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護法堂大殿后,李默前往了祖師堂。
他先是對本門三位祖師像上香后,隨即來到一間別院領取薪水,經過這十年時間閉關,他已經積攢了四萬有余靈石和大筆師門貢獻。
“取走全部靈石。”
李默剛說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不知道能否兌換為上品靈石?”
“閣下為本門真傳弟子,自然是可以兌換上品靈石,但每塊上品靈石需要支付三萬靈石,不知是否兌換?”
李默稍稍猶豫后,最終點了點頭。
市場上的上品靈石實際價值,只會在此之上,并且根本無處兌換。
離開祖師堂后,李默來到進修堂。
牛力、馬玲夫婦,乃是兩年前留下的傳音符,真是修行無歲月,也就是說他們的幼子牛頑已經三年級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參見師叔。”
進修堂的弟子看到李默后,紛紛恭敬行禮。
“恩。”
李默直奔進修堂大殿而去。
他稍稍打探一番后,便得到了牛頑的全部信息,這讓他不禁稍稍吃驚,這位牛力、馬玲之子,成績竟是異常優異,入學第一年就不說了,才結束的二年級年終考核,竟然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績。
李默向負責駐守進修堂的修士道謝后,又在進修堂稍稍打探了一番,找到了一名身高比他還高半尺,體壯如牛的弟子,正在和一名美貌女弟子并肩而行,不知在探討著什么。
“參見師叔。”
“參見師叔。”
李默點頭后,朝著這名男弟子微微一笑。
“你就是牛頑?”
牛頑聞言,面露不解之色地看向李默。
“在下正是牛頑,不知師叔有何指示?”
李默看向牛頑,面露親切之色。
“呵呵,我是李默,當初和你父親、母親與另一人,當初可謂是形影不離,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你叫我一聲李叔即可,可惜兩年前你父母回來,我正值閉關,沒能見上一面,頗為遺憾。”
而牛力、馬玲之所以回來,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悼念楊光。
牛頑頓時面露欣喜之色,當即恭敬地抱拳作揖。
“李叔!”
李默流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開啟靈眼觀察了對方一番,發現牛頑已經練氣八層,年終考核有望沖擊練氣十層,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隨手取出了兩件上品法器、兩瓶丹藥,可謂是出手闊綽。
“你既然叫我一聲李叔,我也不可能薄待你,這兩件上品法器,待你練氣九層以后,便可勉強發揮了,至于這兩瓶丹藥……呵呵,有人覺得要等練氣十層以后,頻頻遇見法力凝滯服用,有人則覺得努力提升境界,等到以后爭取機緣,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如何使用就看你的了。”
牛頑頓時面露激動之色,接過法器丹藥后,向李默鄭重叩拜。
李默以靈光將之扶起。
“另外我聽說你對煉丹術頗有造詣?”
牛頑不好意思道:“父母從小就和我講述了你的故事,所以我從小就接觸煉丹術,一直將您視為目標。”
李默聞言后,不由得回想起曾經他和馬玲、牛力、楊光一起的日子。
他想到結業考核后,牛力、馬玲離開牧州,結婚生子,在產下幼子牛頑后,悉心諄諄教導,講述自己的往事,心境竟是不知不覺之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當他再看向牛頑殷切憧憬的目光時,這種心境變化竟是再次獲得提升。
這就是仙凡有別的感悟嗎?
心中若有所悟后,李默微微一笑。
“我剛剛出關,正準備外出一趟,長則半年,短則三兩月,便會回來,屆時你前往后山的小泉峰,我可以傳授你一些煉丹之道。”
李默打算視情況,將《火煉丹經》傳給牛頑,并將其培養成類似于曹苓芥般的己方勢力。
“是!”
隨著李默瀟灑遠去,牛頑依舊激動不已,旁邊的女修則是深吸了一口氣。
“牛師兄,你父母竟然認識本門真傳弟子!?”
“啊?”
