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象,他的任命簡單,但他的任命發下去,變法就正式開始了。
變法,關系著仙盟六州兆億生靈、一萬萬修士,所有人都在看著你。
你確定自己做好準備了嗎?”投票就要開始,太和水尊忽然開口問道。
“一萬萬修士,哈,太多了。
但大家都不想打內戰,內戰開始,沒人能預料結局。
所以,變法其實已經到了必須推進的地步。”
莽象說的大家,指的是群仙臺上的存在。
其他人或許也不想打內戰,但他們沒有決定權。
“好,那就開始吧。”太和水尊一錘定音。
神光微微嘆了口氣,在莽象已經得道的情況下,他也算看明白了,當初莽象先攛掇自己和他一起搞新紅燈照,結果是交易的籌碼。
兩宗大戰打起來后,莽象嘗試戰爭升級開啟內戰,結果也是籌碼,逼仙盟保守派進一步團結在他身邊的籌碼。
什么都可以被交易,到了現在,莽象主導變法,可能又是某種籌碼。
仙盟的水很深,那些老東西把自己當內奸防備,什么內情都不說,簡直不當人子!
“神光仙尊?”
投票已經開始,器靈點到了神光仙尊。
神光趕忙微微一笑,道。
“同意!”
先忍一手。
莽象變法對我是有利的,若是順利,仙盟內的穩定又能延續很久,可以幫我渡過洞天轉化期。
等我洞天轉化完畢,你們現在欠我的,我要一點點收!——
群仙臺的旨意往下傳,正在前線府邸修行的李海闊也接到了器靈的洞天傳音。
他從修行中睜開眼睛,看向紅燈照的方向。
八十七歲,從兩宗大戰前線隱形總管,一步跨越,飛升仙盟副盟主。
王玉樓,王玉樓,哎。
李海闊羨慕王玉樓的機遇,仙盟副盟主的坑有多大他太清楚了,但相比于自己的幾百年蹉跎,小王這步跨越的,實在有些太令人羨慕。
“同意!”
幾萬里外的群青原,虛空之中的一處洞天內,金山也收到了群仙臺器靈的洞天傳音。
這位身化金鐵的大修士抬手,從萬里一線牽中拿出了莽象變法的具體計劃。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落在‘裁撤仙盟冗員,修剪枝枝葉葉’上。
王玉樓上任,恐怕就是做這個的。
才區區不到六十年,他的投資就見到了收益,而且是極高的收益。
但似乎這位仙盟直屬的紫府大修士不是那么開心,他平靜的開口,做出了自己的抉擇。
“同意。”
仙盟以東,穿過東方的可怕荒漠。
滅仙域內,一處虛空之外的洞天中,王玉樓心心念念的姑娘睜開了眼睛。
群仙臺的器靈在呼叫,但白鯉拒絕了群仙臺的聯系。
對于王玉樓就任仙盟副盟主的事情,她只覺得離譜。
“莽象那個畜生,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想到那個小男人如今面臨的艱難,白鯉的眼中流露出了擔憂。
雖然成道就是要經歷蹉跎和磨礪,否則不能創造那些超額的利益,從而得到車上人的認可。
可王玉樓如今面臨的危局,似乎有點過于大了。
天地間的所有頂級勢力中,沒有一個的領袖型人物只有筑基修為。
王玉樓這位副盟主,甚至刷新了頂級勢力領導者的最低修為紀錄.——
莽象變法都通過了,王玉樓的副盟主任命自然也不會有意外。
不過,在關于如何任命其正式成為仙盟副盟主的事情上,群仙臺上的仙尊們出現了爭議。
“仙盟以前只有一位盟主,便是蒼山道友,他后來也卸任了,這位置就空置了四千多年。
副盟主.更是從未有過,蒼山道友,關于這副盟主的任命,你有什么想法嗎?”
