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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好啊,心眼挺多

  烏云滾滾,雨聲嘩啦。

  天色昏沉沉的,瀾園開始點燈。

  魏昭撤了輪椅,步履不急不緩。

  虞聽晚一道沿著廊蕪往前。

  “主子。”

  忽而一道黑影閃過,報信回來的榮狄抱拳行禮。

  “宮里情況如何了?”

  榮狄:“顧太傅帶頭相逼,文官武將一并討伐彈劾。圣上下不來臺,仍是重拿輕放,下令杖責周國公周擎五十大板,其子二十大板。罰三年俸祿歸家思過。”

  “不過,行刑由太傅親自監督。”

  “打了十板子,周擎撐不過去就暈了,太傅愣是用鹽水把人潑醒了,將剩下的四十板子補齊了。”

  “周擎是被抬出皇宮的,下身血淋淋的,只怕半條命都沒了,卻還留著一口氣。”

  魏昭冷笑。

  不意外。

  “狗皇帝哪里舍得削除周擎的國公爵位。”

  應乾帝還想靠著周國公去權衡五皇子應殷的勢力。更不愿讓顧家,魏家如意。

  可如此,勢必在百官心上種下不滿的種子。因此他默許顧傅居行刑,以息眾怨。

  顧傅居還能不知帝王的心思?

  從他決定入宮時便料到這個結果。

  只要人不死,就行。

  故,那鹽水里頭還摻雜著別的粉末。是不利于傷口復合,紅腫潰爛的毒粉。

  “至于楚家私通,圣上嫌臟,移交至賀御史手中。”

  榮狄:“向來鐵面無私的賀御史見楚凝求饒不想死,難得覺得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楚凝不貞可情有可原,又舉出前朝的先例案件,提及楚家的太太太爺又曾為大晉立過功勞,楚家女有過,不該賜死。”

  “賀御史甚至問周瑄可要和離,若是不舍,便饒妻一回,日后踏實過日子。”

  “周瑄自不愿受此屈辱,執意休妻。”

  “賀御史道孩子無辜,建議周瑄無后不如養著,也給自家添添福報。”

  榮狄:“周國公府的人心眼小,沒答應呢。”

  眾官員不覺得有毛病,甚至解氣。

  只要周國公不死,應乾帝別的事都懶得管。

  何況賀詡然熟讀律法,條理清晰。讓他們都挑不出錯來。

  事情就荒唐草率地敲定了。

  虞聽晚:???

  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是楚凝把孩子帶回楚家養著,楚家人膈應,周國公府的人更得膈應死吧。

  榮狄:“太傅離宮前特地召了楚大人說話。”

  “說楚家女有過,可到底受了驚嚇,當父親的萬得好好照顧。不該讓她有半點閃失。”

  楚家想偷偷摸摸把女兒弄死或送走都沒機會了。

  就楚凝那個瘋勁兒。

  虞聽晚幽幽:“楚家……得熱鬧了。”

  魏昭:“東宮也得熱鬧了。太子妃得知親女遭遇,又能忍多久?”

  他語氣平淡:“等周擎和皇后混淆皇室血脈的事鬧出來,周國公府暗室再被查出藏著的龍袍,那狗皇帝還能忍著脾氣再保他們?”

  只怕都要氣半死了吧。

  虞聽晚愣住。

  “他還敢藏龍袍?”

  魏昭猜測:“興許想讓天下姓周,想瘋了吧。

  頓了頓。

  魏昭補充:“下面還在做。”

  虞聽晚:??

  他慢吞吞:“等做好了,我就給他送去。”

  虞聽晚本想進屋的。

  可眼尖瞧見角落蹲著的伏猛。

  尾巴一甩一甩的。體型大,就蹲在門口。

  雖頭頂有屋檐能避雨,可雨勢太大,又有風,它的尾巴已經淋濕了。

  看著就慘兮兮的。

  尤其聽著聲響,伏猛扭頭故意打了個噴嚏。

  虞聽晚挑眉,走過去。

  一手壓在虎頭上面。

  “又面壁呢?”

  “冬天都能在雪地里打滾,怎么這會兒才知道冷啊。”

  伏猛:……

  “吼!”

  虞聽晚:“什么意思?”

  魏昭翻譯:“要你多嘴?”

  早知道不問了。

  魏昭抬步入屋,跨過門檻時不咸不淡落下一句:“我出門前它還在屋里思過。”

  虞聽晚明白了,用力搓虎臉:“好啊!心眼挺多,我說怎么就尾巴淋濕些許,原是聽著動靜特地從屋里跑出來使苦肉計。”

  伏猛:……

  他心煩,正要一爪子把人揮開。

  虞聽晚:“這是犯了什么事?我今兒心情好,也樂意幫你求求情。讓夫君饒你一回。”

  伏猛的爪子落在了空中。眼珠子轉了轉,在想虞聽晚是不是哄騙它。

  一旁監督它的順子出聲:“回夫人,伏猛打翻了將軍的書柜。”

  虞聽晚細白的指尖,點點虎頭:“那你活該。他存著的書,大多都是古籍,不易保存。”

  順子:“倒不是古籍,那柜子的書,外頭都還能買到。”

  虞聽晚繼續點虎頭:“罰多久?”

  順子如實相告:“三天。”

  虞聽晚:“那也太久了。”

  是啊!

  虎委屈啊!

  伏猛焦躁不已,都想去刨坑了。咬著虞聽晚的裙擺,試圖把人往屋里帶。

  去吧!

  給你一次幫我求情的機會。

  眼瞅著虞聽晚被伏猛推進屋,順子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是……

  伏猛還犯了別的事,他沒講完啊。

  屋內點著燈,昏黃的光線落在魏昭身上。

  他端坐在案桌上,拆著密信。

  虞聽晚走過去:“三日確有點長。我聽著意思,書也沒什么損失。”

  魏昭看信:“你不知道它為何撞翻書柜?”

  虞聽晚:??

  我該知道什么?

  “它將你的首飾全搬進虎窩了占為己有,還撞碎了一塊玉佩。知道做錯了事,心虛慌亂間撞翻的。”

  “哪塊玉?”

  魏昭一心二用:“你從未佩戴過的。”

  虞聽晚想了一下,有了印象。

  “碎了也就碎了,那玉看著成色不好,還不好看。”

  魏昭:“是嗎?”

  “價格卻是最貴的,比你那些紅寶石加起來都貴。”

  難怪心虛,原是比她還識貨。

  扣扣搜搜的虞聽晚一下子就不好了。

  在伏猛的期待下,她深吸一口氣,直接在屋子里轉了起來。

  “真是欠收拾了,敗家!有沒有趁手的藤條?我非教訓它一頓!”

  伏猛:???

  魏昭沒反應。

  虞聽晚沒找到藤條,都要遷怒魏昭了。

  “就是你太過縱容,三日罰的太輕!”

  “日后有了孩子,你要是這樣……”

  魏昭這下有反應了。

  他掀了掀眼皮。

  “若是女兒。”

  嗯,這是條件。

  魏昭點點自己。

  “慈父。”

  又抬抬下巴看虞聽晚。

  “嚴母。”

  誰有你會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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