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
朱應除了與張玉結識外,和北平府的聯系,便僅剩下籍貫這一層單薄的紐帶。
自八歲逃荒到了北平府,他就在北平城長大,可命運的軌跡卻在他投身大寧邊軍的那一刻悄然改變。
隨著林福與沈玉兒一同追隨至此,一家人在大寧落下腳跟,往昔與北平府聯系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了。
“燕王?從他王府來的人,究竟所為何事?”
朱應心底暗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不過,短暫的思索后,他并未過多糾結,神色一正,沉穩下令:“去,將人迎入府中,我在外堂等候。”
“是!”林福聽到后,迅速轉身離去。
不多時,府中大堂內!
一個約莫十八左右的青年,身著一襲灰黑色長袍,邁著沉穩而有力的步伐緩緩走進來。
他每一步都踏得堅實,脊背挺得筆直,仿若一桿標槍,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英氣。
朱應抬眼看去,只一眼,心中便有了定論:“此人定是軍隊出身。”
在軍中也有這么久了,朱應深知軍隊生活能賦予人獨特的氣質,即便并非每個軍人都時刻保持著標準的軍姿儀態,但那種經過戰場洗禮的干練與堅韌,卻是與普通百姓截然不同的。
“燕王府護衛千戶朱能,見過朱將軍。”
朱能踏入大堂,瞬間挺直腰桿,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口,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后躬身一拜,動作行云流水,盡顯軍人的颯爽英姿。
“朱能?”
朱應心中略微一驚,暗自思忖:“原來是他,靖難功臣!”
此前張玉的身影還在他腦海中盤旋,如今朱能又現身于此,這二人皆是朱棣麾下的得力干將,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念及此,朱應臉上迅速浮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熱情說道:“朱千戶免禮!不知朱千戶此番前來大寧,所為何事?”
朱能雙手抱拳,神色恭敬,大聲道:“奉燕王殿下之命,特來給朱將軍送上一份大禮!”
“燕王殿下要送我大禮?”
朱應滿臉驚愕,眼中帶著一種萬分詫異的神色,思索一瞬,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一時語塞,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
朱能見狀,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反問道:“敢問朱將軍,籍貫可是在北平府?”
朱應點了點頭,如實答道:“正是,吾之籍貫,乃北平城。”
朱能微微點頭,隨后道:“大明募兵律例規定,青壯入伍,優先編入籍貫所在之地。”
“若籍貫所在衛所兵額已滿,才會被調配至其他府域。”
“朱將軍于洪武二十年入伍,彼時北平軍衛所正廣納新兵,依常理,朱將軍理應整編入北平軍。”
說著,朱能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惋惜。
朱應心中明白其中緣由,只是淡然一笑,神色平靜,仿若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或許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吧。”
不過。
此間朱能說出了這么多,自然也是查清楚朱應的籍貫,還有來此緣由了,朱應心中卻對朱棣此番派朱能前來的目的愈發好奇。
朱能神色一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朱將軍,您之所以進入大寧邊軍的緣由,王爺已派人查得水落石出。”
“一切皆因官商勾結,有人妄圖謀害朱將軍性命。”
“故而,奉王爺欽命,將這犯官帶到了朱將軍府中。”
每每提及燕王朱棣時,朱能的神情也是有著一種狂熱的敬畏。
聞言。
朱應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不禁脫口而出:“犯官?”
“帶上來!”
朱能猛地提高音量,大聲喊道,聲音在大堂內回蕩。
應聲。
只見幾個身著普通百姓衣服的人,押著一個五花大綁、頭蒙黑布的人走進大堂。
這幾人與朱能一樣,走路的腳步沉穩,眼神銳利,舉手投足間的氣勢與朱能如出一轍,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軍伍出身,且極有可能是燕王府的護衛軍。
他們步伐整齊,每一步都踏得極有韻律,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此人正是與人勾結,將朱將軍坑害至大寧府,妄圖借大寧府山匪之手,還有邊府戰事來取朱將軍性命的主使。”
朱能手指著那戴頭套之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而此人原本官職乃是北平府的募兵官,負責募兵事宜。”
聞言!
朱應原本帶著笑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目光如刀般射向那被綁之人,殺意涌動。
朱應心中清楚,正是沈家勾結此人,以權謀私,才害得自己來到大寧。
若不是自己擁有那神奇的撿取屬性面板,恐怕早已命喪戰場。
不僅僅是剿匪之戰,更是在北疆建奴之地,在遼東戰場之上,自己那般不懼生死的沖殺,普通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拿開他的頭套。”
朱應抬起手,聲音冰冷喝道。
“取。”
朱能立刻打了個手勢。押解犯官的燕王府護衛迅速上前,其中一人伸出手,一把扯下那人頭上的頭套。
只見一個中年男子的面容露了出來,此刻他滿臉惶恐,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
那中年男子抬起頭,看到朱應的瞬間,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嘴唇顫抖,幾乎癱倒在地。
顯然。
他自然是認識朱應。
而且。
更知道朱應如今的身份是什么。
“果然是你!”