青蕊看向坐在群仙臺邊緣的蒼山仙尊,這位仙盟實際創始人的大道投影看起來很是滄桑,明明氣度非凡,但那種疲憊感似乎濃的化不開一般。
仙盟是大家的,但仙盟也是被蒼山創立的。
這話有點繞,實際的意思是,蒼山創立了仙盟,但后來的入伙者太猛,他被邊緣化了。
“由群青原仙城主持,搞個大點的上任儀式,變法的事情箭在弦上,我們要給他支持。”
蒼山仙尊言簡意賅。
“好,那就這么定了。”
對于蒼山的給面子,莽象非常尊重,他甚至還笑著對蒼山點了點頭。
但蒼山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的狀態,完全沒有理會莽象。
“玉闕師兄請放心,前線的事情我知曉輕重,中線的事,我一定為你辦好了!”
玉闕宮內,蔣豹變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他看不懂。
看不懂莽象為何成為仙盟盟主,看不懂王玉樓怎么就轉身一變成為副盟主了。
但他知道,浮煙從頭縮到現在,自家的老祖現在正在向莽象靠攏。
王玉樓作為莽象門下的核心弟子,恰似燭照派的易走日,不,應該說是進賢。
而蔣豹變扮演的角色,其實類似于鄒天行。
他家的老祖舔莽象,他就要跟著舔王玉樓,每個人都能找到獻忠的對象,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中線反攻不急,慢慢來即可,西山宗的地盤如果不能在中線拿到,我就在西海補一補。”
王玉樓沒什么精神,語氣甚至有些低落的意味。
馬上將要離開熟悉的梧南,熟悉的紅燈照,步入仙盟修士密度最大,水最深的群青原。
換誰來了,狀態也不一定比小王強。
牛馬修行靠天賦,說白了就是變異。
不是牛馬的王玉樓修行,靠的是資源,說白了就是法財侶地。
地對應的紅燈照和梧南,算是他的舒適圈,踏出舒適圈或許會有收獲,但肯定也有蹉跎。
“玉闕師兄,您小看我了,小蔣會用行動,讓您看到紅燈照修士的勇氣!”
讓您看到紅燈照修士的勇氣——堆命也給你堆出中線的勝利。
“你打算從北線和南線調人?”
王玉樓嗤笑一聲,他發現蔣豹變是真有意思,居然自稱‘小蔣’。
莽象看我喊師尊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態?
“對,妙峰山和燭照仙尊的事情當然沒您的事情大,您畢竟是盟主大人。”
蔣豹變拍了個臭不可聞的馬屁。
他想的是,在外面喊王玉樓副盟主,王玉樓可能不在意,但現在殿內的人,都是王玉樓的親信,當然要喊王玉樓‘盟主大人’。
“行吧,看你表現,師尊教導我‘不要和黃秋生學,黃秋生是個廢物’。
今天,我把這句話送給你,豹變,好好干,紅燈照的未來是屬于你們的。”
蔣豹變面色一喜,王玉樓這么說,算是把他當自己人了。
小王雖然離開了紅燈照,但前線的體系、紅燈照的戰時經濟體系畢竟是他建立的,他留下的人把持了前線的諸多關鍵位置。
沒有王玉樓的支持,蔣豹變未來在前線的工作就難以展開。
被仙盟副盟主認可不是什么恥辱,你要說王玉樓比蔣豹變小,那更是笑話。
長生種的游戲規則和凡人不一樣,小王已經是半只腳踏入紫府門檻的存在了。
這時,歷長明從外面跑了進來,秦楚然一看,便對玉樓道。
“相公,今天參與授功的修士已經到了。”
大殿內的金明度、林櫻、映曦忽然不約而同的看向秦楚然,又不約而同的收回了目光。
王玉樓要帶往群青原的名單已經漸漸定下來了,里面有三個所有人都不是太預料到的人物。
