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空間里,眾人相聚。
阿蒖提了下桃蘭和安林二人,說已經將他們留在靜月庵,又將他們的畫像交給了沈崢安。
她雖不在意他們是誰的人,但這些人很可能會通過她來對付沈崢安和江幟,還是提醒他們一聲比較好。
畫像給了,其余的事情就是他們自己去做了。
“桃蘭應該是沈南喬身邊的人。”沈崢安拿著畫像看了眼,立馬就肯定地說,因懷疑沈崢杰不對勁,他回京之后,一直都安排人暗中盯著沈崢杰,自然不會放過沈南喬,畢竟這兄妹二人感情好得有些過分了,和以前有些差別。
不僅如此,他還懷疑害自己的人中,有沈南喬。
別看這兩兄妹表面上沒什么異常,但只要仔細將他們的以往做對比,還是能察覺不對勁。更何況,因沈俊這個親爹經常拿他和沈崢杰來做對比,基本是踩他,所以他平時就對沈崢杰多了幾分注意,比一般人能更快發現其中那點不對勁。
“她怎么會盯上楚姑娘?”江幟疑惑,“沈南喬應當不知道那宅子是你安排給楚姑娘的吧?”
現在外面的人都以為這宅子是他安排的,不管是他還是沈崢安,都沒有打算澄清的意思。
自阿蒖住在那邊以后,沈崢安也沒有再去過,是以沒有人知道他和阿蒖關系也不錯。
“不知道。”沈崢安說,“沈南喬要是知道了,沈崢杰也會懷疑我暗處藏著勢力,但我沒感覺到被發現。”話到這里,他突然一頓,“還有一個原因。”
“沈南喬安排人接近楚姑娘,是因為殿下你。”他也沒賣關系,甚至露出一副,看吧,和你這樣身份的人接近,必然是會招惹麻煩的。
江幟:……
想法沒有錯,但他們是在談正事呢,話題不要這么歪好不好?這都能扯一扯?
話又說回來,以沈崢安現在的情況,楚姑娘和他牽扯上又會真的沒麻煩嗎?
沈崢安看出了江幟的眼神,暗嘆一聲,有些懊惱,這也是他白天為什么從不去那邊尋楚姑娘了。
只等他將所有麻煩解決,江幟的地位穩固,才沒那么多顧慮,即便楚姑娘不怕那些麻煩,可也是麻煩,會將她打攪到的。
阿蒖看他們討論得興致勃勃,也沒有插話的意思。
等他們結束后,才開口問:“沈公子不是要回沈氏嗎?這件事什么時候辦?”
“已經和殿下約好,明日去找沈氏族長。”沈崢安說,其實在這之前,他私下拜訪過族長,都通氣了,明日只是去走流程的。要不是提前拜訪了,去一趟選一個死去了,沒什么牽連的爹,又要費一陣子時間。先前低調拜訪,就是免得中途生出麻煩。
他現在又不是沈氏的人,沈俊還和他斷絕了父子關系,侯府那邊明日知曉了,也是攔不住。他還將江幟帶了過去,侯府就更不敢鬧了。
明日應該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其實他不太明白,沈崢杰兄妹為什么要算計他到這種地步,千方百計要將他弄死。
他們之間應該沒那么深的仇怨吧?
至于二皇子四皇子算計他那個理由,對沈崢杰兄妹來說應該不成立,哪怕他們因為四皇子和沈南喬的婚約,已經算四皇子一黨。
提到這里,他又察覺不對勁了,似乎近一兩年來,沈南喬沒有以往那樣追尋著四皇子,像是突然害羞起來。除了在一定特定的場合相遇,遙遙相望招呼一聲,再沒私下去偶遇過四皇子了。
沈崢杰也是,如今是個小官,兢兢業業做著自己的事情。本來四皇子那邊沒什么用得著他的地方,他好像也真的就以為用不上,沒去刻意湊攏,但四皇子若想起他了,他也不會拒絕,倒是沒多大錯處。明面上是這樣,暗地里也是這樣,以他現在的身份,本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這兩兄妹實在有些怪。
“你想到了什么?”江幟問。
沈崢安說:“沈崢杰和沈南喬近一兩年的表情有些怪,按照原本我對他們的了解,和四皇子牽扯上關系,不用這樣淡然。”
他這話都客氣的了。
按照原本那兄妹二人的性格,早就巴巴上了四皇子的船,一個夢想著幫四皇子成就大業,當個權臣,一個夢想著將來能一步登天成皇后。
所以被這兩人算計得差點沒命,沈崢安有點想不通,偶爾會懷疑人生。
江幟皺了下眉頭,突然想起了他那個充滿預言的夢境。
他有一種直覺,但凡他犯個糊涂,心智不堅定,可能都無法從荒島那邊回來。
“你說他們近一兩年與以前有些差別?”江幟喃喃道,“一般這種情況,很可能是遭遇了大變。”
“但這期間沒有發生什么事情,就不是這個原因。”
“那么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他們做過什么對外面有所預言的夢?”江幟終于問出這句話。
阿蒖稍稍詫異了下,這事她沒有刻意提醒,因為現在沈崢安有了防備,不會再被那兩兄妹算計,哪怕他們重生知道先機。
一旦提醒了,就太簡單了。
這二人一個是要登高位的,一個是要做朝廷大員的,將來遇到的事情多著呢,所以只要不是性命之憂,她一般不插手。他們的經歷多了,對他們的成長才有利。
不過劇情大神給江幟開了個夢境的掛,對方很容易想到這點也正常。
沈崢安也是一個看過不少雜書的人,在一些神奇的話本里,確實寫到過一些夢境預言未來事,現在又被江幟提起,猛地一下恍然過來。
“這好像說得通了。”他道。
跟著他又說:“我知道他們兩個打什么主意了!”
這下輪到江幟疑惑。
“如果他們真的得到了未來的提示,以他們這一兩年的行為,很大可能是想下四皇子這條船,從而改上殿下這條船。”沈崢安看得明白,江幟不僅得皇帝喜歡,本身有能耐,運氣也好,在遇到楚姑娘之后,就注定揚朝下一任皇帝是他了。
如果沈崢杰兩兄妹被提醒了未來事,選擇江幟不是很正常嗎?
但為什么要除去他呢?即便他選擇了江幟,和沈崢杰兄妹仇恨也不大。
難道他們之間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嗎?
沈崢安又想到了一點,難道他娘的死真的有問題?是侯府的誰害了他娘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必然不會放過侯府,肯定要追究到底,有牽連的人都會倒霉。
假設回到他沒出事之前,沈崢杰兄妹也沒異常,他一定會弄清楚他親爹為什么會討厭他,從而去追查其中原因,說不定會查點什么出來。
沈崢安只覺得豁然開朗,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釋。
當然,他現在還是不知道具體答案是什么。
阿蒖端起一杯茶慢慢品著,就突然聽到沈崢安說:“也解釋得通沈南喬安排人到楚姑娘身邊是為什么了。”
難道這就是天注定嗎?他沒有機會了嗎?
她抬起頭,就看他滿臉郁悶。
阿蒖:……
江幟陷入沉默,如果按照夢境的提示,他好像和楚姑娘真的是有一段緣分,但他十分清醒,和現實這位楚姑娘是不可能有那種緣分的。
總的來說,沈崢安的猜測不算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