朱應冷冷說道,聲音仿若從牙縫中擠出,帶著無盡的恨意。
只一眼,朱應便認出了此人。
當初從北平前往大寧前,朱應在北平城見過此人,隨后便被直接送到了大寧軍營,如今在此見到,心中的怒火更盛。
“朱將軍饒命啊!饒命啊!”
犯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喊道,額頭與地面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涕淚橫流,臉上寫滿了恐懼與哀求:“一切都是沈家交代我去做的,我也是沒辦法啊!朱將軍……”
顯然。
他這并非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怕了。
他怕死。
在朱應之名在遼東響徹時,消息自然也是傳到了北平府。
在聽到朱應這個名字后,他就在心中祈禱著這個朱應千萬不要是當初沈家借了他的權柄安排到了大寧邊軍的那個。
自從朱應嶄露頭角,一步步升遷。
沈家家大業大,而且沒有留下把柄還好,雖忌憚,但他們也想著朱應不敢太過。
但這個犯官就不同了。
他每日就好似如坐針氈,生怕東窗事發。
隨著燕王府的護衛軍到了他官邸后,他清楚,一切都完了。
如果是曾經其他的王朝,或許他這貪墨還有著幾分活路,但如今大明開國不過二十一年,而且還是最恨貪官污吏的洪武皇帝朱元璋在,他貪墨的錢財就讓他沒有任何生路。
“朱將軍,王爺已派人查實。”
朱能走上前一步,一臉嚴肅地說道:“此犯官名為李濤,在募兵官之位上已六年,收取錢財賄賂不下千金。”
“依我大明律例,當處以極刑。”
“故而,王爺將此犯官交給朱將軍處置。”
說著。
朱能從懷中掏出一封蓋有北平府刑房印鑒的處置文書,遞到朱應面前。
文書的紙張微微泛黃,印鑒鮮紅奪目,仿佛在訴說著這一案件的嚴肅性。
朱應表情微變,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也沒有想到朱棣竟然會送這樣一個人情給自己。
朱應目光在文書上停留片刻,隨后抬起頭,一臉嚴肅地對著朱能抱拳行禮,說道:“勞煩朱千戶給燕王殿下帶個話,這份恩情,朱應記下了!”
朱應聲音肅然,臉上也透露出感激之色。
“朱將軍的話,標下一定帶到!”朱能笑著應道,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顯然。
這就是燕王想要的。
朱能自然也明白此番王爺讓他不遠千里來到大寧府做什么,為的就是得到朱應的好感,結交朱應。
用一個犯官的命來結交朱應,這自然是大得的,也讓這李濤的價值發揮到了極限。
朱應沉思片刻,看著朱能問道:“既然查到了此人,不知可查到了沈家?”
顯然。
朱應也好奇朱棣究竟查到了什么地步。
“朱將軍,這是查到的完整文書,請過目。”
朱能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本文冊,雙手遞給朱應。
朱應接過,迅速打開翻閱。
看著看著,臉色卻是愈發的冷。
“沈家行事極為隱匿,而且與此犯官相接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朱能解釋道:“故而,目前沒有確鑿證據。”
朱應聞言,并未多說什么,只是沉聲道:“總之,多謝燕王殿下了。此番燕王給朱某送來此人,便是一份大禮,朱應知足了。”
對于沈家從此事脫身,朱應并沒有任何意外。
沈萬三是什么樣的老狐貍,朱應可很清楚。
他能夠成為大明的巨富,而且在昔日元朝時就成為了大富,就足可證明他的手腕與能力。
如若在這種小事上就栽了跟頭,那他就不是沈萬三了。
不過。
沈家終究不可控的一點,那就是朱應如今已經不是昔日的朱應了。
朱能對朱應的態度十分滿意,笑著說道:“朱將軍滿意就好!此番王爺交代的任務已經完成,標下也該回北平復命了。”
說著,朱能抱拳行禮:“朱將軍,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在北平見到您。”
“他日若有機會回北平城,我一定去拜會燕王殿下!”朱應立刻抱拳回禮,客套地說道。
“告辭!”
