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是嘗試在練氣期間,修煉極雷之體吧?”
李默看向田奮的眼神有些怪異,田奮則仍沉浸在觀看《悟念訣》之中。
在李默看來。
若是沒有掌握快速凝練雷晶的方法,想要煉成這所謂的極雷之體,哪怕只是小成,也幾乎是天方夜譚。
田奮之所以沒有等待筑基期以后再修煉,很可能是考慮到一旦晉升筑基期,每次凝練雷晶的速度必將會放慢許多,最終決定在練氣期內修煉極雷之體。
按照這般殘卷上所述。
想要極雷之體小成,至少要發動上百次雷吾化極秘術。
但卻并不代表發動一百次秘術后,就一定能夠小成,只能說次數越多,概率越高而已。
而田奮以天地靈氣凝練的雷晶,發動雷吾化極秘術,想要修煉出極雷之體,無疑會更加困難。
“看來這本殘卷,多半是大周王朝性命雙修道統時期留下的功法。”
同時李默注意到,想要煉成極雷之體,還需要搭配一種復雜的儀式,這讓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飄渺雷劫。
《飄渺盒》中,記載了一個天壇渡劫法。
這也是一種極其復雜的儀式,至少需要化神期以上的修為才能達成,他在仔細對比后發現,這兩個儀式,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飄渺盒》中的這個儀式,乃是參照這本殘卷功法得來,或者反之?
由此推測的話,九尾狐丟失飄渺盒的時間,大概率是在中古時期以后。
除此之外。
《飄渺盒》中還記載了一種靈佑法渡劫法,需要向大地祈福,這需要數十日的虔心祈禱,以靈泉、靈酒、靈茶為貢品,祭祀靈脈,形成一種象征意義的符號,屆時便有機會與冥冥中的某個靈,實現跨越現實與虛幻的溝通。
至于這所謂的靈,究竟是什么,《飄渺盒》中沒有介紹。
心中種種思量過后,李默看向殘卷當中,最后一種雷法應用。
這赫然是一種輔助修行者突破瓶頸的秘術!
想要施展此秘法,至少需要修行者的極雷之體小成,然后以大量雷靈石擺陣,凝結出一顆特殊的極境雷晶。
屆時便可憑此極境雷晶,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此秘術僅對元嬰之前的瓶頸有效,且只能用一次。
隨著時間漸晚,兩人都流露出意猶未盡之色,李默作為筑基期修士,選擇開口。
“你遲遲未能筑基,該不會是在修行這所謂的極雷之體吧?”
田奮“恩”了一聲,未再多言。
他是一個不甘于平凡,雄心勃勃的人。
他沒有特殊背景,一直幻想忍受一段時間平凡后,待出山之日將一鳴驚人,但這個過程實在是太漫長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繼續堅持下去。
尤其是在看到李默后,他的心境隱隱有些不穩。
此刻他竟是有些道心崩壞的征兆。
李默直視田奮,從容自信。
“你今年已經超過三十歲了吧?”
李默的話語就仿佛一柄尖刀,刺到了田奮的痛處。
他緊握拳頭后,點了點頭。
“如果再晚幾年的話,你就徹底無緣大道了,我對于你的這本殘卷很感興趣,開個價吧,有些事不是堅持就有結果的,還需要找到正確的方法,至少我不認為上古修士們會像你這般蠻干。”
李默在此說中田奮的痛處。
他近幾年來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方向,雷吾化極秘術是不是錯了。
“啊!!!”
田奮突然仰天長嘯,似乎是在抒發心中的憤懣。
這引來了幾名執法堂弟子,然后又被李默打發離開。
田奮在長嘯過后,劇烈喘息起來,心胸起伏不定,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看向了李默。
“好吧,你愿意為此支付多少靈石!”
兩人在一番討價還價后,最終李默以《悟念訣》外加上三千靈石的代價,換得了這本上古殘卷。
雙方各取所需。
待天田奮離去后,李默看向手中殘卷,若有所思。
“以后就叫《雷吾密卷》吧。”
收起《雷吾密卷》后,李默雖然身心疲憊,但心情卻是一片大好,思慮片刻后,他朝著煉丹堂走去,打算與陳蓉閑聊一番。
片刻后。
陳蓉從煉丹堂深處走出。
相較于李默的心情愉悅,陳蓉的心情則明顯不太好。
“陳師姐,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
陳蓉掩飾好心情,不愿意多說。
李默見此,便也沒有多問,他笑著取出了《火煉丹經》。
“我這些年來,我在堅持火煉之法后,心得頗多,并結合了雷煉之法,在這《火煉丹經》中又進行了一些注釋,想請師姐你來看看。”
“哦?”
