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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他們把你養得極好

  車輪滾動,外頭喧囂很淡。

  虞聽晚上馬車后,就沒怎么說話。街道上路人很少,偶有孩童肆意的笑聲。

  她輕輕掀開布簾一角,往外看。就見孩童的父親張皇失措般捂住孩童的嘴,來回張望。

  “你這孩子,說了多少回了,這些時日在外頭可不能笑。要是讓京兆府的捕快瞧見了,治你不敬東宮之罪,可就麻煩了。”

  孩童卻絲毫不懼。

  他還小,懂得道理不多,也不知百姓在權貴跟前的渺小。

  “那不是還有爹嗎!”

  “爹不能保護我嗎?爹給我買風車,給我買甜糕,還讓我騎高高,爹是天底下最厲害了!”

  稚子之言好似能和記憶里的對話相融合。

  曾有同窗在她面前顯擺。

  “我爹爹可是賬房先生,知道賬房先生是什么嗎?那可是管錢的!”

  杳杳高高揚起下巴。

  “管錢有什么了不起的,賬房里頭的錢又不是和你爹姓。你爹還能偷出來給你?”

  “我爹才最厲害,有本事。”

  她格外驕傲。

  “誰都不能打過他,在外頭能賺錢,卻從來不管錢,他都給我娘了。我娘存起來,說都是給我的!”

  同窗不服。

  “我爹也有存錢,說以后給我討媳婦。”

  杳杳不理解:“討媳婦還要花錢?”

  她爬到書桌站著,叉腰得意。

  “看來還是養女兒好。我以后大了,可是別人拿錢來聘我的。”

  虞敬成是這時候來接她下學的。提上小姑娘位置上的布包,又輕車熟路收拾她的抽屜。

  抽屜很亂,里頭什么都有。

  吃了一半的糕點,街頭買的滾燈,姑娘家用的發帶,幾本被她撕的差不多的書。

  換成別人的父親早就罵了。

  一點沒有讀書的樣子。

  虞敬成卻問。

  “糕點怎么沒吃完?可是不合胃口?明兒阿爹給你買別的。”

  等他收拾干凈,這才把小小的人兒抱在懷里,回家。

  他力氣大,單手抱的,走的很穩。

  杳杳用胳膊抱住他的脖頸。

  “你還小,嫁什么人?”

  映著晚霞,虞敬成抱著她,好似能走到地老天荒。

  “那些人給的再多,爹都舍不得。”

  也不知姑娘想到了什么,失神間彎了一下唇。

  顧傅居將煮好的茶水,往她面前送過去。

  虞聽晚回神,緩緩放下布簾,去看對面的人。接過來,又道了一聲謝。

  顧傅居喉嚨微緊。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套。”

  虞聽晚指腹摩挲著茶盞的暗紋,不語。

  “魏昭可有同你提過,我是寒門學子出身。”

  “提過。”

  顧傅居溫和的嗓音傳來,似閑談。

  “你祖父早亡,孤兒寡母艱難,家中留下來一兩畝田產被叔伯奪走。是你祖母靠著做豆腐的手藝供我讀書的。”

  “爹爹是十八歲那年中的解元,來年春闈再中會元,殿試后中狀元入翰林院,后又被先帝調到御史臺辦事。”

  御史是最得罪人的官職。

  他說這些,虞聽晚沒有打斷。

  安安靜靜的聽著。

  “爹爹那時才入上京,見識不多,無非是書中所見所聞,空有一身抱負,不知朝堂的水有多渾。不知變通,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幸,后拜入你外祖父門下。得他扶持。”

  便是嘉善和賀詡然的父親清遠伯。

  “那時先帝還在,如今的太后只是貴妃。你母親身份本就高,又自幼傲慢。因貴妃小產,又破格被皇家封為公主。”

  “第一次見你母親,便是在清遠伯府。”

  賀家女眷居住的后院顧傅居不可能過去。

  他每次登門也一直有意避開。都是由小廝一路帶到清遠伯書房的。

  “我和你外祖父說著公務,你母親貿然闖入,質問你外祖父,她的月銀怎么老是不夠用。”

  賀家還能短了兒女的銀錢?嘉善無非是花手大手大腳,卻不愿意承認自己有錯,還想要讓清遠伯補貼她。

  “杳杳,你和你母親很像。”

  “你如今坐在我跟前,我好似看到了年輕的她。”

  虞聽晚試探的問:“您只是來同我說這些的?”

  “爹爹知道,你愿意見我目的很明確,是想知道虞家火災,并非相認。”

  虞聽晚緩緩抬眸,對上顧傅居的眼,承認。

  “是。”

  顧傅居淡笑:“他們把你養的極好。”

  他說。

  “你是個孝順的孩子。”

  虞聽晚眨眨眼。

  覺得沒毛病。

  她正色:“當年實在蹊蹺。天氣并不干燥,前些時日還下了一場雨,照理來說是不會起火的。”

  說起這事,她話顯然多了起來。

  “偏偏就是起了。”

  “正逢那日我在家中,未去學堂。”

  “我同阿娘在午睡,可不至于睡死了過去。聞出嗆鼻的焦味,察覺出不對時,一睜眼已是漫天的火,火勢猛的可怖,外頭跑來的鄰居澆水滅火卻越澆越旺。”

  她被嗆的說不出話來,可年紀小,害怕只會哭。

  這火是突然起來的。

  一開始就大。

  虞聽晚:“怕是有預謀。”

  “時隔多年夫君那邊并不好查,有一股勢力早早將它抹了干凈,賀御史也是查無頭緒。”

  “夫君方才送我出門時言明,您定能給我答案。”

  難怪。

  難怪這幾次魏昭見他,都陰陽怪氣的,看似恭順,卻字字誅心。

  顧傅居對虞聽晚不會有隱瞞。

  他啞聲道。

  “那股勢力……是我名下的。”

  虞聽晚倏然看過去:“對方抹線索的手段同夫君想查我的身世,當年太傅夫人澤縣生產,以及我如何去了虞家的事如出一轍。”

  “這些也是太傅所為?”

  她不理解。

  但虞聽晚震驚。

  顧傅居:“最后一件不是。”

  虞聽晚點點頭。

  虞聽晚足尖點了一下地面,消化這個事實。

  “顧嫵是你私生女啊?”

  她知道呢。

  當年賀家不曾嫌棄顧傅居官職低,根基不穩。嘉善公主嫁他屬于下嫁。

  外頭都說顧傅居不曾納妾,這些年對妻女疼愛有加。

  虞聽晚看顧傅居的眼神都變了。

  為了私生女,扔了親女?

  顧傅居忙道:“不是。”

  “阿爹只你一個親生女兒。”

  “到了。”

  “三言兩語說不清,且進去坐下,爹爹將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老讀者應該知道我筆下的作品并非千篇一律的。

  但我很抱歉,因為沒有寫大綱細綱的習慣,更沒有存稿。以至于寫了以后察覺不對做了修改。

  寫了這么多本,出現這種情況很不應該。

  先入為主的印象是很重要的,如果一開始是改了后的描寫,我想大家都不會強烈表示不該修改。

  修改的時候我也猶豫的很久,描寫不同,角色的人設和形象就會大變。

  但寶們請相信,作者對筆下的作品和人物都是負責的。

  情節劇情肯定更流暢。

  覺得有矛盾的點,也都會圓回來。

  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故事,塑造的小天地,我很疼惜。

  不存在故意為了顧嫵洗白的嫌疑。

  也不會再改回來了。

  輕輕給大家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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