朱能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大步離去,帶著一眾護衛迅速離開大堂,只留下李濤癱倒在大堂內,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待得朱能等人離開后,無需朱應吩咐,劉磊立刻帶著幾個親衛上前,動作迅速而熟練,將李濤牢牢控制住。
朱應看著眼前的李濤,神情看似平靜,可眼中的殺意卻毫無掩飾,他一步步走向李濤,每一步都踏得極重,每一步都讓李濤渾身發顫。
“沈家給了你多少買命錢?”朱應冷冷問道,整個大堂似乎都變得壓抑。
“朱將軍,饒命啊!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饒命……”
李濤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磕頭如搗蒜,額頭已經磕出了血,染紅了地面。
朱應沒有絲毫猶豫,大步上前。
唰地一聲拔出腰間的青虹劍。
劍身寒光一閃,仿佛一道閃電劃過。只聽“咔呲”一聲,李濤的人頭瞬間落地,鮮血如泉涌般噴濺而出,在大堂的地面上蔓延開來,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擊殺敵人,撿取1點力量。”腦海中響起面板的提示音。
對于死亡,對于殺戮!
幾個親衛對此早已司空見慣,神色冷漠地看著這一切,表情沒有絲毫波瀾。
唯有林福,頭皮一陣發麻,臉色微微發白。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自家少爺動手殺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也讓他明白自己少爺這一年多在戰場上經歷了什么,受了多少苦難才會有如此鎮定。
“劉磊,安排幾個人打掃一下,尸體直接丟到亂葬崗去。”
朱應沉聲道,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剛發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
劉磊恭敬領命,一揮手,兩個親衛迅速上前,抬起李濤的尸體向外走去,尸體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隨后又有幾個親衛進來,拿著掃帚和水桶,開始仔細清理大堂內的血跡。
“少爺,就是此人將您坑害到了大寧軍中?”
林福走到朱應身邊,臉色難看地問道。
他并非因為朱應殺了此人而感到不適,而是一想到自家少爺被此人所害,心中便充滿了憤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
“他不過是個被人收買的棋子罷了。”
朱應神色極冷,沉聲道:“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沈家,等把沈家給解決了,那才是真正的復仇。”
“少爺,沈家雖是商賈,可他家財萬貫,號稱富可敵國,在朝廷與官府中必然有不少人與其勾結。”
“他日向沈家復仇是必然之事,但少爺也務必慎重小心。”林福一臉嚴肅,言辭懇切地叮囑道。
朱應轉過頭,看著林福,微微一笑,溫和說道:“林伯,您放心,如何對付沈家,我心中已有打算。”
訓練死士,這不就是一環嗎?
只待死士成型,第一個就拿沈家開刀。
明面上朱應不能行殺伐,但暗中,誰能夠查的出?
朱應的性格就是如此,睚眥必報,既然沈家已經與他不死不休了,那朱應的復仇就會不死不休。
“少爺心中有主意就好。”林福聽了,放心地點了點頭,臉上的擔憂之色也漸漸褪去。
“對了,林伯。”
朱應目光柔和,說道:“等會兒去采購一些婚事所需之物,鳳冠霞帔、紅妝之類的。”
說著,朱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憧憬來。
“少爺,你這是……”林福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難道少爺要與玉兒成婚?”
“玉兒為了我,不遠千里追隨至此,還放棄了一切。”
朱應眼中滿是溫柔:“我自然要給她一個名分。”
“那少爺,是不是要制作一些請柬,邀請賓客?”林福當即問道。
“除了卜萬知府外,其他人無需發請柬了。”朱應思索片刻,說道:“這一次,我打算在軍中袍澤兄弟的見證下迎娶玉兒。”
“一來,好好宴請這些生死與共的兄弟,二來,也算是符合我這武將的身份,官場上俗套的宴請,我可不喜。”
“軍營舉行婚宴,這倒是別具一格。”林福笑著說道:“就聽少爺的。”
“府庫里我又放入了幾千金,讓親衛去多采購些酒肉。至于婚期,就選個最近的好日子吧。”朱應笑著說道。
“少爺放心,老奴一定辦得妥妥當當!”林福當即點頭,滿臉笑意,興奮得幾乎小跑著向堂外跑去,甚至連腳步都變得輕快,仿佛年輕了十歲,心中滿是對朱應成家的喜悅與期待。
待得林福離開。
朱應也是面帶思慮之色。
“燕王朱棣。”
“靖難之后的永樂大帝。”
“他這是在向我示好啊。”
“如今的他竟然就已經有所目的的拉攏武將了?”
“朱標可還沒死呢。”
“又或者,這就是那個歷史上號稱會屠龍術的姚廣孝唆使的?”
