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
正如后世對朱元璋與朱標父子關系的評價那般。
朱標,乃是朱重八與發妻的長子,彼時朱重八尚未出人頭地,在那尋常百姓家中迎來了自己的血脈長子。
而之后所生的子嗣,皆為朱元璋的兒子,此“朱元璋”已非彼時的“朱重八”。
或許本質上是同一個人,但對于朱元璋而言,意義卻有著天壤之別。
“王爺。”
姚廣孝微微瞇起雙眼,聲音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深意:“時間,會驗證一切的。”
“是啊。”
朱棣挺直了身軀,神色無比嚴肅,眼中涌現出一種堅定之色:“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也定要向父皇證明,我朱棣,同樣也是他的兒子。”
“待得遼東治理落定,王爺在皇上諸子之中嶄露頭角的機會也將來臨。”
姚廣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仿若已經看到了那未來的場景。
“當今皇上雄才大略,已然解決了北元懸在大明頭頂的利刃,下一步,自然是要徹底征伐北元。”
“北平府鎮守長城,北邊直面北元。”
“這一次,皇上必會動兵,王爺您必定有極大的機會出征北境。”
“如若真的能夠擊潰北元,這將會超越光復遼東之功。”姚廣孝語氣嚴肅,更是帶著鄭重。
“如若真的讓本王領兵,本王,定要破滅北元!”
朱棣眼中涌現熾熱的光芒,他,同樣也期待著這一日的來到。
大明都城,應天府!
東宮的大殿莊嚴肅穆,雕梁畫棟間散發著一種皇家特有的威嚴氣息。
吏部尚書、戶部尚書、刑部尚書三人整齊地站在殿內,站直了身體,神色也是非常恭敬,看著坐在主位上太子朱標。
“如此。”
朱標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平和地掃過三位尚書,沉穩地說道:“遼東賦稅就此議定了!”
“免一年農稅,自春耕之日開始。”
“免一半商稅,以此激勵中原商賈前往遼東經商,重振遼東民生,這個時限為兩年。”
“三位尚書覺得如何?”
戶部尚書趙勉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微微欠身,語氣中帶著欽佩:“太子圣明!遼東長久以來受北元掌控,一直沿襲著北元那殘酷的壓榨之策,窮兵黷武,全然不顧民生疾苦。”
“免農稅可讓遼東百姓重拾農耕,恢復生機,免商稅則能吸引我大明眾多商賈奔赴遼東,畢竟利益動人心,如此一來,必可復蘇遼東的民生。”
“臣也附議。”吏部尚書陳敬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附和道,聲音中透著十足的肯定:“以此舉措,定能讓遼東迅速恢復往昔的繁榮。”
朱標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如此,就按此賦稅施行,戶部盡快擬定章程在遼東昭告天下。”
話音落。
朱標微微頓了頓,神色變得嚴肅,看向刑部尚書沈溍:“除此之外,刑部需加派官吏前往遼東。”
“北元掌控遼東時,諸多北元貴族肆意妄為,對平民妄造殺戮,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對于這些惡徒,孤絕不姑息,一個也不要放過。”
“刑部多派遣得力官吏前去審理,接受遼東百姓的檢舉,但凡發現此類惡徒,一律依我大明律法嚴懲不貸!”
沈溍聽聞,當即躬身一拜,聲音洪亮回道:“請太子放心,臣早已擬定了詳細名冊,刑部之下一百個官吏將于近期前往遼東。”
“很好。”朱標滿意地點點頭,隨后又補充道:“對于那些老實本分的外族,大明應以子民之禮相待!可那些跋扈猖獗,欺男霸女的惡徒,大明絕不接納。”
“具體如何處置,一切依律法而定,此事沈卿務必親自盯緊。”
沈溍立刻再次點頭,眼神中透著堅決:“臣明白!”
趙勉思索片刻后,上前恭敬說道:“還有一事。遼東初定,原本遼東的田地皆由北元貴族執掌,平民無地可種,只能被迫付出高昂佃租。”
“此番遼東光復,是否需要重新丈量田地,分發給百姓耕種?”
