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頭,請進。”
洞府守護迷霧,緩緩打開一條道路。
李默硬著頭皮,走入姜文采洞府內。
“弟子李默,拜見姜堂主。”
“李教頭不必多禮,當初你在進修堂年終考核戰勝姜圣的一幕,至今已經十一年了,本座依舊記憶猶新。”
一番感嘆過后,姜文采遞上靈茶,笑著看向李默。
“不知道李教頭此次造訪,有何要事?”
李默微微一笑。
“弟子得知堂主這里飼養了一批無念蠶,在下想要煉制一件法衣,需要以無念蠶絲為材料,所以想從堂主這里求購一些。”
姜文采聞言,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是姜圣告訴你的吧?”
“正是。”
見自己猜測沒錯后,姜文采點頭輕笑。
“沒錯,我的確飼養了一批無念蠶,本打算多積累一些蠶絲后,運送至元城銷售,李教頭如果需要的話,本座倒也不是不可以按照市場價售賣一些,但無念蠶絲作為煉制法衣的最頂級材料,向來價格不菲,李教頭可要有所準備。”
“堂主放心。”
片刻后。
李默以一千二百靈石的價格,購買了一批無念蠶絲后,回到洞府內嘗試繅絲織布。
但他著實小看了繅絲織布的難度,始終不得要領。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出現一張傳音符。
“李教頭,在下姜彩倩,奉家母姜文采之命,前來為師弟繅絲織布。”
李默張了張嘴。
他早已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進修堂弟子。
這位姜彩倩師姐的母親,赫然是姜文采副堂主,奉命來自己洞府繅絲織布,這意味著什么,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姜文采副堂主若只是單純想要幫他,完全可以讓姜彩倩在她洞府內繅絲織布過后,再送過來即可,何必多此一舉,讓她親自過來?
這副堂主的女兒,竟然也姓姜,跟隨母姓。
自己卻從未聽說過這位副堂主的夫君是誰。
待李默走出洞府后,果然看到一名面容姣好女修,正站在他的洞府大陣外,一副溫柔賢惠模樣,成熟溫婉地看向李默。
“姜彩倩師姐?”
“閣下可是李師弟?”
“正是。”
女修聞言,微微一笑。
“聽說師弟這里有一批無念蠶絲,需要繅絲織布,可是真的?”
“這……恩,我這里的確有一批無念蠶絲需要處理,師姐請進。”
待姜彩倩進入洞府后,李默悄然取出一張傳音符,向呂翠翠發送過去,稍稍地解釋了一番,隨即才進入洞府中,看著姜彩倩悉心處理這些無念蠶絲。
姜彩倩對此有很深的造詣。
她將蠶繭放置于溫水中后,又取出少許靈液滴入。
“這是明心蠟,能夠更好地保護蠶絲,去除蠶絲的異味,接下來便可以抽絲剝繭,卷繞于絲盤上了……”
在姜彩倩的徐徐講述中,李默不住地點頭,認真學習相應的技巧。
數日后。
待姜彩倩將這些無念蠶絲,一步一步精心織成了絲綢,李默受益良多,當即便發自肺腑表示了感激之情。
“姜師姐的女紅之術,可謂是出神入化,師弟佩服,師姐日后若有煉丹、煉器需求,可隨時來找我。”
“咯咯,師弟客氣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姜彩倩微笑起身,揮手告別。
送別姜彩倩后,李默回到洞府,看向面前的絲綢,流露出欣然之色。
隨即他便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三彩粉、靈透果汁,以特殊的染布手法,開始反復浸染,最后又以金精鍛造為金箔,貼在了絲綢內側,在金箔上繪制符文。
這一步對于李默而言,反而是最輕松的。
待他一氣呵成,書寫完銀蚪文后,無念蠶絲與金箔已經徹底融為一體。
接下來。
他又取出了一些來自南蠻蒼原的千年竹鼠精妖血,為符文精心附魔,在確保沒有疏漏后,取出一塊中品靈石為這件法衣反復燙熨。
在此過程中。
他不斷向手中靈石輸入法力,使其內部靈力,均勻地浸入法衣,以此達到千錘百煉效果。
數日后。
這件極品法衣,終于大功告成!
李默作為煉器師,對于這件極品法器的性質非常滿意,他當即脫下清明鶴氅,換上了這套隱匿法衣。
隨著李默激活了這套法衣,身影竟是瞬間透明。
只有移動的時候,才會留下一連串的殘影波瀾,飄忽不定,讓人難以鎖定。
“就叫無形法衣吧。”
他對這件法器,進行了正式命名。
這件極品法器,是由他自行設計后,精心鍛造而成,前后各種材料費用,至少達到兩千靈石,但若是放在市面上,價值至少三千五百靈石,遠超一般意義上的極品法器,屬于極品法器中的絕對精品。
“煉器師的實力,很大一部分是由各種法器構成,煉器師會根據身上的煉器材料,因材制宜,也會按需煉制,因人而異。”
如今李默身上的各類極品法器,許多都是量身定做,讓他如虎添翼,實力更上一層樓。
靈目門歷經三代掌門,勵精圖治,已有一千二百余年傳承,可謂是底蘊深厚。
所謂宗門傳承,猶如涓涓細流,需經久不息。
中原大地之上,常有所謂上古宗門,號稱萬年傳承,實則不過是得到了一些上古功法,沿用了上古宗門名號而已,實則早已傳承中斷。
譬如虞國神女宮,便是此類。
中原大地上,唯一被承認的上古宗門,只有一個。
那便是魯國的長生觀,號稱當世底蘊第一。
至于大乾國,建國才區區兩千余年,境內宗門起起落落,已經有多個宗門傳承斷絕,湮滅于歷史的長河。
從去年十月,一直等到了今年六月。
李默在清明山護法堂上,已經任職了大半年。
在此期間他不急不躁,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靜靜等候時機來臨。
不過一些從五月初就回到師門參加年度例會的外門弟子,一直等候至今,不少人都變得無所事事起來,其中便包括江飛燕,三天兩頭到李默洞府閑逛。
“我說師弟,你的身法也太靈活了,看起來有點像軍部手段。”
“這是武功身法,我將之和法術結合,在筑基斗法期間,產生了不俗的妙用。”
李默傲然解釋,讓江飛燕興趣大漲。
“不行,你再陪我練一會兒劍!”
