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孫燕晚穿越以來,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他得了張機之助,勉強壓下體內的寒氣,忍不住問道:“張機師兄,你可知道這人是什么來歷?”
他也沒抱多少指望,畢竟這個瘦小的“馬匪”來去如風,連面也沒露,除了一手陰寒內力,別無旁的線索。
張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可知道,魔教至尊,邪祖玄冥;少禪空蟬,嵩陽遠橋?”
孫燕晚答道:“當然知道,再加上一個劍神胡青帝,便是天下五位大宗師。”
他說到這里,駭然叫道:“此人是邪祖玄冥一脈?”
孫燕晚再江湖經驗不足,也可判斷出來,大師兄能提起這四個人,必然跟偷襲自己那個瘦小馬匪有關系,這四個人里頭,自家師父,少禪寺的和尚,都不太該可能跟這件事兒有關。
剩下魔教至尊,邪祖玄冥二選一,他肯定選那個聽起來就很冷的啊!
張機緩緩點頭,說道:“那人修煉的八成是玄冥道人獨門秘傳的玄冥陰煞功。玄冥道人是邪道第一高手,據說得了南夏朝廷供奉,已是國師之尊,不知怎么又讓徒子徒孫出來攪風攪雨了。”
“孫師弟,你體內寒氣太盛,我壓制不住,須得回山請幾位師伯師叔出手。”
孫燕晚點了點頭,他也怕死的緊,不想莫名其妙死在外頭。
張機當即對令狐邵和丁焚袖說道:“我要護送孫師弟回山,你們二人的試煉也到此為止,咱們一同回去。”
沒有他在身邊保護,令狐邵和丁焚袖說不定就會遭遇什么危險,是一定要把人先帶回山的。
令狐邵望著孫燕晚,心頭微微有些慶幸,暗道:“幸虧那賊人一掌打的是孫燕晚,若是我挨了一掌,只怕已經斃命了。”
“看孫師弟捱的好生辛苦,這玄冥陰煞功名不虛傳。”
丁焚袖更是沒有意見,四人縱馬直奔嵩陽山,路上不敢有絲毫耽擱。
孫燕晚路上拼命運轉子午經,但還是被凍的幾次險些僵直,虧得張機隨時輸入真氣,這才挺了過來。
回到了嵩陽山,孫燕晚已經臉色青白,很有點青面獸的皮膚了。
張機都沒把人帶去師父殷白蓮的天都峰,而是直接帶上了大嵩陽峰,直奔渡厄觀。
半個時辰后,孫燕晚就見到了重陽散人王玄圭,這位嵩陽派掌教的臉色,比孫燕晚還要青,鐵青的青,他親自運功幫孫燕晚疏通經脈。
嵩陽掌教果是不凡,孫燕晚頓時感覺好多了,只是月華隱脈仍舊有一股寒意,久久不散,他見這位掌教師伯臉色并沒好轉,心道:“我這內傷只怕還沒徹底好,要不然王師伯臉色不會這般難看!”
“難道還要回去太乙觀?求我師父出手?”
“宗師都不行,還得大宗師出手么?”
重陽散人王玄圭沉吟良久,先讓張機,令狐邵,丁焚袖退下去,只留下孫燕晚一人,淡淡說道:“你貫通了隱脈月華么?”
孫燕晚點了點頭,答道:“確有貫通兩條隱脈,一是地聽,一是月華。”
王玄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若是你沒有貫通這條經脈,只要能捱到回山,我總有辦法驅除寒氣,但你貫通了隱脈月華,又自作聰明把這股寒意引入,月華本來就是隱脈三寒之一,有吞納寒氣之妙,玄冥陰煞功的寒氣,已經在隱脈月華扎根,外力再也撼動不了。”
孫燕晚嚇了一跳,說道:“我是要死了么?”
王玄圭傲然說道:“在我面前,又非是玄冥老怪親臨,只是他的徒子徒孫出手,區區玄冥陰煞功殺不了你。”
“只不過,若是我強行出手驅除這股玄冥陰煞功的寒氣,你好容易煉開的隱脈月華就此要毀去,日后也難貫通。”
“以你內功上的天分,缺了這條隱脈,此生最多先天止步,終身無望宗師。”
王玄圭是真沒想過,二師弟和張清溪會騙人,按照孫燕晚內功的進境,做出的判斷,已是相當精準。
孫燕晚心道:“這事兒有點憋屈。”
不過他心思靈巧,隨即就反應過來,問道:“大師伯,您的意思,還有別的辦法?”
王玄圭冷冷說道:“咱們嵩陽派武藏齊全,風祖師所創五經十三絕,也不是什么邪門功法能難倒。”
“本門弟子須得子午經修煉到一定火候,確定了體內哪幾條經脈明銳,哪幾條經脈遲鈍,因人而異,選定主修功法。”
“你這般情況,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只能選本門唯一可修煉三寒隱脈的功法,此門心法可能與你資質并不相合,但卻比毀去隱脈月華要強出太多。”
“選了這一門功法,你可以緩緩把這股寒氣化為己用,雖然開始可能稍微艱難,但只要能夠煉化這股玄冥陰煞功力,反而會功力大進。”
孫燕晚倒是知道,嵩陽派弟子都要在修煉幾年子午經之后,才選擇主修的功法,本來他還頗為期待,能選一門厲害的功法,沒想到忽然就變成沒得選擇了,不由得把出手偷襲之人恨的牙根咬緊。
他壓不住心頭怨氣,問道:“大師伯,出手之人武功如何,我再多苦練幾年,能否迎頭趕上,親手報仇?”
王玄圭臉色微微有些古怪,淡淡說道:“此人天份更勝焚袖和無赦,跟你大師兄相差無幾,又身兼兩家之長,以你的修煉內功的進度,此生怕是追不上此人了。”
孫燕晚心道:“丁焚袖和裴無赦可是我手下敗將,何以見得我就追不上此人?”他不敢跟大師伯頂嘴,訕訕的說道:“我外功天賦不差,沒準能稍稍勝出呢?”
下一秒,孫燕晚忽然就反應了過來,叫道:“大師伯,你知道此人是誰?”
王玄圭冷笑一聲,說道:“魔教陽貂兒,玄冥老怪的關門小徒弟,你親自挑選的好對手。”
孫燕晚大驚失色,叫道:“她怎么還多了個師父?”
王玄圭淡淡說道:“陽無忌就這一個獨生愛女,怎會不盡心盡力栽培?”
孫燕晚狂吃了一大驚,叫道:“她還是陽無忌的女兒?怎么沒人跟我提過?”
王玄圭一臉古怪的說道:“陽貂兒名聲之盛,跟你大師兄不相上下,你難道都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