秦楚然,歷長明,白露,她們三個修為不爭氣,偏偏小王還信重,其實很有意思。
這是新任的仙盟副盟主,買來給所有人看的馬骨——小王是個念舊情的好人。
甚至,這還能和王玉樓的缺點心軟對應上,強化他心軟的弱點。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從兩宗前線隱形總管必須謹言慎行,到就任仙盟副盟主后開始作秀,小王的修行之路,走的很抽象。
很快,王玉樓離開紅燈照前的最后一次大規模授功開始了。
法衣,法器,靈丹,符箓,功法,這些都是尋常。
最重要的是 “你們這些人,表現極好,為我們紅燈照掙來了威名。
就跟在我身邊,一并前往群青原吧。”
人,人,人,王玉樓推動變法,離不開可靠的人。
那些大族的人,背后的牽扯麻煩,他不是太愿意要,他更愿意要不得不上戰場并從戰場活下來的根基淺薄之人。
玉闕的恩情往下發,腦門與地板的交響樂當即開始了合奏。
到王玉樓如今的地步,絕大多數修士的命運,他都可以一言而決。
“明日就是西山宗立宗的儀式,我主持完儀式就走,映曦,特別功勛堂的關鍵在于和中線鎮守府配合。
只要你能與林師姐緊密合作,前線的事情,就是你們說的算。”
晚上,王玉樓抱著映曦,交代著自己于紅燈照內留下的諸多事業該如何運行。
權力不是天然的存在的,幸虧他這次是去群青原做仙盟副盟主,否則,他就算把自己的人安排到了這些關鍵的位置,也不會有多少人買賬。
只要他還在青云之上,他的觸手,就能代表他,就能威懾那些宵小。
“玉樓,你已經說了幾遍了,你說的越多,我心中越沒底。
你答應我,千萬不要一去不回。”
映曦纏在玉樓的身上,有些擔憂的想要男人給她某種保證。
不止是占有欲,更多的是擔憂。
群青原,仙盟精華之所在,幾多天驕,幾多仙尊,幾多波濤。
便是莽象到了那里,很多時候估計也要和各方面做妥協。
王玉樓去了,能全身而退嗎?
“怎么會,我會回來的,我的根基在紅燈照。
群青原雖好,卻非吾鄉。
盟主之位雖顯,卻非我所求。”
做仙盟盟主,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王玉樓太分得清了。
這些東西是修仙者必須面對的幻光的一部分,所謂仙盟盟主的顯赫,只是大修士有所需的情況下的顯赫。
到最后,真正可以依靠的,只有實力,而不是那些虛幻的位置。
“那你想求什么?”映曦不解。
“坐忘朝暮七十載,所修不過生死同。
我想求的,只是和你長長久久的相伴,不會被那些外力影響,無憂無慮。”
映曦想笑,但她笑不出來,更多的是一種不安。
對安全感的渴望,在她的身上顯示的淋漓盡致。
“相公,你說的是真的嗎?”
王玉樓輕輕的撫摸著佳人光滑的脊背,道。
“哈,當然,你的想法不是和我也一樣嗎?”
“嗯,一樣。”
周映曦看不清王玉樓,也看不清自己的人生要走向何方。
這就是修真者的宿命,真在哪里?
沒有極限的。
王玉樓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
所修不過生死同,他想走到那法力通玄、逆轉生死的地步。
超脫本身遙遠,但行走修仙界多年,王玉樓經歷了太多的遺憾。
王榮遠,王顯周,王顯茂.未來還會有誰?
個人的逍遙太冷寂,他貪心的想要獲得更多,這或許比縹緲的超脫更顯功利,但超脫本身就是對個體的最大功利化演繹。
比西山宗成立儀式更早到來的,是顧啟朗。
“啟朗叔,你是說你也要去群青原?”
