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等人乘坐的寶船來到牧州邊境后,注意到遠處的天空,停泊著五艘寶船。
這五艘寶船上,站滿了身穿盔甲的軍士,透出凜凜的殺氣。
船帆上是大乾國的萬物靈長標識。
劉文昭見此,當即飛出寶船,與千丈外另一艘寶船上的人站在了一起。
“張大人,別來無恙!”
“劉大人,此行盡可放心,只要大人飛劍傳書送到,我的大軍急行三個時辰,必能殺到蒼原!”
在兩人交涉的同時,李默等人則紛紛看向了這批甲字營的士兵,不由得心底驚嘆。
不愧為大乾國最精銳的修士軍團,根本不是辰家那些弟子能夠相提并論。
乾國的修士大軍,可分為甲、乙、丙、丁四級。
一個軍營的修士人數,從五六百到千人不等,而一個完整的軍團,則往往由十個以上的軍營組成,其中的甲級、乙級的軍團,將足以在大規模戰場中,對元嬰期修士造成威脅。
劉文昭很快便回到了寶船。
隨著眾人飛出大乾國境后,明顯都變得戒備起來。
李默、馬玄機、劉吟、呂盛四人站在一起,低沉交流著作戰計劃,就在這時,尊化縣副總旗宋源,拿著簽筒走來。
“幾位道友,抽個簽吧?”
馬玄機、劉吟都紛紛抽了一支簽。
李默則是搖頭拒絕。
“我不信命。”
自從趙思蔓死后,他便對于所謂的占卜算卦嗤之以鼻。
呂盛見此,卻頗為平靜。
“上次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嘛,我們呂家作為傀儡世家,不僅擅長操控傀儡,還擅長掌握自己的命格,你這一套在我這沒用,不信你看,又是上上簽。”
宋源見此并不生氣,笑呵呵地來到劉吟、馬玄機身邊,為兩人解讀起來。
李默卻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之色。
“你是百安城宋家的人?”
宋源詫異地看向了李默。
“李總旗還不知道?”
“嗯。”
李默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后,不由得想到了宋家專注的因果之道。
對方這般的行徑,似乎也有那么一絲韻味,看似是占卜算卦,實則是介入因果,入世修行。
隨即李默看向在場眾人。
“六縣天命司的總旗、副總旗,因為經常執行各種危險任務,斗法經驗可謂相當豐富,也許在個人修為上,不及同時期的內門弟子,但在修為境界相當的情況下,斗法實力肯定會更勝一籌。”
馬玄機不必多說。
劉吟、呂盛二人,他都合作過,一個擅長幻術,還略通陣法之道,一個擅長傀儡術,實力都頗為不俗。
北口縣的張怡總旗,筑基中期修為,豢養了一只筑基期飛禽。
面前這位宋源,則掌握了因果之道的法術。
小岳縣的姜晴雯總旗,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家伙,先前聽呂盛談起過她,本身已經有了筑基中期修為,通過姜家真陽秘術,自創了一種蘊含火土雙屬性之力的炎沙秘寶,與其功法完美契合,可謂是攻防一體。
至于那個戴安副總旗,看起來相當低調,有點兒真人不露相的意思。
就在李默胡思亂想中,寶船已經駛出了天火道觀區域,來到了蒼原地界。
“眾人聽令!”
白婧婧一聲令下,眾人在甲板上集合,迅速站成一排。
寶船也在這時,逐漸放慢了速度,開啟了隱匿禁制,在周邊形成了一圈霧氣,若不仔細觀察的話,在遠處的確很難察覺到異常。
“從現在起,你們盡可能調整自身狀態,隨時準備戰斗。”
“是!”
