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醫生 “這么晚才回來?去哪玩了?”
這聲音不高,卻像帶著鉤子,一下子勾住李觀棋的腳步。
李觀棋心里咯噔一下,這開場白,怎么聽都像是抓包現場,老婆查崗?
“呃。”李觀棋移開視線,墻壁的掛畫,輕聲說,“海選過了,跟朋友出去吃了頓飯,慶祝一下。”
海選的時候他看見祈夢思了,隔著老遠,但他明智地選擇裝沒看見,不敢過去搭話。
“你跟唐馨,是什么關系?”
祈夢思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像是兩把無形的刀。
來了,正題來了。
明明是肅清者對名下線人的例行審查,可這語氣,這氛圍,怎么都透著一股怪異的私密感。
“普通朋友。”李觀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坦蕩,“之前聯賽認識的。”
“黑車黨事件,兩個清醒的幸存者。”祈夢思的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審訊結束后,你們各自回家,為什么會突然重新聯系?”
李觀棋眉毛一皺,這話問得有點過界了。
如果真是未婚夫妻還好,普通舍友關系,結合對方的身問,有點像是在審犯人。
疑罪從無,誰質疑誰舉證,這是基本法吧。
“圖書館偶遇。”李觀棋呼出一口氣,人在屋檐下,“一起在圖書館備考了幾天,信不信隨你。”
這種解釋聽起來巧合得過分,但他懶得再編,就像打牌,有時候連續神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出乎意料,祈夢思沒有追問“偶遇”的細節,也沒有質疑。
她沉默了幾秒,舉起手中酒杯,望著杯中的紅色液體。
“恭喜通過海選。”她恢復平時的清冷,“筆試加油。”
說完,她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接著,紅裙輕輕飄起,她輕輕點腳一躍,穩穩落在十米高的房頂邊緣。
月光灑在她身上,紅裙如火。
下一秒,那道身影微微一晃,便徹底消失在夜色里。
李觀棋站在原地,微微張開嘴。
白天拘靈司普通探員祈夢思,晚上是肅清者雙生……這位姐真是夠忙的。
他搖搖頭,轉身走進臥室,坐到椅子的瞬間,各種疑惑再次涌上心頭。
記憶中505房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雙生。
“是的話,怎么會認不出來?”
公寓這位雙生對他態度兩極化,一方面懷疑他是名下的線人,一方面懷疑他是鐘插的針。
如果說不是的話,兩人長得又一模一樣,玩的卡組也一言難盡。
那套60植物卡堆,要是換地球人玩,能卡到他們崩潰。
可問她名字,為什么不說祈夢思這種正常人名字,而是堅稱叫‘雙生’這種代號?
她有很多名字?
為什么開始喊的是“李醫生”?
怎么來到地球的?
怎么瘋瘋癲癲的?
那個倒計時又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跳樓?
輕輕一跳十米高的身體素質,為什么從五樓墜樓會重傷?
還有一個世紀疑惑——
從醫院五樓跳樓,她到底是想死還是不想死?
這種被迷霧包裹的感覺讓李觀棋沒敢跟她過多接觸,生怕她倒反天罡,把他當精神病人。
李觀棋打開手機,點進地下城網絡,輸入白銀城贅婿,一個懸賞單赫然彈出,金額已然漲到兩億四千萬。
下面還有一行字——僅限活。
“神經啊。”
他真的不懂了,這群人是有毛病吧。
你說要是全勝活動懸賞就不說什么了,或者說活動剛結束,胡基大人還在氣頭上,情緒懸賞一下,他勉強還能理解。
這特么都一周了!
能氣這么久的?還越掛越高,神經病竟然有一窩!
為了30萬,那些賞金獵人就敢當眾行刺,黑蝎團的威懾屁用沒有,兩億四千萬,他都不敢想賞金獵人會干出什么事。
李觀棋戴上頭盔,剛想上號打兩局解壓,動作又驟停。
“啊啊啊——”
他要瘋了,兩億四千萬懸賞,他每一秒的言行舉止都會被別人拿放大鏡研究。
懸賞是活抓,也就是不圖命,圖卡?
但他了解過,獵卡的單子不會寫僅限活,你在為難人家獵卡師,搶人家卡人家不跟你拼命?人家爆了也不給你啊!
