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刻的沈家而言!
心中是萬萬不可能承認那個官拜萬將,得以封爵人的朱應就是他們所坑害的那個朱應。
除了朱應在他們看來沒有什么能力以外,其根本也是心底不愿意相信。
哪怕是真的!
他們也不愿意相信。
但此刻!
沈萬三的臉色卻是十分的難看。
他很清楚。
如若這個朱應真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朱應,那他沈家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如果真的是。
那么年輕就以軍功封將封爵,未來的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的。
而且還是深得應天皇上的看重,這更是難得。
畢竟。
如若只是封將。
憑軍中,憑兵部依軍功晉升就足矣了。
但封爵唯有當今的皇上才可以,爵位乃是皇權賦予的尊,為貴族。
看著堂內幾個兒子議論不斷,雖然都在說不可能是那個朱應,可他們的擔心之意卻都表現了出來。
沈萬三沉思一刻后。
“不會那么湊巧的。”
“朱應是什么人,你們想必也很清楚。”
“他能力平平,并無武藝。不可能在戰場上活下來。”
“這個朱應,絕對不可能是他。”
“而且這晉升速度如若沒有人為其鋪路,斷然不可能做到,想來他是來自皇族。”沈萬三緩緩開口說道。
此話一落。
他眾多兒子也是紛紛點頭。
沈萬三從一介微末而擁有無數家財,所依靠的就是商賈逐利,更有對人性,對權柄的揣測。
在他看來。
如若只是真正的平民白身入軍中,不可能晉升如此之快的,而且這么多大功也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之力能夠率領完成的。
總而言之。
沈萬三不相信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朱應會有這等能力。
在這時代。
有善戰者。
有勇力者。
有善于統兵者。
但絕不可能是朱應。
“父親所言極是。”
“應該就是同名同姓了。”
“這朱應也就是與其撞了了名字了。”
“不錯。”
“絕對是如此。”
沈萬三的話得到了一眾兒子的認同。
或許他們心中忐忑,也是懷疑這個朱應就是他們所坑害的那個朱應,可他們心底自然是抱有最大的僥幸的。
“當然!”
沈萬三又開口了,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種計劃籌謀:“這個朱應究竟是不是那個朱應,還需要探查清楚。”
說著時。
沈萬三目光落在了管家的身上。
“不管花多少錢,不管要怎樣打點。”
“給我查清楚這個朱應是何許人。”沈萬三沉聲道。
“老奴領命。”
管家當即應道。
不過在沉思了一刻后,管家又忐忑的問道:“老爺,如若這個朱應真的是那個朱應,那我們…我們該如何是好?”
“他對我們沈家可是恨意滔天,如果真的是他,如今他已經得勢,他日一定會對付我沈家的。”
“這……”
此話落下。
沈萬三眉頭緊鎖,瞇成了縫的老眼之中露出了一抹殺意。
“一切,查清楚再說吧。”沈萬三緩緩道。
遼東!
“殺。”
“殺光這些元兵雜碎。”
“殺……”
騎兵馳騁。
宛若長龍。
前沿。
身著紅甲的大明弓箭手正在對著前方放射,宛若長龍的騎兵則是迅速合圍。
而在前方。
則是一座遼東的小城。
這些元兵此刻正驚慌失措的向著這城池逃竄著。
“撤…快撤啊。”
“這是那個明國殺神的部下。”
“撤啊……”
數千元軍驚慌逃竄。
城門敞開著。
哪怕城中的元將下了令要關閉城門,可終究是不得機會,因為城門已經被潰敗的元軍給擋住了,根本關不了。
在后方。
朱應一身戰甲在身,手提虎頭大刀。
烏鋒全力突進著。
戰刀護持。
直接殺入了潰軍之中。
瘋狂揮砍。
一刀一個元兵。
“擊殺北元士兵,撿取10點力量,撿取10天壽命。”
“擊殺北元士兵,撿取10點內息,撿取10天壽命。”
面板提示不斷。
戰刀護持,殺入這些潰敗的元軍。
朱應就好似一柄長槍最鋒利的槍尖,刺出,銳利無比。
身后的將士們更是追隨著瘋狂斬敵。
很快。
朱應一人就率先殺到了城關下。
面對此番混雜在一起的大明將士與元軍潰敗,在城樓上并不多的元軍箭矢之力也被分化,幾乎不可阻擋。
看著前方擁擠的城門。
朱應握緊了手中的戰刀,目光銳利凝視,下一刻,內息調動至手臂,全部的力量也加持于上。
當烏鋒繼續沖進,距離不過幾步的一瞬間。
“蓄力一刀斬!”
朱應心底一聲大喝。
刀鋒蘊含著了一股強大的內息之力,雖然不能外放,但可加持于兵刃,可加持于拳腳,內息爆發開來也是極為強大。
刀鋒斬落!