蒼原地界,是一片遼闊的谷地。
這里地勢平坦,卻沒有大乾國那般的成片農田,房屋也多是茅草土房,或者穴居而生,以部落群居,過著打獵采集的生活。
甲板上的眾人,紛紛祭出法器,或召喚出靈獸。
李默不動聲色地祭出天成華金劍后,注意到附近傳來的輕呼聲。
他轉頭望去,赫然是呂盛祭出了獸形傀儡,形象分別為金剛巨猿、劍齒虎,體型都超過了一丈,一看便是實力不俗,這才引來其他修士的輕呼。
呂盛面露傲然之色,并有意地看了馬玄機一眼。
通過這幾天的交流,他已經清楚知道,馬玄機乃是神機門弟子。
馬玄機背上了神機百納箱后,木箱內伸出了一雙機械臂,手持一刀一盾,散發出些許的邪意,隨即又伸出了一對骨翼,并套上了一層金屬外殼。
劉吟則依舊風度翩翩。
他手持折扇,畫中的四只冰雕,卻仿佛活過來了似的。
漸漸的。
遠方大地上,出現了一座簡陋的城市。
說這里是城市,只是因為南蠻之地很少有石頭房屋,若是以大乾國的標準來看,這里能算是一座小鎮,但那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卻著實引人注目。
這讓李默不禁想到了天火道觀,頓時一陣腹誹。
南蠻之地都喜歡這種浮夸風嗎?
寶船沒有要因此停頓的意思,白千戶也沒有下達指令,眾人只能繼續緊張戒備,隨時準備出擊。
距離神廟尚有二十余里,眾人腳下的寶船,突然噴涌出一道驚人的靈光,直指城中的神廟射去。
李默等人都被嚇了一跳。
寶船如此遙遠的射程,即使是絕大多數的金丹修士,恐怕也難以企及。
就在這時。
三十六道靈光沖天而起,金光燦燦的神廟上空,赫然出現了一個五光十色的巨大護罩,寶船的靈光落在上面,泛起劇烈的波紋,抵擋住了寶船的靈光。
白婧婧見此,發出一聲冷哼。
她彎弓搭箭,一氣呵成,朝守護大陣射去,箭矢飛出遙遠距離后,竟是猶如天女散花綻放。
神廟上的大陣靈光繼續閃耀,擋下了箭矢散射,但也有許多火光落入城中,大量石頭建筑因此發生垮塌,死傷者不知有多少,瞬間亂作一團。
神廟之中,又有金色靈光沖天而起,形成了金色的波紋,向四周擴散。
“乾國修士,欺我太甚!”
神廟中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
十余道身影沐浴在神廟靈光中,朝這邊飛來。
這些身影之中,為首者赫然是只一人多高的灰色老鼠,呈人形姿態站立,身上穿著綠色的道袍,上面繡著竹子紋絡。
不過由于雙方距離太遠,即使是金丹修士,也無法跨越如此漫長距離展開攻擊。
白婧婧見此,冷笑了一聲。
“看到那道金色靈光了嗎,那便是神廟香火信仰之力,離開了這道波紋范圍后,那些信徒將會失去一切力量,至于那座大陣,在寶船靈光的持續打擊下,也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大家隨我沖殺過去。”
眾人聞言,紛紛一聲大喝,朝地空的那些神職人員殺去。
至于白婧婧、劉文昭兩位金丹期修士,則是直奔那只老鼠精而去。
金丹期修士的遁速堪稱恐怖。
白婧婧、劉文昭幾乎是瞬息之間,便跨越了漫長距離,與那只鼠精大戰在一起,擾亂附近百丈的天地靈氣,不斷有法寶威能外溢,透出讓筑基修士們心驚肉跳的破壞力,余波在大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隕坑與溝壑。
“真是成精了。”
李默的臉色也不禁微微一變。
這只鼠精也不知道在此修行了多少年。
隨即他與其他總旗、副總旗一起,有意避開了三名金丹修士的大戰范圍,朝著蒼原土地神廟的那些神職人員飛去。
由于事先早已有了任務安排,李默很快便找上了自己的對手。
這是一名身穿獸皮大衣的護法,臉上染著彩色涂料,他不斷發出叫喊,手持一條鞭子,長鞭由翠綠的竹子與不知名動物尾巴組合而成。
啪的一聲!
一道靈光掃過,李默憑借身法敏銳躲開后,卻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受到了打擊,有種眩暈的感覺。
“哈哈!”