王玉樓的表情很詭異,啟元真人是真不把自己當間諜啊。
你說他是妖僧在仙盟的情報探子吧,他探查情報都是明目張膽的探查的。
王玉樓就任仙盟副盟主,推動仙盟變法,他就立刻把和王玉樓關系不錯的顧啟朗派來,說是隨王玉樓的人馬一起上任群青原——為了安全嘛。
理由很強大,啟元真人都不裝了,王玉樓也不好拒絕。
“對,仙盟變法起,六州風云動。
玉樓,我以后不該叫你玉樓了,當喊你一聲玉闕真人或者盟主大人才對。”
這下不用擔心群青原人生地不熟了。
一個金明度,一個顧啟朗,下面有莽象早前派過去打前站的莽象派修士,上面還有金山這位慈祥的老祖,王玉樓的群青原之旅,怎么看都像回到了另一個家似得。
王玉樓擺了擺手,苦笑道。
“世叔客氣,太客氣。”
見小王的談興不高,顧啟朗決定放料。
“你還不知道,群仙臺上,你的副盟主任命已經正式通過了,群青原仙城正在準備你的就任儀式。
等你一到,就是盟主法衣加身,據說是法寶,連你的副盟主大印,都會有專門的紫府為你煉制,也是法寶。”
王玉樓有些失語。
有時候,莽象也沒那么可惡。
在情理上,被莽象獻祭的王榮遠和王顯茂,以及玉字輩的幾名兄弟姐妹,都是玉樓的親族。
但在冷峻的利益視角下,他們不過是幾名‘無足輕重’的小修士而已。
這些小修士的命加起來,能值一件法寶的一角嗎?
其中的抉擇,情理和利益、心中的動念和對祖師的畏懼,換個人過來可能真就傻傻的全心全意跟著祖師混了。
“原來如此,可能是師尊還沒來得及通知我吧,世叔你來的也巧,西山宗立宗儀式正好傍晚舉行,你是貴客,一定要來觀禮。”
仙盟的副盟主位置是別人給的,紅燈照中的勢力、西海的勢力、新立的西山宗才是王玉樓自己的。
所以,他才會在將要上任前,強力推動西山宗趕緊上馬,火速立宗。
立宗的儀式選在傍晚,而不是清晨或正午,其實是有說法的。
西山宗的山門在兩宗前線紅燈照方的邊緣,位于一座山上。
此山名為西山,以前是個筑基家族的族地,日落西山的盛景極美,遠近聞名。
故而要選到晚上,至于日落西山這個寓意——王玉樓不在乎。
如果自己的勢力能讓這種抽象的東西克死,那只能說明自己太廢物或者西山宗的修士們太廢物。
修仙者修到高處,天地阻撓,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
別說是日落西山這種抽象的東西了,就是天地厭棄,王玉樓也也會堅定的走下去。
他不知道嘉凌霄那句‘逐道者,雖九死其猶未悔’的話,但王玉樓從來不缺與大修士相匹敵的氣魄。
白鯉曾明言,他的做法沒有錯,大修士中那些非凡的存在,每一個都是先有了足夠強的道心和氣魄,才能夠成就非凡的。
孱弱的人,在這烘爐煉獄般的紅塵中,是走不下去的。
西山宗的規模不小,王玉樓令人把原有修仙家族族地的建筑推平,于西山之上修建的六十四座宮殿,組成了一處龐大的宮殿群。
除了不是靈山,其他地方,西山宗的規格,是和紫府勢力對標的。
“啟朗道友,你恐怕還不知道,一開始玉闕師兄沒讓修這么大,后來南葉國過來幫忙修筑的修士們非要修這么大,說是為國主獻禮。
我們也不好拒絕,結果玉闕師兄一看,還批了我們一頓。”
陪同顧啟朗觀禮的安和寧介紹道。
“修大點好,以玉闕真人的尊榮,他的附庸宗門,當然不能寒酸!”顧啟朗微微頷首。
安和寧聽的眼睛都直了。
這就是紫府勢力顧氏大長老的水平嗎?
玉闕真人 眾所周知,紫府稱大修,金丹稱真人,王玉樓的修為是筑基。
叫王玉樓玉闕真人,竟和過往幾十年,大家一起喊莽象為莽象仙尊,有某種異曲同工之妙。
西海‘你說可樂不可樂’的可樂哥終究是少數,聰明人們總是有著最靈活的底線和最柔軟的身段。
“對,玉闕真人的附庸宗門不能寒酸!”