牛頑在女弟子的解釋中,得知了李默在師門的身份職位,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愈發崇敬了。
離開進修堂后。
李默先是去了一趟煉丹堂,對王文海、陳蓉的離世表示緬懷,隨即他來到靈田區,與曹苓芥看向不斷生長的羅漢竹,在此促膝長談。
曹苓芥進入靈目門已經十六年了,他已經徹底擺脫了靈草門弟子身份,適應了全新的靈目門弟子身份,修為也提升至了筑基中期。
“時間過得真是快啊。”
曹苓芥也不由得發出感慨。
“這些羅漢母竹,再培養二三十年,便可達到你的要求,成長至兩千年竹齡了。”
李默點了點頭后,取出了三千靈石,以靈光托舉送給了對方。
“真是辛苦你了。”
曹苓芥見此,卻是擺了擺手,將靈石推了回來。
“我曹苓芥有時辦事雖然迷糊,但絕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當初實在是因為囊中羞澀,才收下了你的靈石,如今我已經是本門弟子,怎能再收你的靈石,李兄可不要小瞧了在下。”
眼見曹苓芥一副搖頭推辭的姿態,李默不由得笑了起來。
隨即兩人交流起了煉丹術。
李默因為煉制出了飄渺丹這顆神丹,已經是毫無疑問的煉丹大師,曹苓芥僅僅只是與李默稍稍交流后,便發現李默的煉丹術遠超自己,頓時一陣瞠目結舌,從剛開始的自信傲然變成了虛懷若谷。
直到天色漸晚,李默才離開了煉丹堂,前往了藏功閣。
“師叔,想要進入藏功閣,需要在辰時至酉時間……”
待李默取出真傳弟子的腰牌后,所謂的規定,自然也就沒有了任何限制,他當即暢通無阻進入到了藏功閣,也無需考慮師門貢獻問題,他的真傳弟子身份,能夠暢通享受靈目門一切的非消耗資源。
可惜那三只狐女,兩只死亡,一只逃走。
否則這藏功閣也算是別有一番風景。
于是李默直奔二樓而去,找到了記錄各種雷法的區域后,挑挑揀揀拓印起來。
如今的李默,已經算是悟道之人,對于雷法的認知,已經脫離了術的層次,這些中階雷霆法術,他只需要稍稍了解其中的奧妙,便可信手拈來。
直至第二天清晨。
李默拓印了七本中階雷霆法術后,又前往了藏功閣三層。
原本駐守于此的寧麗仙子,如今已經晉升金丹期,換了一位男修駐守于此。
“師兄。”
“恩。”
李默將這里僅有的兩冊高階雷霆法術都拓印了一遍后,便離開了藏功閣,徑直前往了飛舟驛站,祭出白玉飛車前往了百安城方向。
數日后。
李默來到了百安城。
百安城經過多年發展,已經成為了地區經濟大城,不過對于見識過京州元城的李默來說,再看到百安城的種種變化,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喜悅。
他深知這里終究只是龐大帝國的一截邊緣須根而已。
副總旗前來迎接,李默與之簡單交流后,與幾位故人吃了頓便餐。
可惜高正義、朱偉都已經離去,其他的人李默主要是和陸天佑、趙曉楠交談了一番。
陸天佑在此擔任小旗多年,工作兢兢業業,深受巡查使愛戴,早已不見曾經的失魂落魄。
李默看著款款而談的陸天佑,不禁想起了當初他深愛葉旖夢而不得的往事。
也不知若是讓他知道,葉旖夢的真實身份乃是帝國公主,會是怎樣的場景?
心中微微一笑后,李默看向趙曉楠。
“小胖妞怎么樣了?”
趙曉楠先是一愣,隨即搖頭一笑。
“女大十八變,她早已不是當初的小胖妞了……”
夜晚。
李默跟著趙曉楠,終于見到了王盼。
如今他已經人到中年,滿頭花白,卻因為長期身居高位,養成了一副威嚴姿態。
“王盼。”
“李默,你……”
王盼看著李默依舊年輕的英俊容顏,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后,他才逐漸接受了現實,嘆了一口氣。
當王盼再次看向李默時,竟似乎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那個在華安鎮濟民堂每日打瞌睡的自己,而不是這個每日在百安城忙忙碌碌的主簿。
“快來拜見李默叔叔。”
王佳雯、王喜書紛紛跑來,向李默恭敬鞠躬。
“李默叔叔。”
“李默叔叔。”
李默首先看向王佳雯,眼神中流露出些許驚艷。
仿佛轉眼之間,王佳雯便已經從當初的胖妞,長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姑娘,有了幾分趙曉楠當初的細膩文靜身影。
而當初見到李默就哭的王喜書,則成了一個小伙子,看向李默有些好奇,表情有些拘謹。
李默看向二人,恍惚之間,心境竟是又有所變化。
隨即他微微點頭一笑,取出兩塊養身玉佩,遞給了二人。
“這兩塊養身玉佩,是我從魯國得到的寶物,你們佩戴在身上,可以起到一些延年益壽養身的效果。”
二人聞言,頓時眉開眼笑,魯國的東西到了乾國,價值都將成倍提升。
“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
晚飯過后。
李默祭出百余飛舟,帶著王盼前往了華安鎮。
“咳咳。”
王盼在飛車中俯瞰大地快速劃過,心情有些激動,隨即他輕咳了兩聲,似乎是沾染了風寒,趕忙落下了窗簾。
李默皺眉道:“沒去看看嗎?”
“唉,公務繁忙,哪有時間養病。”
王盼擺了擺手,嘆息了一聲。
“我沒有靈根也就罷了,佳雯、喜書也都沒有靈根,無法修行,實在是遺憾,難道沒有靈根真的無法修行嗎?”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再次看向李默的青年容顏,竟是忍不住地流出了淚水。
年輕的時候,他可謂是心寬體胖,絕對不會如此。
年紀大了,想的也就多了。
“上古時期也許有可能,但在如今的末法時代,沒有靈根的話,必然無法修行。”
李默的回應讓王盼徹底死心。
他點了點頭后,努力掩飾好自己的心態。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母親也撒手人寰了,現在丁大哥人老體衰,縱使他身為主診大夫,也無法對抗天命,也無法擺脫生死,看見你以后我就在想,凡人也許就像地上的螞蟻一樣渺小卑微,可謂蜉蝣不知朝暮……”
李默聽著王盼種種不甘嘆息的話語,心中滋味難言。
他逐漸有些理解為何人們都說,隨著修士的年齡漸長,便會自然而然體悟仙凡有別了。
橫亙在他面前的阻撓,對于絕大多數筑基后期修士而言,反而是不值一提,只需再過二三十年,一個甲子輪回,他便會自然而然體悟到其中的意境。
只是這個時間對于他來說,還是有些太過漫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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