軍。”
“屆時,在王庭布置天羅地網,定可將這支明軍斬盡殺絕!”
“臣附議!”
“雖然失去了中原疆域,但只要此戰能殲滅來犯明軍,重創明國騎兵,我大元他日必能卷土重來!”
朝堂之上,也就是這王庭營帳內,十幾個朝臣紛紛站出來,附和麻兒可兒。
顯然,麻兒可兒的話極具煽動性,打動了不少人。
當然。
其中也有不少人與他懷著同樣的心思,想要借此機會,謀劃一些什么來。
看到朝堂上大半朝臣都同意迎戰,元帝心中十分掙扎。
雖說聽起來勝算很大,但他心底的恐懼卻如影隨形。
他深知,若是真的被明軍,尤其是被朱應攻破王庭,那他便真的無處可逃,再無容身之地了。
“既然諸位愛卿都這么說,”
元帝咬了咬牙,神色凝重道:“那朕自當順應諸位愛卿之意。”
“這一支明軍,必須殲滅!”
“明將朱應的人頭,一定要拿下!朕要用他的血,祭奠那些被明軍屠戮的兒郎們!”
在元帝話音落下的瞬間,麻兒可兒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隨即立刻跪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滿朝大臣見狀,紛紛跪地高呼,聲音在營帳內回蕩。
“不過!”
元帝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謹慎:“為了慎重起見,王庭將淪為戰場,用來吸引明軍。”
“以此設伏后,朕會帶著百官前往捕魚兒海暫避,待大戰結束后,再返回王庭。”
“諸卿覺得如何?”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眾人都聽得出,元帝心意已決,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哪怕勝算再大,過往的失敗經歷也讓他變得格外謹慎。
“敢問皇上。”麻兒可兒立刻問道,透出關切:“若皇上移駕,那十萬王庭軍該由何人統帥?”
元帝目光在朝堂上緩緩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一位武臣身上。
“達里麻!”元帝大聲道。
“臣在!”
這位元將立刻站了出來,身著皮草,十分魁梧,在北元,他地位尊崇,乃是王爵之身,封號代王。
“朕交給你六萬王庭軍,配合麻兒可兒殲滅來犯明軍,你可愿意?”
元帝神色嚴肅,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臣,誓死效力!”
代王達里麻毫不猶豫,聲音堅定。
他身為忽必烈皇族一脈,自然明白元帝的心思。
若將兵權全部交出去,部落首領的勢力必將進一步壯大,這絕非元帝所愿。
如今的元帝,本就實力大減,經此大明北伐,更是元氣大傷。
看到達里麻同意,元帝也是露出滿意之色。
“麻兒可兒!”元帝看向麻兒可兒,沉聲道:“此戰既然你一心想為父報仇,朕便成全你。”
“此戰,全權由你指揮,調度其他部落首領的權力也交給你。”
“朕,只要勝果!”
“務必將朱應的人頭帶給朕,最好能將他生擒,朕不想讓他死得太痛快!”
麻兒可兒激動不已,再次跪地,重重地叩了個頭:“臣領旨!”
“好了,諸卿。”
元帝揮了揮手:“此番便這么定下了,朕即刻率領百官移駕捕魚兒海。”
說罷。
元帝便迫不及待地轉身,準備離開營帳,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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