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騎兵人皆雙馬,還有人有三騎,馬上騎士都身材粗獷,各種兵刃齊全,每人身上的鎧甲都不相同,大多數鎧甲都有些年頭,十成八九是祖傳之物。
這個特色,只有南夏的御天軍。
御天軍直屬南夏皇室,不但是跟大瑯,北燕爭斗的依仗,亦是南夏鎮壓國中各部的利器,輕易不會出動,每次出動必有硬仗。
一名南夏御天軍的騎士,忽然越眾而出,撒開戰馬,跑到了魔教大軍前方,嘰里呱啦,用南夏話說了一通,孫燕晚聽不懂,陽貂兒正要翻譯,孫燕晚卻一擺手,提氣喝道:“叫個會說大瑯話的人過來!”
“再放猴子到兩軍陣前,我必一箭射死。”
孫燕晚雖然聽不懂南夏話,但他知道一件事兒,自己身為魔教戒日王,對方必然要派個對等的人物過來,方是禮數。
隨便派個玩意過來,肯定是輕視了,而且陽貂兒雖然帶著面具,但顯然情緒不對,他也就不忌憚直接開大。
南夏騎士氣的嘰里呱啦,又說了一通,孫燕晚只確定了一件事兒,這家伙會大瑯話,就是不肯跟自己說而已。
他摘下馬上的弓箭,彎弓搭箭,一箭射出。
真氣附在羽箭上,頓時生出了破空銳嘯,南夏騎士猛然摘下了馬刀,奮力劈出,但這支羽箭在半空中,忽然向上一飄,然后才極速落下,恰好避開了這名南夏騎士劈下的馬刀,狠狠的命中了他的面門,把這名南夏騎士射落馬下。
孫燕晚剛才說的話,都是運足了內力說出,南夏的這支御天軍,人人都聽到了,只是沒人相信孫燕晚真會出手。
若是陽無忌在此,他們肯定客客氣氣,若是孔雀王在此,他們亦不敢造次,甚至四使任何一位領軍,這支御天軍的將領也會多少給些顏面,但這兩位魔教戒日王,不過才新晉升沒多久,哪里會被這支南夏皇室直屬的天下強兵給放在眼內?
孫燕晚射死了一人,這支御天軍頓時躁怒起來,陣型微微散開,做出了沖鋒之姿,為首的將領一擺手,壓下了手下驕兵悍將,隨手點了一名小將出列,這名年輕的南夏武將,策馬到了陣前,喝道:“戒日王!為何殺我南夏將士?”
“莫不是以為,我們南夏的兵馬,不能踏平咒珈山么?”
孫燕晚張弓搭箭,仍舊是一箭射出!
這名南夏的年輕武將,連忙摘下了馬背上的長槍,迎空一抖,在身前交織出一片槍影,撥落了射來的羽箭。
這名南夏的年輕武將,武功比剛才被孫燕晚射死的那人高強的多,但硬接了這一箭,也微微覺得手腕酸麻,忍不住叫道:“戒日王果然要一意孤行么?”
孫燕晚掏出了四支羽箭,夾在五指之間,一派要發連珠箭的架勢。
南夏的年輕武將心頭凜然,他剛才接了孫燕晚一根羽箭,知道對方武功深不可測,不愧是能接掌戒日王的人物,這連珠四箭射來,自己未必抵擋的住,這才換了口氣,叫道:“戒日王何必如此?”
“我們并非敵人,都要去西方,支援北燕盟友,真要鬧到爭斗起來么?”
孫燕晚這才提氣喝道:“爾既然說人話,那必然是人了。”
“我剛才已經說過,莫要派只猴子,來陣前跟某呱聒噪!”
“我可是先說明了,再放箭射猴子,怎么能叫一意孤行?”
南夏的年輕武將何嘗不知道,他們剛才派人過來,也有給魔教大軍下馬威的意思?此時孫燕晚態度強橫,若是他也強橫下去,兩邊必然有一戰,但這一戰他們南夏并不想打,畢竟前線也有南夏的大軍,若是失陷在跟伯食國的戰場,南夏也會極為難受。
年輕武將喝道:“我南夏將士,說南夏之言語,戒日王為何如此嘲諷?難道你自認是大瑯之民不成?”
孫燕晚曬然一笑,說道:“糾結這些屁事兒作甚?難道南夏還真要為了一個小卒,就跟我們魔教開戰?”
“此乃你們御天軍先來挑釁,若是想要開戰,我就下令突擊了,若是不想,趕緊說正經事兒。”
南夏的年輕武將,不由得氣結,他從沒見過孫燕晚這種,肆無忌憚,把本來該遮掩起來的實話都公然說出來的人。
南夏的年輕武將喝道:“我南夏御天軍這次統領大軍的統帥,乃是折石勃勃大人,當代名將。”
“我們都要去支援北燕,何不合兵馬一處,由折石勃勃大人一起指揮。”
“戒日王新近繼位,怕是也沒指揮過大軍作戰,若是在戰場上有甚不妥舉動,只怕魔教這支大軍,就要蒙受不必要的損失。”
“若是都歸我家折石勃勃大人統領,必可戰無不勝,連戰皆捷。”
“此時一言可決,還望戒日王立做決定。”
孫燕晚雖然是軍事小白,但他也知道,唯名與器,不可與人!怎么可能憑這幾句屁話,就把大軍的指揮權拱手相讓?
若是給折石勃勃取得了指揮權,這支魔教大軍肯定要淪落到當炮灰,死人多的勾當,就是魔教的大軍去,有好處的戰斗,就是御天軍去,這些人生的不美,想的倒是怪美。
孫燕晚喝道:“我們陽教主叮囑過,大軍之事,不可與人。”
“折石勃勃將軍就不要妄想了。”
他也知道折石勃勃乃是南夏有名的老牌宗師,更是外家高手,在南夏軍中大有名聲,倒的確是天下名將,在跟北燕和大瑯的交戰中,屢屢有驚人之作,打贏過十余場戰斗。
但折石勃勃手段越厲害,孫燕晚就越不可能把兵權交付,何況此人武功雖然高,指揮大軍之能亦不俗,但名聲卻不怎么好,酷愛殺俘虜。
折石勃勃瞇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喝道:“回來吧!”
他知道沒法憑只言片語,就奪取這支魔教大軍隊兵權,也不再糾纏,指揮御天軍離去。對折石勃勃而言,能夠奪取魔教大軍兵權,乃是好事兒,奪不來也沒什么,畢竟沒什么付出,干嘛不試一試?
萬一魔教領兵的新戒日王是個蠢貨,又對自己領軍能力有一點點信任,真就把兵權叫出來呢?
這種事情,歷史上從不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