手持皮鞭法器的大漢見此,傲然大笑起來。
“大乾賊人,竟敢干擾蒼原土地神的清修,與我東南護法作對,今天就讓你死在本護法的碎念鞭上!”
眼見對方又要發起進攻,李默祭出了五行玄武盾。
五個龜殼迅速膨脹,化為了五面圓盾,呈現出五行靈力,相互交織為一體,在李默面前高速盤旋。
這次長鞭掃過后,李默卻不動如山。
“咦?”
大漢感受到五行玄武盾的驚人防御力,不禁發出一聲輕咦。
李默則是冷笑一聲,他開啟靈眼后,已經看出這條長鞭的本質,這根本不是一件法器,而是那只金丹期妖鼠的尾巴,以香火氣息幻化而成。
這件神祇武器,就像是這些神職人員的法力一樣,都是依托神廟才能發動,一旦神祇陣亡,或者神廟被毀,他們的法器、法力,都將猶如水月鏡花一般的消失。
此時戰場上的眾人,都已經選定了各自對手。
李默單手掐訣,祭出了天成華金劍,飛劍化作一道暗金流光射出。
大漢注意到李默射來的飛劍,他本能地想要躲開,卻震驚于飛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根本來不及閃避,迫不得已之下,他祭出懷中的藤竹大盾。
這面藤竹大盾,竟是瞬間四分五裂。
“嘶!”
眼見李默的飛劍竟然如此犀利,手持皮鞭的大漢,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他涂滿油彩的面龐上,流露出驚恐之色,當即發出一聲怪異咆哮,雙手在頭頂上擺出了請神法印,隨即身上竟是瞬間長出了大片黑灰絨毛,并在身后長出了一條尾巴,法力氣息明顯有所提升。
“請神?”
他早已了解相關情報。
不過如今的李默,已經是筑基中期修為,在神念、法力、法器方面,都呈現出全面碾壓的姿態,因此對方即使是施展出所謂的請神,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心中冷哼后,天成華金劍再次襲來。
大漢面色猙獰之色,右手凝聚出一團青光,幻化為一支巨爪,竟是想要擒住天成華金劍,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慘叫,可謂是凄厲至極。
天成華金劍一掃而過,大漢右手落下,血濺當場。
李默對此似乎早有預料,他對付此人,根本無需其他手段,飛劍一個盤旋后,再次射去。
臉色煞白的大漢,又取出了一面藤竹大盾,他竟是將此作為了消耗品,卻再次被天成華金劍斬碎。
此劍仿佛無堅不摧。
李默注意到對方連續兩次祭出藤竹大盾的舉動,不由稍稍有所差異。
“這里的靈竹,竟然如此充沛?”
眼見李默的天成華金劍如影隨形,大漢竟是又取出了第三面藤竹大盾,同時施展防御法術。
他因過于緊張,微微有些喘息,額頭上分泌出一層細汗,著環顧四周思考應敵之策。
雖然雙方僅僅接觸了短暫片刻,但他已經意識到李默的恐怖,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懊悔剛剛不該挑選此人作為對手。
“這個乾國修士,也未免太可怕了一些。”
這遠非他之前接觸的筑基修士能夠相提并論。
但奈何他只是一位神廟信徒,法力不過是依靠神廟得來,本身并沒有修為境界,自然是無法探查李默的真實修為。
“這難道是筑基后期的修士!”
他在絕望之際,不禁猜測道。
眼見天成華金劍無堅不摧,犀利異常,他的藤竹大盾已經耗盡,再難以招架,這位所謂的東南護法,竟是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轉身朝著向神廟方向逃去。
如此背對表現敵人的拙劣表現,幾乎與凡人無異。
李默面色冷漠,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暗金色流光一閃即逝,從大漢后背穿胸而過,將其一劍斬殺,尸體當空落下。
這時。
李默竟是感覺自己的法力,因此獲得了些許恢復,這讓他不禁一怔。
隨即他若有所思。
看來藏龍組織留下的那塊蘊含金精的材料,某些成分竟然具有吸靈的特性,能夠在擊殺強敵后,獲得些許法力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