說著,安和寧就開始了傳音,和安氏的幾名筑基交代,等會一定要在獻忠大比拼中,率先喊出玉闕真人的尊稱。
至于其他人.哈,沒人做沙比,怎么襯的安氏忠誠?
三十多名筑基,五百多名練氣,于西山宗的掌門大殿外靜立。
觀禮的修士比參加典禮的修士多些,大概有一千多人,密密麻麻的擠在半空。
王玉樓就任仙盟副盟主的事情,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該來的也都來了。
就連南葉八十三、鄒天行等人,都親自來到了西山宗立宗典禮現場。
前者是因為南葉國就在西山宗之南,算是鄰居。
后者是作為紅燈照掌門,為紅燈照之下再有一家新附庸而賀。
你說他們是王玉樓的仇敵?
不是的,他們已經不配和王玉樓做仇敵了。
“儀式開始!”
主持儀式的是楊啟,這位王玉樓曾經的故人,如今將要就任西山宗的掌門。
一拜仙盟二拜紅燈照三拜莽象仙尊,嗯?
“諸位隨我一起,四拜,拜玉闕真人!”
安和寧的眉頭緊皺,心道楊啟你真不是東西,儀式的流程都改了,只為拍王玉闕馬屁。
至于嗎?
幾百名修士跪下行禮,王玉樓只覺得無趣。
他修仙的目的不是這個,結果在權勢上,反而越來越大,這怎么不是一種負擔?
“好了,起來吧,按流程走。”
王玉樓明明是在淡淡的表達不滿,可楊啟愣是和沒聽出來一般,撅著屁股,一臉激動的高聲道。
“謹遵玉闕真人法旨!”
回來了,熟悉的感覺回來了,王玉樓也終于意識到是哪里不對了。
他們玩的這套,不就是我對莽象的那一套么?
他們不會也想著,某一天要殺了我吧?
什么‘王玉闕,你等著,終有一日我必殺你’?
情感上王玉樓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但理智告訴他,這可能真就是真相。
有些無力的看向那漸漸垂落的夕陽,玉樓有些感慨。
曾經他給自己訂立過一個三步走計劃——跟隨莽象,學習莽象,超越莽象。
但他沒想到,這三步走不夠完整,中間還有個成為莽象。
其實也不奇怪,和這些比畜生更畜生,比天驕更天驕的存在對壘,王玉樓的水平必須和他們類似,否則,只會輸。
在這樣的要求下,成為如莽象一般冷峻而又堅定的存在,也就不奇怪了。
修仙就好似一場沒有退路的馬拉松,上了賽道,必須跑到終點。
在任何時候,退,就是刀山火海。
黃秋生沒有被刀山火海燒死,是因為他姓黃,他把自己的命運放在了賭局之內。
他的松快,只是因為黃家的老祖還沒輸罷了。
看著高喊‘謹遵玉闕真人法旨’的楊啟,安和寧的牙都快咬碎了。
真該死啊,你這個狗東西!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心中甚至有些得意。
在追著王玉樓的腚比賽誰舔的更用心的游戲中,勝利者一定是我們安氏!
儀式結束前的最后一個環節,是王玉樓的講話。
無非是尋常的對宗門的期待,完全沒什么特殊的,今日真正的肉戲在于和鄒天行談西山宗紅燈照之間的稅款分配。
但是吧,王玉樓講完后,安和寧帶頭喊道。
“玉闕祖師的叮囑,你們都記住了嗎?”
王玉樓的臉黑了,看的金明度都有些皺眉。
“安和寧,你瘋了嗎?
什么叫玉闕祖師?
我王玉樓心中只有一個祖師,就是師尊!
紅燈照只有一個祖師,就是師尊!
你啊你,自作聰明!盡是些小聰明!”
安和寧面色蒼白的跪在地上,競爭的心念動起時,他就失了方寸,以至于犯了王玉樓的大忌。
看著地上的安和寧,楊啟心中樂開了花,沙比,讓你亂拍!
其實,王玉樓還沒說完時就后悔了.