看著地上逐漸清理的血跡,朱應也是思索著朱棣示好的目的。
朱棣。
姚廣孝。
別人不知道,朱應又怎會不知道。
“管他呢。”
“朱元璋還活得好好的。”
“朱標也一樣。”
“還有這么多年靖難才開。”
“朱棣謀劃就謀劃吧,關我屁事。”
“不過他這人情,以后還是要找機會給還了。”
“殺了這李濤,也算是勉強解了一番恨了。”朱應心底暗暗想著。
在大堂內的血跡清理后。
“將軍,剛剛收到消息。”
劉磊又快步跑來,神色恭敬:“自遼東歸來的大軍已經分批返回各營,大寧城軍營最遲一日后就能回來。”
“傳我命令。”朱應神色一正,說道:“讓陳亨、劉真、張武他們指揮僉事之上的將領將各營軍務安排妥當后,速速來大寧城。”
“戰事已定,是時候論功行賞了。”
“等他們回來,該給他們的封賞,一分都不能少。”
聞言。
“屬下立刻派人傳令!對了,卜萬知府讓將軍去府衙議事。”劉磊又補充道。
“備馬!”
朱應沒有絲毫猶豫,聽到卜萬相請,立刻起身。
雖說剛回到大寧,遠離了戰場的硝煙與喧囂,可諸多繁雜事務卻接踵而至。
作為一方衛所的指揮使,位高權重,責任也極為重大,自然是忙碌異常。
大寧府衙前!
朱應騎著馬疾馳而來。
一個衙役眼尖,立刻迎了上來,躬身行禮道:“朱將軍,知府大人已經在府衙大殿等候。”
“嗯。”朱應點了點頭,翻身下馬。
身后的劉磊也迅速下馬,牽住朱應的坐騎烏鋒。
在衙役的引領下,朱應大步向著府衙大殿走去。
踏入大殿。
只見卜萬端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身著官服,頭戴官帽,顯得威嚴莊重。
殿中左右兩側,站著六個身著官袍的官吏,顯然是大寧府衙的下屬官員。
“吾還以為你要在溫柔鄉里起不來了呢。”
卜萬看到朱應進來,笑著調侃道,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語氣里面也是帶著熟悉。
殿內的六個官吏見狀,紛紛站起身來,恭敬行禮。
“這不是知府大人有事相召嘛,不然我還真想好好休息一番。”朱應笑著回應,神色輕松,與卜萬之間的關系十分融洽。
“哈哈!”
卜萬爽朗地笑了起來,對這種輕松的氛圍十分享受,笑聲也在大殿內回蕩,吹散了些許嚴肅的氣息。
“見過朱將軍!”
殿內六個官吏齊聲抱拳,向朱應行禮。
“見過諸位。”
朱應立刻抱拳回禮,態度謙遜有禮。
并沒有因為官位差距而倨傲什么,對待每一個人,朱應皆是報以尊重對待的。
那種淮西的桀驁,猖獗,朱應是真的學不來。
“這六位是府衙六房的司吏。”
卜萬笑著介紹道:最左邊這位是兵房的司吏,日后他可要與朱將軍多有打交道了。”
說著,他指了指左邊的一個官吏。
“下官兵房司吏黃垚,見過朱將軍!”那兵房司吏黃垚立刻上前一步,對著朱應恭敬行禮,動作上,盡顯下屬對上官的尊重。
雖說兵房屬于知府治下,但與朱應還是有著很深的關系的。
“黃司吏免禮!”
朱應微笑著抱拳回禮,態度親和。
對于府衙的職權之分。
朱應也是十分清楚的,這府衙六房,就如同朝堂六部一般,各司其職,掌管著一府之地的各項事務。
而這兵房,主要負責府域內軍隊的兵器修繕,糧草調度,兵卒招募以及糧餉發放等諸多事宜,日后與自己的軍務必然息息相關。
“多謝朱將軍!”
黃垚道謝后,站直了身體。
接著他又神色恭敬地說道:“朱將軍,關于邊軍的傷亡情況,兵房已經造冊完畢,需將軍用印,方能上稟兵部,再由兵部下發撫恤。”
“此外,邊軍所損失的兵力,也還需重新募兵。”
黃垚說話條理清晰,語氣沉穩,顯然是早就準備好要稟告了。
“這些冊錄都擬定好了嗎?”朱應問道:“若已擬定好,可直接送入我府中,我會盡快查閱后蓋印。”
對待軍務,朱應也是十分認真,并非不信任黃垚,而是深知官場復雜,此事又關乎袍澤將士的撫恤,容不得半點馬虎,他必須親自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