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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圣旨臨

  “圣旨,給你了。”

  “你自己讓禮部去昭告去。”朱元璋笑著對著朱標說道。

  “謝父親。”

  朱標躬身一拜,鄭重的道謝。

  隨后。

  朱標伸出雙手,接過這一道昭告天下的圣旨。

  隨之。

  他就快步離開了文淵閣。

  而待得朱標離去后。

  朱元璋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悠長而深沉的嘆息:“朱應!”

  他老眼微微瞇起,眼中透露出復雜,既有對朱應才華的贊賞,又有著身為帝王的謹慎與審視。

  “他的確是一個年輕俊杰。”

  “龍門陣困殺,還正面率軍擊潰北元的鐵騎。昔日霍去病,或許也不過如此吧。”

  朱元璋心底充滿了感慨。

  但思慮一刻后。

  “可終究,咱未曾見過他,也不知其真實秉性,但愿他不會辜負標兒的看重吧。”

  “否則……”

  剎那間。

  朱元璋的雙眼閃過一道冷冽的寒芒,整個文淵閣內瞬間變得壓抑起來:“咱的刀可還沒有鈍啊!”

  這聲音里透出的決然,讓人不寒而栗。

  如若此刻殿內有人也會被立刻嚇趴在地上。

  在朱元璋的心中,任何膽敢威脅到大明江山穩固的人,都會被他無情抹除。

  回過神來!

  朱元璋神色一凜,沉聲開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傳蔣瓛來。”

  “奴婢領旨。”

  云奇那尖細而恭順的聲音立刻從殿外傳了進來。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匆匆離去的腳步聲,顯然是領命而去,執行旨意。

  沒多久!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而近。

  蔣瓛身著錦衣衛的飛魚服,步伐匆忙,快步走入了文淵閣大殿內。

  一入殿。

  他便直接雙膝跪地,恭敬行禮,盡顯對朱元璋的敬畏:“臣拜見皇上。”

  蔣瓛低著頭,額頭幾乎觸碰到了地面,聲音帶著緊張與惶恐。

  “咱讓你查的,都查清楚了嗎?”

  朱元璋老眼微瞇,凝視著蔣瓛,眼中透出無形的壓迫感。

  一股冰冷而沉重的威壓瞬間籠罩了蔣瓛全身,仿佛要將他碾碎。

  在這威壓之下,蔣瓛只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身體微微顫抖著,不敢有任何異動。

  縱為先斬后奏,擁有大權柄的錦衣衛統領。

  可在朱元璋面前就如同螻蟻!

  “回皇上。”

  蔣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卻仍難掩其中的緊張:“這是臣準備好的詳細調查。”

  一邊說著,蔣瓛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封冊錄,雙手高高舉起,動作小心翼翼。

  “不僅僅是現在,也包括了在北平府的調查。”

  “請皇上一閱。”

  蔣瓛語氣中滿是期待與忐忑,既擔心又害怕。

  朱元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蔣瓛上前。

  蔣瓛立刻會意,連忙起身,小步快走至御案前,雙手將冊錄恭敬的放在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冊錄上,老眼中透出好奇之色。

  他伸出手,緩緩翻開了桌子上的冊錄。

  顯然。

  這一份冊錄是針對朱應的,也是朱元璋特意繞開了朱標,秘密讓錦衣衛去調查的。

  畢竟!

  在大明開國以來,乃至于沒有開國之前,如朱應這種加官進爵的速度都未曾有過。

  他作為大明的皇帝,竟都未曾真正見過朱應。

  但是在律法、軍規,還有太子朱標的全力支持下,如今朱應已經晉升到了衛所指揮使的地步,而且如今也要封侯爵位。

  這一切,在朱元璋看來,實在是太過離奇。

  所以。

  朱元璋要將朱應的底細徹底查個底朝天,唯有如此,他心底才會更為踏實。

  一個父母雙亡,只有一個老仆,卻擁有如此超凡能力的人,在朱元璋眼中實在是太古怪了。

  如若真的無人教導,怎么可能成長到這等地步?

