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李默來到左蘭的身邊,通過靈眼術看到她腹內的蠱蟲,并從她口中得知了遭受威脅的境遇。
左蘭強忍腹痛,汗水不斷滴落。
“他們剛剛好像說,那些飛走的石頭,叫什么九幽魂石。”
“九幽魂石?”
李默面露愕然。
他自然是知曉,所謂的九幽魂石,乃是大周王朝根據陰司界技藝,通過向九幽煉魂大陣獻祭魂魄,煉制而出的一種礦石。
此石具有一些空間效力,能夠啟動上古傳送陣。
而按照左蘭所說,此地竟然保存了數千塊九幽魂石,被這些隱秘組織成員開啟了保存裝置后,徑直飛走了。
“那邊似乎是建木樹的方向。”
李默面露不解。
“難道是上古修士有意做出的安排?”
同時這也讓李默不禁有些好奇起來。
建木樹那邊受此影響,多半是發生了某些變化,不過還是先將眼前之事處理好了再說。
聽左蘭的意思,這些人應該收集了一小批九幽魂石,他對于這所謂的九幽魂石可謂是頗為好奇,這曾經乃是大周王朝的戰略性資源。
這時。
六名黑衣人站成一排,看向了被異象吸引來的五人。
除了追逐越國尸毒派張瘋子而來的僧人,明顯是晉國七寺的修士外,其余四人顯然都來自七國之地,其中竟有兩名趙國劍心派弟子。
黑衣人的為首之人,向五人抱拳。
“諸位,我們六人在此探索,雖然引發了一些天象,但諸多寶物卻都已經受到祭壇牽引,自行飛走了,幾位這般攔著我們也是無用,還不如盡快追去,也許還能找到一些漏網之魚。”
“哈哈哈哈!”
張瘋子聞言后,頓時大笑起來。
“老子才不會相信你們的鬼話,要是這里的寶物都跑了,你們幾個會這般平靜?別他媽跟我廢話,一口價三萬靈石,只要你們能掏出三萬靈石,幫我打發走這個死禿驢,老子立馬掉頭就走!”
“阿彌陀佛。”
和尚低沉道:“張施主有還債的心思,能夠痛改前非,是好的,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晉國七寺當中,地藏寺以討債入世。
一些人欠債不還,性質惡劣,借款人被逼無奈后,便會前往地藏寺許愿祈求。
地藏寺和尚收到欠條后,可通過借條尋找到當事人,從此如影隨形,令其放下屠刀,詛咒其法力不斷削弱,直到償還為止。
李默則是冷笑一聲。
“左蘭大師乃是在下的朋友,幾位把左蘭大師弄成這樣,竟想讓在下調頭離開?”
他取出天成華金劍,遙遙指向對方。
“想讓本人離開,首先必須要解除左蘭大師腹中的蠱蟲,其次支付十塊九幽魂石,否則的話,哼哼,幾位便領教一番本門《劍心術》的威能吧。”
結伴而來的男女修士,聞言后也有了決斷。
劍心派男修抱拳看向李默。
“在下萬生,不知師兄尊姓大名?”
“李黑犬是也。”
此人手持銀劍,流露出自信之色。
“原來是李師兄,在下愿跟隨師兄一起,聯手對抗這些鬼祟之人,依我看他們多半是魯國通緝的一些隱秘組織成員,抓住他們后,肯定能換不少賞錢。”
旁邊的女修聞言,也趕忙表明了態度。
“在下宋國御獸派程優,與萬道友共同進退!”
說罷。
女修召喚出兩頭黑豹,雙眼好似墨綠色的火焰,散發出殘暴的氣息,一左一右,隨時準備出擊。
“如此最好!”
李默口中這般說著,心中卻想著趁此機會,好好體悟一番對方劍心派的真正劍法。
眼見幾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六名黑衣人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不想走,那就都留下來吧!”
六人紛紛祭出法器,向四人殺來。
由于張瘋子、李默表現得最為囂張,因此都遭受到兩名黑衣人圍攻。
至于晉國和尚、被下蠱的左蘭,則并不在六人的目標中。
“死禿驢,你想害死我嗎,還不快給我解開法咒!”