他剛剛的幾句話,意味著安氏在西山宗內的弱勢,祖師都需要平衡手下的勢力,王玉樓就不需要嗎?
這就是一句話說錯,多少人的命運跟著改,從而影響王玉樓的大局。
但事已至此,只能將錯就錯,王玉樓總不能再給安和寧道個歉吧?
為了彌補安和寧,實現西山宗再平衡,宴會開始時,王玉樓把安和寧放在了自己的左手邊。
他的右手邊,坐的是紅燈照掌門鄒天行。
“掌門師兄,西山宗與紅燈照的稅款分配”王玉樓開口道。
這是今天真正的肉戲,西山宗的稅款分配需要燭照派的意見,而且必須充分尊重。
“哎,玉闕真人客氣,就按南葉國的來,和以前的四明宗一樣,如何?”
鄒天行給了波福利,直接把西山宗的稅款分配比例,拉到了紅燈照內單一紫府勢力的水平。
筑基宗門、家族三七開,七成宗門的,但筑基勢力不得染指六品靈材及仙盟限制流通的諸多寶物。
單紫府勢力五五開,和紅燈照對半分,限制相對更少。
多紫府勢力六四開,拿的是左道和仙盟劃分利益份額的比例。
西山宗能一步到位拿到五五開,其實算是不錯了。
至少,比筑基勢力的三七開好了太多。
這其實也是王玉樓的期待,不過他的底線是西山宗四,紅燈照六。
有了更高的收入留存,西山宗就會慢慢發展起來,成為王玉樓未來的重要臂助。
“天行師兄,你我這么多年,支撐兩宗前線,走日師兄對我有意見,總想干擾你。
我知道你不容易,好在終于是過來了,師尊也成了道。
這些年,天行師兄辛苦了,這杯酒,我敬你。”
王玉樓感慨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著如此的玉樓,紅燈照的掌門鄒天行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感到眼睛酸酸的。
做掌門有多難,看看主動放棄道途的黃秋生就知道了。
鄒天行接任掌門四十多年,打滿了兩宗大戰的大半程,經歷的難,只有自己清楚。
如果說有第二個清楚的人,那一定就是他的對手王玉樓了。
王玉樓做前線隱形總管,實際上就是前線的‘掌門’,兩人的遭遇,是一樣的。
“玉樓,都過去了,你如今入了仙盟,說是副盟主,但和我也差不多。
哈哈哈,我這話有點不合時宜,今晚的酒好,醉人。
總之,你要小心些,仙盟的水太深了。
千萬記得,不能失去原則,該堅持要堅持,妥協一次,就會有很多次。
來,我們再來一杯。
此去群青原,山高路遠,師兄我祝你直上九霄、名動仙盟!”
人是極度復雜的,鄒天行和王玉樓以前就是仇敵,但此時反而有了些杯酒解千怨的意味了。
說到底,人心肉長,大家也沒成仙,隔三差五見面,相處這么多年,也熟悉了。
王玉樓是莽象派的人,但也是梧南的翹楚,紅燈照的天驕。
至少此刻,鄒天行的祝福是真誠的。
玉樓,去吧,去讓群青原的人知道你,讓仙盟的人見識見識我紅燈照天驕的非凡!
“叮!”
兩人一飲而盡,相視一笑。
或許未來,他們會再次為了派系的利益站上內斗的舞臺,但此刻,大家的心是接近的。
龍,蛟龍!
六條蛟龍拉著紅燈照的法寶金烏趕日,如天之二日般在梧南的上空飛速前進。
金烏趕日的最頂層,王玉樓負手而立,遙望遠方。
他注意到了地面下一處小小的黑點,道。
“停下來!”