朱標聽聞,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說道:“自然。”
“父皇雄圖便是讓我大明子民人人有田可種,人人有糧可食。”
“遼東的田地必須全部重新丈量,凡遼東平民皆可公平分配田地,具體如何分配,一切依我大明洪武分田律例來定。”
趙勉當即深深一拜,應道:“臣明白了,此事,臣定會盡快妥善落定。”
正在這時!
“報!”
東宮金吾衛統領羅揚腳步匆匆,快步來到殿內,在朱標面前躬身一拜,雙手抱拳,恭敬稟告道:“啟奏太子殿下,宮中傳來皇上旨意,有關遼東降卒整編諸事。”
“速速呈上來。”
朱標聽聞是父皇的旨意,神色瞬間一正,當即果斷地一揮手。
金吾衛統領羅揚立刻起身,步伐迅速地上前,雙手高舉起旨意,恭敬對著朱標呈上。
朱標接過旨意,緩緩展開,目光快速掃過,頓時便了然于心。
“宋國公還有永昌侯他們,果真是軍中老將,經驗老到,這些整編提議都十分不錯。”
朱標微微點頭,眼中流露出贊賞之色:“整編三衛,分鎮遼東與大寧三處。”
他一邊說著,一邊再次仔細看著這封旨意,以及旨意內附帶馮勝所啟奏的整編冊錄,臉上滿是滿意的神情。
趙勉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朱標,試探著問道:“皇上已經定下了整編之策了?那要不要請唐尚書過來一同商議?”
“無需了。”朱標掃了一眼旨意后,神色輕松,直接了當道:“此番整編旨意已定,等一會將旨意傳給唐鐸即可。”
“臣明白了。”趙勉恭敬地應道,微微后退一步,站回原位。
“朱應,倒也是不錯。”
朱標再次看向旨意,口中喃喃自語,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分鎮三處,處處加制。”
“而且昔日北元那些千戶之上的將領,除了五萬將以上,其余全部誅殺,如此便能有效避免這些北元軍官再行作亂。”
“而且在糧草上加以控制,兩面制衡,不錯,著實不錯。”
朱標看著朱應所提之策,不由得連連驚贊點頭。
一旁的羅揚微微躬身,恭敬說道:“皇上有言,整編之策就以宋國公等將所提為準,不過三衛分鎮之地還是要由殿下欽定。”
“分鎮之地嗎?”
朱標微微皺眉,略帶思慮之色。
思慮片刻后。
朱標果斷地一揮手,高聲道:“取遼東,大寧地圖。”
應聲,一個東宮屬官迅速從旁側快步上前,雙手穩穩地呈上兩封地圖,正是遼東與大寧的地圖。
“以朱應大寧邊軍的實力,足可完全壓制一衛。”
朱標手指輕點地圖,目光專注,有條不紊地決定:“整編降卒第一衛,就放在大寧府的會州。”
“至于第二衛,放在與高麗國接壤邊境。”
“第三衛,放在遼東府金城以北。”
朱標只是稍作思慮,腦海中便迅速勾勒出戰略布局,立刻有了決議。
羅揚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據宋國公上稟說,在遼東大定之前,高麗大將軍李成桂曾經率領大軍來到了遼東邊境,被朱應將軍威喝退去了。”
“在高麗邊境布置一衛兵馬,這莫非就是殿下的考量所在?”