  “朱應。”

  朱元璋輕聲念出這個名字,目光在冊錄上緩緩移動、

  “九歲隨祖母與仆人林福從南方遷至北平府。”

  “距今已有近九載。”

  “其祖母為秦氏,姓名不詳,其子不詳?”

  當看到這調查奏報上的信息,朱元璋的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不悅,他立刻冷冷看向蔣瓛,目光如同一把利劍,仿佛要將蔣瓛看穿。

  “這就是你給咱調查得到的底細?”

  朱元璋的聲音冰冷,大殿內立刻變得壓抑起來:“其祖母來歷不詳,其子嗣更是來歷不詳?”

  此刻。

  朱元璋語氣中充滿了質問與不滿,顯然對這個結果極為失望。

  “皇上。”

  蔣瓛嚇得渾身一顫,連忙再次跪地,額頭緊貼地面,聲音滿是惶恐:“臣無能。”

  “錦衣衛在北平府只查到了這么多,而且這還是深入朱應故地街道,多方探查才得到的。”

  蔣瓛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抬眼觀察朱元璋的神色,只見后者臉色愈發陰沉,這也讓蔣瓛心中不禁更加害怕。

  于是。

  急忙補充道:“同時,臣也秘密調閱了北平官府內的戶籍冊錄,可也只查到了這么多。”

  蔣瓛的聲音越來越低,聲音都不敢提高。

  在交出這一份調查冊錄時,蔣瓛心底就十分不安。

  因為他清楚知道,這一份并不是皇上想要的。

  他深知朱元璋的性格,對于關乎江山社稷的事情,向來要求盡善盡美,而自己此次的調查,顯然漏洞百出。

  “這也就說。”

  朱元璋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奏:“這朱應來到北平府之前所有的消息都沒有?”

  “無論是其祖母,還是其管家,一切不知?”

  朱元璋臉色越來越難看。

  “皇上。”

  蔣瓛戰戰兢兢地開口,試圖解釋:“多年前,天下初定,脫離祖籍之地逃荒的人太多了,縱然地方官府多有入冊,但也因為時間久遠而模糊不清。”

  “如今經過調查可以肯定,朱應絕非外族,而是吾大明南方的出身。”

  “但具體曾經的身份如何,除非是親口去詢問朱應將軍,不然得不出真切。”

  蔣瓛一邊說著,心中也默默祈禱,希望自己的解釋能讓皇上消氣,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朱元璋的目光,生怕觸怒龍顏。

  聽著蔣瓛的稟告。

  朱元璋看了一眼冊錄,終究還是沒有怪罪。

  他深知蔣瓛的能力,連自己親自督辦都只能查到這種地步,可見有關于朱應籍貫上的消息已經是探究到底了。

  不過,雖然沒有將朱應完全的消息探查清楚,但排除了朱應并非他國他族,也讓朱元璋安心了不少。

  隨即。

  朱元璋繼續看著錦衣衛調查得來的消息。

  冊錄上,包括了朱應去大寧入伍,然后加官進爵,諸多事情都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甚至于朱應開設酒坊,開設酒樓,這些也全部都寫得清清楚楚。

  “酒樓遍布大寧府,如今已經在向著北平府開設了?”

  朱元璋的目光停留在這一行字上,微微皺起眉頭,輕聲喃喃自語道:“酒坊所產酒水供不應求?”

  “這其中可有欺壓百姓,以權欺人之事?”

  朱元璋突然抬起頭,再次緊盯著蔣瓛,沉聲問道。

  作為一個皇帝。

  此刻也透出對民生的關切,作為一代帝王,他深知民心向背的重要性,絕不容許有官員欺壓百姓,敗壞朝廷的名聲。

  所以一直以來。

  朝堂之上官員經商之事,他是反對的,不過也并沒有律法約束。

  但只要經商了,必然是被錦衣衛盯上的,所以除了膽子大的,大多數都不敢。

  “回皇上。”

  蔣瓛連忙恭敬回道:“這個錦衣衛倒是沒有查到,不過朱應將軍酒坊與酒樓倒是招募了不少流民作為工匠,也算是幫助了不少平民。”

