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自有打算。”
白鋒愈發懷疑了。
先前還在說秦大師鮮少露面,現在又想借他的名聲讓自己忌憚?
面對二長老的催促,白瑤音并未繼續拖延時間,帶著對方徑直向頂樓走去。
不過片刻功夫,兩人已經來到通往頂樓的樓梯處,前方,一道光幕陣法將視線隔絕。
“二長老,若是得罪了秦大師,你該如何向家族請罪?”
白瑤音拿出玉令,頓了頓,問道。
“少用這些來嚇唬老夫。”
白鋒嗤笑一聲。
以他的睿智,能輕易洞悉白瑤音的小心思。
不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好繼續包庇白瑤莎嗎?
休想!
“你還愣著作甚,要老夫親自來開啟陣法嗎?”
白鋒眉頭一皺,不悅的道。
白瑤莎是什么天賦,他心里有數,有時候真不理解,她一天到晚沉浸在殘陣上有何用處。
有些東西,并不是說通過努力就能得到回報的。
修復殘陣,如果真有這么簡單,白家的陣法早就被先輩們徹底修補好了,又何到如今的地步?
白瑤音神色清冷,并未繼續多說,靈力涌動間,一道玄奧的陣紋自玉牌中涌現,落在身前的光幕上。
“嗡……”
流水般的光幕宛如被一只大手從兩邊掀開,露出一道通道缺口。
“白瑤莎,你還不……”
白鋒冷哼一聲,大步踏入,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的古陣前。
那里,兩道身影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貼在一起。
而更讓白鋒意外的是,兩人身前的陣石上光芒流轉,原本殘缺的陣紋,竟然逐漸亮起。
白鋒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這是什么情況?!
他們是在修復古陣嗎?
修復古陣的難度之高,哪怕是那些享有盛名的陣法大師,幾乎都要窮盡心血,在無數次推演失敗中,一次次總結經驗,耗盡極長的時間,才有可能修復完善一道陣紋。
兩人前方的陣石上,光芒流轉,隱隱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自然之感。
就仿若,這道陣紋的紋路,本就應該如此勾勒。
那人……就是秦大師?
白鋒心神一凜,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座陣石。
聽聞大秦帝主在修復古陣時,也耗費了大量心神,做了無數次的推演,他還從聽說過,有人修復古陣時,能夠如此的……輕松?
是的,就是輕松。
而那將白瑤莎摟在懷中之人的身份,幾乎呼之欲出。
肯定是那位一夜之間,修復了一座殘陣的秦大師!
只是,白鋒有些不解的是。
修復古陣,他們兩個為何要貼的這么近?
莫非,這是秦大師的怪癖?
還是說……
白鋒目光心虛的看了一眼白瑤音,仿若是在責怪,秦大師與白瑤莎如此親密,你怎么也不早點告訴老夫?
白瑤音心情也很復雜,根本沒有心思去搭理二長老。
夫君不是在教姐姐參悟陣法嗎?
他……他怎么與姐姐那么貼近?
白瑤音可不是當初那個涉世未深的女子,在秦魚的教導下,她已深得殊道通途的道理。
這個角度,簡直……
難道,秦魚前幾次教姐姐修復殘陣,也是如此?
這一瞬間,白瑤音悟通了,為何有時候修煉時,夫君會讓自己站在窗前,而他就站在自己后面。
這不正與眼前的畫面重疊了嗎?
唯一不同的是,對象變成了穿著衣服的姐姐。
不過,白瑤莎似乎全然不覺,甚至連他們到來都沒發現,心神盡皆匯聚在身前的陣紋上。
前后不過茶盞功夫,隨著最后一筆勾勒完成,原本殘破的陣紋頓時散發出玄奧的光芒。
陣紋,成功修復了!
“嘶……”
白鋒倒抽一口涼氣,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說實話,他自己要求趕來大炎帝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拜會那位修復一座殘陣的秦大師。
但是,即便心存敬畏,他依舊有些懷疑白瑤音所說的修復一座古陣,只花了不到一夜的時間。
畢竟,這太過匪夷所思了。
但是,在親眼見到一道陣紋在短短時間內修復完成后,白鋒徹底心服口服,再也沒有半分質疑。
以這種速度,哪怕修復一座有兩百道陣紋的殘陣,也花不了一整夜的功夫啊!
“秦大師辛苦了。”
眼見秦魚回頭,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白瑤音立刻回過神來,一雙秋水般的眸子,似帶著一些嗔怪。
若是再不提醒,她毫不懷疑下一刻秦魚就會走過來將自己摟入懷中。
這家伙,分明,分明剛才還在抱著姐姐!