“不錯。”朱標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眼中透著深深的憂慮:“高麗國雖小,但野心勃勃,不可不防,這一衛兵馬就放在那邊境之地,以防萬一。”
說著。
朱標大步走到桌案前,伸手直接提起筆,又拿出空白的圣旨,在上面認真地寫下了三衛兵馬的駐守之地,以及各處細節。
“將這道旨意送入兵部,讓唐鐸速速發往遼東。”
朱標寫完旨意,仔細地蓋上了太子大印后,將之遞給了羅揚,神色鄭重地說道:“一切整編就依此進行。”
“臣領旨。”羅揚當即雙手接過旨意,迅速轉身,步伐匆匆地向著兵部而去。
“三位尚書。”
朱標又將目光投向了三個尚書,神色莊重,語氣中帶著幾分期許:“遼東之事至關重要。待得遼東徹底融入大明,孤,定給你們記功。”
“臣一定不會讓太子失望。”
三人當即躬身一拜,神情極為鄭重,相較于在朱元璋面前,他們面對朱標時明顯放松了許多,沒有那種面對朱元璋時如同面對殺神般的拘謹與畏懼。
待得三個尚書離開,朱標緩緩轉身,目光落在那懸掛在大殿之上的大明地圖上。
“遼東既定。”
朱標眉頭微蹙,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語:“接下來,便是北元了。”
“過下一次出征,誰該為大將軍領兵?”
“宋國公,顯然已不合適。”
“至于永昌侯,要不要讓他再進一步?”
朱標帶著一臉的思慮之色,已然沉浸在對下一次出征北元的籌備與謀劃之中。
大寧府,府城!
陽光灑在古老斑駁的城墻上,為這座飽經滄桑的邊境府城增添了幾分古樸而神秘的韻味。
街頭巷尾,熱鬧非凡,人來人往,各種攤位琳瑯滿目,吆喝聲,談笑聲交織在一起。
“嘿,你們這么急去干什么啊?一個個都腳底生風似的往城外跑?”
一個小商販站在自己擺滿貨物的攤位后,滿臉疑惑地看著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么大的事難道你不知道?”
被問的行人腳步不停,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回頭大聲說道,一邊說一邊還揮舞著手臂,似乎這樣就能讓對方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激動。
“什么大事啊?遼東光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消息早就傳遍天下了吧,不過這跟你們都往城外跑有啥關系?”
小商販撓了撓頭,那原本就不太整齊的頭發被他撓得更亂了,越發顯得困惑不解。
“哈哈。”行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仿佛在炫耀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這一次遼東之戰,我大明軍隊里最出風頭、最亮眼的是誰?”
“廢話。”小商販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那肯定是我大寧邊軍的朱應將軍啊!聽說朱應將軍年僅十七歲,可卻為大明立下了赫赫戰功!建州韃子的族長,還有納哈出,好多北元的大將軍都死在了朱應將軍手上,就因為朱應將軍,我大寧邊軍如今可是名揚天下啊!”
“既然你知道,那你難道不知道城中已經傳開了,朱將軍今日就要回到大寧啦!”
“整個大寧城的人都往城外跑,都盼著能親眼看看我大寧府的大英雄到底是啥模樣,到底有多英姿颯爽。”
行人一邊說著,一邊加快了腳步,仿佛生怕去晚了就看不到朱應將軍了。
“真的?”
小商販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滿是驚喜與期待。
“哎呀,除了朱將軍,除了冠軍伯,誰還能有這么大的吸引力啊!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我得趕緊出城找個好位置,要不然可就看不到朱將軍的樣子了。”
“等等我,我也去,我這攤子也得打烊了。”
小商販匆匆忙忙地收拾著攤位,手忙腳亂地把貨物胡亂塞到一邊,然后跟在行人后面,一路小跑著向著城外奔去。
大寧城內!
