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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朱應果然是朱棣

  “無功而返就無功而返吧。”

  “如今,北伐已定,戰果已成了。”

  “凡是深入北疆征伐的將士,皆有功。”郭英微微仰頭,目光看向了北疆方向,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沉穩。

  畢竟,也正如郭英所言,深入北疆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雖有獲功的機會,但也是充滿了危機。

  一旦迷失其中,那就有全軍覆沒之危局。

  隨著郭英話音落,朱權微微抿了抿嘴,原本欲言又止的話終究咽了回去,不再出聲。

  “好了。”

  郭英臉上重新浮現出爽朗的笑容,目光看向朱應:“此番冠軍侯北伐凱旋,今晚理當共慶。”

  “冠軍侯先行下去休息洗漱一番,待得晚上,本將可是要好好與冠軍侯喝上幾壇酒。”

  說罷。

  郭英的眼中也滿是期待。

  “一定。”

  朱應笑了笑,拱手回道。

  “冠軍侯。”

  朱權滿臉熱切,快步上前兩步:“本王也早就想要與你喝上一番了,今晚上可不要被灌醉了。”

  “今晚不醉不歸。”朱應大笑著回應,話語間,余光不經意間掃向朱棣。

  相比于郭英與朱權的興奮,朱棣臉上雖掛著笑容,那笑容卻似浮于表面。

  朱應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眼神深處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似乎并非那般真心為自己凱旋而高興。

  “這朱棣還真的是心思深沉啊。”朱應心底暗暗思索:“等今天晚上,一定要試一試他。”

  隨即!

  朱應抱拳,朗聲道:“大將軍,那末將就先行下去休息洗漱了。”

  “來人。”

  郭英提高音量,高聲吩咐道:“領冠軍侯還有所有北疆歸來的將士去火頭軍駐扎地洗漱一番。”

  看了周圍的凱旋將士一眼,郭英微微頓了頓,補充道:“還有,讓火頭軍一定要多準備肉食,酒水也盡快運來。”

  “標下領命。”

  一個親衛應聲回道。

  隨即。

  朱應在郭英親衛的引領下,率領著麾下將士向著軍營駐扎地而去。

  而郭英在交代之后,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邁著急促的步伐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如今北伐已然凱旋,元帝都已經被擒下,這等大事,他絲毫不敢耽擱。

  此番事情交代了,他自然是要親筆書寫戰果奏報,上稟應天。

  當然。

  親筆來寫也是為了鄭重對待,以免在這北伐結束的關鍵階段出現任何疏漏。

  “四哥。”

  朱權湊到朱棣身旁,滿臉興奮:“我也沒有和你喝過酒,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與你喝一頓。”

  “好。”朱棣笑著回應,點了點頭:“那我們兄弟今晚也不醉不歸。”

  看著朱棣表面上和你高興,可實際上,他心底卻復雜不安。

  “唉。”

  忽然。

  朱權微微嘆了一口氣,神色間滿是惆悵:“說不定今天之后,以后就很難再見了。”

  “北伐已經結束,我也要去大寧府就藩了。”

  想到此刻的情況,北伐結束,大戰告終,此番來觀戰的自己也要去大寧府治理一方。

  而朱元璋早已定下旨意,沒有圣旨,藩王私下不得相見,甚至于明面上的書信聯系都不能有,一旦相見,一旦通信,必無需多問,立刻交由宗人府拿下。

  這也就是說,等到了朱權就藩之后,哪怕大寧府與北平府相鄰不遠,他與朱棣也不得再見。

  聞言。

  “是啊。”

  朱棣也跟著嘆了一口氣,表情瞬間變得憂郁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朱權要就藩而憂郁,還是因為朱應活著從北疆歸來,而且還帶著擒元帝、封狼居胥的大功歸來而憂郁。

  或許,這兩者都有吧!

  時間緩緩流逝!

  日光漸漸西斜。北疆凱旋的消息,如一陣風迅速傳遍駐守長城的數萬大軍。

  火頭軍與后勤軍人數不足,那些主戰軍的將士們紛紛自發幫忙打水、燒水。

  他們用自己質樸的方式,表達著對此番北疆歸來英雄的敬意。

  此刻!