接近萬鈞之力的瞬間爆發。
還有一種無形刀氣的爆開。
“啊……啊……”
城門所在。
十幾個元兵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
一瞬間。
數之不清的元兵倒下。
被刀鋒直接斬成了兩半的,斬首的。
被他無形刀氣直接震傷內腑而死的。
城門也在瞬間堆積了十幾具尸體。
“擊殺北元士兵,撿取10點速度,撿取10天壽命。”
“擊殺北元士兵……”
一刀下去,面板提示不斷。
而朱應已經在戰場殺伐這么久了,被他所斬的敵人已經超過了三千余眾,對于這些尸體根本沒有任何波瀾。
“駕!”
朱應一喝。
烏鋒踩踏在了元兵的尸體上,沖入了成中 而朱應的戰刀揮斥不斷,仍在瘋狂殺敵。
“誓死追隨將軍。”
“隨將軍殺啊!”
“殺!”
在后。
四百個親衛軍嘶吼著,騎兵先行。
追隨朱應殺入了城中。
在親衛營后。
“將士們,殺。”
“吾大寧邊軍,不弱于人。”
陳亨激動嘶吼著,揮舞著長刀,騎著馬,向著城前沖去。
在身后。
還有五千步卒迅速沖殺而來。
“殺,殺,殺……”
每一個大明將士都是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嘶吼聲,振奮無比。
很快。
這一座小城上的元旗就被斬下。
大明的旌旗插上了城關之上,迎風而動。
城中將府!
“果然啊。”
“除了那個蠻吉兒來不及將府中的金銀帶走,其他的都空了。”
“想要再發一波也只能去遼陽了。”
在這將府搜刮了一圈后,并無多少價值,朱應也很是失望。
“啟稟將軍。”
“青城已定。”
“此戰斬敵超兩千余眾,俘獲三千余眾。”
陳亨與魏全快步來到,激動稟告道。
特別是陳亨,神情更是透出了壓抑了許久的激動。
之前朱應未曾統兵時,他大寧邊軍在那些淮西悍將之下,雖然戰事不斷,但是他們做的就是一些后勤雜事,根本輪不到大寧邊軍上戰場,想要爭奪戰功也沒有機會。
可隨著朱應掌兵。
大寧邊軍得到了馮勝的將令,與淮西分兵而動。
在朱應的帶領下。
短短十日內。
大寧邊軍已經連續攻破了三座遼東城池了。
原本渴望建功立業的將士們也終于有了上陣殺敵立功的機會。
此刻。
對于那些渴望的戰功的大明大寧邊軍將士而言,朱應威望極高。
“好。”
聽到戰果,朱應點頭一笑。
隨后。
看向了陳亨:“陳將軍,還是老規矩,留下一千兄弟守城,留下兩千后勤軍兄弟照顧傷兵,清理尸體,其余將士休整半日,即刻動兵。”
“末將領命。”
陳亨當即應道,一臉激動。
“陳將軍。”
“不知這幾日可殺痛快了?”魏全笑著問道。
“痛快,非常痛快。”
“之前朱將軍沒來時,我們整日就是做著一些后勤雜事,邊軍兄弟們都渴望建功立業都沒有機會。”
“如今將軍一來,我們就連續破了三城,拿下了這么多戰功。”
“兄弟們的士氣高漲,非常高興。”陳亨笑著說道。
從他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的確是十分振奮。
要知道。
戰場博取軍功可是兵卒們唯一的晉升途徑,哪怕沒有殺敵立功,等到大戰結束,只要是有了同屬于一軍的破城之功,朝廷乃至于兵部也會各有恩賞。
參與了大戰的,自然是會在軍餉上有所體現出來。
在軍中豁出性命來當兵的,并非大多都是富裕人家。
十之都是窮苦出身的,他們也需要餉銀來養家的。
這也是為何作為軍人渴望戰場立功,除了出人頭地外,更是為了養家,為自己,為全家而拼搏。
之前不得上戰場,不得立功的機會,大寧邊軍將士們自然是有所怨言,如今朱應來到帶領著他們連破三城,朱應儼然已經成了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對了。”
“鎮撫何在?”
朱應急忙喊道。
“標下在。”
隨軍鎮撫立刻來到了朱應面前。
隨著朱應身份蛻變,軍中自然也是調撥了鎮撫,負責統計戰功還有傷亡,上稟兵部。
而朱應麾下的隨軍鎮撫名為羅苗,為隨軍衛副鎮撫。
“速速統計殺敵立功將士名冊。”
“更關鍵的還是陣亡撫恤的名冊。”
“這兩件事也是重中之重。”朱應嚴肅的說道。
“標下領命。”
羅苗當即一拜。
“如今藍玉他們率軍推進何處了?”朱應問道。
“回將軍。”
“他們雖然有著兵力上的優勢,但進擊速度還沒有我軍快,如今也只是奪下了兩城。”魏全冷笑著道。
“他們兵力比我大寧邊軍要多了五萬余眾,進擊速度絕對會快于我軍。”
“想要在他們之前攻破鐵嶺,所依靠的便是騎兵進擊之力。”
“唯有如此方可搶先一步。”朱應沉聲道。
“請將軍放心。”
“弟兄們隨時都準備聽從將軍號令。”張武立刻回道。
“先讓兄弟們好好休息吧。”朱應沉聲道。
“是。”
陳亨與張武恭敬應道。
就在這時!