許多百姓腳步急促地向著城外跑去,神色急切。
有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他們步伐輕快,一路小跑,臉上滿是迫不及待的期待,有牽著孩子的婦人,一邊叮囑孩子小心腳下,一邊加快腳步,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還有拄著拐杖的老人,在家人的攙扶下,也顫顫巍巍地向著城外走去,他們的臉上帶著對英雄的敬仰與期待。
整個大寧城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活力,變得無比熱鬧喧囂,這也讓原本繁華的街道上一時間出現了空巷,對于大寧城而言,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事。
再看向城外,值守于府城的府兵們忙得不可開交。
兩千兵卒身著整齊的鎧甲,手持長槍,在城外努力維持著秩序。
他們的臉上帶著緊張與興奮交織的神情,這種場面,他們也是從未遇到過。
城外匯聚了不計其數的百姓。
大寧城作為大寧府城,人口眾多,足足有二十多萬,而此番出城的人只怕有十數萬,男女老少都有。
有的百姓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向著遠方張望,仿佛這樣就能更快地看到朱應將軍的身影,有的孩子騎在父親的肩頭,手中揮舞著自制的小的大寧邊軍戰旗,在空中隨風漂洋。
還有的人手中拿著香燭,神色虔誠,似乎是想要為歸來的英雄祈福。
當然。
有些百姓或是出于看熱鬧的好奇心理,但更多的還是滿心期待著能親眼目睹傳說中的冠軍伯,看看為他們大寧在戰場上殺出赫赫威名的朱應將軍到底是何等樣貌,又是怎樣的英姿颯爽。
在整個大明帝國內不說,單就在大寧府域內,朱應就是百姓心中當之無愧的英雄。
作為邊境府域,大寧時常遭受外族襲擾之禍,以北元為主,還有建州韃子等外族頻繁來犯,邊境百姓苦不堪言,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而這一戰,朱應將軍率領軍隊光復遼東,血洗建州韃子,可謂是殺得痛快淋漓,更殺出了大寧邊軍的威勢,贏得了萬人敬仰。
大寧府城的子民如此激動,甚至幾乎大半的府城百姓都出城迎接,原因就在于此。
“林伯。”
官道內側,林福和沈玉兒靜靜地站在那里,翹首以盼。
沈玉兒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裙角隨風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藍色花朵。
她看著城外的人聲鼎沸,無數百姓都在翹首以盼,不時還有人高喊著朱將軍、冠軍伯,不禁開口問道:“這些人真的都是來迎接朱應哥哥的嗎?”
“都是。”
林福身著一身樸素但整潔的長袍,此刻也是十分震撼地看著周圍匯聚的人群,臉上洋溢著激動與自豪交織的神情。
毫無疑問,這都是他家少爺的名望所吸引而來的。
“如今的少爺,真的出人頭地了。”
林福眼中閃爍著淚光,聲音微微顫抖:“成為了大明最年輕的將軍,也是大明最年輕的伯爵。”
“要是老夫人還在,看到少爺如今這般成就,該有多高興啊。”
看著這萬人空巷迎接自己少爺的一幕,林福心底激動不已,若不是顧及著自己少爺的顏面,此刻他早就忍不住老淚縱橫了。
“林管家。”
“沈小姐。”
卜萬身著一身官服,官服上的刺繡精致而華麗,身后還跟著不少大寧城的屬官,他們步伐整齊地走了過來。
卜萬神色溫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朱將軍應該快來了。”
顯然。
這一次朱應歸來的消息是由卜萬散播出去的,但他并沒有強迫任何人來迎接。
城外的百姓都是自發而來,滿心期待著英雄的歸來。
不過,特意邀請林福和沈玉兒前來,這自然是卜萬的一番心意,也算是給朱應一個意外的驚喜。
“多謝知府大人。”
林福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中帶著幾分拘謹與感激。
此刻,真切面對卜萬這種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林福還是有些緊張。
知府,掌管一個府域的政務,手握重權,地位尊崇。
在以前別說知府了,就算是官府里的小官吏,林福想見上一面都難如登天,更何況是卜萬這種高官。
而現在,這樣的官員如此親切地對待自己,一切都是因為自家少爺出息了。
“本官與你家少爺也是相交莫逆的忘年交,無需如此客氣。”
卜萬笑著擺了擺手,神色和藹可親,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知府與指揮使,說到底,在一方府域內,知府雖然官階高上一個品級,但官階權柄實際上是持平的。
知府管不了指揮使,指揮使也無法管束知府,算是一種權力的相互制衡。
這時!
自遠方!