  朱棣的營帳內,氣氛略顯壓抑。

  “如今。”

  朱棣眉頭緊鎖,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已經別無他法了。”

  “你將兵力消息泄露給了北元,可北元仍然奈何不了他。”

  朱棣緩緩踱步,雙手背在身后,拳頭不自覺握緊:“超過朱應不知多少倍的兵力,還是其北元的主場之地都奈何不了他。”

  “如今他不僅活著從北疆歸來了,更是擒了元帝,破了元軍,拿下了這千古唯二的封狼居胥之功。”

  “本王,不如他。”朱棣的聲音中透著不甘與無奈。

  而在他面前,姚廣孝身著黑色僧袍,靜靜地站著,宛如一尊雕塑。

  聽著朱棣的話,他的目光微微低垂,陷入了沉默。

  他向來算無遺策,但這一次,卻徹底失算了。

  在他的設想中,只要朱應入了北疆,靠近了北元腹地,那便是九死一生。

  因為只要讓北元知道朱應麾下詳細的兵力情況,知道朱應只有區區五萬兵力,而且還知道他的目的所在,這就足可讓朱應必死無疑。

  可如今的情況,朱應完好無損地回來了,而且麾下五萬大軍還帶回來了四萬余眾,破元軍,擒元帝,封狼居胥。

  這……這讓姚廣孝怎么都不敢相信。

  所以,此刻他也是沉默無言,不知說什么好。

  “你不是說你算無遺策?”

  朱棣忽然停下腳步,雙眼死死的盯著姚廣孝,眼中帶著幾分質問的怒意:“你不是說此番朱應必死?如今,你無話可說了?”

  面對朱棣的怒意,姚廣孝雙手合十,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如水:“此番!貧僧的確是想錯了!貧僧錯估了朱應的能力,更高看了北元。”

  對于此話。

  朱棣一臉冷意,冷哼一聲,顯然并不買賬:“單單是一句錯了,你就可彌補?”

  “因為你,本王背負了不忠不義。”

  “雖然朱應活著回來,或許本王失望,但那些為國出征的將士能夠活著歸來,這也讓本王慶幸。”

  “至少,本王沒有釀成真正的大錯,讓這數萬將士葬送北疆。”

  “否則本王就算是得到了皇位,心中也會不安。”

  這一刻。

  這些話,或許朱棣也有些真心實意在其中。

  不過,做了就是做了,已然無可挽回。

  如若不是朱應有金雕那等觀測大地的“作弊器”,能夠避免一切伏殺,或許就真的會著了北元的伏殺。

  最終的結果就算是朱應能夠率軍殺出來,那也會損失慘重。

  “不會有人知道那消息是自王爺身上泄露的。”

  姚廣孝目光堅定的看著朱棣,聲音平穩:“此事,將永葬地底。”

  “當然,貧僧也會一直在王爺身邊,如若王爺想要殺了貧僧,隨時可取。”

  姚廣孝自然再次感受到了朱棣的殺心,而且,他非常清楚朱棣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無非就是想要將他給殺了,讓以前的事情全部都不復出現。

  朱棣面色一陣白一陣紅,臉上滿是掙扎之色,死死凝視著姚廣孝,他的雙手時而握緊,時而松開,內心在殺與不殺之間劇烈搖擺。

  但最終,他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壓制住了內心的殺意,沒有下手。

  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落下,籠罩了整個軍營。

  軍營內,巨大的平原上,上千篝火熊熊燃起,火光沖天,將整個軍營的平原校場照得如同白晝,亮如白晝,火光閃爍。

  而在最中間,一座高大的高臺早已設好。

  在上面同樣也是架好了篝火,那跳躍的火苗如同歡快的舞者。

  整個校場上,濃郁的肉香撲鼻而來,混合著醇厚的酒香,彌漫在空氣中。隨著元帝被擒,隨著朱應凱旋,北伐已然結束,禁酒令,自可解除。

  今日之宴,犒賞之宴,迎接北疆歸來的英雄之軍。

  “將士們。”

  郭英站直了身體,站在高臺邊緣,聲音洪亮如鐘,對著校場各處的將士大聲說道:“今日你們凱旋歸來,為國建功,完成足可震天天下,青史留名的壯舉。”

  “你們都是我大明的功臣,乃是我華夏的英雄。”

  話語間。

  郭英微微停頓,目光掃過每一位將士:“我郭英也不多說什么廢話了。”

  “今日之宴,便是犒賞之宴。”

  “酒肉管夠,不醉不歸。”

  此刻的郭英,滿臉振奮激動,眼中透著無盡的豪邁。

  “好,好。”

  “這一次去北疆,每天都是干糧,都要吃吐了,今天終于能碰葷腥了。”

  “是啊。今天可一定要吃飽喝足了,哈哈,快一年沒有喝酒了,終于解禁酒令了。”

  “太好了……”

  隨著郭英一宣布,整個軍營內瞬間炸開了鍋,將士們一片沸騰,紛紛激動地歡呼起來。

  行軍打仗本就艱苦,如若有火頭軍和后勤軍作為后勤,那行軍還過得稍微好一點,畢竟吃的是熱飯熱菜,而且不會薄待舍命拼殺的將士。

  可入了北疆后,那就截然不同了。不僅吃的是干糧,甚至洗漱都做不到。

  幾個月的艱苦,可想而知。

  “將士們。”郭英大笑道:“無需拘束,開吃。”