  他一邊說著,心中也暗自慶幸,還好在這方面特意去查清楚了,不然自己又要遭殃了。

  “而且釀酒所收的糧米都比外面的價格更高,并未有欺壓百姓之舉。”

  “至于以權欺人?這也未曾有過。”

  對于此問,蔣瓛聲音十分的堅定而自信,確定沒有出錯。

  “從你此番調查來看,這朱應,應該還不到十九歲,現在也才十七歲是吧。”

  朱元璋微微瞇起眼睛,沉思片刻后,沉聲道。

  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朱應的種種事跡,一個如此年輕的人,卻能立下赫赫戰功,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正是如此。”

  蔣瓛連忙點頭,臉上露出謹慎的神情:“據說當初朱應將軍入伍時,年齡不足,被直接更改了戶籍記錄,提高了年齡。”

  “此事,也是當初燕王殿下調查所得。”

  蔣瓛小心翼翼地補充道,生怕遺漏了任何重要信息。

  “那可查到他背后有什么人教導他統兵征伐?”朱元璋又問道,帶著強烈探尋的意味。

  他始終對朱應的能力來源感到好奇,一個年輕人,若無高人指點,怎么可能如此精通兵法,在戰場上屢建奇功?

  “未曾。”蔣瓛搖了搖頭,隨后補充道:“據錦衣衛調查,并未有人教導朱應將軍,而且多年以來,朱應將軍一直生活在北平城,未曾離開。”

  聽到這!

  朱元璋面帶沉思之色。他靠在龍椅上,微微閉上眼睛,腦海中思緒萬千。

  “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天賦異稟,天生就善于統兵嗎?”

  此刻。

  朱元璋的心底也不由得生出了這一個想法。

  除此外。

  似乎沒有其他能夠解釋朱應的種種非凡表現。

  “這一次朱應立下大功,咱準備再恩賞他一些金銀奴仆,你在奴仆之中多安插一些錦衣衛進去。”

  朱元璋突然睜開眼睛,沉聲道:“咱要讓朱府內的一切風吹草動都掌握在咱的眼下。”

  “不過,此事不能讓太子知道了。”

  話音落下。

  “臣領旨。”

  蔣瓛當即一拜,恭敬領旨。

  “恩,退下吧。”

  朱元璋一擺手,臉上也帶著幾分疲憊的神情。

  “臣告退。”

  蔣瓛一拜,恭敬退出了文淵閣大殿。

  此時。

  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后背的衣衫也已被汗水濕透。

  對于他而言,此番就如同在鬼門關走過了一遭。

  他深知朱元璋的威嚴與多疑,稍有不慎,便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而朱元璋靠在龍椅上,看著蔣瓛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被改了戶籍提高了年齡才在當初十六歲入伍,如此來看,如今他不過十七歲。”

  朱元璋輕聲喃喃自語道:“十七歲,如此了得!這怎么看都太過匪夷所思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與疑惑,久久難以回神。

  朱府!

  府前,一片空前的熱鬧景象。

  一支由禁衛軍拱衛的太監隊伍緩緩而來,他們步伐整齊,身姿挺拔,彰顯著皇家的威嚴。

  周圍已然是遍布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是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而禁衛軍則是手持長槍,在周圍維持著秩序,他們目光冷峻,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人群,避免被沖擊。

  而在府門前,沈玉兒身著一身御賜的誥命夫人宮裝,身姿婀娜,儀態端莊,雙手微微握緊,靜靜地等待著。

  而等待過程中,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沉穩與莊重。

  林福則是站在了她身后的一側,他身著黑色的管家服,臉上帶著幾分緊張與期待。

  府中大部分下人仆從都出來了,他們整齊的站在后面,神色恭敬,不敢有任何異動。

  “這位就是朱將軍的夫人,果真是端莊美麗啊。”

  “是啊。”

  “朱將軍可是我大明最年輕的將軍,更是被封為冠軍伯,乃是遼東之戰的大功臣,此番禁衛軍親自帶著皇宮天使來此,足可見是朱將軍又在北伐建功了。”

  “應該就是了。”

  “之前不是有急報兵快馬疾馳入皇宮稟告嗎?而且還喊著北伐大捷,或許這就與朱將軍有關了。”

  “還真的有可能啊。”

  “捷報入了皇宮后,這才多久?皇宮內的天使就來了朱府,肯定是與冠軍伯朱將軍有關。”

  “聽下去吧,這一次肯定是能夠聽到有關北伐的消息的。”

  府邸前!