“我……”
今天原本也該是平平無奇的一天,李默正要說些什么,兩張傳音符突然落至他的洞府大陣外,一張是他的,一張是江飛燕的。
兩人輕輕招手,傳音符一閃即逝,出現在他們的手中。
李默向手中傳音符稍稍輸入一些法力,里面傳出陸岐的聲音。
“速來我洞府。”
他面色凜然,深吸了一口氣,當即與江飛燕對視了一眼,都能夠看出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終于要開始了嗎。”
兩人稍稍平靜了一番心神,整理了一番著裝后,顯露出名門大派弟子之姿,昂首闊步向后山陸岐的洞府快步走去。
陸岐的洞府,山門大開。
但不知為何,李默竟是感到了一股肅殺之氣,竟是讓他的腳步也隨之愈發沉重起來。
待李默、江飛燕二人,大步進入到陸岐的洞府內,赫然發現里面竟然站著二十余位筑基期修士。
其中不少人,他竟然都認識。
“薛太、魏蒼、賀平、趙敏、沈云、趙亮、陶然、趙畫雪……”
李默一眼便看出,這些都是公道會的人。
薛太、魏蒼、陶然、趙畫雪就不說了。
賀平、趙敏二人,乃是當初從中山國戰場上歸來的弟子,曾舉辦過小交易會,當時共有四人,另外兩人為章寧、花月露。
如今這二人已經筑基,出現在陸岐的洞府中,一副唯命是從的姿態。
沈云則是當初李默在進修堂一年級時期,教授他掌心雷法術的三年級女弟子,后來還向李默推薦認識了田奮,如今她也已經筑基。
至于趙亮。
李默在一年級年終考核時,曾敗在他的手中,后來的花朝節上,王峰也曾提到過他,推薦趙畫雪找到趙亮,加入公道會,抗衡葉尋歡的騷擾。
除此之外。
還有幾個李默不認識的筑基期弟子,個個龍精虎猛,意氣風發,揚眉吐氣的姿態,看樣子似乎平時都在外門任職,都是趁著端午例會回到的師門,養精蓄銳了近一個月時間。
“師傅。”
“師傅。”
李默、江飛燕二人,對陸岐恭敬行禮。
“恩,李默、飛燕,你們來了,先在此稍等片刻。”
“是。”
二人在陸岐的指示下,退到了眾人身邊,相互看了一眼,都能夠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這時。
洞外又走來了兩人。
其中一人,竟是楊志滿,正跟在另一人身后走來。
此人李默也曾見過,乃是楊志滿的一位師兄,制符堂錢景一脈的杰出弟子。
“弟子文勝,拜見陸堂主。”
“弟子楊志滿,拜見陸堂主。”
文勝赫然穿著代表筑基后期境界的道袍鶴氅,面容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一副白白凈凈、弱不禁風的姿態,眼神里卻滿是傲然自信。
他帶著楊志滿,向陸岐恭敬施禮。
“我們二人奉師傅錢景之命,前來聽從陸堂主的吩咐調遣。”
陸岐居高臨下俯瞰,滿意地點了點頭。
“二位年輕有為,堪稱本門俊杰,在此稍等片刻吧。”
“是。”
于是文勝、楊志滿二人,也如李默、江飛燕一般,站立于人群之中,靜靜地等候起來。
很快。
又有一人,從洞府外疾步走來。
此人身高八尺,面色沉穩,氣宇軒昂,一副飽經塵世滄桑的成熟姿態,見到陸岐后恭敬行禮。
“弟子向文強,拜見陸堂主,奉家師王鐵南之命前來,聽從陸堂主調遣!”
陸岐笑臉相迎,點頭贊許。
“不愧為本門最年輕的煉器大師,師門的棟梁之材,請在此稍候。”
“是。”
李默不禁向此人多看了兩眼。
他同樣穿著一身代表筑基后期修為境界的道袍鶴氅,這竟是一位煉器大師,莫非是煉器堂王鐵南一脈的那位得意弟子?
接下來又有幾人,來到了陸岐的洞府,紛紛對其大禮參拜。
李默逐漸總結出了規律。
這些人,竟然都是在門中有師傅背景的筑基修士,公道會的骨干成員。
從陶然、趙畫雪也參與進來的情況來看,煉丹堂的王文海副堂主,顯然也已經被公道會拉下水。
一盞茶的功夫后。
陸岐洞府內的筑基期修士,赫然達到了三十余人,都是門中的精英筑基修士,其中筑基后期境界的修士,便有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