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回復,虞聽晚又仔細打量七公主。
“好像也就這樣啊。”
“眼皮底下的青色都沒遮住。”
虞聽晚:“公主睡眠不好嗎?”
虞聽晚坐直身子:“實不相瞞,我還略懂些醫術。”
啪嗒一聲。
檀絳手里的劍又掉到了地上。
不等虞聽晚瞪,她就連忙撿了起來。
顧嫵信了。
一時間百味陳雜。
阿姐吃了那么多的苦和罪,得付出多少努力,不被生活壓垮的同時還這個會,那個會的?
顧嫵眼里多了崇拜。
所以,給姚汝的那藥方,是阿姐開的吧!
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楊靜姝面色則多了古怪。
她和顧嫵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她覺得……虞聽晚沒準是要毒死姚汝。
應長翹都不想理她。
虞聽晚否認胭脂不怎樣,那不就是說她氣色不好嗎!
這個賤人!
虞聽晚很淡定:“公主把手給我。”
她的氣場和神情,給人一種很厲害的樣子。
應長翹也不好和她翻臉,聞言壓制脾氣,似笑非笑坐下。以為她要把脈,有些嫌棄虞聽晚的觸碰。
不過,看看也無妨。
她這幾日的確不太舒服。
應長翹先把收拾姚汝的事往后推。
她在一旁坐下,在手腕上放上一方帕子,讓她把脈。
“魏少夫人怎么來了?”
“我皇嫂冷心冷情,可不會招待人,你還不如去我院子里坐坐。”
可不說上京的人,身上都披著一層皮呢。
明明恨她要死,卻要和她打交道。
虞聽晚對此很疑惑:“腿在我身上,要你管?”
她很淡定的瞥應長翹一眼。
把帕子扯開。
然后認真的……
看起了她的手相。
姚汝:……
應長翹:??
顧嫵驚訝:“阿姐還會看手相?”
虞聽晚謙虛:“略懂。”
她裝模作樣看一下。
虞聽晚:“公主可有二十五六?”
最后一個字節落下,涼亭內又陷入死寂。
好似風都靜止了。
顧嫵在一旁小聲:“她比阿姐小一歲。”
虞聽晚驚訝:“是嗎?看著有點老。”
妝容太濃艷。
她說的是真心話。
應長翹:???
她猛地站起來:“你敢戲耍本宮!”
虞聽晚不慌不忙:“公主的手相告訴我,你不太會做人。”
她把指尖壓在唇角:“噓,先別急,聽我說。”
“駙馬貪女色,雖與公主同吃同住,可私底下養了個外室。”
這事鬧得挺大,知道的人不少。
“公主得知此事氣急敗壞,將那外室生生活埋。你又求到圣上那邊,圣上怒,將駙馬杖責三十,半死不活血淋淋的拖出去,以示懲戒。”
“你婆婆有怨,卻不敢提。畢竟她也要看你臉色。”
她緩緩道來。
說起了外頭的人不知道的事。
“可你那小姑子回家探望昏迷不醒的駙馬時抱怨了一句。當天就被公主從閣樓上推了下去,六個月的身子沒了,壞了身子還不好再孕。”
駙馬一家可不敢鬧到宮里去,個個守口如瓶。
可應長翹慌啊。
放了狠話,讓他們管住自己的嘴。可又心虛,轉頭躲到了二皇子府。
應長翹不虞,也不愛聽這些:“你如何得知?多管閑事,本宮的事輪不到你說嘴!”
當然是青鴉啊!
虞聽晚甚至知道。
“公主肚子上有顆指甲大小的黑痣。”
應長翹猛地看向她。
這種私密的事,她怎么又知道!
虞聽晚:“別這么看我。”
她很認真:“我又不邪門。”
她還不忘她‘會醫術’。
“這是病,但我醫術有限,不會治。”
應長翹有那么一瞬間,真的以為她有病。
虞聽晚依舊不咸不淡。
“對了,駙馬前些時日能下地了,就跑過來求和。”
“公主還是和他回去的好,總不能一輩子待在二皇子府整日吆三喝五。”
“駙馬好了傷疤忘了疼,都敢對公主屋里伺候的婢女看直了眼,只怕要不了多久,又養上幾個外室。”
應長翹又做不到大度,這又是何必呢。
“等再次被抓包,你又活埋,他又被圣上杖責,可沒有大著肚子的妹妹讓你推了。”
“你!”
應長翹砰一下拍桌子,將上頭的茶盞推到地上。
茶水四件茶器碎成好幾瓣。
“更別提如今圣上病重,幾個皇子你爭我斗,就等著抓對方的錯處。公主是二皇子的親妹妹,還是懂點事,別凈給他惹麻煩。”
虞聽晚幫著應長翹理了理衣擺。
“放聰明點。”
“二皇子疼公主,可若他知曉你惹了個麻煩,也許會幫著警告駙馬一家,可要是事情鬧大,他捂不住呢?”
利益之下,哪有親兄妹?
“你敢威脅本宮?”
應長翹這時候底氣已經不足了。
“公主怎能這般看我?”
虞聽晚:“這世上可沒有不漏風的墻。”
她真的很用心教導。
“我和公主可沒有仇,自不可能做那種缺德事。”
“二皇子妃是你嫂嫂,你不好了,二皇子不好了,她自然也撈不到什么好。”
她又點點顧嫵。
“她也和你沒仇怨。”
然后指向楊靜姝。
楊靜姝眼皮一跳:“我和公主交好。”
“如何交好?”
“楊姑娘可不能說笑,你日后是四皇子妃,陣營不同,保不齊哪日將七公主賣了,談何交好?”
楊靜姝忙道:“公主,您……”
“夠了!”
應長翹覺得虞聽晚就是小人,會做缺德事。
但如果事情傳開,絕對絕對,她第一個懷疑的是楊靜姝。
畢竟楊靜姝和她臭味相投,不是好人。
虞聽晚嗔她一眼:“你看看,還焦躁。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這脾氣還得收收。”
這……
楊靜姝以為找到了她的破綻:“公主才嫁人半年,如何有的孩子?”
說這種話,也不知道先打聽打聽。
虞聽晚當做沒聽到那樣。
她定定看和七公主,嘴角勾起冷寂的笑。
“當真……沒有嗎?”
應長翹心口一跳。
她沒嫁人前,曾去外祖家住了一段時日,和府上受外祖資助的學子有過一段情。
虞聽晚想到了什么,忙道:“怪我,沒說清楚。”
她把手壓在應長翹肩膀上:“公主在二皇子府,哪里知道你婆婆今早出門去郊外寺廟給兒女求平安。路上撿了個孩子。”
“不像是被人遺棄的。長得白白凈凈,是個女娃娃。脖子上還掛著一副金項圈,上頭刻著個福字。”
應長翹身體僵硬。
“你婆婆心善,找了一圈不知誰家的,上報衙門后,可衙門只管幫人貼告示找不管養,你婆婆就抱回府了。”
是撿。
絕對不是虞聽晚讓順子一早去偷的。
虞聽晚笑瞇瞇:“若是找不到生父生母,那你婆婆興許也是愿意養的。”
“那算起來,公主也算是半個母親了。”
所以,你還不滾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