  許多百姓都翹首以盼地看著熱鬧,但也議論不斷,自然是針對北伐大捷,還有是否與朱應有關。

  在許多偏遠一點的地方,百姓們關心的是自己田地里能產多少糧食,今年能掙多少的錢,能不能養活家人。

  或許并不知道朱應之名。

  當初遼東光復,昭告天下后,的確是讓無數子民沸騰,但有關于具體立功戰將,自然是不會完全出現在昭告之中,只是一筆帶過。

  但是在這都城,大明權勢中心所在,坊間的消息也是最為靈通的。

  冠軍爵號封出去后,自然是應天最先知曉的,而且有關于朱應的許多消息也早就傳開了。

  這時!

  在許多道目光的注視下,眾禁衛軍中心的老太監微微一笑,緩緩向著沈玉兒走了過去。

  而這個老太監并非別人,正是朱元璋身邊的貼身太監總管,云奇。

  “朱夫人!”

  云奇的聲音尖細而柔和,帶著一絲笑意:“奴婢奉皇上旨意,特來宣旨。”

  一邊說著,他一邊雙手高高舉起圣旨。

  “臣婦恭聽圣旨。”

  沈玉兒當即恭敬回道,聲音清脆而悅耳,帶著莊重之色,此刻也盡顯誥命夫人的風范,沒有給朱應丟臉。

  而云奇也不猶豫,他輕輕解開圣旨上的綢緞,緩緩打開了手中的圣旨,然后大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聲音一起!

  除了沈玉兒外,周圍所有的百姓,乃至于禁衛軍,朱府內的仆從,全部都跪了下來,恭聽圣旨。

  一時間,街道上一片寂靜,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沈玉兒有誥命之身,這就相當于男子的爵位,可面君不跪,面旨不跪。

  這也是對于誥命與爵位的一種殊榮,展現地位。

  此刻,她是唯二站著的,身份地位彰顯。

  “北伐之戰,冠軍伯朱應,為國立功,率吾大明騎兵正面擊潰北元鐵騎,揚我大明天威!”

  云奇的聲音高亢而激昂,在街道上回蕩。

  “咱心甚慰。”

  “今。”

  “恩澤冠軍伯朱應之妻,賜晉三品誥命夫人。”

  “賜百金,賜千銀,賜錦緞千匹,玉器百件,賜奴仆百人。”

  “欽此。”

  云奇手持圣旨,大聲宣讀道。

  聲音也是在街道周邊傳開,引得周圍百姓一陣驚嘆。

  聽完這旨意,這一次沈玉兒心底雖驚,但很快回過神來,當即欠身行禮,恭敬道:“臣婦謝皇上隆恩!”

  云奇走上前,微微一笑:“朱夫人,領旨吧!”

  說著。

  將手中圣旨對著沈玉兒一遞,后者則是立刻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來,雙手高高捧起,不敢褻瀆,特別還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

  “將圣恩賜予賞賜全部搬到朱府。”

  云奇轉過頭,對著身后的禁衛軍喊道。

  雖是太監之身,但作為朱元璋的近侍,他聲音中也帶著威嚴,讓人不敢違抗。

  “是。”

  眾禁衛軍將士大聲回道,聲音整齊。

  然后紛紛抬著恩賜的箱子,向著朱府內搬去。

  同時。

  還有一百個奴仆也是被帶了過來,他們都是身著統一奴仆的衣服,眼中帶著惶恐與期待。

  站在那里,整齊的排列著,等待著新主人的安排。

  “朱夫人。”