陳蓉聞言,接過《火煉丹經》,看向里面的三層注釋,很快便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一個時辰后。
時間來到深夜戌時,陳蓉翻看完最后一頁后,吃驚地看向了李默。
“火雷煉丹秘法!師弟你竟然真將雷煉之法與火煉之法融合了?”
作為煉丹師,陳蓉自然是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這證明李默的雷道、火道感悟,都達到了極其精深的境界,側面反映出他的五行法術造詣非凡。
待其日后修為達到更高深境界,自創神通秘術必將指日可待。
“現階段只是初步融合而已。”
李默微笑承認。
陳蓉看向李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臉的不可思議,隨后她將《火煉丹經》還給了李默。
“你該不會是特地來找我炫耀的吧?”
陳蓉臉色有些復雜地說道。
“當然不是。”
李默趕忙道:“是這樣的,我在創造出雷火煉丹術后,發覺自己已經非常接近煉丹大師的丹法自如之境,卻始終難以再進一步,不知陳師姐有沒有什么建議?”
“原來是這樣。”
陳蓉若有所思之色。
李默的煉丹造詣,雖然已經隱隱有超過她的趨勢,但終究是還差了一些火候,真正讓她感到絕望的是,李默的年齡要遠遜于她,這本《火煉丹經》才給予李默短短數年時間而已,他便已經有了這般成就。
相較之下。
她的諸多成就竟是不值一提了。
“接下來你以雷道感悟、火道感悟為基礎,嘗試一下自創法術吧,待有所成就后,應該就能跨過那一步,成為一位真正的煉丹大師了,偌大的靈目門,能夠稱之為煉丹大師的人,應該還不到五位。”
李默聞言,恍然一笑。
“這倒是一條不錯的道路。”
這些年來,他一直有個目標,那就是掌握五雷化塵術。
這需要他在雷法中融入五行感悟。
可惜他修行年月尚短,縱使資質不俗,如今也僅僅只是以煉丹入道,在火道上有所感悟而已,因此并沒有往自創法術方面去想。
陳蓉倒是提醒了他。
又過了一會兒。
陳蓉因為心情不佳,告別了李默后,李默正要離開煉丹堂,卻恰巧遇上了同樣心事重重的陶然。
“陶然!”
“李師兄?”
陶然見到李默后,不禁愣住了。
“你這是怎么了?”
陳蓉如此,陶然也是如此。
李默隱約覺得,煉丹堂肯定是出了什么事,陶然張了張嘴,他在沉默許久后,發出一聲長嘆。
“師傅他大限將至,恐怕也就這兩個月了。”
“王副堂主?”
李默想起了那個紅鼻子老頑童。
這可是一位活了數百年的金丹期修士,最終卻也逃不了壽終死亡,他的心中可謂五味雜陳,再次警醒自己大道飄渺,切不可沾沾自喜。
“其實師傅的手中,有一顆司馬傅代掌門送來的金丹期陽壽丹,足以再為他延續十余年陽壽,但不知什么原因,師傅他一直在猶豫,我這個做弟子的,可謂是百感交集。”
司馬傅代掌門贈送的陽壽丹?
偏偏是這個時候!
自己在此期間臨危受命,難道也與此有關?
金丹期的陽壽丹,這在大乾國,可謂是無價之寶,司馬傅竟然愿意拿出來給王文海,說這里面沒有什么交易,恐怕誰都不會相信。
連一直保持堅定中立態度的煉丹堂,也無法幸免于兩派的沖突了嗎?
“看來散人弟子與世家弟子的矛盾,已經到了最后攤牌的時候了。”
李默看向天空,他隱隱有種風雨飄搖的感覺。
就像陸岐所說。
百安縣再大的事,對于清明山也是小事。
但在這清明山上,再小的事對于百安縣來說,也是大事。
在清明山靈目門麾下長久的安寧生活,已經快要讓他忘記這個世道的殘酷,這可是一個妖魔鬼怪橫行的世界。
在大乾國昌盛,靈目門強盛時,生活在這里的低階修士們,自然是很難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只要大乾國實力不足,靈目門顯露頹勢,各種黑暗、殘酷、混亂、扭曲、不祥,必將接踵而至。
屆時一切寧靜美好,頃刻間化為泡影。
在這種大勢下。
區區一個百安縣,又怎么可能成為世外桃源?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師傅的意思,竟然真的只是表面上的意思,師門高層的爭鋒,已經到了最后的關鍵時刻。”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后,因為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李默相約改日促膝長談,這才離開了煉丹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