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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裝傻就沒意思了

  待回了胡同,接近黃昏。

  虞聽晚手里提著幾袋紙包好的油炸餅,隨著她的走動,一晃一晃的。

  今兒走的路多,腿有些泛酸。

  明明前幾個月,她還要拾柴,費勁捆著一路拖下山,鞋底都磨破了。

  可現在不用為生計發愁,用不著她干活,虞聽晚日子清閑,這人也就泛懶了。

  “姨。”

  囡囡在門口蹲著玩石子,看見她后,顛顛跑過來。

  囡囡奶聲奶氣:“你逃課怎么不帶上我啊。”

  虞聽晚:???

  “誰說我逃課的?”

  “師公說的。”

  “那他是造謠我。”

  囡囡懵懂仰頭看著她。

  可你不就是半路溜的嗎?

  虞聽晚絲毫不知羞愧,把幾份油炸餅遞給她。

  “拿去吃吧,別忘了分給你師公。”

  “就說……就說他有個會孝敬的好學生,出去都不忘念著他老人家。讓他也別總抓著一件小事不放,都一把年紀了,大度些。”

  見囡囡乖巧應下,虞聽晚才噠噠噠回了衛家。

  慧娘正低頭洗著菜,聽著聲兒看過來,見她身后的背簍滿滿當當,生怕把姑娘壓壞了。

  她甩去手上的水漬,快步過來幫忙提。

  “怎么買了那么多?”

  背簍被取下,虞聽晚人也輕松了,揉了揉肩膀:“見著便宜就買了。”

  她遞去油炸餅:“回來路上買的,外酥里嫩口感香脆,這會兒還燙呼著,爹娘快嘗嘗。”

  慧娘咬了一口,味道不錯。

  分量不多,主要就是嘗嘗味,畢竟等會要吃正經飯食。

  慧娘邊吃邊收拾背簍。都是家里吃的,用的。

  “怎沒給自個兒添些物件?”

  慧娘:“我瞧劉家閨女頭上的珠花就極好,你若買了戴上一定更嬌俏。”

  虞聽晚好笑:“我都嫌重的慌。”

  “她身上掛著玉佩,你……”

  虞聽晚:“累贅。”

  慧娘還要說什么,就見背簍里頭裝著香燭,和金銀紙……

  她知道。

  親家公親家母忌日快到了。

  “夫君呢?”

  “在屋里。”

  “我去瞧瞧。”

  屋內點著炭火。

  可窗戶卻大開著。

  虞聽晚進去后擰眉,關門關窗。

  然后……

  她發現魏昭不在。

  魏昭此刻在一處隱蔽的暗室。

  里頭光線昏暗,只有幾盞煤油燈照明。他坐在遲御搬來的椅子上,慢條斯理的煮著茶。

  不遠處的地上扔著麻袋,麻袋里頭有什么在費力掙扎扭動。

  是人。

  遲御立在他身側,恭敬道:“正逢太醫院鄭勖回鄉祭祖,禹城那邊有咱們的人,得了消息便迅速給擄來了。”

  “其隨行家眷一并活抓,關在隔壁聽您吩咐。”

  茶壺咕嚕咕嚕煮著。

  遲御上前解開麻袋,露出里頭被堵了嘴,捆了手腳,面色慘白上了年紀的鄭勖。

  鄭勖又氣又怒。

  他醫術算不得好,在太醫院里頭得不到重用,可這些年混的卻極好。

  不少太醫私下都議論,說他身后有人。不然這節骨眼儲君病重,他怎么能有資格獨善其身回鄉?

  得意肯定是有的。

  可鄭勖哪里能想到,前腳馬車還行駛在官道上,眼瞅著半個時辰就要回老家了。

  下一瞬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馬車四分五裂,他跟著摔到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敲暈了。

  醒來后就被套在麻袋里,扔在馬背上趕路。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來。

  他剛開始以為是不知死活的山匪!

  可等他看到遲御時,就傻眼了。

  “唔!唔!”

  他說不出話,可神情激動。

  遲御抽出他嘴里的布條。

  “遲……遲副將?”

  “怎么是您?”

  鄭勖:“您為何抓我!”

  遲御沒有回應。

  他側身,退至一處。

  鄭勖也在這時看到了方才被遲御擋著的魏昭。

  汗毛倒豎,驟然被驚到。

  心跳如牛皮大鼓被咚咚敲響,呼吸好似能從肺部扯出棉絮,一股冷意腳底蔓延至四肢百骸,眸中閃爍著驚恐,尖利的嗓音幾乎破了音。

  “魏……魏將軍。”

  “你竟……你……你沒死?”

  他哆哆嗦嗦,身子試圖往后挪。

  魏昭譏誚看著他丑陋的姿態。

  明明暗室溫度很低,可鄭勖額間全都大顆大顆的汗。

  鄭勖訕笑:“您沒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待回了上京,圣上不知有多歡喜。”

  “我是格外仰慕您的。”

  “得知您戰死沙場的消息后很是傷懷,好在人沒事,雖不知其中發生了什么,可見老天開眼,舍不得您出事。”

  鄭勖不安至極。

  他小心翼翼看向魏昭。

  魏昭眼眸森然,神情陰郁,冷沉沉的,里頭似翻滾著可怖風暴。

  鄭勖噤聲,不敢再說一個字。

  可遲御卻是一把捏著他的衣領,把人往前拖,拖到魏昭腳下。

  鄭勖又疼又慌,狼狽不堪。

  冰冷的觸感落在他下頜處,是匕首,鄭勖被迫抬起了頭。

  刀尖卻往下,所過之處,都是紅痕,血珠冒出刺痛感傳來。

  鄭勖牙齒打顫,想后退,可被遲御死死按著。

  魏昭捏著匕首,眼里冷漠至極,唇動了動:“怎么抖成這樣?是我嚇著你了?”

  “魏將軍,我和您無冤無仇,您這是……”

  “早些年順國公臥病在榻,我雖無能,不曾治好他,可也體貼入微照顧。抓藥煮藥,和各太醫商談藥方。”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哪里得罪您了,我給您賠個不……”

  鄭勖話音未落。

  魏昭毫不猶豫將匕首從穿透了他脖子。

  稍稍偏一些,就能血濺三尺的位置。

  身為太醫,鄭勖清楚短時間內不會死人。可時間久了,就不好說了。

  他疼得抽搐,幾欲暈厥。

  可饒是這樣,他聽到外頭獨子的尖叫,在拼命喊爹救命。

  他有就那么一個兒子,自幼如珠似寶的疼著。

  魏昭松了手,悠然自若的倒茶。

  “你再裝傻就沒意思了。”

  “我耐心不足,回頭你那寶貝兒子少了胳膊瘸了腿的是小事,要是沒了命,傷心的可是你了。”

  鄭勖哪里還顧及的了別的。

  也許倒戈背叛,他會死。

  可如果不說,魏昭不會讓他活著出去。

  他不蠢,知道該如何選。

  “我說,我什么都說。”

  “當年順國公亡故,并非病重,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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