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黃山整個人都松了!
輕松的松。
他陪兩師兄弟說了幾句話,就匆匆而去,哪怕何有真就在身邊,誤會又解釋清楚了,但還是頗有陰影,須得找個人多的地方緩一緩。
魯黃山一走,孫燕晚這才提起了,自己殺了兩個魔將的事兒。
何有真笑道:“我早就給宗門送信了,六師叔也跟魔教那邊發了信函,只是路途太遠,陽教主還未回信。”
“不過,死兩個魔將不是什么大事兒。”
“魔教弟子數萬,總能選拔出來替補,六師叔殺的兩個魔將,據說都已經選了新人。”
“就是魔教想要報復,待得消息傳回去,他們再派人過來,只怕也要一兩個月的功夫,師弟你早回去太乙觀了。”
孫燕晚這才略微安心,兩師兄弟隨口聊起年犀照大婚的事兒,何有真提起了一件事兒,當初苗滄浪擄走的那個仰慕年犀照的女子,現在就住在刺史府,居然還不肯走了,弄得年家非常尷尬。
孫燕晚都快忘了,那個女子什么樣子,叫什么名字,聽到這個事兒,他都替年家尷尬,心道:“這都快大婚了,還沒處理好這種事兒,也不知道年犀照該如何收場?”
“這么狗血的事兒,我可不要遇上。”
何有真提起這事兒的時候,不住的看孫燕晚和孫靈蝶,南夢宮,心道:“孫師弟結婚的時候,不知該多熱鬧。”
“說不定家里就先住進去七八個女子,每天都打起來……”
孫燕晚可不知道,這位何師兄肚內吐槽,他知道何有真已經給嵩陽派發了書信,心里掛落的事兒,總算寬心了,正要告辭,何有真卻笑道:“師弟來都來了,做師兄的怎好不請一頓飯?”
“我早就安排的酒席,待會就送來。”
孫燕晚答應一聲,留了下來。
過了沒多一會兒,何有真安排的酒宴,就送了過來,他是在永州最大的酒樓,訂的上等席面,酒菜過來的時候,兀自熱氣騰騰。
四人入席之后,剛吃了沒幾筷子,就有人匆匆來報信,見到了何有真,叫道:“不好了,出了一件大熱鬧。”
“如今有七八個女俠闖進了年府,正在爭誰是大房夫人,年家上下已亂作一團,許多人都去勸架了。”
孫燕晚驚道:“年兄當真厲害,怎么能弄出來,這許多紅顏知己?”
他看了一眼孫靈蝶和南夢宮,心道:“我是年紀還小,不急不急!”
“何況,如小蝴蝶,小南夢這般,才貌雙全,家資富庶的女孩子本也不多。”
何有真打發了送信的人,笑吟吟的問道:“我們可要過去瞧個熱鬧?”
他和孫燕晚都是嵩陽派,跟少禪寺一脈,雖有幾分香火情份,但真說不上交情多深厚,雙方都是當世大派,門下弟子多少都有些不服氣對家。
這等能夠看到對方得意弟子大熱鬧的機會可真不多。
孫燕晚斷然拒絕道:“我就不去了。”
他是真對年犀照的情事兒不感興趣,也不想去看這份熱鬧。
何有真頗為遺憾,說道:“那我陪師弟,也不去了。”
孫靈蝶和南夢宮都暗暗忖道:“我們可要嚴防死守,不能讓孫哥哥/燕晚弟弟,也搞出這么多女人來。”
四人重新入席,吃了沒多一會兒,又有人來稟報,說年府已經鬧騰起來,幾個俠女撕破了面皮,已然動手了,還有人受了傷。
何有真這次是真呆不住了,跟自家師弟告了一聲罪,跟著報信的人去了年府。
雖然主人不在,但孫燕晚作為何有真師弟,亦算是半個主人,他陪著孫靈蝶和南夢宮慢條斯理的繼續用餐,待得吃過了飯,又用了些茶水,正欲帶了兩個小姐姐回去,卻有何有真府上的下人來稟報,說有客人來訪?
孫燕晚一口拒絕,他可沒興趣替何有真款待客人,卻沒想到何府的下人不敢攔阻客人,來人直入府中。
待得人到了跟前,孫燕晚忍不住失聲叫道:“師姑姑,你怎么來了?”空蟬是大枯的師弟,師姒是空蟬的徒弟,還真比他高一輩,這一句師姑姑他幾天前叫了,今天照叫并無心理負擔。
師姒一身文士袍,只是并未做任何偽裝,任何人一眼便可識破,乃是一位容顏絕色的嬌娘,她聽到孫燕晚叫師姑姑,輕笑了一聲,說道:“今日有些吵鬧,特來何府躲個清凈。”
孫燕晚心道:“年府那邊熱鬧,可跟您大有關系啊!”您不坐鎮府中,掃蕩一群小騷浪蹄子,跑來何有真師兄這邊躲什么清凈?”
何有真不在,孫燕晚就算是半個主人,他指揮何府的下人撤去了殘席,先準備些茶水,不管怎樣,人都登門了,總要款待一番。
師姒神色間頗有寂寥之意,坐在桌邊,神色呆呆,給一種不快樂的感覺,混不似上次見到,冷冷冰冰的摸樣,顯然不是躲清凈這么簡單。
孫燕晚忽然就覺得,這位師尼姑也蠻可憐,他十成十可以肯定,師姒不喜歡苗滄浪,但也決計不喜歡年犀照。若師姒和年犀照感情甚深,此刻不是暴怒,就是傷心,決計不會如此茫然。
師姒從年府跑了出來,本來無處可去,剛好遇到了何有真過來勸架,隨口提起孫燕晚在自己府上,就跑了過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要見一見這個少年?
師姒不說話,孫燕晚也不想說話,年犀照的爛事兒,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既不想勸師姒想開點,也不想慫恿師姒干點什么驚天動地的事兒,只想要袖手旁觀。
孫靈蝶和南夢宮卻不好意思做冷場之客,只是兩女也沒遇到這般情況,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只能勉強說起來,一些孫燕晚的趣事兒。
師姒聽了一會兒,忽然微微有了些精神,問道:“小侄兒,你說師姑姑該如何?”
孫燕晚有些懶懶的說道:“師姑姑你凡心未了,佛心不凈,又無一顆甘心……事情可難辦的緊啊!”
師姒反復輕念“凡心未了,佛心不凈,又無一顆甘心……”,神色微微哀慟,半晌長長出了一口氣,把一卷東西遞給了南夢宮,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