“報。”
“會州城來了一個郡兵小旗求見,言明有要事稟告將軍。”
一個親衛來到了殿內,恭敬向著朱應稟告道。
“會州城?”
朱應一愣,不解的看向了親衛。
思慮一刻后。
卻是想不到什么事。
會州城是大寧與遼東的交界之城,在未曾動兵收復遼東之前,這里曾經受了來自元軍的多日猛攻。
也是大寧邊軍誓死防守,方讓城池不破。
只不過。
朱應并沒有去過會州城,也想不到其他事。
“去傳。”
朱應立刻對著親衛道。
“是。”
親衛立刻退下去。
不一會。
一個身著邊軍戰甲的小旗來到了朱應的面前。
當看到了朱應后,眼神也變得狂熱起來。
“標下拜見朱將軍。”
肖漢對著朱應一拜。
“免禮。”朱應一抬手。
“謝朱將軍。”肖漢激動應道。
“這位兄弟不知有什么事?”朱應不解問道。
如今卜萬都在軍中,自己只是軍中將領,應該不會有政務方面的事情找自己,再而,如若有事,卜萬會直接找自己了。
“敢問朱將軍。”
“在籍貫故土所在是不是有一位管家?還有一位熟識的姑娘?”
肖漢十分忐忑的問道。
“你怎么知道?”朱應微微一愣,急忙問道。
而聽到朱應這話,肖漢臉上立刻面帶喜色,當即道:“朱將軍!日前有一位自稱林福的人,還有一位叫做沈玉兒的姑娘來到了會州城,尋找一位叫朱應的人,標下正好聽聞將軍之名,對比之下,發現有可能就是將軍,所以特意將那二位留在了會州城驛館,并且得到了千戶的指示,前來向朱將軍報信。”
“林伯還有玉兒都來找我了。”
“太好了。”
“他們沒事。”
聽到這消息,朱應臉上也是掛著一抹喜色。
入伍近一載了。
被坑來到了千里之外的大寧府,朱應一直擔心沈家會對林伯下手,如今再次聽到消息,朱應也心安了。
來到了大寧府,那就安全了。
“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朱應立刻笑著問道。
“回朱將軍。”
“標下肖漢,隸屬于大寧邊軍軍制會州城府兵。”
肖漢一臉激動的回道。
對于他來說,毫無疑問,這是他改命的機會。
“肖兄弟,有勞你安排了。”
“你說的兩位正是我的親人。”朱應立刻對著肖漢抱拳道謝。
看到朱應這道謝的樣子,肖漢一臉激動,更是有些誠惶誠恐。
“朱將軍。”
“你是我大寧的大英雄,標下怎能受你如此大禮,萬萬使不得。”
肖漢立刻抱拳躬身行禮。
“沒有什么使不得的。”
“那兩人是我的親人,更是我此生最為重要的人,你能夠將他們安置好,這就是對我的恩情。”
“肖兄弟如若有什么要我朱應做的,我朱應絕不會推辭。”朱應笑著道。
聽到這。
肖漢當即跪了下來,一臉認真的道:“請將軍給予標下一個留在將軍身邊的機會。”
“將軍乃是世間豪杰,如若能夠追隨在將軍身邊,那就是標下之榮幸。”
看著肖漢如此認真而堅定的樣子,朱應也是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對于肖漢提出的此事,朱應也是略微詫異。
自己許下的一個人情,如今在大寧可不得了。
他竟然只求留在自己身邊。
不過!
這也更讓朱應高看了肖漢一眼。
“肖漢兄弟,你是認真的?”
“我朱應是自軍中殺出,所經歷之地也是戰場危局之地,如若跟在我的身邊,那就是我身邊親衛,更是比之普通的兵士更加危險。”朱應嚴肅的說道。
但肖漢目光仍然堅定。
“將軍乃我大寧府戰神,威名震北疆。”
“如若能夠追隨將軍麾下,縱戰死沙場,標下亦是無悔。”肖漢一臉堅定的說道。
見此!
朱應點了點頭,隨后道:“鎮撫!從府兵調人需要什么?”
“回將軍。”
“戰時,凡屬大寧府軍制之下的兵士皆可調動。”
“只需要遷移兵籍即可。”
一旁的鎮撫羅苗當即回道。
“很好。”
朱應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了肖漢:“肖兄弟,既然你想追隨于我,我承你情,自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