六條大妖蛟龍們頓時停了下來,站在他身后的明度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清溪坊到了,明度,隨我下去看看。”
王玉樓回頭道。
這時,因法寶忽然停下而驚訝的郭呈泰等人也走了出來,想要隨王玉樓一起下去。
仙盟副盟主出行,當然要小心。
重點是,這些被王玉樓帶來的筑基巔峰們,需要通過隨行的方式強化自己在王玉樓處的價值。
“你們就不必跟著了,這地方小,容不下你們這么多筑基巔峰,哈哈哈。”
“我十三歲離開王家山,到清溪坊修習煉道。
“王氏對族中弟子的安排很高明,一般的去宗門,好的先留在家族內,修行到起碼練氣中期。
“那時,族中一年給我的靈石是十二枚還是多少枚?
“太久了,忘了。
“玉安你知道吧,玉安當時和我一起修行,那小子,哈,傻的很。
“此地名為賽馬場,是我建起來的,楊氏開遍紅燈照的賽馬場,有我一半的干股。
“今日正好有賽馬比賽,我們來的日子還挺巧。
“對,選一匹,然后下注,不行不行,娘子,一千枚太多了,這里的盤口會被你嚇到。
“哈哈哈,贏了十枚靈石,走,請我吃飯去”
拉著明度的手,玉樓和她來到了清溪坊的主街之上。
“那時候,我感覺清溪坊好大,上百家各類鋪子,賣的全是修仙者的東西。
“我和玉安都很好奇,但我們不想表現的像個土包子,就每天逛三五家,花了一個月,才逛完一遍。
“看,知味坊,走,就吃知味坊,離開了紅燈照,就難吃到家里的醬驢肉嘍。”
一名伙計打扮的小蘿卜頭見兩人進來,忙上前迎接。
可他見到王玉樓,卻是驚呼道。
“兩位.玉闕族叔?”
王玉樓趕忙抬手,控制住了他的聲音,他是來故地重游的,不想大張旗鼓。
“小聲點!你是王氏的?怎么這么小就來跑堂了?”
沒想到能見到王氏的傳奇,小蘿卜頭一臉驚喜,壓抑著喜悅道。
“玉闕叔,我叫冠勇,資質不好,五靈根,想闖蕩,族長讓我先來跑三年堂,熟悉下修仙界的規矩。”
冠勇,王冠勇,玉冠臨明臺 王玉樓的表情有些惘然,是啊,自己已經八十七歲了。
王氏的新一代正在渴望走出自己的人生,而自己,也要‘玉冠臨明臺了’。
可在仙盟的肇始之地,自己又能否做到‘群青見真章’呢?
搖了搖頭,王玉樓笑著問道。
“挺好的,和我講講,你都在清溪坊學到了哪些規矩?”
王冠勇挺起胸膛,中氣十足的回道。
“心要狠,想要在修行界走下去,心一定要狠,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要像狼一樣去爭。”
王玉樓能感受到,明度拉著自己胳膊的手緊了一下。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周圍的靈機,腦海中的玉如意也動了起來。
沒有人在作亂,只是命運的再次回響,在無數次戲弄王玉樓后,命運少有的給了他垂青,給了將要奔赴群青原的王玉樓以提醒。
連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都知道心要狠些才能站穩.
見王玉樓不說話,冠勇還以為是他不太滿意,他慚愧的撓了撓頭,補充道。
“嘿嘿,玉闕叔,這是我看賽馬場比賽學到的道理,總之我就感覺,只有敢于拼殺的賽馬,才能奪冠。”
王玉樓笑著搖了搖頭,點撥道。
“錯了,只有輸了的人才要拼命,才要拼殺。
哪怕是斗法,也總是有人,在開戰前就已經鎖定了大部分的勝機。
所以,不要輕易的拼命,對一個修仙者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活著。”
“玉闕叔的叮囑,冠勇會時時銘記,不過您是來吃飯的嗎?”
“哈哈,忘了正事,來就先上半壺顧氏的靈茶,再來兩斤靈米,來個紅燒驢板腸,再來份清燉驢肉,最后看看有什么不錯的靈蔬,搞個小炒。
嗯,多加三斤醬驢肉,總共多少靈石?”
明度詫異的看了王玉樓一眼,心道,相公真就只打算花我贏的那十枚靈石?