先前表現得最囂張的張瘋子,此刻卻是最為狼狽。
他在兩名黑衣人的圍攻下,可謂是險象環生,似乎是因為這名地藏寺僧人以借條為依據,對他進行法咒壓制,極大地限制了他的法力修為。
“阿彌陀佛,施主一日不償還借款,小僧便一日不會解開法咒。”
“我X你全家,你奶奶個腿的死禿驢,你不得好死!!”
不提那邊的咒罵。
李默面對的這兩名黑衣人,一個筑基中期修為,一個筑基后期修為,分別祭出飛刀法器,一時間完全看不出兩者的宗門出身。
天成華金劍與兩柄飛刀纏斗的同時,李默不禁側眸看向不遠處正在和另一名黑衣人纏斗的萬生,他本想偷師一番,學習一下對方的劍術,卻發現對方劍術似乎與自己有些類似,都是主要依靠飛劍犀利,本身功法并沒有特別之處。
片刻后。
嘭的一聲,天成華金劍將這名暗青色飛刀彈開后,那名筑基中期修為的黑衣人臉色有些難看。
“此人的飛劍太過于犀利了,僅憑這些隱藏身份的法器,我們短時間內恐怕很難拿下。”
“那就動用真正的實力吧,速戰速決!”
這人說完后,單手掐訣召回飛刀的同時,一股衰敗與生機并存的旋風浮現,李默怔了一下后,流露出些許詫異。
“你是魯國歲月門的弟子?”
此人能夠將歲月罡風修煉至這種地步,恐怕在歲月門的筑基弟子當中,已經屬于最頂級的一批。
此風具有汲取敵人生機,修復己身的特性,范圍極廣,具有領域性質。
因此絕大多數的歲月門老怪物,年輕時都可謂殺人如麻。
同時。
另一名筑基中期修士,則是展露出童子身,全身氣血好似火焰般,熊熊燃燒著,精純法力呼之欲出,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
李默微微側眸。
“魯國先天派弟子。”
先天派弟子,只要保持童子身,就不會有年邁衰老的時候。
即使是壽終正寢,先天派弟子也會保持年輕鼎盛時的精神面貌,同時對于各種影響身心法力的法術,都具有不可思議的抵抗力。
隨著兩人展現出真正實力,李默一時間壓力驟增。
“后生吶,不是老夫不想幫你啊,實在是老夫真的不擅長打架啊,唉,但凡老夫有一點兒本事,也不至于一點兒本事沒有,不過你放心,老夫在治療疑難雜癥方面頗有心得,譬如治療你朋友體內的那個蠱蟲,等會兒你把這些礙手礙腳的家伙弄死了,老夫可謂是手到擒來。”
“吱吱。”
呆老爺、小吱在李默衣袖里出聲。
兩者在戰斗方面,可謂是兩個廢物。
眼見遠處張瘋子雖然毒功手段不俗,但自身法力靈壓竟然被限制到了筑基初期境界,在兩名黑衣人的圍攻下,已經相形見絀,危在旦夕。
于是李默輕哼一聲,不再一心努力偽裝劍心派弟子,他施展暗隱雷步一閃即逝,出現在這名先天派弟子身側,聚焦全身法力,吒念雷槍一氣呵成。
在經過南蠻蒼原地底獻祭巫族后,李默的道法感悟提升了一大截,整個施術過程可謂是水到渠成,雷光驚天動地,向四面八方涌出。
這名先天派弟子雖然已經有所防備,卻還是被李默一槍轟飛,身形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護身法器受到雷霆麻痹后,靈光變得凝滯不靈,身受輕傷的他緊咬牙關,口中默念咒語,朝著面前飛刀輕輕一指。
一道波紋向四面八方蕩開。
“滅絕斬!”
凝聚著這名先天派弟子精氣神飛刀,速度快若閃電,李默以五行玄武盾阻擋,身影竟仍然止不住地飛退開來。
這時。
另一名歲月門筑基后期修士,手持歲月罡風從天而降,想要將李默籠罩在歲月罡風形成的領域內,卻見李默啟動了御風斗篷,以風遁術及時避開了歲月罡風籠罩范圍,再次出現在那名先天派弟子身后,暗金色流光一閃即逝。
“啊!”
