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酒樓已經很難提升了,學說書也追不上人家,不過照貓畫虎罷了,不如把對手搞臭。
聽說那新掌柜是外地人,應該也是個好捏的柿子。
理所應當的,老鄭找上了齊刀子,也就有了今天的事情。
“老鄭,給錢吧!”
“咱們說好的。”
齊刀子靠著椅子,朝著他伸出手來。
鄭掌柜眉頭一皺:“什么錢?!”
“我交代你的事你根本就沒完成!”
齊刀子聞言卻是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地看他:“我怎么沒給你做事?”
“那家酒樓動不了!”
“怎么,老鄭看樣你這是想不給錢了?”
迎著齊刀子不懷好意的笑。
鄭掌柜顫了顫,心下一涼。
與虎謀皮,落不到好處。
“給,給,給!”
小鬼難纏,他家可沒什么過硬的背景,惹不起這混混。
趕忙從內室里拿出一袋子錢來,交給了齊刀子。
“嘿~”
混混顛了顛錢袋,嘿嘿笑著:“老鄭啊,下次這事兒還找我~”
說罷,也不管對方鐵青的臉色,便是晃晃悠悠的走了。
齊刀子多少有點職業操守,知道不能太明了來找鄭掌柜。
夜晚街道無人,
“啷根里根啷~”
他掂著錢袋子,哼著小曲兒,晃晃悠悠的走在小巷里。
不過沒走出幾步,卻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不知怎得,心中莫名有些不詳的預感。
天黑了,一個人走夜路。
他明明是最危險的小鬼,此刻卻是有些害怕。
月光熒熒,背對著月亮行走,不知何時,小小的影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有人就在他的身后,輕巧的步子跟隨著他。
“嗯?”
齊刀子心下一緊,不住加快了步伐。
然而,他快,跟著他的人也快。
他心神巨震,汗水簌簌而下。
慌亂之下,一個拐角竟直接走進了死胡同里。
他急促的呼吸著,閉著眼睛,猛地轉過頭來。
跟隨他的腳步,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齊刀子微微顫抖著,一點一點地睜開眼睛。
月亮的光輝映照在模糊的人影上,視線一點點變得清明。
但當他看到眼前人的模樣時,卻是眼睛猛地瞪大,心臟猛烈的跳動著,洶涌的恐懼在這一刻決堤。
“啊!!!!!”
“怪……怪物……”
他腳下一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雙手撐著地面,滿目驚駭。
這是個什么鬼東西?!
小小的身影映入眼簾,
齊刀子恐懼的瞳孔倒映著一張詭異的面容。
人怎么可能長成這樣呢?
嘴巴長在左眼的位置,鼻子長在耳朵上,兩只眼睛落到了嘴的位置。
嘴巴上,灰蒙蒙的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看著他,手中提著一把菜刀,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
“不……不……你別過來!”
怪物,這是怪物!
魚肉百姓的混混此刻卻是嚇破了膽,坐在地上,不住向后挪移著。
“是你,是你!”
他想起來了,這是那個酒樓里,奇怪的小孩。
“別殺我……別殺我……”
他渾身癱軟,涕泗橫流,不住祈求著。
罔顧規則,持強凌弱之人從來就不勇敢,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更加膽小。
面對身體強壯的人,他興許還敢反抗一下,但是面對如此瘆人的怪物,他如何敢反抗呢?
此時此刻,他萬分后悔闖進了那個邪門的酒樓。
“救命啊!救命啊!”
“有妖怪啊……”
他不住高聲喊著,祈求能有一個人來救救他。
只是……什么都沒有。
怪物不說話,只是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
一如先前在酒樓中遇到的那般。
“別……”
他狼狽地往后爬著,看著愈發靠近的身影。
對方并不高大,但是此刻在他心中卻是比之煉獄魔鬼都要恐怖萬分。
話音還沒有落下,眼眸之中最后的畫面,便是怪物手中舉起的明晃晃的菜刀。
“撲哧!”
鮮血飛濺。
改換因果,傾斜命運玄貓還愿:易位毫毛 明辰:?
黑夜總會過去,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酒樓中,漆黑的貓兒坐在房梁上,輕輕撓了撓臉,舔著爪子。
“聽說了嗎?齊刀子死了!”
“真的假的?死的好啊!死得好啊!那畜生人事兒不干一點,死了也活該!”
“聽說了聽說了!就死在東街尾那里,被夜巡的衛兵找著了,人被亂刀砍死了,胳膊都被砍下來了。”
“我聽說啊,胳膊在對街天香客棧,鄭掌柜家里,聽說他都被嚇尿了。”
“今天人已經被帶走了,官府說是鄭掌柜殺的人,在齊刀子身上有他的錢袋。”
“這就結案了啊?這也太草率了。”
“前些天小李死了,不照樣都沒管么?齊刀子又不是什么貴人,沒人關心他死活。”
“他就是一坨屎,誰管他被誰踩了。”
“昨天齊刀子還來這鬧事兒了,你說會不會……”
“不可說,不可說。”
酒樓算是消息最為流通之地了,當然流通的消息基本上也不太值錢就是了。
說書人一如既往說著玄奇的故事。
不過,今天的故事似乎沒有那現實的消息更加吸引人。
人們聚在這里,喝酒聽書,交頭接耳說著最近所見所聞。
近日最值得說的事兒,大概就是那魚肉百姓的混混齊刀子死了。
人民苦惡徒久矣,
沒人為他的死亡哀悼,大家觥籌交錯,為之慶祝喝彩。
當真死的好啊!
昨日齊刀子還來這里這里鬧事兒呢,被一身份不凡的女子給趕走了。
緊接著他就死了。
真的很難不讓人將這兩件事兒聯系在一起。
一時之間,本就神秘的新任掌柜的,更是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而在柜臺邊上,
戴著面具的小孩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呆呆地像個玩偶,灰蒙蒙的眼睛看著在場的客人。
難以想象,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呆呆小孩,會是那殺死流氓的兇手。
就在這時,
“喵嗚~”
慵懶的貓兒似乎若有所察,幾個跳躍間下了房梁,跑出了門外。
而呆呆的小孩,眼睛里似乎有了幾分光彩。
也從椅子上下來,朝著門外跑去。
陽光明媚,清風徐徐。
街上,
行人側目,女子驚艷。
書生眉眼彎彎,面上掛著爽朗的笑,闊步歸來。
豐神俊朗,瀟灑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