踏踏。
踏踏踏。
一陣陣馬蹄踏動聲由遠及近,仿若滾滾雷聲席卷而來,陣勢頗為浩大。
放眼望去,最前面的是一匹純黑色的高大戰馬,那馬身姿矯健,肌肉緊繃,四蹄有力地踏在地面上,鬃毛在風中肆意飛揚。
馬上之人正是朱應,他身著黑甲戰甲,戰甲在陽光的照耀下放射出了一些光芒,腰間懸掛著一柄長劍,更增添了幾分威勢。
在朱應身后,還有七百騎兵整齊護持,他們身著統一的戰甲,手持長槍,氣勢威嚴,哪怕已經從戰場脫離,可他們身上的殺氣仍在,看起來就是百戰之軍歸來。
“快看吶!”
人群中,一個年輕后生扯著嗓子,滿臉通紅地喊道:“冠軍伯,朱將軍歸來啦!”
他一邊呼喊,一邊高高地揮舞著手臂,仿佛要讓遠處的朱應第一時間看到他的熱情。
“真的是朱將軍!快瞧啊……”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激動得雙手顫抖,渾濁的眼睛里此刻滿是光亮,他身旁的孫兒也被感染,蹦蹦跳跳地跟著叫嚷:“我們大寧府的大英雄回來咯!”
“果然和傳聞中一模一樣,朱將軍年輕俊俏,那股子英姿勃發的勁兒,簡直了!”
一位身著粗布麻衣的年輕女子,臉頰微微泛紅,眼中滿是傾慕,對身旁的女伴輕聲說道。
女伴捂著嘴笑:“是啊,朱將軍身為軍伍戰將,卻生得這般好看,往后不知哪家的姑娘能有這般福氣。”
“確實英姿勃發!”
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漢,滿臉欽佩,用力地點著頭:“不愧是咱大寧最強的戰將,皇上親賜冠軍之名,瞧這氣勢,一看就不是凡人能比的!”
“朱將軍,冠軍伯!”
“朱將軍……歡迎回到大寧!”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如同洶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瞬間席卷了整個城外,非常的喧囂熱鬧。
隨著那噠噠噠的馬蹄聲愈發清晰,聚集在城外等候的大寧百姓們,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最前方那匹純黑色的高大戰馬之上。
朱應的身影呈現在了無數百姓的眼前。
整個城外瞬間沸騰起來,百姓們激動得熱淚盈眶,有的揮舞著手中自制的旗幟,有的奮力向前擠,只為能更清楚地看一眼朱應。
孩子們騎在大人的肩頭,興奮地拍著小手,老人們則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滿是對英雄歸來的感恩。
朱應原本平靜的臉龐上,此刻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他微微睜大眼睛,目光掃過眼前這熱烈的場景,忍不住喃喃自語:“這些百姓……都是來迎接我的?”
“將軍!”
劉磊策馬來到朱應身旁,他滿臉通紅,眼中滿是敬仰,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您在北疆將建奴打得落花流水,又在遼東戰場上奮勇殺敵,立下了赫赫戰功!您這是為無數大寧百姓報了血海深仇啊!如今,您就是咱大寧府的大英雄,更是整個大明的英雄!”
劉磊身為土生土長的大寧府人,對這片土地遭受的苦難有著切膚之痛。
以往,每年都有無數百姓慘死于北元及其他外族的屠戮之下。在那些野蠻的外族眼中,大寧百姓的性命如同螻蟻一般,一文不值。
邊境的生活,比之大明中心的府域,危險重重,不知有多少家庭因此支離破碎,無數父母失去了兒女,兒女失去了父母,那是一筆筆沉甸甸的血債!
而朱應,手刃納哈出,一舉光復遼東,在戰場上殺敵無數,他的功績如同一座巍峨的豐碑,矗立在大寧百姓的心中。
毫無疑問,在大寧府域百姓的眼中,朱應就是守護他們的英雄,是為那些慘死在北元及外族手中的無辜子民復仇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