不過……
轉念一想,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前幾天還故意帶秦魚到頂樓來修煉,不就是想拉姐姐做幫手嗎?
見狀,秦魚會意,并未走過去。
不過,感受著懷中的溫熱,他這才反應過來,腳下后退半步,避免與白瑤莎繼續那般親密接觸。
其實,秦魚也不想這樣。
白瑤莎的顏值與身材,都不遜色于帝都三大美人之一的白瑤音,如此貼近,若非他意志堅強,恐怕早就克制不住,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即便如此,這種近距離的相處,依舊讓他倍感煎熬。
可是,白瑤莎似乎完全不懂這些,在她的潛意識里,似乎認為這是秦魚指點自己時的特殊方式。
這樣有助于集中精神?
“這位是?”
秦魚目光落在白瑤音身后的老者身上,他清楚的感覺得到,這人的精神力極其浩瀚,顯然是一位身份不低的大師。
“我來為秦大師引薦一下,這位是我白家二長老……白鋒長老。”
白瑤音面帶笑意,心念通達后,并未糾結于秦魚和姐姐的相處。
“老朽白鋒,久仰秦大師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老朽佩服。”
白鋒拱手,躬身行了一禮,道。
在陣法一道上,并非以年齡分長幼,而是以對陣法的造詣為尊。
面對此等大師,白鋒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言語間充滿敬意。
秦魚微微頷首,坦然接受。
就算不提大炎皇室的供奉身份,僅憑他為白家修復一座殘陣,足以受對方此等大禮。
“白長老所來何事?”
秦魚看得出來,今日白瑤音未在小院中等自己來修煉,定然是因為這位白家二長老的到來。
“我……”
白鋒頓了一下。
他自然不能說,自己本來是想來抓白瑤莎回族的吧?
從兩人剛才的親密相處就能看出,正如白瑤音所言,他們的關系匪淺!
“秦大師為白家修復一座古陣,老朽代表白家,特來道謝。”
白鋒取出一枚納戒,恭聲道:“這是我白家準備的薄禮,以表心意,還望秦大師笑納。”
“白主事替我收下即可。”
秦魚淡淡的掃了一眼,似乎沒有太多的興趣。
白鋒并不知曉,此時,秦魚也有些尷尬。
雖然他不是第一次與白瑤莎這般親密的相處,但是,被白瑤音看見,就另當別論了。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來頂樓指點白瑤莎參悟古陣了,若不是這老家伙打攪,豈會發生這種事情?
白鋒一愣。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這位秦大師似乎有些怪罪的意思。
不過,想來也是,人家與白瑤莎相處得好好的,自己突然跑進來,換成誰心里也不舒服吧?
更何況,對方的身份如此尊貴,沒有當場發怒,怪罪于他,已經算很給白家面子了。
“老朽先不打攪了,不知大師可有時間參加晚宴?”
白鋒一陣難堪,還是出言相邀。
“不了。”
秦魚想都沒想,一口回絕。
他早就從白瑤音口中聽說過,白家的幾位族老給她父親施壓,讓她回族去聯姻。
人家都想將他的小嬌妻,當成家族聯姻犧牲品,秦魚就算心大,也沒閑工夫坐下來與其閑聊。
而且,他并不喜歡那種虛偽迎合的場面。
至于以后如何面對白家,他并不擔心,只要白瑤音做好準備,他隨時可以向白家提出此事。
白鋒一臉尷尬,想要回旋,一時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眼看對方面色不悅,繼續拖下去,反而可能令其心生反感。
最后,白鋒告辭一聲,默默退下。
“二長老,我提醒過你了。”
白瑤音隨著白鋒退出頂樓,一臉的無奈。
白鋒眼睜睜的看著她將納戒收起,張了張嘴唇,最后還是沒好意思開口索要。
畢竟,這是秦大師讓白瑤音收下的,自己要回來,萬一以后秦大師問起呢?
“唉,都怪老夫唐突了。”
良久,二長老長嘆一聲,憂心忡忡。
剛才秦大師的態度,分明是對他有些不悅,若因為自己,影響到白家與秦魚的關系,他真是萬死難辭。
“對了,瑤莎什么時候與秦大師這般……”
白鋒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底涌現一抹光澤。
“不知道。”
白瑤音心中一凜,聲音變冷了幾分。
“不知道?”
白鋒一愣,這丫頭,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耍起小性子來了?
“此事,老夫需立刻與族中聯系。”
白鋒頓了頓,這件事情,他可做不了主。
白瑤莎,可是族老們暗中商議后,才決定讓他前來,將起帶回去聯姻的。
不過,有秦大師這層關系在,想來那些族老們也懂得如何取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