  云奇笑著說道,臉上露出和善的神情:“這些奴仆的奴籍都放在箱子了,你讓府中管家好生對照。奴婢就先行歸宮復命去了。”

  “有勞公公了。”沈玉兒立刻道謝,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皇命所在,無需言謝。”

  云奇微微點頭示意,隨后轉身向著馬車走去,上了馬車。

  與此同時。

  一眾禁衛軍在完成搬運賞賜物品的任務后,迅速整隊。

  他們以馬車為中心,呈扇形散開,將馬車嚴密的拱衛其中。

  隨后。

  隊伍緩緩移動,朝著皇宮的方向行進。

  周圍的百姓們見此情景,紛紛從地上站起身來。

  此刻。

  許多百姓看向沈玉兒的目光里,滿是敬畏之色。

  在百姓們眼中,三品誥命夫人的身份尊貴無比,在偌大的應天城內,擁有這般殊榮的女子屈指可數。

  通常只有那些侯爵、國公的夫人們,才有可能獲此封號,而且機會極為難得。

  就在剛剛云奇宣讀圣旨后,周圍的百姓們已然知曉了沈玉兒加封的緣由。

  正如許多人此前所猜測的那樣,是北伐之戰中,冠軍伯朱應立下了赫赫大功。

  “夫君。”

  沈玉兒微微仰頭,目光望向北方,喃喃自語道:“你在北疆一定要好好的。”

  此刻。

  盡管她又獲封了三品誥命夫人,但心中卻并未涌起想象中的喜悅。

  在她看來,這四品誥命與三品誥命本質上并無太大差別,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朱應的安危。

  一想到朱應在北疆那殘酷的戰場上,浴血奮戰、生死搏殺,沈玉兒心底就是深深的擔憂。

  然而。

  對此她卻無能為力,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禱,希望上蒼能保佑朱應平安歸來。

  過了許久,沈玉兒才回過神來,她轉過身,對著身后的林福輕聲說道:“林伯。”

  “這些新入府的仆從都安排一下。”

  “我先去看看熈兒。”

  “是。”林福連忙點頭應道,臉上帶著一貫的恭敬。

  他微微欠身,目送沈玉兒離去,隨后轉身開始有條不紊的指揮新入府的仆從們。

  府中眾人見狀,也紛紛跟隨著各自的安排,有序的歸于府內。

  大門緩緩合上,將熱鬧隔絕在外。

  而此刻!

  府外聚集的百姓們卻依舊議論紛紛,熱情絲毫未減。

  “你們剛剛聽到了沒有?我猜的果然沒錯,朱夫人之所以會被加封三品誥命,就是因為朱將軍在北疆立下大功了。”

  “是啊,我們都聽得真真切切。”

  “剛剛那位公公說,似乎是冠軍伯朱將軍率領我大明騎兵正面擊潰了北元鐵騎?”

  “這,這究竟是真是假啊?”

  “北元鐵騎,那可是昔日的蒙古鐵騎,戰力無雙啊!”

  “昔日蒙古鐵騎橫掃天下,天下無敵,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被擊潰呢?”

  “我大明雖然步卒強大,攻城掠地戰無不勝,但騎兵方面,應該是不如北元鐵騎的吧?”

  “我看也是。畢竟北元蒙古鐵騎已經強盛了數百年,不是短時間就能趕上的。”

  “那些蒙古人自幼在馬背上長大,與咱們華夏漢人可不一樣。”

  “唉,說來也是。”

  “不過剛剛那位公公宣讀的可是正面擊潰了北元鐵騎,難道圣旨還能說錯不成?”

  對于剛剛圣旨提及大明騎兵擊潰北元鐵騎!

  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

  畢竟對于蒙古鐵騎畏懼,也是刻在了無數華夏子民的心底。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誰也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但是可以預見到。

  明日的應天城坊間,必定會因這件事而傳出無數的傳聞。

  而此刻。

  沈家。

  其管家神色慌張,腳步匆忙的朝著正堂跑去,口中大喊著:“老爺。”

  “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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