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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用盡一切手段的在意我

  他果然知道。

  魏昭卻道:“無非是授先帝之令,試小叔武功深淺為次,以此鎮壓彰顯龍威為主。”

  雖不至于重傷,但身上也見了血。

  魏昭語氣很涼:“黑影是開祖皇留下來的,忠于帝王,卻極少露面只護安危,不會幫著做傷天害理的臟事。”

  “可他們卻為先帝辦了事。”

  先帝的本事,魏昭有數。

  “我想知道其中可有黑影已叛變,徹底為帝王所用?”

  路懷璋又落下一子后,轉身,去取包袱。

  顧傅居就眼睜睜看著他無賴的連下三子。

  棋盤瞬息萬變,路懷璋就要贏了。

  路懷璋:“你想要知道的,這里都有。”

  包袱里頭是一張一張的罪證。

  有些年頭了,紙質的封皮微微發黃,但可以看出來,路懷璋保存的極好。

  可真厚。

  先帝和應乾帝比他想的還要不做人。

  路懷璋:“我辭官離京前將路家一脈全部遷到江南,雖不再權勢滔天,但到底有根基在,只要老實本分,就一生無虞,是我給父親的交代。”

  “那一包袱,是給你的。”

  里頭針對魏家的實在太多了。

  “我和傅居常年聯系,可你許是不知,談及最多的是你。”

  “我一直等著有一日,能親手把這些交給你。”

  他做不到的事,但一直等著腐敗的皇朝被這些年輕人推翻。

  魏昭謝過,深深朝其行了一禮,接過來收好。

  他沒有打算久留之意,急著回去看,便要告辭離開。

  顧傅居:“就走了?”

  魏昭:“怎么,夫子不舍要留我吃頓飯?”

  顧傅居:……

  魏昭:“還是夫子有什么要吩咐的?”

  “無。”

  魏昭幽幽:“還挺冷淡。”

  顧傅居:……

  沒把你趕出去都很好了。

  路懷璋沒忍住笑了一聲。

  他催促顧傅居下棋:“該你了。”

  還下什么?

  顧傅居沒心情了:“我認輸。”

  魏昭看過去。

  他什么都沒做。

  就是指尖拈著顧傅居的黑棋,冷潤的質地貼著指腹,信手一彈,棋子如箭離弦,穩穩落入棋盤的剎那,路懷璋瞳孔驟縮。

  乾坤倒轉。

  棋局瞬息萬變。

  明明白棋將黑棋以逼至絕路,勝負已定。

  黑子勢如破竹,反撲之勢凌厲如刀,截斷了白棋大龍的氣脈。

  魏昭對顧傅居道:“瞧見了嗎?學生還是向著您的。”

  魏昭離開后,不久。

  “大人。”

  管家跑進院子,氣喘吁吁。

  太傅府向來規矩嚴,何況顧傅居在待客,管家這是少見的失了禮數。

  顧傅居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擰眉:“怎么了?”

  管家:“姑娘回來了!”

  顧傅居沒當回事,威儀內斂,不怒自威,眉目沉靜如遠山,只輕輕一掃。

  “阿嫵出門,回來也就回來了。”

  “不,不是。”

  管家激動:“是大姑娘。”

  顧傅居倏然起身。

  “人在何處?”

  虞聽晚才跳下馬車。

  前頭有商販游街串巷賣茶葉蛋。

  混著鹵汁的醇厚,香氣濃郁四溢,像只無形的手勾著虞聽晚追了過去。

  她最受不了鹵菜了。

  當初慧娘的鹵大腸就勾的她抓心撓肺。

  陶罐下頭還用炭火燒著,咕嚕咕嚕冒著煙。

  商販是位年邁老嫗,兩鬢發白,卻梳得一絲不茍,眼睛清亮。身上穿著漿洗得發白的靛藍布衫。

  推車是樟木打的,爐子上的陶鍋擦得能照見人影,蓋子上連一粒灰塵都沒有。

  可見吃食干凈。

  見虞聽晚穿著打扮,便知身份尊貴,老嫗有些不知所措。

  她掀開鍋蓋,長柄銅勺在陶鍋里輕輕一攪,褐色的湯汁蕩開漣漪,露出底下沉甸甸的蛋,試探:“夫人,買鹵蛋嗎?”

  虞聽晚直勾勾看著。

  蛋殼早已燜煮出蛛網般的裂紋。

  看著就好吃。

  她咽了咽口水。

  “買。”

  虞聽晚:“給我來兩個。”

  老嫗笑了:“好嘞。”

  可不等檀絳掏錢,嘉善就過來付賬了。

  嘉善:“兩個夠吃嗎?”

  虞聽晚見她給錢,什么都沒說,只輕輕點頭:“夠了。”

  嘉善總覺得不夠。

  她還覺得兩個蛋太寒酸了。

  她第一次給杳杳買東西啊。

  嘉善想了想:“這一鍋都買了吧。”

  虞聽晚表示:“我吃不完。”

  “無妨。回頭你帶回去,給你院子的,你婆母院子里伺候的奴才也分一分。”

  “你如今掌家,有歸之還有你母親在,底下的人自然認你,可也免不了有幾個不服氣的。”

  嘉善告訴她:“雖說是一口吃的,可卻是主子特地賞的。不至于會養大了他們的胃口,可往往不起眼小恩小惠會讓這些人更對你盡心。”

  這就是掌家之道。

  虞聽晚記下了。

  這些時日,嘉善時常給她送點心。虞聽晚總不至于空手。

  “我給夫人帶了些醬菜,還有澤縣的特產。”

  是慧娘給她寄的。

  虞聽晚平時都舍不得吃。

  醬菜她分了滿滿一碟子過來,真的很舍得了。

  虞聽晚讓檀絳把食盒遞過去。

  “我做菜手藝不好。”

  “府上廚子做的珍饈,想來您要吃底下也會做。”

  “這醬菜用來配粥是極好的,是我那位澤縣的婆婆送的,特產是小地方吃食,您若不嫌棄……”

  嘉善眼里閃過淚光。

  “你給阿娘的,阿娘歡喜都來不及。”

  魏昭一行人是這時候出來的。

  “嫂夫人!”

  蕭懷言:“你怎么來了?”

  虞聽晚:“送些吃的,還有接夫君回家。”

  蕭懷言:???

  什么玩意。

  蕭懷言張望了一下。

  “那我媳婦呢?沒和你一道來?”

  虞聽晚去推輪椅上的魏昭。

  “她回府了。”

  蕭懷言:“不是,她不知道您來接魏昭?”

  “知道。”

  蕭懷言難以理解,不平衡了:“那她為什么不一道來接我?”

  “她難道不在意我嗎?”

  虞聽晚:“她說你長腿。”

  “魏昭就沒長嗎!”

  魏昭納悶:“你為什么要自取其辱?”

  蕭懷言耿耿于懷。

  “嫂夫人,他又不是三歲?還能認不清回去的路了?”

  “你為什么要接?”

  虞聽晚細聲細氣:“我樂意。”

  “我就是愿意跑這一趟。”

  “等會怕是又要打雷,萬一他害怕怎么辦?

  虞聽晚憂心表示:“想想都不放心。”

  蕭懷言:??!

  他看向一言不發的魏昭。

  但顯然被情話哄的眉眼嘴角帶笑了。

  讓人看不下去。

  蕭懷言質問魏昭:“你怕雷?我怎么不知?”

  魏昭:“應該雷怕我。”

  他心情很好,語氣懶懶:“可怎么辦?我媳婦就是想方設法的用盡一切手段的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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