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還是先安排使臣過去交涉一番,看看能不能議和,”有大臣站出來說,“問問滄瀾國那邊要怎么樣才能退兵,以現在的情況,不宜起戰事。而且滄瀾國向南齊宣戰的理由十分不對勁,顯然里里面有什么誤會,還是安排使臣過去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若能將誤會解除了最好了。”
滄瀾國兵強馬壯,南齊就算能耗著,卻是沒有任何勝算的,對方比北齊不知道強大多少,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議和。
這個時候,就連一開始愿意打的大臣都沒有多說。
南齊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現在滄瀾國休養生息得差不多,根本不懼怕打。
今日變故太多,宋菁就算不太懂那些,也知道南齊面臨了更大的危機,心頭有些緊張。
她看向阿蒖,突然說:“父皇,既然有如此急迫的事情,要不還是先留著崔蒖,萬一能有什么用呢?崔蒖的背后好歹是滄瀾國,若是真的將她殺了,滄瀾國是否會以此為借口……”
崔蒖結局不死活著也難受,到這個時候不過是從大局出發說兩句話而已,畢竟她和大哥二哥說過,會幫崔蒖求情的。她今日求情了,父皇會不會答應,那就是她無法確定的了。而且她說得有理有據,怎么也是挑不出錯來的。
宋崇瞥向阿蒖,不想放過。
但菁兒說的也有道理,萬一崔蒖能有什么用呢?若沒用,到時候再殺也不遲。
“將崔蒖打入大牢。”
宋崇瞇眼:“其余人照常處置。”
望著阿蒖要被帶去大牢,原本不安的崔寓稍微松了一口氣,如此看來,真正的變故在滄瀾國向南齊宣戰,崔蒖這邊應該是沒其他問題。
在阿蒖經過崔寓的時候,崔寓道:“從此,你不再是我崔家的女兒了。你做出這等事,崔氏這地方太小,實在容不下你。”
“好的,崔大人,其實崔家那地方我也不是很喜歡待,地方不小,卻是沒我容身之處。”阿蒖含笑,被押著走到金鑾殿門口的時候,她回頭,“既然你們結束,現在該我的人上場了。”
話落,原本押著阿蒖的人立馬變成了她的近身護衛,將她保護在中央。
那大牢環境不太好,能不去待,她是一刻都不想去待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原本那些包圍著阿蒖的護衛,刀劍方向瞬間一轉,對著宋崇和滿朝大臣,與此同時更多的人涌進來,一排一排弓箭手從阿蒖的身后進來,也從大殿的四面八方涌出,只要她一句話,這里的人會被射成篩子。
一個都逃不了。
眼下的金鑾殿就是插翅難飛,眾人第一次對這個詞語有了如此深刻的理解。
變故來得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如同幾年前北齊宮宴,阿蒖將北齊皇帝宋闊一箭射死那場面,直接叫人傻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都拿下。”阿蒖聲音輕輕,卻清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這會兒的金鑾實在有些安靜,“反抗者,殺!”
“崔蒖,你這是做什么?”宋菁喊道,不敢相信突然出現的變故,她望向四周那些人,“崔蒖不是真的公主,那就不是皇太女,父皇都不承認的,你們為什么還會聽崔蒖的話?你們難道想被誅滅九族嗎?”
“你們要想清楚了,今日是在造反,一旦失敗,不僅是你們自己,你們的親人也會受到牽連。”宋菁又說。
只是沒有人回應她,所有人只聽阿蒖的,畢竟都是她滄瀾國的人,哪里會畏懼南齊的皇權。
宋崇給角落里的人使了個眼色,這人身影一閃就要沖出去,破空一支箭射過去,一箭將穿喉了,當場死去。
“還有想出去的可以試試。”阿蒖掃過四周的人,全然沒了之前的勝利,個個臉色慘白,她望向宋崇,“南齊皇帝,你 要跑嗎?”
“你要是能跑出去的話,我就不將你怎么樣,你試試看?”
宋崇滿頭大汗,望著那一排排對著他的弓箭手,頹然癱在龍椅上,苦笑:“這就是滄瀾國的手段嗎?北齊也是這樣被覆滅的吧?”
“那會兒可沒今日這樣富裕。”阿蒖回答,“那會兒我只問宋闊要了兩筐箭,那弓輕飄飄的,十分不好用,最后我還將弓給舍棄了,直接扔箭反而好些。一開始只有我一個,沒想到將他們弄死了一批后,多了很多手下,然后一不小心建了個國家。”
什么?
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可連起來后,為什么那么難懂呢?
不可能,怎么可能?
其實他們聽懂了,這意思不就是她就是滄瀾國那位女帝嗎?怎么可能!
最不敢相信的自然是崔家人,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崔蒖有什么本事,他們難道還不清楚嗎?她可是在崔家長大的,不會有那樣的本事。
對了,滄瀾國女帝姓虞,不姓宋也不姓崔,所以不會是崔蒖。眾人想到這個,都松了一口氣。
她背后站著的應該就是滄瀾國,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依靠滄瀾國。
“崔蒖,你今日做這些事情,必將遺臭萬年。”宋崇說。
崔寓道:“蒖兒,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事?你這樣對得起崔家的列祖列宗嗎?”
他心里很緊張,滄瀾國居然布置到了這一步,要是早知道的話,他當初何不答應了崔蒖?
“蒖兒,你不該幫著滄瀾國來害自己的國家啊,你怎么會這樣?”寧氏哭著,“蒖兒,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親人都去死嗎?”
崔昭也沒有一開始的淡然,被那些弓箭指著,令他頭皮發麻:“蒖兒,你真的要叛國嗎?”
崔宸沒有說話,內心居然比之前平靜得多了,這個時候他在想一個一句話的含義:成者為王,敗為寇!
今日的場面,不就是充分詮釋了這句話嗎?
他身邊這些譴責崔蒖的人,之前還要殺死她呢。
當事情落到他們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們又變了一副嘴臉,這些人居然都是他身邊的親人,多年的相處,到今日,他似乎都不太了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