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除副作用的方法，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可能有些麻煩。至少現在的你們應該是無法立馬實踐的。”七號說，“這個方法要求服用者至少擁有三枚份量的神印碎片之力。”
“居然需要神印碎片？”我意外。
只是恢復一個人的記憶而已，要用到神印碎片……而且一枚也就算了，居然需要三枚？雖然我明白要恢復因狂氣而失去的記憶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說這也太大材小用了。
難怪說三生石散是失敗產品。根據神印之主過去的說法，神印碎片的總數也就只有二十一到三十五枚。換句話說能夠通過三生石散無副作用恢復全部記憶的人數最多只有十一，而光是落入死后世界的失魂癥患者數量，按照我在落入死后世界之前得知的信息，已經突破百萬大關。
這還是最理想的情況，我這是把神印碎片總數往最大值估算，并且沒有去除與虛境使徒綁定的那些神印碎片。
同時，我再次確認到，太歲果然是與神印有著極大關聯性的角色。
能夠研究出以必須使用神印碎片為前提的藥物，并且還可以計算出需要多少份量的神印碎片之力……如果對于相關力量沒有非常深入的了解，是做不到這種事情的。
“……三生石散的設計初衷，是為了讓神印之主以外的人，也可以使用神印之主的一部分全知之力……”
七號肯定也能夠明白自己的話語有多么重量級，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所謂的‘三生石’，就是在神話傳說中象征著前世、今生、來世的石頭。在最理想的情況下，服下三生石散的人可以暫時窺視到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一切的信息。
“雖然這僅僅是主觀視角下的全知，服用者只能看到所有自己‘過去已經知曉’和‘未來可能知曉’的事情，而無法做到像是真正的神印之主一樣站在世界客觀視角下的全知，但是那也已經足夠神奇了。
“只可惜受到末日降臨的影響，‘人類的未來’這個概念遭到了破碎，因此就算三生石散這個研究成功了，服用者也無法看到自己的未來，最多只能看到自己的現在和過去……不光是在死后世界服用是如此，回歸到生者世界以后再服用也會受到這種影響。而這也就是為什么三生石散可以讓人回憶起來自己過去的人生。
“服下三生石散之所以需要三枚神印碎片，就是因為要用這三枚神印碎片在自己的存在之中足夠強力地確立過去、現在、未來這三個概念以組成時間軸。盡管預知未來的功能無法起作用，不過未來這個要素還是不能在服用者身上缺位的，否則無處宣泄的多余藥力就會破壞服用者的未來。用最直觀的表達就是，服用者會死。”
設計初衷這么離譜，怪不得需要足足三枚神印碎片……我在聽過之后詢問：“光是用自己的意識確立時間軸還不足夠嗎？”
“像是你這樣的人神和小碗這樣的神性之子，雖然都可以通過意識在自己的內部重新建立時間軸，以避免在混亂的時空之中過度迷失時間，但是你們有一個不同之處……就是力量的強弱。”七號說，“你就算服下三生石散也不會被毒死，因為你的力量可以支撐住無處宣泄的多余藥力……而小碗并不具備相同規格的條件。
“哪怕她遵循了正確的技法，力量不足的話那也沒用。就好像凡人的兒童即使再怎么擅長舉重的技巧，也不可能真的舉起來兩百多公斤的重物。
“雖說光是有一枚神印碎片就足以提供大無常水平的力量，但是那樣就會輪到小碗自己的身體支撐不住了。哪怕是一號戌狗，也是建立在那個應凌云的超級改造技術下才可以支撐起來那么強大的輸出，其他人根本做不到那種事情。而三枚神印碎片則可以建立起穩定的內部結構，不至于傷害到小碗自身。”
她還真是越來越不演了，連應凌云的大名都從她的嘴巴里面跑了出來。
“小碗自己就綁定了一枚神印碎片，黃泉福音院也有一枚神印碎片。我可以做主把后者出讓給你們，也可以提供實踐這個方法所必需的具體技術……但是還欠缺最后一枚。”七號說。
已經與我和七號綁定的神印碎片是無法交給他者使用的。給小碗的必須是無主神印碎片。
我從火焰之中召喚出了木頭盒子，并且將其打開，露出來存放在內部的無主神印碎片。
“我這里可以提供最后一枚。”我說。
七號微微一驚，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木頭盒子，然后說：“……那么，只要之后的作戰成功，就可以幫助小碗恢復記憶了。”
“不過，如果綁定的神印碎片數量增加到三枚，與虛境和神印之主的聯系就會大幅度加深……”我看向了小碗。