“八枚,您樓上座,我去喊掌柜的來見.”
王玉樓攔住了冠勇,道。
“不必,就當我沒來過,不要通知其他人。”
在二樓的雅間坐下,明度有些躊躇的問道。
“菜是不是太少了?”
在現在的王玉闕面前,連她也要怕。
明度聰明的厲害,反而怕的厲害。
她生怕王玉樓去了群青原,就會找一堆新道侶 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極高。
“哈哈哈,就吃這個,很豐盛了,多了三斤醬驢肉呢。”
很快,王冠勇便把王玉樓點的菜送了上來。
只是他離開雅間后,站在門口,表情猶豫,也不進,也不走。
如天垂青般的機緣就在房間內,但這個少年還不夠冠勇。
雅間中,王玉樓慢慢的吃著幾道靈食。
這些食物不貴,也不稀有,但知味坊的水平不錯,味道極好。
明度注意到了玉樓的不對,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壺七品的靈酒,為他倒了一杯。
“相公,你心有顧慮?”
王玉樓拿起酒杯,也不喝,只道。
“梧南,我以后是要回來的。”
而后,舉杯一飲而盡。
怎么敢忘,兩宗前線,榮遠叔死無葬身之地,被狐獴大妖一口吞下。
狐獴一族不滅,王玉樓的道心就不通明。
“嗯,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回來,你去哪,我就去哪。”明度柔聲道。
“冠勇,進來!”
門外的王冠勇打了個激靈,趕忙進來。
“喝酒,族叔今日贈你一杯酒,未來你若是能練氣,我再送你上青云!”
金明度有些疑惑的看向玉樓,但玉樓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今天該是開心的,那就選個幸運的小孩改命吧。
“冠勇謝過族叔!祝族叔早日得道,成就我王氏萬載基業!”
王玉樓笑了,這小孩,挺聰明,有自己的半分天資了。
“哈哈哈,王氏的萬載基業不在我,而在你們,在你們。”
未來,家族一定是要居于王玉樓勢力中的次要地位的。
家族中的天驕數量不夠,不夠支撐王玉樓的偉業,所以王氏能不能萬載,不在玉樓,而在王氏的后輩們自己。
他們行,王玉樓能讓他們更行。
他們不行,王玉樓也不會浪費資源扶持無能之輩壞自己的事。
天有二日,一是熾陽,二為金烏。
旦日已死,但王玉闕接任了它曾經的使命。
蛟龍拉車,兩百多名筑基、練氣相陪,王玉樓大概是拉著一個宗門去上任的。
莽象的話,他翻了十幾倍的聽。
這怎么不是忠誠?
忠誠翻倍,莽象要他選二十,王玉樓拉出兩百余,這就是忠誠翻了十幾倍。
王玉樓走到今日,靠的怎么不是自己?
哪能什么事情都聽莽象的?
莽象要是真算無遺策,早就和滴水在差不多的時候成道了!
說白了,祖師也就那樣,相比于天地間那些頂級的金丹仙尊們,祖師目前還沒有任何過人的地方。
在清溪坊短暫停留后,金烏趕日繼續于梧南的云霄之上飛掠,一路向東南而去。
蓮蓬洞天,過。
九竅谷,過。
六條蛟龍拼了命的拉,短短兩個時辰,金烏趕日便飛入了梧南東南角的大天臺山疆域。
再往南,就是群青原了。
然而,就在金烏趕日一如尋常的在高空中飛行時,一隊身著大天臺山內門弟子法衣的筑基修士,攔在了仙盟副盟主法駕的前方。
這群大天臺山弟子有六人,似乎早已在此等待。
見到金烏趕日來了,當即有兩人向大天臺山的方向激發了特殊的傳音靈器。
另外四人則是圍了上來,其中一人高喊道。
“可是玉闕真人當面?”
金烏趕日之上的王玉樓眉頭緊蹙。
莽象曾親口對他說過。
那日,他于群仙臺上商議變法之事時,大天臺山的虓虎仙尊,是明確出言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