此人雖然反應機敏,身法不俗,卻還是被天成華金劍斬掉一條胳膊。
正當李默準備繼續追殺此人,卻見他手持斷臂,面露驚恐之色狂念咒語,斷臂竟是化為了一條血溪將其包裹,隨即他的身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逃向了天際。
如此驚人的速度,即使是李默也不禁一陣瞠目結舌,反應過來對方乃是施展了大名鼎鼎血遁術。
魯國弟子追求的長生不死之道,不只是壽元上的長生不死,還有斗法保命方面,李默早在中山國交流會期間便有所領教。
如今他只得將主要精力放在另一名歲月門的筑基后期弟子身上,避免竹籃打水一場空,再被這人也逃走了。
想到此。
李默手中不知不覺多出了一片翠綠色葉子。
正是那柄具有封印性質的葉巖扇,只要他發現對方有遁走的征兆,便會全力啟動此扇,克敵制勝。
而此人在見到李默以雷霆手段擊敗了先天派弟子,道法通玄深不可測,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于是二話不說一拍腰間儲物袋,赫然召喚出了一尊魔像,高約三丈,通體漆黑。
李默從中感受到了修羅魔血的氣息。
“修羅魔像,你是藏龍組織的人!”
這名召喚出歲月罡風的歲月門弟子聞言,冷哼了一聲。
“這尊魔像,剛剛小成數月,足以媲美筑基后期巔峰修士,你是第一個見到它真正實力的人。”
“哼哼。”
李默聞言,冷笑一聲。
“閣下莫非以為,就憑這具魔像,便能壓制在下了吧?”
說罷。
李默手中空間戒指一閃,合擊傀儡無聲無息出現在其旁邊,與魔像遙遙對峙,這名筑基后期歲月門弟子見此,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你不像是趙國劍心派弟子,他也不像是,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李默聞言,不禁朝著遠處萬生的方向瞥了一眼。
其實他也有所懷疑對方的真實身份,只不過因為沒有見識過真正的趙國劍心派弟子斗法,所以無法確認而已,但這位歲月門弟子顯然是見識過劍心派弟子的人。
但好在他自己也并非趙國劍心派之人,所以對方的真實身份也就無所謂了。
半炷香后。
六名藏龍組織黑衣人兩死四逃,張瘋子慘死。
李默看向手中的儲物袋,在看到里面的幾顆綠色光球后,頓時面露欣喜,仔細觀察起來。
“這就是九幽魂石,似乎和當初九陰洞鬼將獻祭的那個很像。”
“阿彌陀佛,人死債消,張道友你可以安息了。”
這名地藏寺僧人說完,朝著張瘋子念了幾句超度咒語后,便自顧自的離開了,這讓御獸派程優唏噓不已。
“天吶,這可是尸毒派的張瘋子啊,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
程優搖了搖頭。
“晉國的僧人真是太可怕了,以后可千萬不要欠錢不還。”
不過相較于程優的唏噓,李默、萬生二人在取完收獲后,則是都凝重地看向彼此。
兩人都隱隱看出對方并非劍心派之人。
突然。
萬生率先想到了什么,他面具下的雙眼瞳孔驟然一縮。
“李黑犬,你是李默?你竟然……已經晉升筑基后期了!”
李默聞言短暫呆滯后,也似乎突然想到了某人。
“你是……萬順?”
看見對方的反應后,李默心中的猜想頓時得到了確認。
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竟然還有其他乾國弟子,蒙混進了這次的長生悟道大會。
當初參加中山國交流會,他和萬劍派的萬順,可謂是存在感最低的兩個人了。
李默實在是沒有想到,十余年時間過去,他與對方竟然在這里,以這種方式相遇,對方已經擁有了筑基中期修為。
兩人看向彼此,眼神中頓時有種異國他鄉遇故知的惺惺相惜之感。
不過現在不是深入交流的時候。
“保重。”
“保重。”
兩人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后,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短暫相互抱拳后,隨即便分別帶領一女離去。
李默通過近距離靈眼術觀察,已經發現了這位左蘭大師的女子之身,頓時明白了她為何要單獨行動了。
她在中山國千乘門的地位,顯然是頗為特殊,多半是有什么特殊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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