  隨即。

  郭英也不再耽誤校場上的將士享用美食美酒,而是轉身回到了高臺的位置。

  此間高臺之上。

  朱應還有麾下的七個將領,皆是已經落座。

  朱棣與朱權自然也在其中。

  “冠軍侯。”郭英大笑著,伸手一把端起酒碗,手臂有力地一揮,對著朱應一敬:“今日無需多言。老夫敬你一碗。”

  “敬大將軍。”朱應嘴角含笑,同樣迅速舉起酒碗,動作干脆利落地一飲而盡。

  “冠軍侯。”

  朱棣也端著一碗酒,臉上掛著笑容,那笑容卻讓人難以捉摸,緩緩對著朱應一敬。

  聞言。

  朱應自然也是毫不猶豫的舉起酒碗,再次一飲而盡。

  今日的犒賞宴,毫無疑問,主人公毫無疑問就是朱應。

  朱棣,朱權,還有眾多將領都紛紛向著他敬酒。

  每一個都是十分開懷,臉上洋溢著笑容。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熱烈。

  “大將軍。”

  陳亨這時忽然站起身,臉上帶著一絲氣憤,目光看向郭英:“這一次在北疆,有一件事末將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什么事?但說無妨!”郭英眉頭一皺,立刻追問道,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在靠近北元王庭后,北元以其王庭設伏,周圍三路埋伏,超過三十萬大軍合圍。”

  陳亨緊握拳頭,語氣中滿是怒意:“北元知我軍目標,更知我軍詳細兵力。”

  聽到此話,原本郭英還算平和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你說什么?”

  郭英聲音都變得凝重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可置信。

  如果真的像是陳亨所言,那就真的是大事了,這就是軍機外泄,乃是大事。

  也就在陳亨提及此事的一刻,朱應不動聲色的將余光落在了朱棣的身上。

  顯然。

  讓陳亨開口,這就是朱應故意安排的。

  在陳亨開口后,朱棣雖然表面上還保持著鎮靜,可在篝火微弱的光芒映照下,他的雙眼卻是忽然一凝。

  這種細微的變化在夜幕下并不明顯,也只是下意識的一凝,別人根本看不出什么來。

  但朱應則不同。

  哪怕是在夜幕之下,朱應的眼睛也可如白天一樣視線清晰,不受阻礙,因為他有精神力,哪怕是細微的動作,朱應也能夠清楚感受到。

  “果然是他。”

  只是一個細微動作,朱應心中已然篤定:“朱棣。情報外泄,將我麾下詳細兵力情況泄露的就是他。”

  哪怕朱棣只是一點細微動作,可卻是被朱應完美地捕捉到了。

  就是那一瞬間,朱應就肯定朱棣與此事脫不了干系。

  “他為何要將我兵力情況外泄?”

  “為何要勾結北元對付我?”

  “我與他并無仇怨,他犯不著如此對付我。”

  “難不成他想要通過對付我來獲得我酒坊所釀的酒水?賺更多的錢財?”

  “不,不對。就算他真的坑殺了我,那酒坊仍然是掌握在玉兒手上的,他休想染指,這一個說不通。”

  “難道,是因為我的官位,未來或許會在北疆鎮守,如若他以后造反,或許面對的是我,他怕了我,怕與我臨陣對戰,所以就想著坑死我?”

  朱應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了兩個可能,而第二個可能,朱應在思慮之后,倒是覺得有可能就是如此。

  別人或許不知道朱棣的野心,但朱應可是非常清楚的。

  兩世為人,朱棣對皇位的野心可是不小啊。

  那姚廣孝早就跟在了朱棣的身邊了,要給朱棣“王上加白”的話或許早就打動了朱棣了。

  “朱棣。”

  “老子特么的沒有對你怎么樣,你竟然開始對付起我來了。”

  朱應此刻心底一冷,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已然徹底對朱棣產生了反感之意。

  想要自己的命,想要自己麾下數萬將士的命。

  或許在前世,朱應還十分崇敬朱棣這個皇帝,但也局限于歷史。

  如今自己身處于這個時代,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別說是朱棣了,就算是應天的老朱要對付朱應,朱應也絕對不會忍。

  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朱應看來都是狗屁。

  如果誰要他死,他就滅了誰。

  如果老朱要他死,那他就攪他一個天翻地覆。

  這,就是他朱應。

  他擁有這等實力和資本。

  而這時!

  除了朱應在用余光關注朱棣外,在陳亨開口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落在了他的身上,高臺上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聽到篝火燃燒時噼里啪啦的聲音。

  “陳將軍。”

  郭英再次嚴肅問道,神色凝重:“你剛剛的話是真是假?”

  “大將軍。”

  陳亨一臉認真,向前一步:“在擒下元帝之后,已然審問了,他們的確知道我軍詳細的兵力情況,甚至目標,路線。”

  “北元都一清二楚。”

  “而且元帝也說了,這是來自我大明的密報。”

  “我們的消息外泄了。”

  陳亨越說越激動,雙手都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十分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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