李觀棋很想跟掛單的人說“您到底圖我啥呀?”“不圖命不圖卡,我給還不行嗎?”。
這兩億多懸賞搞得他打牌都不敢上號。
蠶權限又開不了小號,得考進拘靈司預備役才能有雀權限。
蠶權限能干的事太少了,進圖書館有很多書不給看,上網搜索有墻,元宇宙不能開小號,吃飯或點外賣都得額外收費,感覺做什么事都遭到歧視。事已至此,還是看書吧。
“讀書改變命運。”李觀棋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關上手機,拿出一本本復習資料和真題冊,戴上眼鏡,開始刷題。
海選和實戰是他優勢項,但筆試是劣勢,很多科學常識和歷史人文都要硬背。
夜逐漸深入,書桌前的燈光將李觀棋的身影拉長。
他眉頭微蹙,手指快速翻動書頁,注意力高度集中,看書的神情格外認真,沒有一絲迷茫和疑惑。
絲毫沒注意到腳下的影子,不知何時悄然發生異變,邊緣蠕動著,竟緩緩地從主體分離出一道幾乎一模一樣的影子。
兩道影子并排映在地面上,其中一道隨著李觀棋翻書、寫字的動作而同步移動,另一道則靜止不動,顏色更淺一些,過了一會,那道分離出的深色影子又無聲無息地融入本體,恢復原狀,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李觀棋太過專注,甚至沒注意到腦海細微的提示音。
本次指示物能量消耗1212點 超融合,影子也能融。
兩個影子相融后,他狀態出奇的好,大腦對知識的吸收記憶,提升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巔峰效率,看過的知識點像是自動刻印進腦海。
與此同時,神外之地未界域,一個永恒籠罩在月色下的黑夜秘境。
小米x(本體)捂著小腹,步履蹣跚地走在平靜的水域上。
她的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每一步都在水面留下一道波瀾。
距離被那個戰斗天使重創已經過去整整一周,傷口處傳來的不是劇痛,而是一種持續的、冰冷的麻木感,有一股異種力量在不斷侵蝕、瓦解她的生機,阻止任何形式的自愈。
她咬著牙,拖著失去知覺的下半身,不知走了多久,視線盡頭終于出現一條圓環銜尾蛇,環上有十二個座位。
未界域蛇命鐘。
她用盡最后力氣,坐到代表“10點”的座位上,身體一軟,重重地靠坐在冰冷的機械椅上,劇烈地喘息著。
不管是年代記、往生店、影原核、通天塔、莫忘府,死獄鄉還是這里蛇命鐘,每個未界域結點都設有一道神經連接程序,用以綁定結點的主,通常被稱為店長、館長或府主之類的。
但蛇命鐘一直很詭異,十二時針,包括她在內,都不知道蛇命鐘的主究竟是誰。
發現蛇命鐘的是觀眾,也是她邀請其他人,以此地為基地,商討重大決策,并將這個組織命名為鐘。
每個未界域結點除了有一位主,還能設置一個管理員。
觀眾就是蛇命鐘的管理員,她開放訪問權限,讓時針成員可以通過自己的專屬座位,通過神經連接程序,呼喚同伴尋求幫助。
“咳咳……”小米x緩了口氣,抬手拍打著冰冷的座位扶手,聲音因虛弱而顯得有些沙啞,“有人嗎?來點活人喘個氣兒。”
藍色光柱一個個亮起,但沒有她想見到的那位。
博士:“這個傷口,少見啊。”
神女:“逛哪去了?”
旅行者:“嘖嘖嘖,誰下的手,這么狠。”(另一個小聲嘀咕:有點眼熟)
觀眾:“啊啦好疼的樣子。”
教皇:“褻瀆神明的后果。”
博士:“裝義腔吧,能救,一千克。”
神女:“她可拿不出一千克,偏要等,玩出事了吧。”
神女還對小米x在全勝活動的任性耿耿于懷,如果不等‘白銀城贅婿’早點匹配,現在共理會和鐘也不至于落到這種田地。
“救命……救救……”小米x臉色煞白,身體虛弱,卻依舊掛著玩世不恭的微笑。
“醫生,在不在,醫生。”
“小哥哥…能聽到嗎…”
她確實拿不出一千克負方晶,現在只能人道求助醫生。
六點位置的藍色光柱亮起,小米x眉頭一挑,情緒變得激動:“來了。”
醫生的光柱升起,里面只有一個剪影,聲音偏男性:“誰下的手。”
醫生和傀儡師有點交情,不麻煩的話,會幫忙救一手。
“呃”小米x回憶說,“一個七代,也可能是七代加的戰斗天使。”
“有澤克形態.”
“好猛的一刀,碎了一張史詩卡才勉強擋住。”
她隱瞞了地點,十二時針都各懷鬼胎,傀儡師作為一個情報販子,每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她都能賣個好價錢。
除非是醫生問的。
醫生問話,你還隱瞞,屬于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博士:“第七代戰斗天使打不出這種延遲傷,只能是七代加。”
比安塔納前沿科技停在第七代已有兩百年,民用科技停在第五代,極小部分勢力的軍事能往上進化半代,達到七代加。
人類對武力的科研,總是格外有熱情。
七代和七代加的區別在于破滅或神屬性氣息掛載。
博士的話音一落,空氣變得極為安靜。
第七代戰斗天使其實已是禁忌研究,十幾年前,聯盟立法不能再制造,控制不好暴走起來,又是一場小型災難。
十九年前剛爆發過一場智械危機,聯盟已經受創應激,更別說七代加。
“醫生小哥哥。”小米x虛弱地拉長聲音,“我還有救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