聽七號那個說法，小碗想要在不綁定的前提下同時使用三枚神印碎片是不可能的。虛境使徒一旦與另外兩枚神印碎片發生接觸，就會自動綁定。
“我沒關系的，反正我與神印碎片之間的綁定程度本來就很高，就算再多綁定兩枚也不會有本質的變化。而且我還可以用自己的禱告力量將變強之后的聯系削弱到初始的狀態。”小碗說話時沒有避開七號。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純粹在打消我的顧慮。以前的她說過自己呼喚奇跡的力量無法用在自己身上。說是因為缺乏求生欲望，所以無法為自己而祈禱。還是說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那么想死了呢？
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神印碎片綁定一枚和綁定三枚確實沒什么差別，因此我姑且認同了她的理由，以及這個方案。
在敲定方案細節之后，七號就要離開這間會議室了。
“接下來我要去和太歲軍的各方面敲定作戰配合方面的細節，你們先在據點里面隨便逛逛吧。作戰開始的時候我會來通知你們。”她說，“對了，剛才和你們說的關于這個‘末日時代’的真相，還請你們不要和這里的其他人說起來。他們都不知道那些秘密，說了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末日時代”的生存者們似乎普遍有著自我毀滅的傾向。雖然不知道與“根性自卑的人往往會表現出傲慢性格”是否有著相同的道理，但是他們也都有著矛盾的兩面性。在求生欲望強烈的同時，又隱藏著強烈的求死沖動。
讓那些精神病態的人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在死后世界求生，真不知道會產生何種化學反應。
小碗似乎對此也是情緒復雜，不過她的立場和普通末日生存者群體不太一樣，應該不會出現大問題。
七號走出會議室之后，我轉頭看向了小碗，問：“小碗，如果你真的可以削弱自己與虛境之間的聯系，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把這個聯系徹底斬斷？”
“如果莊成哥哥是想要徹底清除自己與虛境之間的聯系，雖說需要花費很多天數，我應該可以做到。”小碗說，“但如果說要清除的聯系是我與虛境之間的，那肯定是做不到的。”
我當然不可能徹底斬斷自己與虛境之間的聯系，便將其回絕了，接著把注意力集中到后半個問題上，“——為什么做不到？”
“因為與虛境之間的聯系，就是與神印碎片之間的聯系。而我用來將其削弱和清除的力量，就是神印碎片之力啊。”小碗無奈地說，“在將自己這邊的聯系削弱到初始狀態之后，事情就會變得用自己的手把自己舉起來一樣了……越是削弱聯系，自己的力量就越弱；而力量太弱的話，就會變得無法再用來削弱聯系了。”
能夠幫助到他人的力量，偏偏幫助不到自己，這在小碗身上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自己似乎也不是特別放在心上，然后問：“莊成哥哥，你對于末日時代……對于死后世界時空秩序性的解析如何了？可以趕得上之后的戰斗嗎？”
“沒問題。多虧了你的祝福。雖然無法像是現代世界那樣自由自在，但是現在的我應該不會再有戰斗方面的問題了。”
我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給出了自己的感想，“尤其是在聽說了末日時代其實就是死后世界之后……感覺像是突破了最后的迷障，可以更加正確地認知這里的時空了。”
“那就好。”小碗高興地說，“在你動身突襲黃泉福音院之前，我還會再為你施加一些祝福的狀態。雖然無法直接增加你的力量，但是應該可以在其他方面提供不小的幫助。
說著，她發出了發自肺腑的感嘆，“如果我也有正面戰斗的力量就好了……”
之后的作戰，小碗只可能被安排到大后方。就算她有著增加祝福狀態的力量，我也不可能允許她這個沒有作戰能力的人上戰場。
甚至為了更進一步的安全，我還在她身上打滿了熱能記號，并且給了她十幾只“螢火蟲”，力求每時每刻都讓她處于我的監控之下。
在最后的時間里，我們聽取七號的建議，在太歲軍的據點內部四處走動，等待著戰斗開始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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