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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那老東西挺會發癲

  應乾帝:……

  他一個字都不信。

  可魏昭不就是表面對他恭敬嗎?蕭懷言又本來就這德行。

  他找不到機會發難。

  魏昭微笑:“故,臣連忙將葛老召回上京,盼他過來給您醫治。”

  他表示:“可見臣有心了。”

  應乾帝早就被病癥折磨的不行,魏昭便是不把人帶來,他本也有意讓心腹去提,將魏昭推至道德制高點不得不答應。

  誰讓他是君,魏昭是臣。可后者卻快他一步。

  應乾帝目光微閃做慈愛之狀,還不忘關懷:“葛老給你外出找藥,可有……”

  沒說完。

  魏昭:“還沒找到。”

  “不過,臣的生死如何比的得上圣上您的身子康健?”

  蕭懷言:……

  真的比他不要臉啊。

  他斜睨:“算你識相。”

  魏昭不曾理會他,轉頭對葛老道:“還愣著作甚,快給圣上看看。”

  “圣上,祝大人求見。”

  殿外傳來公公通傳的聲音。

  不知為何應乾帝莫名眼皮一跳,也顧不得把脈了。

  “把人請進來。”

  祝尉進來后,就匆匆請安,顧不得有人在,便焦灼出聲。

  “圣上,坊間如今傳的沸沸揚揚。都是些子虛烏有的渾話當不得真,可說什么的都有,實在敗壞皇室名聲。”

  “臣不敢隱瞞,斗膽一提。”

  應乾帝眼皮繼續跳。

  祝尉:“百姓認定五皇子身上有龍氣,該去災區和他們一起度過難關。”

  應乾帝沉眸。

  萬千心緒一閃而過。

  老五?

  他還沒死呢。

  老五就這般受萬民愛戴?

  怎么,他去了就能如朕親臨?

  若不戳他的銳意,只怕大晉忘了誰才是帝王了!

  應乾帝壓下火氣:“來人!”

  黑影:“在。”

  魏昭不動神色觀察。從氣息可以分辨,這黑影就是當日傷了他胳膊的那個。

  “你去問問應殷。”

  應乾帝冷笑:“他若愿意,這會兒縱馬去追那些已動身前往災區的官員也是來得及的。”

  祝尉都聽到信了,應殷會不知情?

  換成以前,立功的機會擺在眼前,他不會放過。

  可這個節骨眼上,上京波譎云詭,他一直暗中逼著應峙逼宮后來個甕中捉鱉呢。

  祝尉依舊跪在地上。

  應乾帝:“還有什么?”

  “外頭還在傳先帝在位時饑荒災,如今圣上您坐高位卻鬧了水患洪澇,恐是……”

  他為難似有顧慮,不敢說下去。

  應乾帝:“說!”

  “恐是德不配位,老天預警。”

  這話一出,應乾帝倏然沉了臉。

  祝尉跪在地上,擦著額間的汗。

  “民間抱怨連連,直言日子一年比一年難熬,沒有盼頭,都是圣上政績平平,治理無方。”

應乾帝臉色發青,本就帶傷的臉面目猙獰凸顯扭曲  “還有……”

  祝尉小心翼翼抬頭覷應乾帝一眼,對上他陰鷙好似能將人活剝的視線,嚇得連忙又把頭埋下。

  顫顫巍巍道。

  “說……”

  他咬咬牙。

  “說要是當年燕王登基,定不是這番光景。”

  應乾帝大步走至他身側,居高臨下看著他,身上的氣勢磅礴。

  “你繼續說!”

  “臣不敢。”

  這便是有更難聽的傳聞了!

  “朕讓你說!”

  祝尉:“整個大晉不少民眾私下議論燕王無辜,是圣上您貪圖龍位,這才做局改了傳位詔書,置他于死地,為的是斬草除根。”

  砰的一聲巨響。

  龍案上的器具被應乾帝全部揮落在地。

  那雙平素深不可測的龍目此刻寒光四射,瞳孔收縮如針尖,眼白爬滿血絲。

  唇抿成一道。生冷的直線嘴角微微抽搐,仿佛在竭力遏制即將爆發的滔天怒焰。

  筆墨紙硯,奏章茶盞盡數飛墜。

  墨汁潑賤,茶水撒落,青瓷碎片灑落金磚。和那些尚未拾起的藥丸混攪一處。

  滿地狼藉。

  他的五指緊扣著案沿,指尖因用力而暴起。

  可他聽到一聲驚呼。

  應乾帝渾身看過去,之前一同被砸墜地的還有歷代帝王用的玉璽,已被砸出一道裂紋。

  天色陰沉,風聲簌簌,

  出了宮殿,走在公道上,蕭懷言嫌棄評價:“那老東西挺會發癲。”

  魏昭不可置否。

  他神色自若:“看那邊。”

  蕭懷言順著他說的方向望去,驟然眼前一亮。

  魏昭神色淡淡:“幫他創造條件等著他逼宮,費了我不少心思。他倒是還在猶豫不決讓我好等,你去激他一激。”

  蕭懷言明白。

  “二皇子。”

  他朝前頭的應峙打招手。

  蕭懷言甚至扔下魏昭,大步跑過去。

  “你怎么也入宮了?”

  應峙視線往后,在被落下的魏昭身上停頓,又不著痕跡收回來。

  “母妃身子不適,我得了消息過去伺候,這下準備出宮了。”

  “倒是巧了,碰上兩位不如一道?”

  誰要和你一道啊。

  蕭懷言仿若沒聽見。

  “什么,你也是為了五皇子的事入宮的嗎?”

  應峙:???

  眼底閃過厭惡。

  “蕭世子怎么好端端的談起了五皇弟?”

  “也,難道還有誰嗎?”

  有誰你不清楚嗎?

  祝尉進宮傳話,不是你授意的嗎?外頭傳應殷不好的,方才是一個字都沒提啊。

  蕭懷言:“也沒什么。”

  “就是想問問你心里膈不膈應。”

  應殷含笑:“可見五弟得民心,我自愧不如。”

  蕭懷言:“百姓都提到讓五皇子救災,卻不提讓你也去。好端端被忽視心中定不是滋味。”

  “蕭懷言。”

  魏昭不贊同的聲音傳來。

  “你怎可對二皇子不敬?”

  應峙:“無妨。懷言一向說話直,可心眼是好的。”

  心眼好的蕭懷言連忙認錯。

  “是我的不是。”

  “二皇子您怎么可能被忽視。”

  他煞有其事:“大家也是記掛你的,可你跛腳啊。雖不影響日常走路,可到底腿腳不便。”

  “也就不被他們提及了。”

  “怕你過去忙沒幫上,也許還添亂。”

  應峙的臉黑了。

  看不起他?

  父皇看不起他。

  岳父看不起他。

  應殷沒太把他當對手。

  發妻姚汝又從未把他放在心上。

  這些他都忍了。

  可憑什么,一個只會貪圖享樂的紈绔,也敢對他指指點點!

  就因為他是殘廢?

  應峙認為,他不能再等了。

  洪澇的事,上京大半官員離京,兵部刑部的人又走了大半,民間對朝廷生了不滿。

  這如何不是他最好的時機?

  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他也沒時間了。

  應峙冷臉,一甩袖子,離宮后他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見了梁睿。

  他很直接:“答應我的,何時能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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